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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牵扯命案 ...

  •   晨曦的光自窗棂处层层叠叠撒入房内,一缕一缕透过帐子,里头的容之月还睡得正恬。

      “吃饱喝足”的萧文擎精气神很足,天不见亮便醒了。起身后为了让容之月多歇会儿,便将襁褓中扑腾着双手的妤儿抱着一起到了外头。

      没费多少工夫,先给小娃娃兑了玉米糊糊,后自己也对付着啃过一个窝窝头。

      冬日的日光不会很烈,柔柔地落在周身,有一丝暖意。萧文擎睡在躺椅上,一手揽着妤儿,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爬;另一手举着一本书册正看得起劲。

      容之月踏出屋子,瞧见的便是如此景致。她凑近摸了摸妤儿的肉嘟嘟的小脸,转眼看向书页封面——《李氏族谱》?

      “夫君,你在哪处把这书寻出来了?”容之月笑问。

      萧文擎看过一页,指腹压在书角,并不着急翻页,“在衣柜里见着的。这一看,着实说的有理。”

      “依夫君所见,此书可是真迹?”

      “我也只看了几页。这一则所说,以金银赎罪行理当废除,倒是有理。”萧文擎直起身,让开一半躺椅给容之月坐下,继续道:“若所有罪责都能以钱财赎之,是否只要有钱财便可为所欲为?”

      容之月细细想过,“可历来便是如此,也没有人说过它的不是。”

      “因为觉得它不是的都是穷苦之人,他们说的话,是不会被当权者放在耳中的。”萧文擎笑笑,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这样的落后,甚至远远及不上那些封建王朝。

      “如此,倒是有理。”容之月长于宫廷内闱,自幼见的便是以权压人,倒没想过这有什么不对。但今日如此一说,她似乎也对萧文擎所言有所感触。

      萧文擎伸手将容之月额前零碎的发丝别在耳后,“夫人想吃什么?为夫去做。”

      仰头一看,日光从头顶落下,容之月摇摇头,“这时辰,该准备午食了。”

      说了这话,又像是想到什么,面庞忽地泛起红晕。她退开一些,离萧文擎远了一点。

      “那就煮萝卜汤吃,入冬前腌的猪骨头还没吃完,午间先喝汤,炖上一下午,晚上啃骨头。”萧文擎敲定了食谱,将书册放到容之月手上,“劳烦夫人,把这书放回去。”

      容之月点点头,抱起妤儿拿上书本回了屋,没一会儿又走进厨房。

      她也不作声,就抱着孩子立在门边,一脸温柔地望着灶间来回忙碌的男人,心房被一种强烈的愉悦塞满。

      用过饭,趁着天色好,两人说着要去看看陈大婶,这又过了两日,不知陈大婶可好些了。

      萧文擎抱着娃娃,容之月拎着一个竹篮子,里头放了一些鸡蛋和腌的一块酱骨头。

      “陈叔,快开门,我带妤儿来看你了。”萧文擎还没走到门前便在巷子里嚷出了声。

      陈大叔听到声响拉开院门,“来得正好!走,赶集去。”

      “不是五日一回吗?”萧文擎疑惑道。

      “这天儿哪还管几天一回,放晴便有集。”

      也是,下起雪是想出门也出不了,只能在这天晴日把自家屯的货品拿出来售卖。

      萧文擎想了想,转头问:“之月,你也去吧。这么久,我们还没带妤儿一起去外头逛一逛呢!”

      “也好,我随夫君去瞧瞧热闹。”容之月想起手上还带着东西,“我先把这些给陈叔。”

      陈大叔接了东西进去放下,陈大婶已走到萧文擎身前,抓住萧明妤的小手捏了捏,“今日还把小妤儿带上了?”

      “想着放晴,便让娃娃出来玩玩。”

      “正该这样。”陈婶从萧文擎手上接过妤儿,抱在怀里,看得出她很是喜欢孩子。

      一行四人外加一个奶娃娃,一路穿过巷子便向镇东的集市去了。

      还在外围,那喧闹的吆喝声便远远传来。

      昌平镇日子苦,熬不下去的该死也就死了,留下来的人反而大多都纯粹些。只想着能过一日便是一日,所以很多卖小玩意儿和吃食的生意也不算太差。

      挤入人潮之际,萧文擎自然地拉过容之月的手。

      容之月从未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扭捏着想抽出手来,“夫君。”

      “要牵着的,你看,人那样多,走丢了我去哪儿找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啊?”萧文擎才没想顾及别人的眼光,他就是想牵着自家夫人逛会儿街。

      陈大婶与陈大叔照看着妤儿走在后头,见之一笑。

      “这萧小子,还是有些任性。”陈叔没眼看,嘴里自然不饶人。

      陈大婶只管看着萧明妤,“人家夫妻是感情好,有你什么事儿?”

      陈大叔还想说两句,低头看见陈大婶怀抱萧明妤满目的欣喜,自己眼中一暗,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走在前头并不知道陈大叔和陈大婶还因着他俩争论了两句。容之月由着萧文擎领路,去到各个摊贩前头看上一看。路过一卖糖葫芦的摊子,萧文擎停下步子。

      “之月,吃糖葫芦吗?”

      容之月双眼溢出光,直直看向那红彤彤的糖葫芦,“我没吃过。”

      “那就买,买两串。”萧文擎心上有些酸涩,他家夫人过得还真是苦,糖葫芦都没吃过。

      “可,可是,为什么都是小孩子央着大人在买?”容之月左右看看,全是些小孩子围在摊前。

      萧文擎揉了一把容之月的发顶,“在我这儿,你也是小孩子啊!”

      松开容之月,萧文擎只身挤上去,“老板,两串冰糖葫芦。”

      “好嘞,两个铜板,公子您拿好!”

      萧文擎伸手接过糖葫芦,递到容之月身前,“嗯?还在感动吗?快吃,趁着妤儿没长大,多吃些,以后她要和你抢的。”

      “那你给妤儿买,便不给我买了?”容之月脱口而出,说出口方才察觉自己的话有多可笑,这还同自家娃娃较上劲儿了。

      萧文擎听了也是一笑,随后他微微弯腰,对上容之月双眸,“为夫不给她买,只给你买。”

      容之月举着糖葫芦推开几步,面上又开始泛起热意。

      “走吧,前头还有些好玩的,我们再去看看。”萧文擎朗声一笑,牵着容之月继续向前走去。

      集市不大,看过后便没什么稀奇,约莫有大半个时辰,几人便累得再也走不动道了。

      瞧着天色也还早,萧文擎引着他们去了一座小小的茶楼。

      “休息会儿,吃些茶点,然后再回去。”

      陈叔自然没意见,走到窗边自然地坐下。萧明妤早回到了萧文擎怀里,现下他便将人递给容之月,说是要出门买点其他的吃食。

      一群人老老少少皆有,不好点一壶茶,便各自都要了自己要喝的。

      茶楼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各方消息也广,吃食都是小事,主要的还是听听各处的趣事。

      这不,萧文擎刚拎着几样糕点坐下,便听到前头有桌人聊起天来。

      说是昨夜有一赌鬼死在了西街上。死状凄惨,四肢都被人斩断,整个人趴在雪里,鲜血蜿蜒流过大半条街。打更人见着差点被吓丢了魂儿。

      容之月以前倒是不怕死人不死人的事儿,但这事一听她心里便不太舒服,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甚至主动握上了萧文擎的手。

      “怎么了?可是累了?”萧文擎攥紧容之月的手。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出了命案怪渗人的。”

      陈大婶一听,忙应和道:“也好,之月一瞧便是被吓着了,我们先回去。”

      几人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将购买的物品带上,便向西街的方向走了。

      临近巷口,好些邻居都站在了外头,见萧文擎回来一副想看不敢看的样子。几人心有疑惑,却也没管,只管往家去。

      容之月这会儿心里更是不适,眼瞅自家院子便到了,谁知竟看到两名衙役佩刀站在门前。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萧酒鬼回来了。”

      那两个衙役便上前来,一左一右扣住萧文擎。

      “萧文擎?”

      “我是。”

      “那好,锁上。”

      “官差大哥,我犯了什么事儿啊?要拿我。”萧文擎一愣,没反抗,当然他也没有反抗的本事。

      “昨夜吴六横死街头,有人说是目睹了你杀人,今日特奉命将你带回县衙。”衙役一板一眼,手上也重,萧文擎觉得自己肩头都快被人拧掉了。

      这吴六是谁啊?和他有什么关联?难道是以前擎王留下的后患?

      萧文擎脑子转过几个来回,暂时稳住了心神,“之月,你带孩子回屋去,我随他们走一趟。没有做过的事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夫君,你小心。”容之月哭得泪眼婆娑,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叮嘱他小心。

      县衙并未设在昌平镇,而是离此二十里路的安平镇。冰天雪地自然也没可能有什么囚车,只得徒步走上一天。

      萧文擎盘算不出什么,便想着到县衙再见招拆招。所幸今日天景好,行路还算轻巧。

      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铜板,给两名衙役分了分,那两人板着的脸才算好看些。

      于是萧文擎又开始谋划要从他们的嘴里问一问有用的消息。

      “劳烦两位大哥,可否告知一声,吴六是什么人啊?”

      衙役似乎早已习惯这些,颠了颠手里的铜板塞进怀里,“说是常混迹你们昌平镇的赌坊,三十余岁。”

      另一衙役补充道:“右脸颊有颗大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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