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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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他笑起来真好看啊。
虞宏忍不住靠过去离他更近了一些，两人的手上的鱼灯碰在一起，尾巴轻轻相撞，自有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亲密感。
“凌霄，怎么样？”
这话，玉凌霄眉眼稍弯，难得的流露出几分孩子气，他小声地说：“多谢你。”
虞宏摸摸鼻子轻笑道：“应该应该。”
说完话，虞宏怀着一丝隐藏的得意之情，向着另一边坐着的同玉凌霄一同长大的友人们看去，暗暗喜悦着还是自己更懂玉凌霄。
清风朗月的小少年，私底下更喜欢一些孩子气的小玩意，这让人觉得可爱的细节，玉凌霄的父母不知、从小到大的朋友不知道，就玉凌霄的好兄弟虞宏知道。
嘚瑟起来的虞宏恐怕只有在他自己眼中，才觉得这个行为隐秘，玉凌霄抿紧嘴唇，忍住笑意。
这家伙，得意得就像是一只翘尾巴的小狗，心里这样想，玉凌霄低下头轻轻咳了两声心想这样的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小狗。
是，摇尾巴的小狼。
少年郎们各自摆弄着灯笼赏玩了一会儿，等馄饨上齐后蒋安平和姚成兄妹二人也到了。
虞宏看见姚小妹今日精心打扮过，不仅换上一身桃红色的衣裙脸上抹了胭脂，就连发髻上也钗子也是流苏的，金色摇曳的流苏上方，银镀金的蝴蝶轻轻地颤着，配上少女美丽的脸庞，一路走来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张云洲小声地对玉凌霄，说：“来之前，霄弟你也没给为兄说过姚家姑娘容色如此之盛！”
玉凌霄故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好私下谈论姑娘的容貌，再说了越美的事物越危险。”
因为是从小玩到大的原因，他就提点了张云洲一声，姚小妹的容色，哪怕他们各自的家世在普通人眼里底气很足，也护不住这样的人。
更别提姚小妹还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光看蒋安平这个还算聪明的人被她这么钓了几年，还痴心不改就。。。。。。
比起张云洲眼中藏不住的惊艳，纪青砚的反应更加平静，在关系复杂的纪家后院可不缺美人，更从不缺心思多的美人，对于姚小妹的脸，纪青砚的视线只停顿了片刻，就守礼的转去另一边。
几人会和后互相寒暄了几句，吃了馄饨就起身一齐进入人群组成的欢乐海洋，玉凌霄走在虞宏身边和其他几个少年一起围住姚小妹，让她走在中间避免被人群冲撞。
他们正朝着镇上唯一一条宽大的主街道走去，因为路上听见竹镇的人们，三三两两在讨论着竹镇将要举办的游行灯会，倒时候会请神游行。
请神游行的意思，是把当地人信仰的土地庙中土地神、求雨祠中的龙王、这些乡土文化中占据一定地位的神明神像抬出来与民同乐。
还真别说如此接地气的灯会活动，玉凌霄他们都起了好奇心。
虞宏勋贵家的子弟，更是常年往边关活动的人，这样平民的热闹他是没见到过的，京中佛诞日也会请佛像出来游行，但是他想想也知道竹镇的灯会是绝对比不上京中，这样的野趣，他挺想去凑凑热闹的。
玉凌霄也是，他自在古代生活以来，几乎都在家中埋头苦读，没见过这样的热闹，这样古香古色的活动对现代人的吸引是致命的，他也有些心动。
其余几人的心思也差不多，就算是姚蒋两家平民也是期待这样少见的热闹。
众人一拍即合护着姚小妹就往街道上走去，越往目的地走去人群越是拥挤。
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玉凌霄，都数不清多少次被人撞击了几次肩膀与胸膛，原本就酸痛的身体更添不适，让他稍稍有些后悔。
就算有系统商城里买来的黑色背心，它的作用也仅限于遮掩身形，而没有一丝防御作用。
玉凌霄当然想买更好的隐藏身体秘密的东西，可惜他运气不好，也没有足够的星币，只能用着这鸡肋般的背心，且用了就要用下去许多年。
玉凌霄很少皱眉，就算遇到夫子布置下的难题或是碰到同窗挤兑的言语，他都是风轻云淡的，像是一抹云，一阵风。他这一皱眉，很快便让走在他身边的虞宏注意到了。
虞宏边伸手用手臂和肩背去阻挡人群的冲撞，边低声问：“凌霄，你不舒服吗？”
想想他也该不舒服了，凌霄一向是爱洁的人，现在遇到真正的人挤人的场合，心里怕是有些后悔。
玉凌霄摇头：“还好。”
虞宏：“很快我们就到了，等会儿他们爱凑热闹就凑去，我和你站在店铺的门边随意看看就走。”
玉凌霄轻声嗯了一句，等走到目的地就和急着看热闹的朋友们分做两路，一路去向街边人群的前列，一路走去首饰银楼的店铺门前的台阶处。
原本纪青砚想和玉凌霄他们在一处，可他实在拒绝不了张云洲的邀请，犹豫了几下就被张云洲扯着衣袖挤入了人群中间。
等到玉凌霄和虞宏走到台阶处歇息了一会儿，缓过来了的玉凌霄看到虞宏衣角绣着云纹的地方，印着三四只小手印，看样子像是带着糖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虞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扫了自己的衣角一眼，耸耸肩：“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还要多谢我，若不是我在，有我护着你，以凌霄你爱干净的性子，这会儿脸保准跟个黑炭一样！”
“行吧，那多谢你了。”玉凌霄接话后，看了眼手中的鱼灯，又说：“刚才人这么多，我的鱼灯被挤破了。”
鱼灯上有些小洞，看着就像是小孩子用手指戳的一样，手腕翻转再细看鱼腹上的损坏处，旁边还带着淡褐色的指纹，看大小确认是孩子戳的没错了。
玉凌霄看着手中损坏了的鱼灯，不知怎么地想到自己上辈子加班结束回家在路上看到小姑娘们走过身边时的感触，先是羡慕再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落落。
正想松手随便把这损坏了灯放在街角，等会儿还轻松地游玩，谁想到虞宏抬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喏，你看那边还有卖灯的，你还要吗？”
虞宏下巴朝着卖花灯的铺子一扬：“不就是坏了吗？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玉凌霄想要拒绝，说自己失去的应该是一种感觉，而不是灯时，他对上少年清澈疑惑的眼睛时又把块吐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
“嗯，谢谢。”
道完谢后，玉凌霄笑着和虞宏挥手暂别，远远地看着他快步朝着对面的街边的摊子走去，过去后虞宏弯腰和小贩说着话，手指戳着螃蟹灯的钳子，不知道在笑什么，一派少年气。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街上的灯会游行已经开始了，伴随着皮鼓唢呐的开场，游行的人们提着花灯、举着旗子、抬着神像热热闹闹地登场了。
玉凌霄的视线也随着造型精美的花灯移动而去，接着她微微睁大眼睛惊讶地看向游行队伍的中段。
这、这是鳌山？
只看见队伍的中段十个个大汉各抬着红色的轿杠镂空的轿子只有架子，上面站着六个体态轻盈的豆蔻少女举着挂着布匹的木架。木架上挂着流光溢彩的缎子上缀着无数精美的花灯，再往上看去轿顶的位置立着无数纸扎的神仙模样的小人，各自坐着或抚髯、或扬袖、或远眺的姿势。
小人身边还有搭配着的背景，迷你小灯笼做的祥云、仙鹤、灵芝等物件。
“啊，好美。”玉凌霄禁不住开口赞叹。
这是现代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巨大花灯——鳌山。
正在所有人都仰头赞叹着繁复巨大的花灯之美时，行到中段的鳌山突然倾斜，霎时间少女惊呼着倒下，手中的木架裹挟着布匹和纸灯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榨取。
游行的花灯中的照明的蜡烛、灯油等燃料泼在缎子上瞬间就变成一条火蛇朝着人群扑去，就在意外发生的时刻，围观的人群乱成一团：
“啊，谁推我？！”
“着火了着火了，救命！”
“哥哥！哥哥你在哪？”
“爹爹你去哪里？！”
掺杂着百姓们的各种惨叫声，街上彻底乱作一团，黑压压的人群攒动，伴随着火光四散，就连街边的店铺也受到了冲击。
在这混乱的时刻，玉凌霄飞速转头看向街对面提着花灯的虞宏，先对他摆摆手后，又抬手指了指天，示意他不要过来，先就近跑去街边铺子的二层楼上或是屋顶。
看见远处逆着人群想要跑过来的虞宏停下脚步，转身攀上附近宅子的墙上蹲下时，玉凌霄才眯着眼又看向远处尝试着去寻找冲去前面看热闹的同窗好友。
瞧了几眼没看见，玉凌霄也不敢耽搁，飞速转身就进入身后银楼的二楼之上，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一个平民百姓在没有喇叭等现代扩音器的辅助下，根本不能改变踩踏事件的结果。
玉凌霄刚迈步进入银楼，他身后就传来了好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玉凌霄边在心里感叹聪明人还是多的，边加快脚步冲上二楼，到了二楼没多久玉凌霄就听见掌柜招呼着伙计、仆从等人关门顶住的声音。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生意人，玉凌霄看掌柜皱眉的脸上神情只有烦躁却没有惊慌时，就明白人家肯定是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并且他选择在开门救尽可能多的人和保全自家利益时，选择了后者。
站在二楼的玉凌霄俯视楼下人们脸上的表情，有些人在庆幸掌柜的表现，有的却站出来斥责掌柜冷血的行为，一时之间银楼内的大堂内也上演着人生百态，混乱程度也不下于此刻外面的街道。
而玉凌霄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话，他只是沉默着在观察。
因为大堂内争执着的人们，他们的立场都没有错。
自己安全想救别人的人没错，怕人浑水摸鱼损坏主家财务的人也没错，错的是现场没有存在着一个有能力去阻止街上惨剧发生的人。
玉凌霄咬咬牙正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去系统商城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解决现在的混乱时，一声女子的惊呼暂时把他的注意力引走。
一个腹部圆润突出的妇人，正被身边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扶着缓缓上楼，看着妇人额头细密的汗珠，玉凌霄连忙从楼梯口退开，让出地方。
“多谢小公子。”妇人捂着腹部一步一挪地蹭上了二楼，她抬眼瞧了瞧玉凌霄的发髻，见他只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时，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楼上来了人，再加上玉凌霄又不是银楼内的人，他只好和怀孕的妇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顺便竖起耳朵听楼下的人群争吵。
或许是人的本性，楼下人群争执话题的发展和玉凌霄以前课本上大文豪的作品内容相似，在内部矛盾巨大化要破门时，就会有人退一步选择开窗。
掌柜在人群的抗一下，皱着眉沉吟了片刻后拿出钥匙串，从上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伙计，让伙计带着愿意出去救人的人去后院的小门。
银楼小门的位置是在一处偏僻的小巷，从那里出入能最大限度保证银楼内财产的安全。
在楼下危机解决时，楼上又出了意外。
玉凌霄有些无措地看着旁边的怀孕妇人抱着肚子痛苦呻/吟，不会是要生了吧？现在这个状况？玉凌霄深呼吸望着妇人的孕肚，突然又觉得比起要生了，这个大小的肚子怕是被吓到了，孕妇可吓不得啊！
外在性别为男的玉凌霄面对眼前的人有些无措，正想着该怎么在确保孕妇清誉的同时给予帮助时，妇人身边的丫鬟开了口。
小丫鬟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求求小公子帮帮忙，婢子不求多的，只求小公子帮忙看着夫人避免夫人被粗人冒犯，好让婢子能出去找老爷回来帮忙！”
玉凌霄有些犹豫，他心里觉着有些古怪，现在外面乱成这样你出去？别是人没找着，自己也搭上了。
小丫鬟抽噎着说：“求求小公子发个善心，我家老爷是大夫，现下说不定正在外面不远处寻找，今日我家本来就打算来银楼买首饰的！”
妇人的丈夫是个大夫？这就好，玉凌霄不再犹豫点点头：“那你去吧，我在这守着你家夫人，你也不必担心，我是竹镇不远处笙竹书院的学生，姓玉。”
小丫鬟得到了玉凌霄的承诺后，当即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顶着红通通的额头小跑着下楼朝着银楼后院跑去。
看着这头也不回的熟练，玉凌霄心下稍安，看样子的确像是银楼家的常客。
玉凌霄内心的不安随着妇人越发惨白的脸色而增长，终于在妇人差点失手把热茶打翻的时候，他站起身走上前去挪开桌上的茶盏，询问妇人的状况：“夫人你现在情况如何？”
“若是撑不下去，不如让我去和掌柜说个清楚，在后院给夫人腾个空闲的房间休息？”
妇人盯着玉凌霄打量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这个人的可信度。
玉凌霄耐心地等着妇人思考后，点头颤抖着把手伸给自己的时，才把自己的手藏进宽大的衣袖中走上前去搀扶。
青春期单薄的身躯独自支撑一个怀孕的成年女人还是有些勉强，玉凌霄在女人把重心压向自己时，身子一偏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他深呼一口气稳住身形，正想着再安慰这卷入今夜混乱的可怜的怀孕妇人几句时，玉凌霄却没想到自己回头眼前出现的不是人脸，而是一片奇怪的不均匀淡黄色麻布。
“唔！！！”
玉凌霄眼前一花，带着被巨力按压脸部的痛苦，他没挣扎几下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在他打算回头说话的瞬间，原本脆弱的怀孕妇人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手帕，暴起死死地捂住了玉凌霄的口鼻。
在玉凌霄晕倒后，妇人更靠近软倒的他一面把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面继续维持艰难行走的现状慢慢向楼下挪去，她就这么淡定地带着玉凌霄从后院的小门离开。
等出了银楼，妇人和早先离开银楼的小丫鬟在小巷里汇合后，两人相视一笑带着些得意地搀扶着昏迷的玉凌霄，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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