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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富人篇·停摆之刻 ...
“卡西莫拉尔,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看看你在其他的起点中,会做到些什么…”
天理一战还未到来,世界的记录者仍在旅行中沉淀…而时间的主人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久别重逢,她与我打了一个赌。
*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
“啧,你个傻子,怎么不去死啊!”
“脏死了,滚开滚开!钱要不到,也不能侍奉客人,要你有什么用,滚!”
各式各样粗鄙的谩骂滚入耳中,那女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孩子拳打脚踢。
不远处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不是一脸麻木,就是颤抖的掉着金豆子。
他们有男有女,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长着张美人胚子的脸。这也是他们幸运的地方,因为只有生的好才不会成为最最下等的人,也不会成为比牲畜还可怜的奴隶。
周围的空气带着一股腐臭,不清楚是有人死去了,又或许是地上的破布稻草中藏着几只死老鼠。
若是仔细分辨一下,里面还带着不少血腥味…
浑浑噩噩的撩起眼,我处理着自己大脑错乱的地方,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正拿着块洗到发白的破布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
低头去看一眼脚旁的一个小木桶,那水面上,自己一张瘦弱的小脸干瘪的可怜,头顶狰狞的伤口贯穿了大半个脸颊…触目惊心。
与我这副外貌格格不入的,也与周围其他孩子格格不入的,是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
我明白,我是这周要被卖出去的孩子,所以我穿的比其他的孩子好…当然,也比其他的孩子要更加的可怜。
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我将那块布放到水里洗了洗,扭头站了起来。
手中的长剑随着我的呼吸翻转在我的手间,起身的那一刻,□□的贫血感还使我晃悠了下。
“妈妈,别打夭儿了。”我叹息了一声,“我要把她带走的。”
楼里的孩子不管大的小的,都会叫管事那些人为妈妈或者爸爸——挺冠冕堂皇的,无论是客人又或者是没有被洗脑干净的孩子们,都觉得可笑。
她下意识的瞪我一眼,把夭儿给扔了开来,正想说我两声,我便抬手将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削下女人一缕发黄的头发。
其实她有着张漂亮的脸,我也会一些人脸的风水学。只可惜这人面中生了颗黑痣,因此倒是副尖酸刻薄的小人样子…
…至于,这个夭儿。
面相不错,是条大腿,虽然人傻,但是得抱。
“妈妈,我可以带走她吗?”
“好吧…其实你根本没有拒绝我的权利。”
手起刀落,惊呼声与尖叫声几乎要在这一瞬间撕穿了我的耳膜。女人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掉到了夭儿的面前。
她是个小傻子,就呆滞的盯着女人狰狞的头颅,甚至在发了会呆后还想捡起来。
“手拿开。”
我凶她一句,小家伙瑟缩着收了手,回身再瞥一眼周围的孩子,我半句话也没说,只甩了甩长剑上的血。
几步走到夭儿面前,我踹开那颗头,把她一把拉起来,拽到自己面前。指间轻动,元素力奔腾而来,被我投进地上堆积的杂物里。
倒是不用担心,我的火一般水可灭不了。
回身用力一腿把门直接踹开,夭儿傻愣愣的跟着我,茫然的想要挣扎,又被我甩了个眼刀,只能继续和我走。
路过的每一个牢房,我都将门给打开,再不多废话的往那里扔一团火。
至于那些人,他们想活就自己跑,反正不管是谁来阻止我都会把这个地方给彻底捣毁了。
这俱身体没有想起记忆的前半生一直在这里被虐待,如今我回忆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么说什么都会报复回来。
不睚眦必报,我也不用叫卡西莫拉尔了。
火焰蔓延的极快,待到这灾祸蔓延到地面的楼层里时,周围全都热闹了起来。
无论是守卫的咒骂,还是那些可怜少男少女的反抗,又或者是楼上客人狼狈的逃窜,一切入了我的眼睛,皆赏心入目的至极。
不过,只这么做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回忆一下自己先前的记忆,我了然的将唇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拖着恐惧的小傻子往楼上贵客的地方跑。
来一个人想要下楼,我就宰上一个,整个楼梯上我慢慢的上行。火光潋滟中,尸骨堆积在了一起,重重叠叠。
我想,某个瞬间人们也许会觉得我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吧——不过没关系。
将“客人”们全部都赌到一起,我站在夭儿的身后,血淋淋的剑点了点空气。
“来,夭儿,我记得这里有人逼你推了我一把。他是谁,我有点不记得了…”
缓慢的笑了笑,我在身后扶住夭儿的肩膀,逼迫她不得不往前走,去分辨那些人的表面漂亮,实则腐烂了的脸。
“我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他,所以…”顿了顿,我轻快的道,“我们走前,把他也带走吧。”
正当小姑娘害怕的往回缩,我想了想准备全杀了时,却瞥见了人群中的一个人。剑停了下来,缄默的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有些条件反射的擦了擦脸颊,又呆了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眼见着浓烟越来越大,有人忽然偷袭而来。
执剑一挡,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利刃相接的巨响。再直接抬腿一踹,反应极快的又是接上一刀,我利落的把人给推进火海里。
着急的回头看过去,原本站在那里的小少年已经消失了…
好吧…
微微蜷缩起手指,我想:
如果让我抓住他了的话,就别再想逃掉了。
*
这就是和潘塔罗涅在这个世界的相遇。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一晃十几年飞速就翻了页。我脸上的伤也早就因为魔神强大的治愈力而好了起来。
夭儿被她的亲生家人给找到了,她家有钱到喝水都用的金杯子。因为这小家伙脑子不太好使。她家里人又听说我带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非常的感谢我,就想收我做他们的养女。
当然拒绝了,我只要了钱,要了足以一个普通人活两辈子的钱。
兴许对方觉得我太有野心,也兴许觉得我如何,给了钱后就彻底断了来往。
我十分满意这点,拿着这笔钱在这个世界搞了点骰子,商行很快就办的越来越大。哪怕后来璃月又出来了一个银行,对方也难以比过我。
说句实话,和潘塔罗涅对上不是我最开始的本意。但奈何就是不小心路走窄了,偏偏就是他过去教了我这些,这个世界我一个不小心就抢了这个先机。
准确算一算,璃月的这个时候岩王帝君没死,凝光什么的也没出生,按理来说应该没有潘塔罗涅的,可偏偏我就是看见了他。
是…前生?
提瓦特真的存在前世今生这种东西吗。
他家店还开在我对面,每次我都会拖着下巴专门在商行里等着,他一来我就对他抛媚眼。
我的掌柜和对面的代理人都觉得我暗恋…哦,明恋他们老爷。
要不然…
“老板,我们为什么要投资对面的商行啊…”自家掌柜心情郁闷,“…您要对那位提亲了吗?”
我:“你别乱说,我只把他当家人。”
掌柜:“………”你们两个说话的次数超过十次了吗?这就直接快进到家人了?
无论他们怎么说,我都只无所谓的摊手。随便,都行,如果潘塔罗涅哪天心血来潮走过来说要收购我的商行,我都会毫不犹豫开一个公道的价格,就丢给他了。
但我一直都没有等到过这事,某天反应过来的时候,潘塔罗涅被人给整了。他好像不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不敢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破了产,在我难得没有注意的日子里,青年一夜之间功亏一篑。店被砸了,员工也全都跑了,简直是年度最大的悲剧。
安慰他也没用,没来得及阻止时,一切都晚了。我当天提剑去血洗了一个地方,回到商行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本来应该早就打了烊,可我擦了擦脸颊上的血进去时,我嗅见了茶香。
“小喜啊,你怎么舍得拿这茶出来喝。”
我往里面走,抬眼一看,掌柜来喜麻木的看着我,一旁放在那里供客人坐的木椅上青年不偏不倚的和我对视。
当即我就楞上了。
低头看看自己满身脏兮兮的,又看着对面一身精细袍子的人儿。分明破产的是他,可我却心里慌的紧,赶忙挪开视线,压下燥乱的情绪。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潘塔罗涅就先一步站起了身。
“抱歉这么晚叨扰了您。”他的话带了点歉意的意味,但并不客套多少,直言道,“我想同您谈一笔合作。”
“…哦?请说。”
“…………”
“来喜,你可以下班了,收拾收拾东西吧。”再次对上他的视线,我挥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商行要关门了,老爷不如…这边请?”
我有点怕他不同意,但好在青年答的毫不犹豫。
“劳烦了。”
*
把人带回自己住的房子时,我走了会神。
请他在那里坐下,我失陪了五分钟,迅速的换了个衣服出来,青年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你想说什么?”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不过没有加茶就是了,怕他睡不着。
潘塔罗涅纤长的手指落在瓷玉的杯子上,他垂着眸子,沉默了片刻,淡然的露出了一个笑,将杯子放下了。
“您喜欢我吗?”
“…啊?喜欢…?”
“这样啊…”青年望着我,“冒昧询问,您刚才是不是去…罢了…”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笑带着无奈的苦涩,看着就让人心疼。其实我也清楚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没落了,只能想办法攀高枝。
近水楼台先得月,眼前人就是最合适的。更何况有利所图的关系最为稳定。
微微坐直,我看向他:“你可以住在这里…”
“您的意思是…”
他的身形不明显的僵了下,双手交握在一起,看着从容不迫。哈,也许,这所谓藏在水面下的紧张,也是青年演出来给我看的?
没关系,我不在意。
“此处寂静,你不喜吵闹。明日我会搬出去,至于你想的话,我愿意投资。”
将手中的茶盏落下,我道:
“公平交易,金钱、权利,又或者是要报复一切,我都可以帮助你。”
饶有兴致的观察他眼底流转的一些情绪,我淡淡的笑。
“但我希望…”
“你放弃以前的名字,从今往后用潘塔罗涅这个名字来活。”
他手中的温水终究凉了,我以为他不同意什么的,可没想到他喝下了那口冷水,嘴角反而泛起一个笑。
“就这些吗?”淡蓝的眼睛像是漩涡一样,他随意的笑了,“我还以为您想要我做您的情人呢。”
“………”
“潘塔…罗涅吗。听着像是北方人的名字。”
“这般啊…他长得和我很像,是吗?”
“若是公平交易的话,您可以像我索取更多的条件。我想您知道的,鄙人也是个商人,无论是谁的,都见不得亏本的生意…”
“…嗯,颜年,小姐?”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立刻挥手拒绝,一本正经,绝对认真的对他回复,“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呃啊,没有,没有替身文学!”
对不起,我不该皮这一下的。
潘塔罗涅你不要在笑了,我真的感觉我在养毒舌,某天你要突然咬死我。
“非常公平的!”我很认真的摸出算盘,利落的打了起来,“你看,我给你算一算,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赚的…”
“颜年小姐拨算盘的习惯有点眼熟。”
“………呃”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偷窥什么的…你信吗?”
当然和他的习惯一模一样,或者说。在他提了这一嘴后,我才意识到他完全发现了,我对他简直了如指掌。
喜欢的杯盏、符合他口味的装修甚至是我身上这件衣裳,都像是他会喜欢的。
“…呃,我也不是什么仙人。”在他的眼神下,我缓慢的开口,“真的,然后那个,我很抱歉,这次没有来得及阻止,我也没想到,就…但我有,有努力一下…你想东山再起我随时支持…?”
世界寂静了起来。
在他眼里,我不会像个奇怪的神经病一直莫名其妙的在对他输出莫名其妙的东西吧!
呜呜,潘塔罗涅,我好累。不要再那样看着我了,你就把我当成工具人,非常安心的使用就好了啊!看着你一切都好了后,我一定立刻一头撞死,然后穿回去。
对方最终放过了我,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进了另外半边的房间。
甚至和我说晚安。
诡异的让我觉得,他也穿了…
…他到底怎么推测那是留给他的房间?虽然好像就这两间房间?
算了,我佛了。
*
第二天我根本没有等潘塔罗涅,自己去了自家商行,随手一划安排人把隔壁商行修了修。
来喜就凑到我身边:“老板,成了吗?”
我:“成个什么鬼?你不要乱说!我只把他当家人!”
“哦——哥哥,诶,不对,老板你都不知道到底多少岁了。那就是弟弟,不对不对…老板啊,你不会是没有继承人,把他当儿…继承人了吧!”
“…”来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样是要被我炒鱿鱼的。
“真后悔当初救你了。”我拖着下巴吐槽了一声,“当然是当哥哥了!”
来喜一脸意味深长:“情哥哥啊~老板,不是我想说。就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些过去里,你哥明显就亲情变——”
“你被炒鱿鱼了,滚吧。”我阴测测的开口。
少年两手一摊,转身回去干活去了。
我正生气着呢,气着叉腰回头,潘塔罗涅就漫步走了进来。
立刻收起嚣张的动作,我迎了过去:“这么早就来了吗?”
青年点点头,非常乖的问我,笑的人畜无害,只是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呦,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啊。
当了老板才真实体会到老板的暴躁,果然秘书的工作不能比。
——将潘塔罗涅请上椅子,我习惯性的开始给他塞各种东西。井井有条的彻底甩手掌柜,扭头成为了秘书。
“建议先处理这些,如果你想谈合作可以去谈这个,不去晾着他们就行了。”
潘塔罗涅:?
“…嗯,好。”他细细打量那些纸张,内心的困惑大概已经堆积成山了。
但聪明人就是这样,能问不问,非要自己猜。啊,可能,他觉得…?问了我也只会搪塞?
没太在意,转手我将自己签过的文件拿了出来…
字迹是一样的,因此不用担心。
璃月我的这家商行,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话事人,其背后的老板是只会出现在合同上的名字“潘塔罗涅”。
可以说我真的很敬业了!来到不同的世界还会帮潘塔罗涅搞生意。
因此,眼前的青年在看清那眼熟的字迹时,头顶的问号都快具象化出来了。
别人分不太清,他还分不清吗?哪怕看起来不是同一个人写的,但实际上就是同一个人啊。
“就是你的字迹,不用怀疑眼睛。”
早就说过不是替身文学了吧,快点偷着乐吧,白捡公司啊,破产了反而更有钱了。
躺赢好吗,这种事情我睡几千年都梦不到。
“所以我才说你需要用这个名字来活。”微微叹息了一声,我感觉自己真的深藏功与名,“不用谢我,你别太感动,当老板很累的。”
青年的眼神彻底复杂了起来。
而在不久后,许多曾经和他对着干的人都气急败坏了。明明对方破产了,怎么莫名其妙转头成为了那位了呢。
来喜也大受震撼:“老板,原来你真的不是潘塔罗涅本人啊!那为什么…那位会是…”
“天机不可泄露。”一身轻松的我十分愉快,“问就是当老板太累了。”哥,还得你来。
来喜:“………老板,你真的是仙人吧!”
我:“都说了不是,我是魔神。”天差地别,好吗。
来喜:“………………”
少年人傻眼了,他意识到我下意识怼回去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潘塔罗涅:“…………”
青年的心情再次开始过山车。
就这么说出真实身份就算了,那这是为什么呢?莫名其妙的魔神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他明明都恨死了,得不到认可,还被人陷害。本想着利用一番,刚刚套了几句话,谁知道对方莫名其妙直接…
低头去处理那些文件,又不由自主的回忆这些荒唐的起源。
最开始分明只是跟随着长辈去了那地方,想要找个孩子养成心腹。后来又遇见了大火肆虐。
少年在那场火里呛得难受死了,眼眶都发了红,恐惧又在他心中疯狂生长,挣扎着让他想要逃开——可唯一下去的道路,恶鬼拿着剑走来了。
生死皆被那人戏谑的掌控,一双赤红的眼睛像是被血与杀意染的一样。
但,潘塔罗涅说不上来。他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一下,不小心的和那个少女对上了视线。
很安心,想要带她走。
只是其他人没有给他机会,几息间他便被拉开,看着那瘦小的影子熟练的将人推下火海,愕然的在寻找着消失的他…
后来呢?
潘塔罗涅头疼的回忆着,对面的商行开了起来,他总是看见那个少女在窗内喝茶。偶然几次,线人交上来情报,敌对的势力全都死了个干净。
好像不言而喻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人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
起初他想不明白,但后来他听见了传谣。青年反复咀嚼着“喜欢”那个词语,好奇着,期待着。
原来是这种原因?
啊,那还真是意外啊…
不,不过他不信这种无聊,又莫名其妙的感情。他宁愿相信梦里不停闪过的画面,那个所谓的“血亲”,自己所想要抓紧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也决然不信这种东西…
好像梦里的妹妹就特别擅长模仿他的字迹,妹妹不是叫卡西莫拉尔吗。
“卡西莫拉尔?”
“诶,怎么了。”
“……………”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哦,所以颜年是他给她取得名字吗。这样子倒是理解为什么又觉得这么耳熟了…
*
我觉得很怪。
明明我都没有喊过潘塔罗涅哥哥,但他好像觉醒了什么前世记忆一样,非常自然的又过起了以前的生活。
只是没有在至冬,没有那些熟悉又烦人的部下们…哦,也没有那么多朋友了。
我的日常已经变成了。偶尔见一见夭儿,和来喜嗑瓜子,又或者是——“嘿,潘塔罗涅,喝酒吗!”
“要叫哥哥。”他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中处理的东西,“喝酒?”
“搞来的一瓶好酒。”我和来喜一起从门后探头,“夭儿给的,至冬那里的火水。”
“……”是骗来的吧,算了,这水都可以用来点火了,“真的要喝?”
“老爷!不喝白不喝啊!明儿个没工作呐!”来喜喊了声。
我也说:“——哦,那老爷你加油工作,那我和来喜喝去了。”
说完我和来喜就跑了,很快两个人就喝的酩酊大醉了起来。两个人互相摊成了两团,你一句胡话,我一句胡话的聊起天。
“来喜,我会不会嫁不出去了啊。”
“老板…夭儿好好看…嘿嘿…”
“不行,我不行。联姻啊,呜呜,为什么?”我痛苦的抓住潘塔罗涅的左衣袖,“可恶,那我要娶摩拉克斯,让他给我吐摩拉…摩拉,好多钱…”
“夭儿嫁给我!!!”来喜抓住右衣袖,“夭儿,你咋胖了?最近伙食这么好啊。”
潘塔罗涅:…………
他反手甩开来喜,握住我的手,拉着我站起来,我就恍惚的扯着那宽大的衣袖,有些发楞的揉了揉眼睛。
“哥哥,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停顿了下,他笑:
“更喜欢哥哥,还是喜欢潘塔罗涅。”
“…?”
“不都是…一个人吗?”
至冬的火水实在是太醉人,哪怕魔神也抵不住这大半杯下去。我实在是难以处理那些东西,只能顺从的被他拉着进到了一旁的办公室。
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我跌跌撞撞的扶住另外半边的办公桌,吃痛的摇了摇头,想要唤回为数不多的理智。
可青年却拉住了我的手指,他的手指摩挲着那里皮肤,就像是在感受那里的血管,感受血液在身体里经过的感觉,感受心脏缓慢的跳动——仿佛被他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意识有点麻木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靠坐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他就这样贴着我,揽着我,呼吸落在耳垂边,带起了一阵细微的痒。
迟钝的想着,我慢半拍的回复。
“…喜欢你。”
他好像在惊讶,惊讶我这犹如讨好一样的行为。而后他微微用了点力气,我一时不觉,闷哼了下,被摁在桌上。
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好在腰的位置压着,好难受。
想要去说,那呼吸就又落在锁骨处,我微微仰头,想要从这带来痒意的温度里逃开。青年就不紧不慢的将手伸了过来,捧住我的脸,手指流连在我的唇边。
“不对,颜年…”
我不得不随着那声音,去看他。
但是相比起那双好像也染上了一点酒气,藏匿着危险,温柔看着我的脸,我察觉到的是别的。
心跳,他的心脏跳的太快了。
像是钟摆一样,在不停的左右晃动。
“我的颜年…你的哥哥会放过你,但是潘塔罗涅是不会的。”
那张脸越来越近,某刻好像在试探,短暂的停息了几秒,而后细碎的吻了下来,柔软的感觉涌了上来。
手指微微收紧,本能又在想要逃跑,但他又下了些力气,将我的手腕给捏紧了些,我清晰的感受到血管被压迫,心跳乱了起来。
眼前人的宴会刚刚开始,紧接着尝到了酒气。顺着唇角蔓延至下巴,又落到锁骨处,再向下。
“潘塔罗涅…”呼吸有些急促,我无奈的皱起眉,想要阻止那片冰凉探进里衣。
“兄长。”
他纠正,不知什么时候,微长的发散了开来,垂在肩头。又不是我还是什么原因,那三千黑丝好像缠在了一起似的…怎么都逃不掉…
是被蛊惑了吧。
我迟钝的想着,这种感觉…宛如被毒蛇给悄悄抓住了,要迎接的是慢性的死亡吗?
既然无法思考,挣扎也只会加剧痛苦,我便干脆放弃了。
彻底的放松警惕,我转开头。
“我会恨你的…”
却缓慢的开口,双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圈住他的脖子,仰起了身子,顺着他的发轻轻的转移着指尖的位置,游走向胸膛。
是这里吧,正在吵闹的地方,毒蛇想要的东西。他明明自己也有,为什么想要我这颗非人之心呢。
“酒醒了?”
他吻了下我的指尖,手指就下意识的缩了下。
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潘塔罗涅低头观察我的表情:“这样子就会记恨我了吗…?有点难办啊…”
“老爷,我可比你年龄大很多…这样尊重长辈吗?”我默默甩去一个眼刀,“以下犯上,嗯?”
回应我的是一片沉默,那视线却…
不爽的挣扎了下,我头疼的别开头:“别闹了,我要回……”
“………”
他顺从的放开了我的手,迎上我惊讶的表情便随手把我脸颊旁散开的头发给挽到耳后。
“嗯…还喝酒吗?”
“……………”你就为了这事?
沉默的推开他,我转身就走。
*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但我真的没有和潘塔罗涅发生些什么,至少目前是没有的。
来喜每天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经常性的表示:你们早就结婚了,但竟然不给最辛苦的员工发红包,这算什么!
潘塔罗涅就给他发了红包。
我:?
欲言又止了五分钟,我才委婉的道:“一般情况下,是我娶你,你知道的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明什么。
潘塔罗涅:“…?”
很怪,他一瞬间觉得竟然也不是不行。至少在我娶他还是娶摩拉克斯这件事上,他毫不犹豫选前者。
但身为贴心好哥哥,或许是被我养的继承人与年轻人,他尽可能的配合了起来。
“我了解了。”他认真的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所以,什么时候提亲?”
来喜:“现在!就现在!老板我去帮你准备东西啊!”
我:“?????”
目睹着来喜狂奔,像只小猴子一样窜了出去。我拦都来不及拦,只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身旁的潘塔罗涅非常不客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分明在坏笑,还一脸“从了你了,够了吧”的表情。
“你小心我去娶摩拉克斯。”我盯着他。
“哦?那你会娶我吗。”开玩笑的笑问,他睁开眼看着我。
“不会。”回身,衣摆在空气中扬起一股弧度,我挑眉,“怎么说也得是你娶我。”
话音落下的时候,我毫不负责的出了门,把撩了就跑这种行为贯彻到了极致。
也诚然,潘塔罗涅老爷被一个人晾在了可怜的商行里,而此刻他的心情极其复杂,往常宠辱不惊的脸暗了暗。
好吧,要安排一下提上日程了。
他想。
等到下午的时候,大家全都坐在了店里。后门的房间里潘塔罗涅与人谈着生意,前门的来喜忙着招待客人。
难得清闲,我望了眼天空。
挺好的,守着一家店…就这样慢慢的放轻下来吧,保持着安静…
*
变故发生的并不突然,等到潘塔罗涅三十多岁的时候,来喜也成了年轻的小伙,他有着自己的存款,天天三番五次的跑去夭儿家里,不然就是待在商行兢兢业业的工作。
不过可惜夭儿好像女孩子,来喜天天因为这事破防。
并没有结婚这一件事情,但好像就是凡人的一对夫妻。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青年总是打量我。分明他一点也不老,可总有些惆怅。
他与元素力无缘,也没有邪眼,哪怕发觉自己得到了神明所有的爱,也按耐不住一些情绪。
“我好像留不住你…”
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些吻总会落到我身上,他偏爱在缠绵纠葛的时候去说这些话。无论能不能得到言语的回应,可收紧的手,放软的眉梢全都是看见的回答。
我不再老去,可他还在前进。
第一次将自己变老一点时很不熟练,一下子变化太大惹的青年发笑。
“我的颜年一直漂亮就好了。”
他又这样说,想了想便作罢了,我就一直保持着年轻,一直、一直这样。
无论是时过境迁,又或者是如何。我开始藏到幕后,开始从大众的眼睛里退了出去,没日没夜的待在家里。
也许他也很开心,我们又养了只先画眉,整日里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我和潘塔罗涅亲密的时候,这小鸟还有几次没眼色的跑过来打扰我们。
后来潘塔罗涅定了个金笼子关它。
我瞧着太可怜总会把它放出去,不过它也认家会自己飞回来。甚至还傻乎乎的把自己给关笼子里过,后来还喜欢上这个笼子,经常在里面宅着,潘塔罗涅喊它出来,它就露出“我听不懂”的傻表情。
每每这时,亲爱的富人老爷就会奇怪的看我一眼。
“哼。”我只冷哼。
怎么有人含沙射影啊,这小鸟是谁捡回来的没点数吗?怎么能怪小鸟自己有问题呢?
“嗯,是不是最近吃胖了点…”他伸出手指挠了挠小鸟的下巴,“被宠坏了吗?”
到底谁被宠坏了,有人心知肚明。
哄的一个喜欢到处旅游的神在璃月待这么多年,还每天晚上都要得寸进尺,明明自己都累了还不满足。
潘塔罗涅的老爷,希望你清楚,就像清楚我有没有偷偷喝酒一样。
勾了勾手指把小鸟给喊了过来,我把窗户打开,将它抛了出去,又关上了窗户,将窗帘随意一扯。
松了松领子,我推着他坐到床上,而后跨坐在他的腿上,低头——
“不恨我?嗯?”
闪开我的吻,他非常自然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什么东西…啊?
“哥哥,你认真的?”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我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双手环上了我的腰,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好像的确有点胖了,是待在家里没运动的原因吗?”
“很好。”弯出一个笑,我阴沉的道,“来,陪我运动。”
手指抚上胸膛,烛台恍然间灭了。
*
在来喜眼里,我“下凡”就是来和潘塔罗涅在一起的。虽然我经常重复“我没有下凡”,也经常无奈于就和他待在一起这件事。
“老实说,我觉得这就像是我的一场梦。”时常这么想,我回答他,“不真切、朦胧、安稳,没有惊险的险局,没有死亡的威胁。”
有的只有爱。
甚至明明只是弹指一挥间的岁月,可我却觉得前生已经不再清晰,我现在就躺在这梦里。是这儿的一个普通凡人,守着爱的人,在此间行走。
来喜只笑我是“七年之痒”。
可事实上,根本没有来到七年那么长的时间。潘塔罗涅病了起来,几次在鬼门关前兜圈子,来喜以为他要走好几次了,每次都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也经常问我,说我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不把老爷一起带走。
“因为长生也是一种磨损。”我回答了,内心也在沉默。
我是杀人的神,不会救治。每每都只能做苍白无力的祈祷,死亡对我而言就是磨损中最为可怕的事情。
害怕,这种情绪真让人难熬。
潘塔罗涅意识到自己大概真的要走的时候,和我说他以前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他的妹妹就是我,但是我不长现在这个样子。
他想着,让我变个样子给他看吧。
我照做了,化身成那副样子后,伸手去抓住了他。
“等我,潘塔罗涅。”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要我陪他一起死——但,被我宠坏的爱人啊,我不能再宠你这一次了。
“等我,哥哥。”我捏紧他的手,平静的望着他,“我爱你,等我陪着娜塔莎,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颤抖着,我啜吻他的指尖。
来喜在一边狂哭,抓着潘塔罗涅的衣摆说下辈子也要做给老爷干活。
在临了的最后一刻,他还像是以前那样,笑了起来。
“好…”
我从未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缓慢,也从未这么的平静。心脏忽然像缺了一块,被我那精明的商人给带走了。
好像,好像,如果我不来到他身边的话。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心,就再也没有了。
来喜还在哭,夜好长啊。
等到大家都走了后,我还待在他的身旁,还好奇的去偷听他的心跳。
没有了,以前跳的那么炙热的心就停下了。
我有想过,其实自己也许是不想让他被下葬的。但是逝者为大,入土为安,往生堂来了人,我亲手把送走了他。
那石碑上我想过很多很多名字。
来喜后来生气了好久,他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刻名字。
少年人的眼里啊,我就是个狠心的神仙。
不给爱的人永生,不给爱的人名分,不给爱的人最后一个名字。
“他没有死。”我说,“…毕竟还要等他啊。”
很多很多年,来喜不愿意和我说太多的话了。
后来夭儿变的聪明了,倒追了他——直到他也垂垂老矣,送走了爱的人,也送走了小画眉。又过了两三年,他找我喝了次酒。
“我好像明白了,老板。”
“…明白啥了?”我疑惑的打量他。
明明老了,他还像个年轻人一样笑的好开心。
“活的太久,真的好苦。”他望着我,带着笑,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明明是神明啊,可是连爱的人也没办法留下。”
“来喜…?”
“老板,休息一会吧,你太累了。”他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渐渐嚎啕大哭了起来,低头去擦自己的眼泪,“学不会啊,放不下啊,爱人太累了。”
“我们都是凡人,都是凡人…神明也什么都做不到…”
来喜和少年时一样,哭的特别特别的有劲。虽然在那天后,我找到了他留下的绝笔书,后来在他最喜欢和夭儿去的地方找到了他。
他和夭儿一起,这次我可没小气。那墓碑的名字刻的明明白白的,还倾家荡产给他俩葬了。
——夭儿之妻,来喜。
——来喜之妻,夭儿。
别怪我了,小掌柜。
下辈子你要当女人的,先习惯喜欢吧。反正你每次都反而被拿捏。
大家都走了,这个世界安静了很多。以前不停在转动的钟摆也该停下来了。
临走前我瞥了眼画眉儿以前的金笼子,发了会呆。它倒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寒酥。我常觉得这就是潘塔罗涅养的女儿了。
我不敢让他等的太急,收拾东西时有些慌乱,一不小心就搞砸了。
重物从柜子顶端砸在我的额头上,就像好多好多年前一样给我砸醒了般。
流了很多的血,我知道那里一定有个口子了,一股暖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砸了个满地。我突然很累很累,疲惫的靠在身旁的桌子上。
忍不住想起潘塔罗涅的时候,发了会呆,不太清楚到底是流的血太烫,还是眼泪是热的了。
东西太多都带不走,我索性一把火全都给烧了。
离开了屋子,我连夜去了那坟头,给他直接挖了。没钱再多添口棺材了,我躺了进去。乱七八糟的给自己盖棺材,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好几下潘塔罗涅,又害怕又想笑的。
等到都结束了这一切后,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说过了。
如果让我抓住他了的话,就别再想逃掉了。
好漫长啊…终于时间到了头。
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伴随着呼吸弱了下去,我的意识混乱了起来。疲惫感蔓延至我的全身——也终于,该休息了。
*
“感觉怎么样?”
“要死了…”我扶着额头,感觉那里好痛,又有点想不起来,发了半晌呆才看向女性,“刚才发生了什么…”
伊斯塔露点点头:“第一次是容易想不太起来,总而言之,辛苦你了…有没有更喜欢人类一点。”
我:“?”
我:“我不是一直很喜欢人——呃…”
她意味深长的挪开眼:“三天后我来找你。”
女性的身影从房间消失,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一点点累,便躺下眯了会。
睡了一半感觉身上很重,用力的一扒拉,习惯性的把小狗给推开了。
它被拿开了也不恼,自己团吧团吧眯去了。我醒了就出去走了会,想着倒杯水喝,也慢吞吞的回忆那些记忆。
娜塔莎走了过来:“大小姐,老爷问你今天一起吃眼饭吗?”
“来喜?”我愣了下,摇了摇头,“哦,吃的。”
娜塔莎困惑的走开了,没过一会阿蕾奇诺找她约会去了。那时潘塔罗涅也回来了,他看我对着他发呆,自顾自的走过来亲了我一下。
“今天怎么了?”
……………我挪开视线。
“嗯?”
“富人老爷啊……”我抿了抿唇,“今天想吃甜点心。”绝对不能告诉自家哥哥在另一个世界做了这种事情好吧!
他微笑着:“哦?”
我:“啊…不吃了不吃了不吃了…行吧…”
见我嘟嚷着有些委屈,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只能吃一点,好吗?”
“好耶!”毫不犹豫的跳了起来,我扑进他怀里,“潘塔罗涅最最最最好了!”
好像被宠坏了的人是我,算了…
不过,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真好听啊。
——就像钟摆在晃动。
原我个梦了(
颜年,活这么久,辛苦了。
归终死的时候愤怒占据上峰,不知道什么是难过。春澜走了,害怕又无助,可还是不太懂。多出来的这几年,去当了普通人呢。
发呆时会想起他,吃饭时会想起他,逗鸟时会想起他。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数次不经意的回想起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暮然回首,却发觉对方不在了。
下一章排雷:
前期妹是男人,有互殴,你斯德哥尔摩我,我斯德哥尔摩你这种恶趣味情节,以及大段神经病的拉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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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富人篇·停摆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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