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章 冥河之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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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黄泉的演示前，昌浩以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原来的红莲。
“昌浩……”
羽歆赶到，却只看到昌浩施完法术倒在地上的样子。一阵剧痛从心中蔓延。
“昌浩——！”
嘶鸣声从羽歆口中溢出，像忘了怎样站立一样，羽歆瘫坐在地上，脸上又浮现前几日出现的空洞神情。
她没有想到，昌浩会有勇气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回红莲。
可是，他明明不用这样的。
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弑神的准备。
羽歆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簪，这是那时候彰子买给她的，她只别过一次的簪子。
此时，簪子上包裹了一层奇异的光彩。
举起簪子，羽歆微笑闭眼，用它在左手手腕上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出，滴落在她腕上那串银铃上。
立即，那原本包裹着簪子的微光出现在羽歆周身。
“昌浩，我一定，要把你接回来。”
因为你是他最重视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弟弟。
在勾阵和青龙反应过来前，羽歆也像昌浩那样倒在地上。
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久到羽歆又想起了那段埋没在时光沙漏下的记忆。
不被任何人需要，即使是至亲。
一直是一个人，无论何时，都是被唾弃的对象。
于是，从经常哭泣，到面无表情。
因为想着，只要这样，无论什么痛苦都可以过去。可是，看到母亲悲愤扭曲的脸孔，以及听到那成为自己代名词的称呼，幼年的她心中被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在第一次犯病的时候，疼痛、黑暗、绝望全部一齐向她袭来。她想，如果死了，会不会好一些？
却在这时，被师父救了。
但从此，真正的失去了至亲，以及所有感情。直到……
羽歆忽然有些慌神。是谁来的，教会她笑容以及其他表情的人……似乎还有点印象，但……果然还是忘了呢，真的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他说过的一句话：
“女孩子要多笑一笑啊。”
于是，即使没有任何感情，她也会笑着。渐渐地，她开始觉得，自己其实是开心的。
当她理解师父的好意后，她努力修行，生活变得很充实。只是，偶尔心里的空洞会有扩张的趋势。
到师父辞世的时候，她又变回了一个人，虽然拥有了五行之神，但他们没有办法长时间停留在现世。也因此，她始终觉得，自己是独自一人而已。
遇到他——红莲，是她意料之外的。
第一次看到他化身的白色异形时，她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看着他和昌浩拌嘴，听着他对自己抱怨。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似乎早已沉迷于他那双晚霞般的眼中。无论是他化身为白色异形时如红色晚霞般的双眸，还是本态时那被阳光照亮的晚霞似的金色眼瞳。
对她而言，那是第一个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接近，注视的人。
可是，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人，那么重要的……她却失去了他。
所以那天，她去到异界，询问那五人，弑神的方法。
为了杀掉他，再把他找回来。
用她的生命为代价。
然而，昌浩却先她一步这样做了。
型号她做了两手准备，担心法术失败，所以拜托风飐在木簪内注入它的妖力，可以打开仅容一人通过的前往冥界的道路。九尾妖狐，拥有庞大的药理，九命，千年道行的妖狐可开启通往黄泉的道路。
她本打算，亲自前往冥界带回那个人的。
现在，这准备也算派上用场了。
昌浩，她唯一的弟弟。她不会让他去彼岸的，因为还有人在等他回去，他对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而她，终究只是个过客。
终于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羽歆走过去，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远远地，可以看到两个人站在河边。其中一人是——
“昌浩！”
“羽歆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昌浩见到羽歆，很是吃惊。
“昌浩，不能过去，跟我来，我带你回去。”
羽歆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拉着昌浩就要走。
“等，等一下。”
昌浩挣开羽歆的手，皱了皱眉。
“羽歆姐在＼可以打开冥界的道路？”
“可以这么说吧。”
羽歆点头，脸上恢复微笑。
“所以昌浩，快点回去吧，爷爷大人很担心你呢，还有红莲夜一定会担心的。”
“可是高龙神说，必须要由我的姓名才能换回红莲的……”
昌浩有些犹豫，羽歆摇了摇头，用手轻拍一下昌浩的肩膀。
“没关系的，我来之前已经检查过了，红莲他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嗯。”
羽歆安慰着昌浩，却选择性地隐瞒了一些事。比如，昌浩回去的话，她就必须留在这里。因为用风飐的妖力造出的通道，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
只能是一个人。
“啊，这样……”
昌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不思议地瞪大眼看向羽歆。
“羽歆姐，难道你……！不行啊，怎么可以让你代替我……！”
“别说了，昌浩，你快点回去。”羽歆埋下头，即使知道周围很暗，昌浩应该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这样做了。“家里面有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有彰子，有好多好多人在等你。而我……你们能接受我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所以，就算我不能回去，也没关系……”
“你说什么呢！？”
昌浩突然大声地说道。
“羽歆姐你总是这样，考虑了别人，却从来不想想自己！你明明就……就受了那么多苦，偶尔自私一点啊……而且，父亲和母亲他们希望平安回去的人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呀！”
昌浩握住羽歆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冰冷。
“你已经是家里的一员了呀，已经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我的姐姐了。所以，请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羽歆只觉得心里的空洞被填满了些。
这时候，从羽歆出现后便没再说话的女子走到羽歆面前，轻轻地抱住了她。温柔的味道让羽歆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又软化下来。
“真是傻孩子。你们两个，都还没到该来这里的时候呢。”
女子说着，温柔地抚摸着羽歆的头。
“什么都别再说了，两个人都快点回去吧，我用我的能力送你们一程吧，昌浩，羽歆。”
突然觉得被人推了一把，羽歆惊愕地回过头，看到女子温柔微笑的脸与昌浩的十分相似。
“你是……”
羽歆和昌浩都忍不住问道。
“我？我是若菜……”
在完全失去意识钱，羽歆和昌浩听到她说。
“风飐，我这是……”
羽歆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专为风飐制出的异界中。
“羽歆，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风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羽歆的脸，语气有些生气。
“对不起，风飐。”
羽歆抱住风飐的脖颈，轻轻地说。
“嗯……好好休息吧。”
风飐用它的茸尾裹住羽歆娇小的身体，而羽歆也蜷着身子偎在它身旁。
痛苦的，伤心的。
不愿再忆起的。
一切，都可以与噩梦一起沉睡，再不要醒来。
然后，在睁开眼时，那个人，依然在。
从没有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十章 冥河之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