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人鱼》水溶肥

4、第四章

　　半梦半醒之间，苏木感觉自己走进了一片迷雾。
　　苏木慢慢穿过迷雾，她感觉自己好像换了一个身体，身体变得更轻盈、更有力量。
　　她的身旁好像一直跟着什么，转头去看，费力地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苏木伸出手，想要够到它，却扑了空。
　　苏木猛地睁开眼，想要坐起来。
　　她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一块蓝色宝石，蓝得摄人心魄。
　　是他，那个在街上穿得很奇怪的男人，苏木想。
　　紧盯着苏木的青年见到她醒来，嘴角扯了一下，又很快放下。
　　他用手抓着苏木另外一边没有受伤的肩膀，苏木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用她陌生的语言跟她对话。
　　神奇的是，她能听懂他的意思。
　　他问:“你感觉怎么样？你怎么会晕倒在沙滩上？”
　　苏木有些警惕，她摇摇头，没有完全回答他问题。
　　苏木想要坐起来，但是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和肩上的伤，她有些没力气。
　　“你要起来吗？我扶你。”青年扶起苏木。
　　“谢谢，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苏木急切地问道。
　　青年就是巷子里的费舍尔。
　　费舍尔安抚地笑了笑，声音又在苏木脑海响起。
　　“这里是海岸附近的一个岩洞里，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我帮你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苏木点点头，手腕无意识地抬起，那里空无一物。
　　她有些着急，问道：“你有看到我手上的黑色镯子吗？”
　　“镯子？那是条黑蛇吧？”费舍尔笑了笑，“它在这里”。
　　海水里泛起阵阵涟漪，慢慢浮起一个泡泡，里面沉睡着一只黑蛇。
　　“小黑！”苏木想站起来，伸手去够泡泡，“你把它怎么了？它怎么一动不动的？”
　　“别担心。我将你救起的时候，它有些激动，我就让它睡了一觉。”费舍尔狡黠一笑。
　　“那你快让它醒过来。”
　　费舍尔挥了挥手，泡泡飘到苏木的手掌上，“噗”地一声，泡泡裂开，小黑缓缓睁开眼睛。
　　小黑猛地将身体支起，作出攻击的姿态。
　　但是小黑的眼神一对上苏木，它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用脑袋蹭了蹭苏木的手指。
　　小黑转了个头，又与费舍尔对上，它猛然直起身体，做出攻击的姿态。
　　“别这样，小黑。他刚刚救了我，还帮我处理肩上的伤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黑用绿豆大小的眼睛蹬了费舍尔一眼，又继续缠绕苏木的手腕，假装是一只不起眼的黑镯。
　　“你这条小蛇对你倒是挺忠诚的。”费舍尔的声音再次在苏木脑海里想起。
　　“你为什么用传音？你不会通用语？你是什么人？你不是圣魂大陆的人？”
　　费舍尔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
　　“我叫费舍尔，我来自远方。这样吧，既然我救了你，你就教会我圣魂大陆的通用语作为报答，你看怎么样？”
　　苏木紧盯着他的脸，企图看什么破绽。
　　“可以，我叫苏木。但是你要照顾直到我肩上的伤好全。”
　　费舍尔微微一笑，说道：“没问题。”
　　太阳渐渐西斜，夜色逐渐降临。
　　“你饿了吧，我这里有刚抓上来的几条鱼。”说着，费舍尔不知从拿变来的几条鱼丢在苏木面前。“吃啊”，费舍尔催促道。
　　“这可是生的，吃不了。”苏木有些生气的说道。
　　“你们人类可真麻烦。”费舍尔小声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那你准备吃点什么？”
　　苏木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洞口的潮水退了，不远处有一片树林。
　　“我去那边的树林里，捡些干柴回来烤鱼好了。”
　　说着，苏木用手撑着地，打算起身。
　　费舍尔伸手拦住她。
　　“你受伤了，我替你去吧。”
　　说完，也不等苏木反应，径直走出洞口。
　　苏木坐在原地，抬头仔细看周围的环境。
　　这个洞穴大而幽深，看不见尽头。她似乎被费舍尔放在这个洞穴里的某个地方。
　　她想起刚刚的梦境，四周也是这样的昏暗，伸手不见五指，身边似乎跟着一只巨大的老虎。
　　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害怕。
　　苏木一直想着梦里的事，完全没注意费舍尔从树林里回来了，直到他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我拿回来了。”
　　费舍尔将干柴放到她身旁。
　　苏木从思绪中惊醒：“好，谢谢”。
　　苏木将干柴收拢，用巫力点燃干柴。
　　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站起身来，向前走，弯腰捡起地上的鱼，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我去处理一下这些鱼。”
　　“我也去。”
　　苏木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苏木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匕首，蹲在海边，处理鱼身上的鳞片。
　　费舍尔学着她半蹲下来，用手抓着鱼。
　　他身上没有匕首，往常他抓到鱼都是直接吃的，哪用这么麻烦。
　　苏木看出他的窘迫，猜想他大约是哪家出来游玩的世家公子，不知道怎么刮鱼鳞。
　　“还是我来吧，你进去看着火就行了。”
　　费舍尔拿着鱼，有些窘迫，想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那我进去看着火。”
　　“嗯。”
　　费舍尔转身进去。
　　没了旁人，苏木一个人更自在，三两下就处理好了鱼。
　　她简单用水清洗了一下匕首，将匕首收好，站起来，往里走。
　　费舍尔坐在火旁，紧盯着火堆，火势稍微变小，他就往里添几把干柴。
　　火焰一下子往上窜，吓了他一跳。
　　果然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世家公子，让他给我看火也是难为他了，苏木默默地想。
　　“你处理好了。”
　　“嗯。这里我来弄吧。”
　　“好。”费舍尔往旁边挪了一点。
　　苏木用清洗过的树枝将鳕鱼串起，放到火上烤。
　　两人默默地盯着火，一时间安静了许多。
　　“好了。”苏木将烤好的鳕鱼递了一串给费舍尔。
　　费舍尔接过，没有马上吃，他盯着树枝上的鱼。
　　“怎么了？”
　　“没什么。”费舍尔将鱼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还不错。”
　　苏木噗哧一声笑了，露出两排碎玉似的牙，眼里荡漾出星辰，脸上洋溢着愉悦。
　　气氛有些松动，费舍尔也跟着苏木笑了起来。
　　安静的洞穴里，只能听到火苗跳动的声音。
　　费舍尔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升温，他起身，站到外面，任由海风吹起他的长发。
　　青年身姿挺拔，微风吹起他月白色的长袍，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谪仙一般，遗世独立。
　　他回过头，对苏木轻轻一笑，他的目光明亮而清澈，引得苏木心跳漏跳了一拍。
　　今夜明月如昼，繁星满天，清冷的月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海浪不断冲击岸上的岩石，一阵一阵的，苏木在这海浪声逐渐睡着了。
　　费舍尔走进来，蹲下身来，紧盯着苏木。他突然想到什么的，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海水慢慢盖过费舍尔的脚掌、膝盖，海水面之下，他的双腿变成一条巨大的鱼尾。鱼尾在海面之下轻轻摆动，他的黑发褪变成了耀眼的金发。
　　费舍尔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洞口，转身向海底游去。
　　次日，阳光明媚，几朵白云在天空慢悠悠地漂浮着，海浪还在不断拍打岸边的岩石。
　　费舍尔在海里抓了几条鱼，游上水面。
　　上了岸，他将鱼放一边，从储物戒里拿出一身衣服换上。换好后，他拿着鱼进了洞口。
　　一进去，费舍尔就对上了苏木的眼睛。
　　“你醒了？”
　　“嗯，你去哪了？”
　　“有事，出去了一下。我顺便去抓了几条鱼，给你。”
　　费舍尔将鱼放在苏木旁边。
　　“好，等我洗漱一下。洞里的干柴快烧完了，我一会去树林里再捡些干柴。”
　　费舍尔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干柴，确实不剩多少了。
　　“我跟你去吧。你受伤了，你一个人去危险。”
　　“好。”
　　费舍尔等苏木洗漱好后，两人一起沿着退潮的小路走到海边的树林里。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干柴，很快又回到洞穴里。
　　苏木再次用指尖凝起巫力，点燃干柴。
　　“你是巫师吗？”
　　“巫师？那是什么？不是，我只是修炼过一些术法。你不会吗？”苏木有些奇怪。
　　费舍尔摇摇头，见状，苏木也没有多问。
　　“吃完之后，我教你通用语吧。免得你总是要传音。”
　　“好。”苏木递给他一串烤鱼。
　　费舍尔接过苏木递过来的树枝。
　　吃完后，苏木转过头来，开始教费舍尔学习通用语。
　　苏木教的很认真，但是费舍尔盯着苏木一张一合的嘴唇有些出神。
　　“……好，你自己试试看。”
　　“嗯？好，我试试。”
　　费舍尔的发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勉强能说完一句话。
　　“还行，你这几天再多练练。”苏木点点头。
　　外面有些动静，苏木站起身来，走出去。
　　她将身体藏在洞口的阴影处，向外看。
　　她看到不远处的海滩上，站了一堆人，吵吵闹闹的，似乎在起争执。
　　女人尖锐的哭喊声从海岸那头穿过来。
　　那里似乎在进行什么祭祀，她看到一名身穿嫁衣的女孩被推到岸边。
　　是海神娶妻！
　　见状，苏木有些着急，想去救这个女孩。
　　但是她的右手突然被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