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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夫君听学 ...

  •   两个女人家在堂屋悲悲戚戚,萧文擎与陈大叔在灶房却是一片欢乐。

      本来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头烧着鸡,这头便该烘饼子了。

      陈大叔第一遭进灶房,看什么都新鲜,见案上的放着一盆面糊糊很感兴趣地伸手搅了搅。

      面糊有些不够稠,萧文擎便让陈大叔向里倒些面粉,陈大叔手里没个轻重,一下子又倒多了。问萧文擎怎么办,他也只得让陈大叔再加水,毫不意外的,水又多了。如此往复,到最后半袋子面粉都搅成了面糊。

      “陈叔,要不您还是去堂屋歇着吧!”萧文擎已经有些怕了陈大叔了。

      反观陈大叔,还一副不屑的样子,“最后还不是和好了?来,我来帮着烧火,这我一定可以。”

      这下更是惨,一锅饼子被陈大叔一把大火烤的糊透了,整间灶房全是那股子糊味儿。

      “刚才没火,我多放了点柴,这一下燃起来就太大了。”陈大叔挠挠脑门,一脸无辜地解释。

      萧文擎伸手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陈叔,让我来行不行?”

      这下陈大叔也不倔强了,乖乖放下木棍站到了一边。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容之月和陈大婶,她们俩到来时,陈大叔壮实的身躯正缩在门边上,面上沾了一团黑,期期艾艾地好不可怜。

      陈大婶一见陈大叔这模样,立即大笑出声,“萧小子可以啊,你陈叔这一辈子可没这么憋屈过。”

      萧文擎手上拿着锅铲翻饼子,面上也是一脸委屈,“陈婶,你瞧瞧灶台上这一碟子饼,陈叔非得来烧火。”

      “我就说别让他来吧,这下可浪费了不少粮食。”陈大婶一脸心疼的将那碟饼子端到陈大叔面前,“还要帮忙?”

      “不帮了。”陈叔低着头,晃了晃脑袋。

      “还不走?”

      “走,这就走。”

      陈大婶带着陈大叔走了,容之月跨进灶房,“夫君,妾身再拿两个碗出去。”

      “等等,你就在门边,里头全是糊味,别熏着你。”萧文擎去一旁的柜子里取出碗筷递给容之月,“快回屋里待着。”

      “好。”

      一顿午食因着陈大叔陈大婶的造访而花费了不少工夫,但两家人坐在一处便像是一家人一般,和乐融融吃过饭,萧文擎搬了一个大冬瓜算是回礼,一路送去了陈家。

      待萧文擎回来,见容之月已回屋睡下,他也随之进了左边的屋子,躺在自己舒适的床上。

      迷迷糊糊地,他好像梦到了现代,但自己什么也没看清便醒了过来。

      伸着懒腰跨过门槛,天色愈渐暗沉,晚间或许又会下雪。

      他穿过堂屋敲响容之月的房门,“之月。”

      “夫君。”容之月很快打开门,面上还挂着睡意。

      “吵醒你了?”萧文擎放缓了嗓音。

      容之月摇头,“夫君找妾身有事?”

      “我和陈大叔说好明日开始去镇外扛货,你今日得空能不能教我认认字?”

      “夫君不认字?”容之月不敢相信萧文擎会不识字,毕竟这些日子他可是过得如鱼得水。

      不论是当玉佩,还是算计陈叔,亦或是最后建房造屋,每一桩都办得妥当,全然不像是没学识的人。

      “那个,我们那儿的字和你们这儿的字不同,有好些不认得。”

      萧文擎深知识文断字的重要性,毕竟他在现代就是凭借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其实容之月能认字还是偷偷跟着西梁宫中一位年迈女官学的,她实在是对自己的学识没什么把握,“可妾身也没多少学问”

      “没事,我只要把字认全就好。”

      “那妾身试试吧。”

      堂屋受风,加上还要看着萧明妤,于是萧文擎便拎了两条长凳进了容之月的屋里。

      将凳子架在窗边上,再搬一张矮凳,也算是一套简易的书桌。

      掏出两本千字文,容之月拿一本,萧文擎自己拿一本。

      他本来只买一本,那摊主说还有另一种字体的,所以萧文擎便以要对比两个版本优劣为由付了一本的钱,拿了两本书回家,但五日后的大集,他得给摊主还回去。

      “夫君,你不用笔墨纸砚?”

      “那多贵啊,先学,然后我拿碳块去院子里写。”

      容之月察觉了两本书的不同,但没多话,到床边坐下。继而翻开书页,徐徐开口,一字一字念出来声。

      萧明妤本是睁着圆圆的眼看着自家父母亲,没多一会儿便在容之月的念书声中呼呼大睡。

      两人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学,并未发现小娃娃已经睡熟。

      认真学过几页,萧文擎起身预备去院里学写字,站起身见着摇篮里的萧明妤大声笑道:“妤儿以后一定不是读书的料,你瞧瞧,听你念书给念睡着了。”

      容之月合上书本,放在一边的梳妆台上,替萧明妤多加了一床小被子。

      “有夫君宠着,妤儿也无需多聪慧。”她将刚才为了照明点燃的油灯熄灭,言语淡淡,似乎还有些刻意恭维的意思。不等萧文擎多想,容之月又继续道:“夫君快去温习吧!”

      “好。你再躺会儿。”他拧着眉,疑惑地走了。

      萧文擎离开,没多久便在檐下传出了碳块划动地面的声音。

      容之月望着窗下的妆台,指尖轻轻落在上头,想起那天萧文擎对她说,即使他现在买不起什么首饰给她,也要打造一架妆台,终有一日他会将其填满。

      勾唇一笑,又迅速隐下,容之月回到床边坐下,翻开那千字文,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

      还想这些做什么,他即便对自己好,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吧……

      不多久,萧文擎将檐下的青石板都写满了字,练习的还算不错,就是看起来不大美观。

      当下,“呼”的刮来一阵风,轻轻卷起几缕雪花覆在萧文擎面上,他一顿,对啊,在雪地写不是更方便?还不用清洗,写错了也容易改。

      于是萧文擎便开始在雪地习字的日子。

      早间太冷,货物运送不来,扛货搬货的活儿只能在下午开始,一向会做上两个时辰。下工回家,萧文擎便会做好晚饭,与容之月吃过后开始认字,直到睡前。

      日子这样过着,昌平镇的寒冬如期而至,冰雪封住一切,万物只余一片银白。所有交易都无法进行,镇上俨然变成了一座“死城”。

      这般境况之下,萧文擎便与容之月一起待在家中,一起养着娃娃,过着简单的日子。

      往常不似这般一直在一处,好些事情还不算清晰。

      今日清早,用过早食,容之月一如既往地教萧文擎学千字文。可萧文擎一门心思皆不在这上头,忽而看看雪,忽而看看树,倒像是顽劣的孩童。

      容之月也不吱声,不论他如何捣乱也只管自己念。

      终于萧文擎一把将手上临摹的千字文砸在地上,“不学了,没劲。”

      “那夫君出去记得将门带上。”容之月低眉顺眼收起书本,明明该恼怒却温和地笑道。

      面色一沉,萧文擎近前握上容之月的手,“之月,你心里装着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啊,这一连几月都这样冷着,我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妾身心中无事。”容之月依旧埋着头。

      “你明明有很多事不赞同,明明有很多事想问我,想质疑我,你为何就是不开口?”

      “妾身真的无事,夫君。”

      萧文擎有些恼,见容之月明明将自己封闭起来,却不肯承认。他怕自己再多言会吓着她,所以收捡好纸张离开。

      房门在风雪中闭合,院子忽然便静了下来,一片死寂。

      容之月蜷着身子倒在床间,臂弯遮挡下的半张脸,泪如雨下。

      萧文擎整整一日没再出现,直到深夜,他撞开了屋门。容之月还未入眠,听到动静也并不愿与之接触,所以未曾出声。

      今夜,应当像往常一般回自己屋中歇下的萧文擎,推开了容之月的屋门。

      房中一片漆黑,来人带着一身令人恐惧的酒味,跌跌撞撞靠近床铺。近了、又近了,容之月感受到一双温厚的手落在自己的面庞,而后那人俯身靠近,吻上她的嫣唇。

      容之月顺着萧文擎的力道微微扬起头,承受一切,依旧在装睡。

      研磨着她的唇瓣,跟前之人还不算满足,那手顺着她的脖颈来到前襟,欲解开容之月的衣衫,这使她想起了云夫人消失的那日擎王之所为。她终于开始瑟瑟发抖,终于装不下去,跟着睁开眼,一把将萧文擎推开。

      “你不是只会顺从吗?你不是不会拒绝我吗?容之月,你做你自己就好啊。我不是主人,你也不是玩物,为什么要谨小慎微,在我面前活得这样累。”

      黑暗之中,容之月撑起身子抱进棉被,将头埋在膝间,呜呜地哭了起来。

      萧文擎先前也没察觉,他迟钝的到了近些日子才看出容之月的不对劲。

      从那次他算计陈叔开始,期间几月,容之月从来柔顺娴静,却太过刻意、太过曲意奉承,和一开始他所认识的那个敢下毒毒杀擎王的人大相径庭。

      他想让她说出自己的顾虑,说出自己感受,他不愿让他们两人愈行愈远,他是想和她做夫妻的,而非什么主人与玩物、王孙贵子与美艳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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