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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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活动结束时川又里香宣布：五一黄金周期间也要进行训练，音乐节准备时间紧张，刻不容缓。就这样，我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每天往社团里跑。
今天万里无云，心情愉悦，可总觉得少了什么……
直到松尾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喂岚子你忘记我生日了！”我大脑立刻当机：“啊还真是……可恶我居然把它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罪过罪过……”松尾无奈地消了气：“算了，你可以弥补的啦，我就在学校附近的七味斋里狂吃狂喝过生日，你快过来吧。”
我火急火燎地消灭掉一块小蛋糕不顾妈妈的阻劝，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在空旷的大街上乘风赶往杂货铺。
鲜花、钢笔、玩偶、风铃……我一件一件地挑选礼物，又不满意地一件一件放下，松尾是个好女孩、好朋友，送她礼物这事不能做随便了。我不是个贪恋表面美观的人，更多的在乎物品的实用度，当看到精致便捷的发饰三件套时眼睛一亮。
松尾经常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的，不好看，要是把头发打扮得整洁漂亮，整个人也能焕然一新了呢！
有蕾丝花边的发带、有雪白绒毛的发卡、有小巧玲珑的小木梳……就是它了！我把礼物交予店主让她包装一下，打开钱包结账。“欢迎购物，一共是800日元。”我的动作僵住了，为难起来：翻遍全身也只搜到720日元。
我艰难地维持着翻钱包的动作：“呵呵，抱歉，钱没带够……”“什么？”店主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没钱还买这么贵的东西，还挑不挑了，快走！”她刻薄地撵我出去。
我不舍地看了发饰三件套一眼，失落地挪出店门。
“青田？”一个干净、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真巧啊，又见面了。”我惶然望去，果不其然，又是那抹淡淡的异彩——白石藏之介。他直接唤我的姓了？我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极力压下矜持羞涩，打招呼道：“白石君好，你来这儿做什么？”
“换下网线，买点保健产品。”他跨上单车，“青田钱没带够，买不了东西吧，刚刚就是去你那家店的隔壁购物的。”
“其实青田是很想要那个礼品的吧，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停驻，关怀道。我目光飘忽，紧抿嘴唇发出了一个长音：“嗯……”
“我帮你支付一点吧。”我激动地扑上前去：“真的啊？！”他轻咳几声，扭过头去：“你的手。”
与他的距离近到能嗅到他身上清苦的草香，又冲动失仪了！
我急忙松开了那只抓住他衣角的手，话也说得不利索：“不、不好意思……太、太谢谢了！”天上掉馅饼，怎好拒绝？
腼腆着，弯腰90°鞠了个大大的躬，我透过细密柔亮的发丝偷窥着俊俏、柔和的他。攥着钱，小私心油然而生。
“怎么磨蹭了这么久？”松尾不耐烦地给我打来电话。我来不及向他道别，就抱着礼物快活地哼着不成调的歌，轻巧地冲向七味斋，那是个热闹的餐馆，美食一应俱全，布置得很温馨，店家态度也和蔼可亲，松尾真是会挑地方，这里很适合过生日呐。
“岚子，来！”坐在榻榻米上的松尾热情地招呼我，她身边围了几个女生。
我学着她们的样子脱了鞋，光着脚坐到松尾身边，望着满桌我叫不出名的日本本土美食馋涎欲滴。
我将礼物塞到松尾怀里，她给了我一个熊抱：“爱死你了，今儿就不罚你迟到之罪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搁在角落其他人赠送的一堆礼品盒上方。
“唔唔，好吃！”她们被吸引过来，惊诧地看着我丑陋的吃相。满嘴油腻、左手一块肉右手一只鸡、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喃喃道。
“哈哈哈哈……青田的吃相太可爱了！”她们笑趴了，指着我，“现在就开吃，也不先尝尝蛋糕的滋味！”生日要吃蛋糕，这等美事我竟疏忽了！看着我若有所思、傻傻的样子，她们被逗得更乐了。
松尾打开蛋糕盒，给14根蜡烛点上火，熄了灯许愿，我眼巴巴地望着满眼白花花的奶油，迫不及待想要大开吃戒。
吹完蜡烛，满室光明。我感到脸上黏黏的，被什么东西粘到了。原来是松尾不怀好意地往我脸上抹了奶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逃跑，其他女生追着她和我玩起了“奶油大战”，不顾仪态，肆意狂欢。
累了，歇了。每个人的面上、衣服上都白白的、脏脏的，可飞扬的笑意没有丝毫杂质。开始分吃蛋糕和美食，我大展神技的机会来啦！
“松尾，这块是我的，别抢嘛！”“我要这块有巧克力点缀的！”“我要有水果的这块！”“哈哈，通通给我吧！”“岚子你太贪心了！”“我不跟你们抢，还是吃我的寿司和乌冬面去吧。”“不厚道！我们也要！”……
今天玩得开怀而欢畅，友情成了融融暖意。我一反常态，疯疯癫癫地陪着她们狂欢了一下午。直到接近傍晚才意识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惜别地离去。
用白石藏之介给的钱买来的礼物，也勉强算是他送的礼物吧？口袋里静静地放置了一把发饰三件套里的小木梳。
我出于一己之私偷偷扣留下了这把梳子，松尾看到发带和发卡应该就能满足了吧。对不起，那是为了纪念。
脚步虚浮，飘飘欲仙。我在妈妈奇怪的白眼中坐到电脑前，捏了捏饱饱的肚子。
点进论坛小窝，小彦就发来消息：不是放假了吗，上午怎么不在啊？
——参加同学生日去了。
半天没回复，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她这才发了个回帖：
——刚才去开门了，我那浑身臭汗的哥哥回家了。
——运动过了吗？
——是啊，嗜网球如痴，还要经常做做健身操。
——真好，不用担心体育成绩不及格了。
——噗，姐姐体育方面难道……嘿嘿，我了解了。
——不要嘲笑我啦！
我思索了好久，才回道：
——呐，我今天欠人家钱了。
——姐姐也会贪便宜啊？
——不是啦，没带够钱，他主动借给我，我却忘还了。
——谁这么好心啊？
——非常好的一个男生。
——哟，谁得了姐姐这么高的评价呐，难道是你喜欢的那个？
我迟迟未回答，岔开话题聊到别的地方去了。
夜风微醺，路灯的光晕明媚了黑暗。状态很好，我结束了最后一个音节，擦拭完毕收好口琴。
网球、木梳……我捧着它们，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渲染。
雨滂沱，依稀能听到雨敲打窗棂的“咚咚”声。
室内健身完毕后，白石藏之介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刻意放轻的拖鞋走动的响声逼近，白石敏感地察觉，抬了下眼皮，懒洋洋地睨了扎了两个小辫的妹妹一眼：“友香里，还想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
他的这个13岁的小妹，机灵古怪，俏皮烂漫，有的时候真拿她头疼。
“阿藏不愧是打网球的，洞察力真强。自讨没趣。”白石友香里翻了个白眼，头探向报纸，“在看什么呐？”白石藏之介翻的那版内容有些让女孩子感兴趣的内容，例如排在最上方的：送礼物的含义。
“这篇不错呀，我把它发到论坛上去。”友香里抽出那张报纸，“カイト也会喜欢的吧。”白石敛了宠溺的笑：“カイト……是谁？”友香里兴奋道：“在论坛上认识的姐姐呢，人很好，有诗意，还暗恋一个男生呢。”
“哦。”白石淡淡地打发道。他本是对这些八卦没兴趣的，但“カイト”的中文是“鸢”，他去图书馆查过中日词典。
那是青田岚子卷子的姓名栏上被划掉的中文名字，他还有点印象。怎么就能确定友香里的网友就一定是青田岚子呢？太主观臆断了。
仅仅是出于对青田岚子下意识的好奇吗？
整个人都是没精打采的。我从床上惺忪爬起时这样想，又开始了一天的宅女生活。老不锻炼，除了社团训练就是玩电脑吃零食，都懒得走动，重几斤不说，又要担心开学后不久的体育测验了。
小窝论坛里多出张小彦的帖，标题是“礼物的含义”。微怔，怀着些许期待进去查看。
送杯子表示一辈子，送手套表示逃不出他/她的掌心，送信表示想念你……送梳子，表示相思、白头偕老、定情！我用力捏紧发饰三件套里的梳子，手心被梳齿刮破了层皮。
定情，定情。我锁定着这两个字，震惊而又欢喜。
这把梳子等于是白石藏之介间接性送的礼物吧。我牵强地想着。
尽管我一直明白，能做的，只有卑微的暗恋。
——姐姐，那张帖子不错吧。
——嗯。
好意外……我定要把这个美丽的意外珍藏起来，包装成心底的秘密。
窗外阴雨，心情多云，我和她天南海北地侃了起来，论坛里几乎整页都是我们的聊天水帖。
——给你看一个视频。
——好啊。
我敷衍地应答，打开她给的一串长长的链接，点完“播放”键后下巴重重地磕到了电脑桌上，原因是支着下巴的手松掉了。
——怎样，帅吧？
是一段录像，俊朗少年大汗淋漓，用绑着绷带的左手握住球拍接住每一次来球利落地打了回去，动作毫无累赘，琥珀眼眸中有的是自信的邪气，丁子茶色的发梢垂下滴滴汗珠，性感的薄唇张张合合，一副浓浓的关西腔：“嗯，太完美了！”
愕然。沉醉。
——白石藏之介……是很帅。
——呀，你知道他的大名啊，不会也上四天宝寺中学吧？
友香里居室。女孩按着摄像机笑得大力捶桌，幸灾乐祸，门被悄然推开也浑然不觉。
“亲爱的妹妹，笑什么呢？”白石藏之介望向桌上的摄像机，了然道，“怪不得上次打网球时觉得背后有闪光，原来是你干的啊。”友香里闪烁其词：“唔，兄妹嘛，侵犯下肖像权应该不介意的吧？”他眼中的琥珀暗了暗：“那要不要把你上次数学考的成绩汇报给老妈一下？”“千万不要！”“那就把那段录像删掉。”
“啊，无法挽救，我已经上传到网上去了而且カイト姐姐也看了。”友香里大呼不妙。白石藏之介秀挺的眉纠结了：“什么？”
急骤的雨霎时落得轻柔缠绵。
音响里放着澄澈童真的《龙猫》主题曲。
——姐姐是四天宝寺的谁啊？
——不方便透露，一个国二女生。
“阿藏，我——删——完——了。”友香里不甘不愿地拖了个长长的音。
白石吁了口气，又用凌厉的眼神对友香里进行了无声的警告，出门时又听到了她轻声的嘀咕：“不管怎么说，你的英姿还是留在カイト的心里了~”
只让一个人看到，不是挺好吗？白石的心情莫名地没变糟糕。
如果カイト就是青田岚子。如果青田岚子真喜欢那段录像。
他甚至会感到那么一点……高兴。
那是对于那个冲动冒失的个性女孩产生的好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