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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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着阳台默默欣赏。
今天是个好天气，从窗外看去淡蓝色的天空高远洁净，洁白蓬松的云朵随意舒展自己的身体。
为了满足自己看风景的喜好，我在租公寓时挑了好久，最后如愿找到了目前这个没有遮挡，位置方位绝佳，带有一个小阳台的高层小公寓。闲下来时，我会坐在地毯上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天空，想象云朵的形状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发呆。对于常把自己放在一个较高情绪的人来讲，偶尔地沉静下来是净化能量的好方法。
为了能更好地看到天空，我会尽量将衣服晾在左右两边的位置，并在晾干后迅速收好。
但今天不同。
虽然是看着阳台的方向，但我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那片漂亮的天空，而是盯着中间的一件衣服。
白底，黄边，配上彩色的几何图形。
没错，我把永梦的外套挂在了阳台正中间！
拿过一边的饮料，我放任自己的大脑胡乱思考。
闭起一只眼睛，抬起双手比了个框，将其他杂乱的东西挡住，只剩下窗外的天空和最中心的永梦的外套。
像太阳一样呢，永梦的外套。
永梦本人也是。
第一次在医院重逢时，他贴心地递给我口罩。
之后几次为了混脸熟，在医院看到他认真而耐心地为小朋友诊断。
在发现勇树得了游戏病后，他果断地脱下自己的白大褂。
昨天治疗勇树，他在敌人的攻击下无数次重新支起自己的身体，用实际行动博得了勇树的信任。
怎么那么好啊，宝生永梦。
也许重逢后的第一面，我那突然爆顶的好感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一瞬间的心动——比如高中时被拒绝的遗憾，比如他正好戳中我的外表，比如他递给我的那个口罩。
也许我之前想方设法要到联系电话的举动只是一时上头，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容易冲动。之后决定的与医院合作的视频计划也不单单是想与他多一些接触，也是因为UP主工作的原因，想要多一点不同的尝试。
但随着与他的接触，那些虚幻的，瞬间上头的好感度被压缩成一小块，虽然小但却沉甸甸地落在我心底。
兴致上来，我拿过手机，拍下了这个镜头。
传到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小号。
配文：太阳真好：）
放下手机，我突然觉得面前的画面再加点什么会更好！
我趿着拖鞋啪塔啪塔跑过去，将自己的衣服挂到永梦外套的两边，然后再跑回客厅仔细端详。
嗯嗯，果然这样看——超棒！！
有种进入了同居生活的感觉呢，嘿嘿嘿。
我捧住自己的脸开始幻想。
我们可以在到家时说“欢迎回家。”
我们可以一起在厨房研究三餐，也可以在某天心血来潮去外面探寻美味的街边小店。
我们可以在周末窝进沙发一起追番或者打游戏，也许以后我可以来个双人直播也不一定。
我向前伸了伸腿，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换了个姿势继续放飞思绪。
幸好我租出来住了，如果在家的话估计就没那么好的兴致。
可能在带回永梦外套的晚上就会遭到老爸老妈的询问，也许第二天像这样盯着永梦外套的不是我，而是老爸。
我脑补出老爸板起脸皱起眉，一脸不友善地盯着一件外套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说起来，我好像从没提过自己家的情况，不如就趁此机会介绍一下。
我的父亲，长崎速人，前职业摩托车手，现商业街某拉面店的专属外卖员。
我的母亲，长崎音，商业街某拉面店的老板娘。
大概是受名字的影响，我的父亲从小就痴迷于速度带来的刺激感，选择成为一名摩托车手毫不意外。在他到处参加比赛的时候，他的青梅竹马，我的母亲就这样一路陪伴着他追逐梦想。可惜的是，他虽然有着对摩托的热爱，但天赋似乎还差了点，比赛成绩平平。
之后，我的母亲怀上了我，同年他的好友在一次比赛中受重伤，促使他萌生了退意。
“我深知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能在梦想这条路上走到现在已经非常满足。如果不是音，你陪伴着我，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再之后，他们接手了外公外婆的拉面店。父亲多年的驾驶技术意外地派上了用场，依靠极快的外卖速度，我家的拉面店逐渐打响名号。
也许是从小就在商业街拉面店长大的缘故，我有些话痨。这也是我选择当UP主的一个原因，可以尽情地输出。没想到的是，因为有了尽情输出的机会，在日常生活中我的输出欲降低了一些。
好想要爸爸妈妈那种甜甜的恋爱啊——
做出本次晨会的总结，我收拾收拾东西，跑去学校完成下午的课程。
课上老师宣布了一个坏消息，这门课只有半学期，也就是说会比其他课早考试。
我算算时间，好消息是距离考试还有几周，不着急。
但谁能想到晚上又来了个坏消息——儿科的田中医生需要调班，永梦得顶上，所以明天原定的儿科科室科普视频只能暂缓，换成了消化科的名医——白河一树先生。
虽然很可惜第一期的视频不能是永梦。但作为专业人士，我还是很认真地、高质量地完成了本次的拍摄任务，搜集到了足够的视频素材，只差周末的剪辑工作。
Poppy协助我完成了本次任务，一起向白河先生道别后，我看了下时间，比预计的要早。
想到好朋友莉子昨天给我推荐的一家甜品店，似乎离这里不远。又想到Poppy为了拍视频，今天应该是没有排班的。于是我向她邀约。
“下午要一起出去玩吗？”我期待地看向她，“有朋友推荐了一家甜品店。”
“诶？”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眼神中流露出兴奋，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激动地向我确认，“可以吗？”
“当然啊。”
“Costume change！”她一个转圈迅速从护士服变作黄粉交杂的蓬蓬裙，拉过我的双手，“走吧！”
=甜品店内=
这是一家原木风装修的甜品店，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出一种温馨舒适的氛围。在座椅上，店家也下了心思，除了普通座椅，还有秋千椅、懒人椅供人选择。可惜软乎乎的懒人椅已经没有余座，在普通座位和秋千椅中，我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后者。店内放置了较多的绿植作为装饰，同时也隔断了相互间的视线，一定程度上给了客人私密的空间。
带路的服务生留着刚好露出眉毛的齐刘海，扎着普通的马尾，面上带有一些稚气，看店长对她特意的提醒，应该是新来的兼职高中生。从进门开始，她时不时瞥一眼Poppy，显而易见地是对这套能直接去漫展的装扮有些好奇。
不得不说，Poppy穿这套衣服真的很合适，与她活泼可爱的性格相得益彰。
我想起CR会议室中那台载有《DoReMiFa Beat》的游戏机，说不定这套在我们看来不太日常的衣服反而是人家最基础的常服罢了。不过我确实也有些好奇……
下好单，服务生收起册子离开。
我倾身向前把手支在桌面，托着下巴，带着询问的语气：“Poppy是很喜欢这套衣服么？感觉几次见面，你穿的都是这一套呢。”
“嗯。很喜欢哦。”她低头，捏着身上各种符号的亚力克装饰检查了一下。
“啊…”她顿了一下，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不可置信，“难道说，不好看吗？？！”
“诶？不不。”我连连摆手，斩钉截铁地回复道，“很可爱！”
没想到给了她这种错误的解读，我立马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当场编了一篇彩虹屁小作文。
“Poppy皮肤很白，配上这个粉红的发色显得非常少女，充满了青春靓丽的感觉。如果是明日那，棕发时有种知性温柔的气质。”
“裙子的小细节也非常多：肩膀处的露肩设计、各种标志的装饰、恰到好处的长度以及蓬度。总而言之就是可爱！”
“黄色、粉色、淡绿色，听上去有些死亡的颜色搭配，我从没想到能如此和谐地穿在一个人身上。这一定是Poppy个人魅力的功劳！”
“还有还有，Poppy的腿也好看呢，配上长筒袜和高跟鞋……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但第一次见面，我看了好几眼。”
随着我的彩虹屁放出，Poppy从开始时灰扑扑的颜色逐渐变回正常，然后又逐渐变红，最后肉眼可见地在头顶出现了冒热气的标志。
服务生适时送来饮料和蛋糕。
她接过那杯粉红荔桃饮，就着吸管一口气喝完，舀出一块冰，嚼得“咔嚓咔嚓”，含糊不清地说：“太狡猾了，夏实酱！”
“我说的都是真话啦。”我有些好笑地看她夸张的反应。
她沉吟片刻，拉过我的手，一双眼睛注视着我，亮闪闪的。
此时的我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和我一样是短发，不过夏实的是卷发呢。披下来的时候，看上去软乎乎的，让人很想摸一摸。”
“有时候也会扎成两个小辫，或者在脑袋后面盘起来，配上发饰，超可爱！”
“眼睛的话，虽然不知道算什么眼型，但总是炯炯有神。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有感染力！”
“然后，一直都很有活力。今天还见到了工作状态的夏实，很厉害。啊，听儿科部的藤原护士讲，你好像还特别会哄小孩子呢。”
一句接一句，Poppy发动了真诚的语言攻势，我逃无可逃，被她按在角落里“殴打”，几个回合就被打败，只能趴在桌上，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呜呜地发出落败的声音，让她别讲了。
耳边不再传来令人害羞的夸奖，我试探性地抬头，看到她笑着挑了挑眉。我俩面面相觑，随即不由自主地一起傻笑了几秒。
我回忆起最开始提问的本意。
“我是想说，Poppy你那么可爱……”她轻咳一声，大概是怕我再来一次，“只穿那一套衣服的话，也太可惜了。哦，不包括平时上班的护士服。”
她掰手指列举自己平时的装扮，然后恍然大悟般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毕竟换装能力很方便吧，不好好利用的话总觉得有些亏……”
想想自己收藏的那些一衣多穿，平价替代之类的穿搭视频，我就想看Poppy立马在我面前来一场时装秀。虽然自己穿不了，但看美女的各种穿搭也是超棒的。
Poppy在一番思考过后，得出了结论。因为自己要打这两份工，一边是卫生省任命的CR引导员，一边是圣都大学附属医院的护士。虽然不至于一周七天无休，但空闲时候一般就在CR的会议室里度过，也就没有各种换衣服的需求。
听到这里，我直接一个邀请。
“那以后还能找Poppy出来玩么？”
“当然！”Poppy一个激动，叉子上的抹茶千层掉落，但她似乎没注意到，“到时候我可以换换别的装扮？不如我们下次去逛街吧！”
接下来的一小时，我们就各种风格的穿搭做了热烈讨论。我还给下次的逛街计划起了个名字——《闪耀PP》。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我向后一躺，晃荡起椅子。
Poppy学着我的样子，同样悠闲地晃起来，然后语出惊人。
“话说，夏实其实喜欢永梦吧。”
“……”
我差点溜到地上。
拉住挂绳，向上攀了攀，我正襟危坐。
“对。”
“诶，就这样承认了吗？！”
“没必要否认吧……倒是，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放心，我觉得永梦还看不出来。”她露出一个调侃的微笑，“我也是恰好遇到儿科的藤原护士，和她聊起来才发现的。”
“啊，藤原护士也……”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没必要否认，但我目前还不想让永梦发现。能拜托Poppy你先保密么？顺便和藤原护士也说一声。”
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笑意盈盈地凑过来：“作为交换——你是在医院对永梦一见钟情？”
“算，也不算。”
思考了一下要怎么回答，以后可能还需要她帮忙，我迎着她好奇的目光开始讲述那个被拒绝的故事。
那时我刚升入高一，在同年级女生开始研究化妆，少女心萌动地关注周围的男生时，我却一头扎进了游戏的怀抱。
身临其境的第一视角射击游戏、看起来简单但实际需要技术和耐心的横板过关游戏、惊险刺激，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恐怖游戏……哪一样不比那些个男生好啊，就算要谈恋爱，我也要选择恋爱游戏中的帅气纸片人！
然后我就被打脸了。
漫展中，《AA&BBⅡ》的试玩区。
《AA&BB》是一款前几年发售的双人跑动射击兼平台跳跃游戏，因为其极具特色的角色设计、背景设计，加之极高的可玩性与难度，刚一出售，便夺下了当年同类游戏的榜单榜首。
历经几年的开发，第二部在这次漫展首次发售。
经过长时间的排队，我总算是摸到了游戏手柄。然而双人游戏的体验感与队友的表现有着很大的联系。如果你像我一样，恰巧遇到了一个技术不过关、心态不过关且素质不好的人，那么很不幸地——游戏体验感爆差。
屏幕上跳出来“GAME OVER”的字样，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言语中我还听到他吐槽我技术不好，都不知道救他云云。
拜托，我技术是一般，但至少救你那么多次，好歹有些感恩的心吧！
我撅着嘴放下手柄，却意外地得到了再来一次的机会。旁边围观的工作人员大概也觉得刚才的经历太糟糕。
然后我就体会到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新来的队友技术真的是没话说。灵活躲过攻击的同时，不间断地向小怪射击，我不时补几枪，帮他处理残血小怪。随着人物的不断前进，怪的血量与密度也随之上升。我渐渐出现失误，被他救了几次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
“认真点啊，B子。”
我连忙收回眼神，专注于游戏，用前所未有的反应力与手速努力不拖后腿。另一边，他则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对“B子”这个称呼起了兴趣。
“OK，救到B子了。”
“后面，B子。”
“还有一点，撑住啊，B子。”
最后屏幕上出现了“GAME CLEAR”的通关标志。
他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
“还不错。再见啦，B子。”
他头也不回地去下一个场地，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跟着他逛遍展子的小尾巴。
最后他登上一个射击游戏的展台进行现场比赛，赶时间似的将其他人杀个片甲不留。
“胜利属于——”
主持人邀请他站到舞台中央，用夸张的表情喊出他的名字，
“——天才玩家M！”
光束聚集在他身上，金银混杂的亮片落下，他露出微笑。台下的人激动地叫着他的名号，为他鼓掌，因他无与伦比的技术臣服。
我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傻愣愣地接住那片飘到我面前的金色亮片。
这就是……心动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