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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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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玉青有位朋友酒吧正式营业,喊人捧场。那位朋友人缘不错,在群里一说立马十几人应声,都是圈里互相认识的。
酒吧主人叫陈哲曜,开业前大费周章地宣发了半个月。
金钱的力量特别明显,他们到酒吧的时候人流量已经爆满,舞池人挨着人快没落脚地,散台几乎占满位。
要不是陈哲曜特地留了台,他们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位置坐。
一伙人带女伴玩到凌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暧昧丛生,唯独坐在沙发角落的青年身边冷清。
他笼在半明半暗的光里,态度算不上热络,如同置身事外,但玩乐都有参与。
明明处于最边缘的位置,独特矜贵的气质却有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酒桌上的人,仿佛会洞悉人心。
那名坐在角落叫骆承诩的青年突然提议玩点经典游戏。
立马有公子哥接话问:“什么游戏?”
他笑着答:“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经常聚一块,表面看似不着调,可心里都捏着尺,不该碰的绝不沾手半分,也对彼此的性子有几分了解。骆承诩看着冷淡,但不是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主。
骆承诩话一出,众人齐齐起哄嘘声,笑闹着开他几句玩笑,也来了兴趣。
摆满酒的桌面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空酒瓶横向摆放。
规则大家都懂,当转动的酒瓶停下后,被瓶口指到的人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完成。
黑金花大理石台面有支玻璃酒瓶转个不停,辛玉青向来运气好,这次也不例外。
好几次停止的瓶口正要对准他,最后晃晃悠悠地指向旁边的人,距离他只有厘米只差。
玩游戏前骆承诩十分善解人意地补充了句点到即止,结果几轮下来他当属出谋划策最佳mvp。
他们带来的女伴骆承诩没掺和,看起来像在怜香惜玉,可是这些女人心里清楚,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没在她们身上停留过半分。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钱人玩得花,私下互换情人属于常有的事,换来换去都认了个眼熟。
在富二代中关于骆承诩的传闻有很多,以前不是没有女人试图攀附骆承诩这颗大树,她们的想法很简单,这样有钱有势长得还好看的男人捞一笔不亏,万一他动了心呢。
纸醉金迷晃人眼,她们在赌一个一飞冲天的可能。
后来那些靠近骆承诩的女人下场如何传出了许多个版本,但无一例外,从此圈里再也没出现过她们的身影。
骆承诩那张薄情寡义的面容因为弯起的唇角变得柔和,可谎言好似怎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皮囊迷人,心如数九寒冬般冰冷。碰到假话也不拆穿,轻笑两声云淡风轻地把话题盖过去。
刚才被问到私密问题的富二代没说实话,他细品骆承诩听到回答后有些微妙的笑容,后知后觉早被看穿。
他咬牙切齿地吐槽骆承诩衣冠禽兽。
骆承诩也不恼,抿了口酒笑而不语。
平日里他们玩得更开,但今晚好歹美人作陪,都想留点面子。
有了前车之鉴,骆承诩在场,狗都不选真心话。
酒吧甩手掌柜陈哲曜不幸中招,二话不说选了大冒险。
骆承诩这狗东西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随后张嘴说:“今天陈老板新店开张,等会儿上台献唱一曲庆祝如何?”
陈哲曜是个社牛,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在陌生人面前唱歌对他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吐出的气他还没吸进肚子里,骆承诩的声音隔着劲爆的电音准确无误地飘了过来。
“唱完说三遍‘全场我最帅’就可以了。”
等陈哲曜厚着脸皮做完任务回来,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还在继续,这次停转的瓶口不偏不倚地指向辛玉青。
“阿玉,阿玉!”陈哲曜唤了几声辛玉青的名字,见他抬头看过来,示意他看台面,“到你们了,先选个人?再选真心话大冒险?”
深秋夜寒,酒吧没开暖气,因为几杯酒下肚足以暖身。
陈哲曜喊他的时候,辛玉青正和怀里的女人拥吻。
他腿上坐着个穿黑色包臀短裙的女人,裙身紧贴,玲珑曼妙的曲线一展无遗。背面是镂空设计,女人白皙的背部在栗色长发间若隐若现。
细带高跟鞋缠绕上她纤细的脚腕,一双漂亮笔直的长腿紧挨着身下的黑色长裤。
哪怕看不到脸也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从发丝到足尖都风情万种的女人。
辛玉青抬眸压了压急促的气息,看了眼桌上的酒瓶。
瓶口对着他,但他怀里有人,所以陈哲曜让他先选人。
“我来就好。”辛玉青下巴蹭过女人的发顶,“玩游戏嘛,当然要玩大点才有趣,就大冒险吧。”
他怀里女人转过身,露出一张艳丽动人的脸,笑盈盈的,眼睛浑然天成的妩媚,仿佛带电的钩子。
美得张扬,犹如古代祸国的妖妃。
半个月前辛玉青带出来的女人还不是这位,不过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心里明白都是辛少的过客,嘴上没露馅,调侃他把人宝贝得紧。
辛玉青不反驳,左手捻着苏璃柔软的发尾把玩,笑得温柔,像个陷入爱河的男人。
他本就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这一笑,灯红酒绿的夜似乎都安静了片刻。
一晚上好不容易逮到辛玉青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陈哲曜用酒杯敲了敲桌面,杯底碰撞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声响:“嘿,要不我们把这个机会让给承诩?”
富二代们一听顿时乐了,纷纷赞同,谁不知道他俩一块长大关系最好。
陈哲曜扭过头看向骆承诩,坏笑道:“还记得刚才是怎么招呼哥几个的吗?承诩,你不能因为阿玉是你发小就厚此薄彼啊。”
“酒喝多了,记不太清。”骆承诩斜靠在沙发背,头晕般地揉了揉眉头。
陈哲曜轻啧一声,他就知道骆承诩那句“点到为止”只针对辛玉青。
他扬了下眉:“那我们要是过分了,你可不准生气啊。”
骆承诩不置可否,靠在沙发上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眼底不赞同的意味明显。
都是人精,陈哲曜看懂了,其他人心照不宣。
名利场里,其中最大的几尊佛今晚都聚在这儿了,他们就单纯口嗨罢了。
和骆承诩不近女色相反,另一尊佛荤素不忌,只有一条双标的要求,跟他的人必须干净。
这尊佛听他们搬出五花八门的整蛊法子,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
辛玉青取了张纸巾沾湿,轻揩苏璃晕染到唇外的口红。
他的神情专注,像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苏璃嘴唇红肿,肉眼可见他刚才亲得有多狠。
“还想亲你。”辛玉青擦到一半和她咬耳朵,胸口得到一记轻锤。
辛玉青看她羞红的脸颊,没忍住低笑起来。
他说话自有几分笑意,笑起来时更好听了,笑得带起胸腔的震动。
细微的动静震得苏璃的手臂好似都开始发麻,这酥酥麻麻的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平时苏璃不是脸皮薄的人,但一对上辛玉青她就像回到了少女时代,十分不好意思地抬眼去瞄辛玉青。
他眉目含情,那双黑瞳里满是她的身影。
分明刚被调戏完,苏璃还是下意识地想和他撒娇,扯着他衬衫袖口说自己有点冷。
辛玉青把湿纸扔到垃圾桶里,拿过旁边的外套披到苏璃肩膀,右手揽过她腿弯往怀里掂了掂。
他们之间的距离严丝合缝,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一层衬衫传递给她。
苏璃嗅到衣领上浅淡的香水味,是独属于辛玉青的味道,像是佛前焚烧的一缕檀香,与雪山上松树幽冷的木香交织,能抚平心绪。
大冒险的法子讨论半天终于出来了,和陈哲曜一样上去唱首歌,就是不用另外加那些自恋的话。
陈哲曜戏精上身,假哭说他们搞特殊对待。
辛玉青把手搭在苏璃腿上,笑着应了,低头问她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苏璃玩笑般道,“那我想听儿歌怎么办?”
辛玉青眼神宠溺地看她:“你说说是什么儿歌,我会的话就给你唱。”
最后辛玉青登台唱了首情意绵绵的情歌。
打在台下的聚光灯时而昏暗时而炫亮,唯有舞台的那束光不曾暗下。
苏璃注视着台上璀璨夺目的男人,他唱之前拿麦克风笑说:“希望我的宝贝会喜欢这首歌。”
红尘喧嚣,舞池人头攒动,他的目光落在这片区域,频频望向她。
苏璃感觉周围烟雾缭绕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甜蜜,她将肩上的外套贴得更紧了,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也被塞得满满当当。
曾听说辛玉青身边的伴没有超过一星期的,苏璃心底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妄想,也许这次她可以成为他的例外。
散场后辛玉青拒绝了苏璃留下的提议,让司机把她送回家。
苏璃想多陪陪他,赖在他怀里不舍得走。
辛玉青无奈,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轻声哄:“璃璃乖。”
像哄小孩一样。
没遇到辛玉青前,苏璃独立惯了,从未想过有天会如此依赖一个人。
好像他说什么,她都愿意听,一句简单的话就能逗她开心。
黑色车辆消失在街口。
酒吧快到打烊时间,成群结队的人往外走,念叨着找地方吃早餐。
辛玉青站在门口拨通电话,陈哲曜在旁边给他递了根烟。
他接过,没响几声电话那头通了。
辛玉青礼貌问候一句,随后语气温温柔柔地报了个地址:“不着急,我等你。”
“知道你不抽,就不浪费给你了。”陈哲曜重新抽出一根拿在手里,倚靠门口旁边的雕像和骆承诩聊天。
“你们等会去哪儿?”他随口问。
其他人要么被司机接回了家,要么找了酒店一度春宵。
他是东家,邀请来的朋友还在他的地盘,自然作陪到天亮。
外头冷,骆承诩看了眼暗沉的天际:“睡觉吧。”
他漆黑的瞳像极了这片天,阴沉压抑。
陈哲曜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确实该睡了。
他拨弄打火机点烟,恰好起风了,他拢着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的火苗。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将烟点燃后,辛玉青态度变得亲昵许多,对着手机连说了几遍kiss。
那通电话的声音被风吹到耳边,虽然模糊,但足够辨认不是今晚那个女人。
陈哲曜吐出一口烟雾,颇为兴味地挑起唇。
等辛玉青挂了电话,才说:“我刚刚推你那个不够么?还多找一个。玩那么野,注意身体啊。”
烟灰磕落,辛玉青笑得轻佻,摆在明面的浪荡。
……
天蒙蒙亮,骆承诩接到了来自隔壁的电话。
电话里的辛玉青轻喘着气,声音沉哑:“你房里有没有套,我这会缺。”
酒店房间当然有这种东西,骆承诩从沙发起身,在抽屉里找到,挂电话后给他送了过去。
辛玉青开门时腰间只系了条浴巾,赤.裸的上半身布满吻痕。
敞开的门缝泄出光亮,还有两道嗓音不同的娇笑。
辛玉青一条手臂撑在门框,似乎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有多色气。他接了套,好哥俩地和骆承诩道谢。
短暂地见面后骆承诩回到房间,推开浴室的门。
在深秋漫长的夜,他一夜未眠,洗了一个很久的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