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037 ...
-
自打回了皇宫，赵渊一直在找当初在并州刺杀自己的那些人，想要让他们供出背后的主使。
但是那些刺客当时跑的跑，自尽的自尽，加上蒙着面，所以在人海茫茫中找起来难度极大。
他们在这里说话，隐在更暗处的几个人匆匆散去，直奔了元文帝那边。
其实，自打自己疼爱的儿子在外面出事以后，赵醒也对他的安危更加上心。因此这次围猎，他其实也派了人跟着赵渊。
那些人隐在一旁看见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之后，就向元文帝来报了。
元文帝听了，手指捏的咔咔作响。
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冲动的四儿子竟然会干出弑兄的事来。
“把四皇子给我带过来！”他对手下的侍卫说道。这是直接走了明面，不打算替他掩藏了。
坐在一旁的唐念骊只看见几个人跑到皇帝那里小声说了什么，然后元文帝就大怒着要身边的侍卫把四皇子赵粼带过来了。
另一边，赵渊看着地下的赵粼，正想着怎么发落他的时候，一队侍卫从远处直奔这边而来，到了近前行礼之后便说元文帝要他们把四皇子带过去。
赵渊把人交过去，便也跟着回去了。
看来，今年这场秋猎注定不太平了。
元文帝坐在原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事到如今，他只想亲口问问这个四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一会，人就被带了回来。
赵粼跪在地上，依旧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醒本来被压制的火气在看到他那副样子以后又腾的冒了出来。
“说，为什么要对你二皇兄如此？”他严厉的问道。
事到如今，赵粼已经知道这事情不能善了了，他索性也豁了出去，把自己心里转来转去的那些不平和不甘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元文帝本来想着他若是情有可原，知悔改还能想办法给他个机会，没想到他却是如此执迷不悟。
“你以为我立你二皇兄为太子只是因为他是嫡子吗？你们每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我同样疼爱的儿子。你二皇兄他仁慈，有责任感，做事又可靠，堪当重任。这些优点你比得上哪一条？”
他这么说完了，摆摆手，再不想跟这个儿子多讲。
孺子不可教。
当着另外两位皇子的面，他说道：“兄弟相残本就是世间难容的事，更何况是发生在皇家。此种事情我不想看到再发生，众人应当引以为戒。四皇子赵粼，从今天起夺去爵位和府邸家产，贬为庶人，即刻生效。”
他终究还是留了这个儿子一条命。
唐念骊到现在还是听得云里雾里，赵粼对赵渊做了什么，竟然即刻被贬为了庶人。
她从上到下确认了好几遍赵渊的情况，看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不过看四皇子受到如此重的惩罚，就知道他做的不是小事。
直到众人散去，唐念骊才走到赵渊身边，又看了他一遍确实没事，才说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
“走，回去再说。”此地人多口杂，还是不宜讲太多。
等两人回到了房间，赵渊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清楚。
唐念骊听得心惊胆战，听到他说那箭上还有毒时更觉凶险万分。
差一点，他就又受伤了。
赵渊见了她的样子，也是心疼。皇家本就情况复杂，是他把她硬拉入了这个复杂的漩涡，令她整天担惊受怕。
他安抚着唐念骊，说道：“放心，这次他没成功正说明咱们先前布下的暗卫奏效了。以后我会再多加派些人手，不要怕，不会出事的。”
“我自己不怕，我担心的是你。他们总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下手，实在是令人心寒。”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话，沈非敲门进来禀告大皇子和三皇子来了。
于是两人便暂且停了话头，去了外间。
“皇弟，听说你差点受伤，我和三弟一起来看看你。”大皇子赵炎木讷的说。
大皇子的生母乃是一名宫女，因为生子被封了嫔位，但终究福薄，早早的人就去了。
这大皇子也随了他那生母，资质平平。不过好在为人简单，从来不争不抢，因此也没有人想到要对他如何。
他说完了，一旁的赵荀也说话了。
“皇兄，可有哪里不适？臣弟这次出行带了一名大夫，若是需要，我一会可叫他过来。”
他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行动也落在实处，没有那么多虚言假语，听了也让人觉得亲近熨帖。
当然，这是在赵渊和唐念骊不知晓他真正为人的情况下。
赵渊谢过了两位兄弟的关怀，又婉拒了赵荀的好意，随后便坐下与他们又寒暄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两人才起身告辞。
他们走了之后，赵渊和唐念骊对视了一眼。
“你说，他过来是真的关心你，还是来探情况的？”唐念骊含着一丝讥讽说道。
“我这个三弟，伪装的功夫果真做得够好。”赵渊摇摇头，边带着唐念骊回房边说。
之后的两人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只心照不宣，居心叵测之人，还没彻底清理干净。
这次秋猎不欢而散，一众人第三天就回到了京城。之后，四皇子的处罚也正式传开，臣子们一片哗然。
瑞王府被抄家的那天，赵渊也派了自己的人过去。
他一直以来都疑心那次去并州暗杀自己的刺客到底谁派去的。
现在看来，赵粼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他要自己的人过去借着抄家的时机看看他府内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这一去没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倒是发现了赵粼府上的一个小妾行踪可疑，在当天拿着细软鬼鬼祟祟的跑了。正妻顾莹跑不了，要和赵粼一起过苦日子去了，作为小妾却不是必须的。
赵渊的人跟了上去，最后发现那小妾三拐两拐，竟然进了赵荀的府邸。
手下的军官来报时，赵渊正在自己的勤政殿内处理政务，闻言平静无波说道：“盯着，看她什么时候出来，抓起来细细盘问。”
他不信这女子会一直留在赵荀府上。只要她出来，他就总有机会探得其中的真相。
但其实，到了这一步，也基本能猜出其中的大概了。
赵粼虽然鲁莽无谋，但是也不至于冲动到如此地步。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故意拱火支招，他是不信的。
看起来，想杀自己的不止是赵粼一个，赵荀也有份。
果然，两天后，那女子又拿着一个包袱，穿着不显眼的衣服偷偷从三皇子府后门出来，看着像是要逃离京城的样子。
她这么一出来，就被守在秦王府附近的赵渊的人盯上了。
他们跟了她一路，确认没有四皇子的人在附近以后就利落出手，把人带了回来，之后就是一番盘问。
琳琅一个弱女子，根本抵不住他们的逼问，没几天就全都招了。
探得真相的心腹再次向赵渊禀告的时候，赵渊终于理清了一切。
当日在并州刺杀他的第一波人确实是赵粼派来的。这是琳琅明确说出来的。
赵粼会突然如此行事，也是受了琳琅的指使。而琳琅听的，皆是赵荀的命令。
如此看来，赵荀行事皆是缩在赵粼背后，将其作为明面上的工具。
当日刺杀自己的有两波人，而且真正把自己伤成那样的，也是那行事更为狠辣的第二波人。
他们好似也是把第一波刺客当成了自己行事的幌子，见他们不成功就跳出来趁机进行第二次刺杀。
除了知道赵粼会派人去并州的赵荀，还能有谁会做出如此的事呢？
前生，唐念骊进宫的当天就被杀了，甚至都没有往外传递消息的过程。除了早就知道她会在那天进宫的赵荀提前向马煜下达了命令的解释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
赵渊头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赵荀对自己，对唐念骊，对赵粼做过的事，没有一件不是阴狠毒辣的。
这样的人，留着只会继续害人，是绝对无法被容忍宽恕的。
他为人宽和大度，轻易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是不代表就会姑息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害自己和妻子的人。
还好这次没有放过那个小妾。
“将琳琅秘密收押起来，将人看好，不可让她出事。懂吗？”他对手下命令道。
心腹听了立刻退下去按照他说的办了。
事到如今，马煜和琳琅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证人，但是还不够。
这些人只能作为旁证，并不能完全将他的罪行定死。只要他想开脱，总是能想到办法的。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他要找到更直接的证据，让他无可遁逃，只能乖乖认罪伏法。
现在看来，只有找到当初刺杀自己的那第二波人，才有可能寻得他的一二漏洞了。
一个人纵使行事再小心，也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证据。
而在另一边的赵荀，也一直都在寻找自己当初派出去的那批刺客的行踪。
赵渊回来了，他们骗了自己，当初他们找回来的尸体是假的。
但是这些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自己当初自己唯一亲自去做的事。他们是亲眼见过自己指使杀人的，虽然自己当时很小心，并没有暴露自己的长相，但是难保他们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或者有什么其他自己没注意到的疏忽。
就算不为了他们骗自己这桩罪过，自己也断不能留着这些人，让赵渊当先寻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