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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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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爱卿，可还有事要议？”周濦端坐高堂之上，俯视座下文武百官。
吏部尚书顾雨舒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我朝初立，正是广招贤才的时候，臣认为今年可开恩科，广纳贤才，以昭陛下求贤之心！”
周濦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苏珢蕴站着没说话，但内心却是认可顾雨舒的提议的，周濦刚登基，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早些年因为周濦是非正统继承王位的事就已经惹得天下学子非议，确实需要一个时机来笼络人心，也好为朝廷招揽一些人才。
礼部侍郎和户部尚书都觉得可以，纷纷附议。
然而就是有人喜欢唱反调。
“启奏陛下，臣认为此事急不得。”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是那位刚入朝的国师。
周濦：“宋卿有何见解？”
宋渟筠站出来，先是向周濦行了礼，然后转身对着顾雨舒礼貌的笑了笑，说：“其实顾大人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只是逆王谋反一事尚未平息，又因此事波及范围极广，百姓尚未安定，各衙门的事务也多，处理不过来。倘若今年就开恩科的话，能不能招到真才实学的人暂且先抛开不提，寒门的子弟们都急着重立门户，恩科向来严格，这些学子们恐怕一时不能接受。”
“还有就是，宁州，豫州等周围五州因为是叛乱的根源地，破坏最为严重，此时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安抚民心，所以臣认为，恩科一事，尚且急不得。”
周濦并未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顾雨舒：“如今朝中许多要务都没有人处理，政务积压太多，于朝于民都不妥。”
“顾大人所言有理，只是广纳贤才纳的是贤中之贤的人才，如今大乱堪平，总得给学子们一段喘息的时间，这么多人尚且吃不饱饭，哪里会想着读书科考呢？”
顾雨舒还要再说时，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偏头一看，是谏院的院令楚望宣。
楚望宣看起来很儒雅，暗色的官服显得他很清瘦，因为主监察百官的原因，所以人看上去很严肃觉得不好相处。
楚望宣：“臣认为，二位大人所言皆有理。如今大乱方平，是不宜在今天开恩科，只是如今朝中缺人，有些事情确实是忙不过来，如今礼部，工部，兵部三位尚书之职空缺，左相大人尚在宁州未归，事务堆积，于朝于民都不利。臣有一计，不知可否一试。”
苏珢蕴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他于这些事本就不太了解，又刚从西域回来，朝中局势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那个宋渟筠似乎隐隐约约有了些针锋相对的感觉了。
周濦点了点头，到：“楚卿讲来于朕听听。”
楚望宣行了一礼，说：“既不宜开恩科，朝中如今又缺人，如今两难的局面无非是因为百姓如今衣食住行存在问题，既然学子们不能入京，不如陛下就派人出京。”
“爱卿的意思是……”
楚望宣深深弯腰行礼，说：“可效前朝察举制，由各地方官员举荐当地才学出众的学子，朝廷再统一资助并在京中进行考试，进一步筛选。”
宋渟筠笑了。
“楚大人这个想法虽好，却存在弊端。其一，臣认为，此举与开恩科并无不同。其二，楚大人怎么保证下面选上来的人都是人才呢？其三，朝廷资助的银钱楚大人又怎么保证一定能到学子手中呢？”
“这下面的人的心思尚且不清楚，怎能把国之栋梁交予到那些人手里呢？”
楚望宣看了宋渟筠一眼，脸色没变，继续对着周濦说：“国师大人若是担心这些，臣自然也有对策，举荐也会有标准，让各地官员按照标准去举荐，若有与标准大相径庭的按律处置便是。至于资助的事，谏院愿意派遣官员去地方监察。”
顾雨舒凭直觉感觉事态有些不受控制了。
楚望宣上前一步，到：“臣愿亲自前往督察！”
顾雨舒：“……”
好吧，局面是有点不受控制了。
宋渟筠又笑了，苏珢蕴凭直觉感觉他笑肯定没什么好事。
宋渟筠：“楚大人说笑了，下派官员的费用也不小。”
楚望宣：“……”
楚望宣头一次给别人呛到无话可说。
楚望宣：“那宋大人说说该如何是好？”
宋渟筠笑了笑，说：“臣还是那句话，恩科之事急不得，慢慢来。”
楚望宣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周濦摆了摆手。
“恩科之事，容后再议。”
周濦已经开始头痛了。
“陛下！”
周濦站起身，说：“若无他事，便退朝吧！”说完就自行转身离去。
楚望宣无奈，只能和众官员一起跪下拜送周濦。
……
“这人哪里来的？来的目的就是拆我台吗？”顾雨舒愤愤地跟苏珢蕴抱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得啦，他说的也不全无道理。”楚望宣抱着臂，悠哉悠哉的说。“不过他嘴是真厉害，我都说不过他，入朝为官几年，头一次见到嘴这么厉害的人。”
苏珢蕴没说话。
“苏珢蕴，干嘛不说话？”顾雨舒撞了他一下说。
苏珢蕴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头也没抬的说：“想事情，再说了，我说什么？能说什么？”
顾雨舒：“……你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堵人话头的本事不比那个宋渟筠差。”
苏珢蕴：“……谢谢。”
“得了，都少说两句吧，顾雨舒你很闲吗？”楚望宣踹了顾雨舒一脚，结果被顾雨舒躲开了。
“得了，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吧。”苏珢蕴说。“最近事多，就不要想别的事了。”
一个宋渟筠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