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人鱼》水溶肥

3、第三章

　　第三章
　　苏木睁开眼，猛地坐起来。衣服还是原来那身，东西也没被人偷去，不过身上湿漉漉的，有些难受。

　　苏木转头四处张望，她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一块蓝色宝石，蓝得摄人心魄。

　　她看到一名金发青年浮在水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脸光洁白皙，五官轮廓分明，眉目如画，俊美异常，不似常人。

　　“你是谁？我怎么会呆在这里？”

　　青年没有回答，慢慢地靠近苏木。

　　他觉得苏木的气息有些熟悉，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苏木一招手，一大堆黑漆漆的蛊虫从脚下爬出。青年有些忌惮，停止靠近。

　　见状，苏木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青年开始吟唱。

　　是昨晚的歌声！

　　苏木身体不受控制，青年操控她将蛊虫收起，还将她引到水里。

　　河水渐渐漫过苏木的腰间，又渐渐漫过脖子。苏木有些惊慌，她的水性不好，不会游水。

　　河水即将盖过苏木的口鼻时，青年停止了吟唱。但苏木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弹。

　　青年随手将湿漉漉的金发拨到脑后，然后缓缓地游过去，伸手抚摸苏木的脸颊。

　　苏木能感觉到他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她感觉有些不适。

　　他是鲛人。

　　但传说中鲛人不都是性情温和，善于纺织的吗？眼前这一位可不像是什么性情温和的鲛人，身上也不着寸缕。

　　她听到面前的青年粲然一笑，扶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又再次与他对上。

　　青年靠的很近，两人的脸颊仿佛下一秒就能碰到一起。

　　青年靠在苏木的耳边，宛如情人在耳边低语：“我叫费舍尔。”

　　说完一挥手，一股巨浪将苏木推到岸边。还未等她站稳，脚边又被费舍尔丢了几条鱼上来。

　　“给我的？”

　　费舍尔点点头，转身投入水里。

　　见他转身就走，苏木有些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她得趁他离开之际，赶紧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了想，苏木召唤出青妍，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

　　“姑娘，你这是在什么地方？”青妍从玉佩里飘出，有些惊讶。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怎么离开这吗？”

　　“姑娘你不会凫水吗？”青妍围着苏木转了一圈。

　　“不会。”

　　“那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造条小船供你离开这儿。”

　　青妍不知从哪召来几支藤曼，藤曼互相缠绕，变成了一艘小船。苏木赶紧坐上了小船，船有些小，但也勉强能坐下人。

　　苏木冲青妍点点头，青妍便飞回玉佩里，小船自发地动了起来。

　　希望能在那鲛人回来之前能到岸边，苏木默默地想。

　　小船顺利地划出洞口。苏木往回看，洞口幽深，里面四通八达，小船也是划了很久才划出这里。

　　划出洞口后，苏木能勉强看到对面有块陆地。

　　小船即将到靠岸时，发生了变故。小船被一股大力掀翻，苏木跌入河中。

　　苏木的水性很差，她只会胡乱地扑腾。

　　蓦地，她的腰间被一只手托住，整个人被往上拉，脚上似乎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苏木浮上水面，大口喘气。

　　水中一个金色的脑袋也跟着冒出来。他的神色有些危险：“你居然敢逃跑？”

　　苏木刚落了水，有些惊魂未定，没理他。

　　青妍感应到小船掀翻，飘出玉佩，想要查看问题。

　　“是她帮你逃跑的？”

　　费舍尔说完，不等苏木反应，口中吟唱咒语，青妍被击中，缩回玉佩里。

　　“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她打扰到我们了，我只是想让她睡一觉。现在我们回去吧。”

　　费舍尔似笑非笑，揽着苏木的腰，回到了洞里。

　　出来的时候苏木花了差不多一刻钟，再次回到洞里却连半刻钟都不到。

　　费舍尔将苏木推上岸，自己也跟着上岸。

　　“你……”

　　他一头灿烂的金发逐渐变成黑发，身下的尾巴开始向两边分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肌肉紧实的大腿。

　　耳朵和手臂上的鳞片开始退化，变成一个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的男性青年。

　　他身上不着寸缕。苏木感到有些尴尬，她转过身去。

　　她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地声音，不久后面动静渐渐消失。

　　没等苏木转过身，费舍尔就用手用力地将她转过来。

　　“为什么要走？”费舍尔眼神冷冽，目光阴沉。

　　苏木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正常人莫名被人抓了，想跑是正常的吧。

　　她没理他，只是瞪着他。

　　苏木明亮而清澈的眼里倒影费舍尔的身影，不知怎么的，他竟感到有些满足。

　　发现苏木逃跑后的怒火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费舍尔忍不住将自己的额头贴上苏木的额头，他能清楚地从苏木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苏木觉得他的精神有些不大正常，想推开他。

　　费舍尔发现她的动作，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又用力地抱紧她。鼻间嗅到她身上的体香，嘴角忍不住勾起。

　　苏木用力推了推，没推动，她在费舍尔身后皱了皱眉。

　　这时，费舍尔腰间的一面镜子闪了闪。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他松开苏木。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最好乖乖呆在这儿，不然……。”他死死盯着苏木，露出一股不加掩饰的凶光，令人毛骨悚然。

　　苏木看着他的脸，勉强地点了点头。

　　走之前，他又回过头来，用力地抱了抱她，才转身下水。

　　费舍尔下了水，原本身上穿的衣物被撑裂开，飘在水面上。

　　他往深处大约游了十几米，将腰间的镜子解下。

　　这面镜子的花纹繁琐，看起来做工繁琐。

　　费舍尔用手拂过镜面，低声吟唱几句咒语。

　　镜面开始有些波动，就像将一颗石子丢入湖面那样，泛起波澜。

　　镜子的另一面出现另一个男人的脸。

　　“东西找得怎么样？”

　　“还没开始找，我最近有些事。”费舍尔漫不经心地说道。

　　男人有些不忿。

　　“你别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

　　“我没忘，但是光靠我一个人找不到它。用你的魔法替我找找。”

　　巫师张了张嘴，有些为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他瞪了费舍尔一眼。

　　巫师将镜子放到一边，走到身后沸腾的药罐旁，从旁边拿了一些东西，丢入。

　　“噗”的一声，沸腾的药水渐渐恢复平静，慢慢浮现出一个人脸。

　　巫师走到一旁，拿起镜子，将镜子对着那个人脸说道：

　　“找到她，她能带你找到血焰阵图。”

　　费舍尔脸色微变，那脸是苏木的。

　　“怎么？你已经找到她了？”

　　费舍尔神色古怪，半响，才慢慢点了头。

　　“那就好。跟着她。”

　　苏木紧盯着水面上的动静，水面忽而泛起波澜，是他回来了。

　　费舍尔远远地用新奇的眼光将她打量了一番。

　　苏木被看得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费舍尔摇摇头。

　　“你不上来了吗？”苏木试探地问。

　　“不上。”

　　见状，苏木也没有强求。

　　费舍尔刚刚出去的时候，她发现洞中有一些从河面上飘来的树枝，大部分都是湿的，不过还有小部分干的，勉强能烧起来。

　　苏木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打火石将干柴点燃，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费舍尔丢给她的鱼。

　　苏木洗净树枝，用它串起鱼，将鱼架在自己临时搭起的简易烤架上。

　　火焰舔舐鱼肚，苏木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些香料洒上去。不一会儿，烤鱼发出阵阵幽香。

　　她发现费舍尔在一旁幽幽地盯着烤架上的鱼。

　　“你想吃吗？”

　　费舍尔咽了咽口水，点头。

　　苏木将手中的树枝递给他。费舍尔有些犹豫，但还是伸手接过。

　　他闻了闻烤鱼的香味，又咽了咽口水，张嘴咬了一口。

　　鱼肉刚进嘴角，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嗖”地一下也钻了进来，肚子开始传来钻心地痛。

　　“我在鱼里下了同心蛊。我再问你一遍，你放不放我走？”

　　费舍尔疼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无力地靠在一边的岩石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带上我，我就让你走。”

　　“不行。”苏木控制蛊虫，加剧了他的疼痛。

　　本来脸色就苍白的费舍尔此刻连嘴唇都开始泛白。

　　人鱼一族一向有着一副完美的皮囊。美人受苦，苏木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走上前，想进一步劝说。

　　原本无力靠在岸边的费舍尔突然暴起，将苏木拖入水中，尖利的爪子抵在她的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能划开。

　　苏木有些懊恼，她不该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

　　“带上我，或者死。”

　　苏木思考片刻，只能勉强点头答应。

　　“给我解药。”

　　“没有解药。只要你不想着杀我，这蛊对你来说没什么影响的。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费舍尔将利爪收回去后，身上的疼痛渐渐停止。

　　“既然你硬要跟我走，那现在就走吧。不过我不会凫水你要”

　　“好。”

　　费舍尔揽着她的腰，游出洞穴。

　　片刻之后，他们到了岸上，往小镇的方向走。

　　快到城门的时候，苏木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拉着费舍尔的衣袖，示意他停下。

　　苏木被费舍尔打晕掳走的时候，已接近第二天的寅时（凌晨三点到凌晨五点）。与费舍尔交缠，上了岸，又到了戌时（晚上七点到晚上九点）。

　　苏木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手上拿了一把锋利的剑，剑身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寒光。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黑衣人将苏木包围，大约二十来人。他们的腰间都挂着一枚令牌，他们是天外楼的杀手。

　　“小姑娘，你手上有十二玄卦吧？”领头的黑衣人手中把玩着一块玄武石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木冷冷的说道。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招了招手：“她身上有十二玄卦，杀了她。”

　　说完，他瞥见一旁的费舍尔：“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将他也一并杀了，免得节外生枝。”

　　“是。”　一旁待命的杀手如离弦的箭一般像苏木他们冲去。

　　毒虫从苏木的脚下爬出，黑压压的一片，向四周蔓延。

　　其中一名杀手从袖口中拿出一袋粉末洒在地上。

　　药粉所到之地，毒虫纷纷避开。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手上有十二玄卦的，还知她善用蛊虫，专门备下这些药粉，待她脱困，定要给师傅修书一封，向她禀告这里的情况。

　　这些药粉能克她的蛊虫，不过不知道这些药粉能不能克得了她的尸气蟾蜍。

　　杀手们再次向苏木逼近，苏木从储物戒钟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瓦罐砸向离她最近的几名杀手，里面的尸气蟾蜍跳出来，口中吐出一股黑烟。

　　他们手中的药粉洒落尸气蟾蜍上，药粉落在它的身上，就像冬天的白雪一样，轻飘飘的，毫发无损。

　　但那些天外楼的杀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的衣角一沾上黑烟，毒气顺势从衣角边缘开始蔓延。瞬息之间，沾染上黑烟的杀手被毒气腐蚀，中毒倒地身亡。

　　见此，那领头的不紧不慢地搭起一把弓箭，远远对准苏木。

　　他的箭头很准，但弓箭射中苏木的那一刹那，弓箭似乎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弓箭反射回去。

　　那领头的见状赶紧翻身躲过箭矢，这箭矢上可是被他涂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沾上了可不得了。

　　是那鲛人的法术。苏木楞了一下，他果然不是普通的鲛人。

　　一旁的杀手见有机可乘，一把抓过苏木手臂，想用手里的剑刺穿她的喉咙。

　　缠绕在苏木手腕上的银环变作一条赤金环蛇，环蛇在苏木的手臂上迅速游走，狠狠地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瞬息之间，黑衣人毒发身亡。

　　“打架的时候可别发呆。”不知道费舍尔什么时候靠近的，他将脑袋靠在苏木的肩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总是喜欢这般讲话，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苏木怒瞪了费舍尔一眼，将他推开。

　　“不帮忙的话，就别捣乱。”

　　费舍尔被推开，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他掏出几个火系魔法卷轴，魔法阵开启后，卷轴附近的杀手被魔法卷轴里的火焰活活烧死。

　　但奇怪的是，这些杀手火焰的烧遍全身时，并未出声痛呼，只是在地上滚了两圈，便没了生气。

　　看来这些天外楼的杀手都被用某种手段将声带毁去，使其无法发声。

　　“留下那个领头的性命。”苏木高喊。

　　费舍尔控制魔法卷轴的爆炸范围，很快，周围只剩那名领头的倒在地上，垂死挣扎。

　　没等苏木上前追问事前的缘由，那领头的就已经咬碎口中的毒药，服毒自杀了。

　　苏木站在他的跟前，沉默一阵：“究竟是谁想要取我的性命？”

　　苏木挥挥手，脚下再次涌现一大堆黑色的蛊虫。它们爬向周围的尸体，啃噬它们的尸体，不久，地上只留下几副骸骨。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天外楼的令牌，想着明天将这令牌一并与书信给予师傅。

　　“好在这几日是花朝节，宵禁没这么快。我们走吧。”

　　苏木招呼费舍尔向城门走去，她拿出路引递给守城的士兵，低声与士兵说了几句，随后又从储物戒中掏出一点碎银递给士兵。

　　那守城的士兵往苏木的身后看了几眼，便招招手，让他们过去。

　　他们穿过城门，面前刚好走过一名更夫，那名更夫看了他们一眼，便一边打着更一边向远处走出。

　　“你刚刚跟那个人说了什么？”

　　“说你是外地发了饥荒，逃难来的。”

　　“什么是饥荒？”

　　“就是家里庄稼收成不够家里人吃了。”

　　“什么是庄稼？”

　　“你是鲛人，你不会明白的。别管这么多了，先回客栈要紧。”

　　“我不鲛人。我是塞壬。”

　　“嗯嗯，知道了。”苏木一心只想着回客栈，没注意费舍尔的话。

　　费舍尔一看她就没在听，有些生气，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说话就说话，拉我干什么？”

　　“你没有在听我说话。”费舍尔紧紧抓住苏木的手臂，眼中怒气犹如火山爆发。

　　“对不起，现在已经快子时了，我只想快些回客栈睡觉。”苏木盯着他的眼睛，诚恳地道歉。

　　看着她的眼睛，费舍尔心中那股无名火顿时就消了：“下次不许无视我。”

　　“嗯。”

　　“拉着我的手。”

　　“......嗯。”苏木有些无奈，但是为了赶紧能回客栈睡上一个好觉，她妥协了。

　　“到了。”苏木拉着费舍尔停在客栈门前。

　　客栈门已经半掩，苏木能从半掩的门缝看到店小二坐在长椅上打哈欠。

　　店小二打完一个哈欠，见了客人，勉强打起精神，上前招呼他们。

　　“客人，这么晚了，您是打尖还是......”店小二按着习惯招呼客人，他抬起头：“哟，姑娘，您从张员外家回来了？”

　　苏木是个出手大方的客人，只是随便闲聊几句，就给店小二一些碎银。因此，店小二对她的印象极深。

　　“嗯。还有有没有别的房间？”

　　“不好意思了，姑娘。这两天来参加花朝节的客人特别多，房间都被沾满了。”

　　苏木皱了皱眉。

　　“不要别的房间，我要跟你一间。”费舍尔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要不姑娘你们俩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要跟她一间。”费舍尔态度强硬。

　　“......一间就一间吧。”就当是跟条鱼一起睡好了。“小二，客栈现在还有热水吗？有的话，给我接上一小盆即可。”

　　“有，有，有，搁儿在厨房里呢。姑娘，您先上去，我待会给您送上去。”

　　苏木松开费舍尔的手，上了二楼，推开房间。

　　费舍尔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又抬头看了着苏木的背影，这背影他似乎已看上千次，心里有些发闷，随后便跟着苏木走上楼。

　　苏木回头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奇怪，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又开始摆臭脸。算了，还是睡觉要紧。不知道这热水什么时候才能来。

　　苏木正想着热水，房门就被店小二敲响了。

　　“姑娘，您要的热水到了。”

　　“门没关，直接推就行。”

　　店小二端着一盆热水送进房里。

　　“姑娘，您慢用。还有需要的再叫小的，小的先下去了。”

　　“好。”苏木点点头。

　　店小二走之前，还替苏木关上了房门。

　　苏木走上前，拿起水盆旁边的毛巾，轻轻地擦拭脸颊。

　　今夜夜色已浓，不好再叫店小二给她烧水沐浴，只好用这热水简单擦拭一下身体，只是这人怎么从刚才一进门起就坐在那盯着她看，怪瘆人的，等会擦拭身子的时候看去屏风后边好了。

　　这么想着，苏木端着水盆，走到屏风后面。

　　苏木一起身，费舍尔的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她起身，走到屏风后面。

　　苏木擦拭完身体，端着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就对上了费舍尔的眼神。

　　苏木感觉有些不自在，问：“你也需要些热水擦拭身子吗？”

　　费舍尔摇摇头。

　　“好吧。”

　　苏木环视一周，房间内只有除了床，只有这贵妃椅勉强可以入睡。苏木不想与他同睡一张床，碰巧前几日她走之前，让店小二多送了一张被褥，现下刚好派上用场。

　　苏木走到床前，弯腰抱起一张被褥，走到贵妃椅上。

　　“今夜，你去睡床上吧。我睡这贵妃椅就好。”

　　费舍尔没反应，仍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苏木有些恼了，直接吹灭房中的蜡烛，自顾自地睡了。

　　苏木已经两天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了，刚沾上贵妃椅，温暖地被褥罩在她的身上，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听到苏木均匀地呼吸声，费舍尔起身，走到苏木跟前，蹲下。

　　他用目光描摹苏木的五观，眼神停在苏木的嘴唇上，喉结滚动，但想到什么，又起身坐回原位。

　　第二天，快到晌午。太阳渐渐爬上头顶，苏木在店小二吆喝客人的声音吵醒，慢慢睁开眼，她转头看向床铺那边。

　　奇怪，床上怎么没人，难道他走了？走了更好，我一个人省事。这么想着，苏木掀开被子，弯腰穿鞋。一抬头便对上费舍尔的眼睛，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她看着费舍尔身上穿戴整齐，难道他昨夜就在这儿坐了一晚上？这么想着，她也问出声。

　　“你昨夜没去床上睡吗？”

　　费舍尔摇摇头：“没有水，我睡不着。”

　　“水？”是了，他是鲛人嘛，肯定离不开水。“那你为什么还非得跟着我？呆在水里不好吗？”

　　“我有自己的原因。”

　　“随你便吧。我待会要沐浴，要不要也给你叫上一桶？不过先说好，我要先沐浴。”

　　“嗯。”

　　苏木点菜的时候，顾忌到费舍尔的身份，还专门给他点了几条鱼。用过午膳后，店小二将浴桶和皂角送到苏木房间里。

　　“好了，我要沐浴。你先去大厅那里坐着，我洗好了，再唤你上来。”

　　费舍尔没动。

　　“怎么？难道你想呆在这儿？”

　　他点头。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他摇头。

　　苏木觉得有些无奈：“那我用衣带围着你的眼睛，你背对屏风坐着，不许回头。”

　　听到苏木松口，费舍尔点点头。

　　苏木沐浴完出来，他的确保持她离开前的姿势，衣带还稳稳地绑在他的脑后。苏木松了一口气，还好他遵守诺言，也算得上是条好鱼。

　　“我洗好了，我去叫店小二上来换水。”

　　费舍尔解下绑在脑后的衣带，转头看向苏木。苏木刚沐浴完，身上还冒着水气，他莫名不想苏木这副样子被人看到。

　　“我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走到门外还仔细地将门关好。

　　“你知道怎么说吗？”苏木在房里喊他。

　　真是个怪人，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