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寡母后靠继子躺赢》面包切片吃

21、烤肉

　　“永安公主……”

　　“想来阿母是不知道的，也是，冯夫子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和你说。”他嘴角荡起浅笑，看似漫不经心，“冯夫子为人出挑，正值嫁娶之年，这九州大陆寻亲的不在少数，也算是一块香饽饽，阿母觉得呢？”

　　柳枝枝有些无措地抬头，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冯夫子和永安公主当得一门好亲事。”

　　拿起马车内准备的糕饼，刚准备吃下却捏的太过用力碎渣掉在身上，她慌乱的神情掩无可掩。

　　“这小贱蹄子！”

　　吵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撩开车窗的围帘，挂的牌子正是京城周氏。

　　“周小公子？”

　　姜蘅也偏头跟着看去，果真是周竹星骑马在前，只是声音并不是从周竹星那里发出来，而是从他身后的马车传出。

　　对了，周家送进冯家的学子不止周竹星一人，还有方清羽，莫不是方清羽就在里面？

　　她正这样想着，脆耳的竹板打肉声就传过来。

　　“你真是把我周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又是一竹板，这次比上次声音更大，而马车也传出来了熟悉的声音。

　　“主，主母，我，我错了，别，别打了……”隐忍地求饶声让柳枝枝更加确定马车中的人是谁。

　　“方清羽和周家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下这般狠手。”就算是街边救的猫儿狗儿养了这么多年估计都下不去手，听着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又一下，连她都看不下了。

　　“当年周大将军还是小将士时是方家父兄舍命保护周大将军活下来，留下方清羽这个幼女托付给周家，周大将军对这个幼女算是够好了，直接将她画进周家族谱，只是这么多年周大将军基本都在外驻守，周家其他人反倒瞧不清这份恩情。”姜蘅淡淡解释道，记得幼时他也在王府见过周大将军带着方清羽，那个时候周竹星反而更像是捡来的那个，就算是唯一一件好东西也会毫不犹豫地给方清羽。

　　“啊！”

　　又是一声惨叫，惊得柳枝枝手中的糕点掉落，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车窗喊道：“竟不知这是京城周家的马车，失敬失敬！”

　　对面停下了声响，就连前面驾马的周竹星也回头看去，两辆马车同时停下，许久，对面那驾马车的车窗才打开。

　　装扮朴素的夫人，眉眼间的英气不减，连年岁月的操劳隐有几缕白发，看见是柳枝枝和马车上的牌子她也没有半分客气，斜眼瞧着她：“你就是刚过门的姜柳氏？”

　　周大将军乃朝堂肱骨，立下赫赫战功，眼前这位将军夫人更是在当年救下皇后，成为开国以来最年轻的诰命夫人，不要说她，就算是走到皇帝面前也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却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下这般狠手。

　　她恭敬地笑着，虽隔着马车也能感受到周夫人的敷衍。

　　“劳夫人惦记，本想着找个时间去拜访夫人，只是我家公子这才刚回来事情繁多，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周夫人这才正眼看她，一个十七的小丫头片子嘴巴却伶俐的很，早在他们去冯府的第一天就已经见识过柳枝枝的模样和手段，在她眼里这个姜氏的续弦不过是一个浅显虚荣的女子，命好罢了。

　　“怪罪谈不上，日后多的是时间聚。”

　　她刚想把车帘放下，就听见对面迫不及待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府中恰好备了些新鲜玩意儿尝尝，不知夫人是否有空赏脸？”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本来周夫人拂了她的面子也是无事的，可周公子和姜公子两个小辈在这，尤其是到现在为止还没露面的姜大公子，总归这个不成器继母的面子也算是他姜府的面子，更何况周大将军与老王爷是挚交。

　　她瞥了一眼马车里瑟瑟发抖的方清羽，这才微微点头：“既是姜王妃相邀，必定是要相赴的。”

　　周竹星回头看了一眼柳枝枝面上无辜又和善的笑容冷哼一声，从没见过这么会装模作样的妇人，要不是他在学堂亲眼见过一向孤傲的姜蘅是怎么惧怕敬护她的，或许他也要着了她的道。

　　挥鞭驾马，他们的老宅离这里很近，一进宅门她便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把她前几天准备的鱼肉和锅炉准备起来。

　　周夫人一个人下马，身后却没有跟下来人，柳枝枝眼睛一转，走到马车旁，接过周夫人的手笑道：“方妹妹没有和夫人公子在一处吗？前些日子我在学堂赠了妹妹一副字帖，今天想起来那是我家老王爷的，我这糊涂人拿错了，日后不去书堂，还想着今天乞要回来的。”

　　听她这么说，周夫人有些不满地扫了她一眼，这才施施开口：“方清羽，还不下来拜见姜王妃？”

　　车帘被小心翼翼地拉开，她眼睛红肿地不像样子，走一步还瘸一下，不敢抬眼，“拜，拜见王妃。”

　　“原是上不了台面的丫头，怕污了王妃的眼才不让她出来，既然她与王妃还有私人事务未了，还望王妃宽宏，莫要恼了她。”她话说的得体，可是语气中的不在乎仿佛她就算打死方清羽也与她无关一般。

　　柳枝枝不动声色，笑眯眯道：“姜蘅你先带周公子和夫人去里面喝盏热茶，我和方妹妹过会儿就到。”

　　提到姜蘅，周夫人这才微转过头，看到斜后方始终静默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明明是修道之人，可眼神中不似清透的净水反而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沉，眉眼如画，面上每一处都仿佛是精雕细琢，与他母亲当年何其相似。

　　周夫人收回目光，不由黯淡下来，还记得当年道馆中姜老王爷在送姜蘅入道馆后抱着姜王妃的牌位在山下跪了三天三夜，只是这件事除了他们知道，怕是连姜蘅都不曾了解过。

　　见他们走远了，柳枝枝的笑容才收回来，走到方清羽身边扶住她，天气这样寒冷，她穿的这么少，在雪地里正在不停发抖，即使是这样，还是咬着牙一个字都没说。

　　“还能走吗？”注意到裙摆的破损和刚刚她的腿脚不便，猜测到她可能是腿受了伤，把汤婆子塞进她怀里，门外候着的几个侍女赶快上来帮忙。

　　她们进了她的房间，柳枝枝把房间里最好的金疮药拿出来，她的屋子里炉火填的足，很快就回温了不少，再加上侍女拿来的姜汤暖身，方清羽也渐渐松弛下来。

　　给她简单上了药，柳枝枝把这瓶药送给了她，静静盯着她没有说话。

　　方清羽看着手中的药瓶自嘲笑了起来：“王，王妃是不是也，也瞧不上我，像我这，这种人活着实在，实在是碍眼。”

　　有的时候她也会在夜晚痛哭，自艾自怨当初为何是她活下来了，要是父兄活下来定比她有用。

　　“自轻自贱。”柳枝枝话说的冷漠，她倒了一杯水喝下，才缓缓道，“你父兄有情有义，你才情斐然，骑射了得，你活着不仅是替你父兄而活，他们舍命救你就是有朝一日看你在盛世之下肆意快活，可你明明就要做到了，为何要因旁人的目光和碎语否定自己，否定你父兄的努力。”

　　“可，可我没办法，王妃，我，我怕，我怕他们不要我……”

　　“方清羽！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方清羽，你只是你自己！”她吐出一口冷气闭上眼睛，她本不想说太多，可能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之前她的模样，睁开眼忍不住说道，“想不再害怕，就要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为止。”

　　这是她能跟她说的所有了，下一次不管遇到她会是什么样她都不会多管，要是她不能自我醒悟，那她说再多也没用。

　　起身，她向外走去，希望她自己能够想通。

　　到了前厅门口，小厮跑过来告诉她席面已经准备好，她立刻扬起标准的微笑走进去，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周夫人略施一礼：“夫人，倘若无事，不妨现在开席？”

　　“姜王妃客气，那便现在开吧，再晚些雪天也不好走。”

　　柳枝枝摆摆手，很快几个下人就抬上来带着煤炭的铜盒到桌上，铜盒一掌的厚度，约莫小臂的长度，正当周夫人疑惑时，煤炭被点着，烧得通红时，又往上面摆了一个铁板，铁板四周各有镂空，木制的把手用来隔热。

　　“王妃这是何意？”终是周小公子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跑过来仔细瞧瞧率先发问。

　　柳枝枝安顿好铁板，颇为得意地说道：“这个是我无意间摸索出的新吃法，我叫做‘铁板烤肉’，别有一番风味，特邀周小公子与周王妃来品鉴。”

　　“铁板烤肉？“

　　话音刚落，下人便端着一盘盘由竹签串起来的肉片鱼片和白菜软叶上来，呈上的还有三个装着不同颜色粘稠汤料的小盒子。

　　姜蘅丝毫不惊地坐下来，这些东西她之前捣鼓过一次，但是忘记在铁板上打孔只吃了两片肉就不能用了，这次看着靠谱许多。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个小继母点子确实不同寻常，这样的吃法也能让她摸索出来。

　　周夫人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以往都是汤汤菜菜，现在这样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拿碗拿筷子。

　　已经经过专业培训的下人很快操持起来，一勺金黄的油淋在铁盘上，拿着王妃用毛笔改良过的更快的大笔刷涂匀铁板，很快金黄色的油热起来，另一个侍从拿过肉串眼也不眨就贴在板上，噼里啪啦地声响响起，另一只毛刷卷起三盒中其中一种酱汁涂抹在肉串上，鲜美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亮泽莹润的肉串翻身时滴落出橙红色的油汁，让人光是看着就垂涟三尺。

　　终了，冒着热气的肉串抬起来先给到周夫人面前，饶是一向自持自重的将军夫人在亲眼看到这么有冲击力的画面后也很难抗拒近在眼前的美味。

　　她拿起肉串，在柳枝枝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下咬下去。

　　“夫人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