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寡母后靠继子躺赢》面包切片吃

17、偷窥

　　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后那人便不再露脸，连着许多天提心吊胆的柳枝枝也慢慢镇静下来。

　　“主母今日真的要答应冯家公子的邀约？”小渔为她盘着发，选了些不算耀眼的发饰带上，语言中难掩担忧，“要是让旁人瞧了去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一旁扇着炉火的姜蘅手一顿，抬头看向照着铜镜的柳枝枝，她看起来心情颇好，扶了扶右边盘发的珠钗漫不经心地说道：“去，当然要去。”

　　就是怕会有更多的闲言碎语所以她才要去，更要弄清楚这冯大公子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起身，戴好面纱，她微微偏身对蹲在一旁的姜蘅说道：“你好好在家专心温习，我若遇上什么好玩意儿会记得给你带上的。”

　　他看见她迈着雀跃的步伐在雪地里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听见她的欢笑声渐渐湮没于外面的灯火阑珊，他将手中的蒲扇扔到一旁，套上披帛顺着脚印一同走了出去。

　　汴京城下，车水马龙喧闹无比，张灯结彩下家家都会挂着一枚小兔灯笼，灯笼里衔着一张祈愿的纸条，大多是些男女之愿。

　　“水上生个铃，摇摇没有声，仔细看一看，满脸大眼睛！”高台上的商贩打着鼓槌叫喊道，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忍不住猜测。

　　“主母，铃无声还有眼睛，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小渔想象着那模样，忍不住哆嗦一下，向她旁边悄悄靠了靠。

　　柳枝枝捂着汤婆子低头想了想笑道：“莲蓬。”

　　她的话音刚落，那人便敲鸣：“恭喜这位公子，本题题谜正是莲蓬！”

　　他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想是不便露脸的人托人递上去的。

　　“莲蓬？”小渔眼睛一亮，“可不正是，水上像铃铛却不响，还有许多小眼睛，主母你可真聪明！”

　　“小龙船，龙船小，龙船尖尖两头翘，水里飘了一秋天，装来一颗白元宝！”

　　这题说的比上一个还要隐晦，属实是有些难倒大家了，便是说什么的都有。

　　“菱角。”

　　又是她的话音落下时上面传来了敲锣声，还是刚刚那个不愿意露面的公子。

　　“主母，这是谁家的公子？可真奇怪，讨了彩头却不愿意露面。”小渔四望却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柳枝枝摇摇头，她和冯宇说好了要在这里会面，可能是她来的时辰尚早，待了一会儿还没见到人，反而参与进了一场有趣的猜迷题。

　　连着猜出三道题的人便可以获得他们独一无二亲手制作的琉璃小兔灯笼，她虽然见识过很多灯笼，但是那样漂亮的灯笼还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因为今日还有大事要做，她肯定会拿下那个小兔灯笼。

　　而今恐怕会是那不愿露面公子的了。

　　“各位，要是这个题还让我手中这位公子答对，今年的琉璃灯笼可就要双手奉上了！”那人笑着看底下结伴的男男女女，每年都会有人为了给女伴赢下灯笼拼尽全力，今年却格外的快，只怕又是一段佳话。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她跟着谜题轻轻念着，脑海中捕捉着熟悉的影像，不确定地猜测：“难道是凌霄花？”

　　“恭喜这位公子！”楼上狠狠敲定三声锣，“本题谜底正是凌霄花！”

　　“祝愿这位公子和心爱之人长长久久，和美顺遂一生！”

　　台下许多还未来得及争取的人不由唏嘘，今年这是背运遇上某个大人物讨佳人欢心了。

　　“主母，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好命，要是传出去只怕又要羡煞旁人了！”

　　柳枝枝轻轻点着头，略带遗憾地看着那小兔灯笼被取下消失在眼中，她站在街边冷得忍不住缩缩脖子，小渔见到立刻要把手里备用的披帛拿出来为她披上。

　　“穿的怎么这样少？”

　　还没等她动手，浅黄色的披肩先一步搭在她身上。

　　冯宇见她缩着的样子微微皱眉，略带责备说完之后又意识到似乎是自己的问题，随即歉意道：“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他今日不像是在书院里一般穿的死板与古旧，宛若特地打扮了一番，湛蓝色的衣裳很符合他朗朗君子的气质。

　　柳枝枝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生疏道：“无妨，我也才刚到不久。”

　　戴着面纱也没有遮住她的眉眼，灯火在她眼中跳动，冰冷又无情。

　　冯宇第一次和女子单独出来，一时间竟感觉有些手足无措，想当初他科举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这个，这个是给你的。”突然想起来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他从后面小厮手中拿过来递到柳枝枝眼前。

　　“是主母你喜欢的那个琉璃灯笼！”小渔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刚刚高挂在阁楼上的琉璃灯笼，若不是刚刚主母提了一嘴，她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看着那枚漂亮的琉璃小兔，她神情闪动，终究还是摇摇头：“无功不受禄，冯大公子还是送给其他人为好。”

　　冯宇饶是没想到她会拒绝，手在半空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垂头想了一下，轻声询问道：“我约姑娘出来占了姑娘的时间，这灯就算是我给姑娘的赔礼，这样可以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看向她而垂下的乌睫忍不住抖动，连气息都放的十分轻缓，生怕惊动了眼前这个满身软刺的姑娘。

　　似乎只要她不回答他就不会放下，小渔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潮，轻声在一旁提醒：“主母。”

　　柳枝枝微微叹了口气接过那支小灯笼，而后抬起头来直接了当地问道：“大公子还是有话直说吧，我毕竟是有夫之妇，如此这般和公子在一处交谈终是不妥。”

　　见她收下他才展露出轻松的笑颜，不理会她的排斥，他鞠了一礼，“知晓柳姑娘所忧，我只想借姑娘今晚这几个时辰一用，也会向姑娘解释有所疑惑的一切，还望姑娘给在下一个机会。”

　　柳枝枝捏着手中的兔子灯笼手心微微出了汗意，她曾遇到过地痞流氓、精明商人，也见识过偷奸耍滑者，老实本分者，却偏偏没有见过向冯宇这样端正的谦谦君子，那些搪塞其他人的话放到冯宇这里却怎样都说不出口。

　　“还望大公子说到做到。”

　　出来本就是为了弄明白他对她这一切的原委，再耽误一些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得到了她的准许，冯宇喜出望外，忍不住笑起来，他伴在她身侧一边同她讲西郊繁月节的习俗一边同她解释街边许多有意思的游戏。

　　仙鹤蹲在卖香囊的小摊位旁，不情不愿地掏出越来越少的银钱，拿下刚刚主母碰到的那枚香囊，幽怨地抱怨：“公子，再这样下去这个月主母给的银钱就要不够花了。”

　　总共一个月就给二两银钱，公子今日在这上面就已经花了快一两了。

　　看到姜蘅盯着那二人背影默不作声的样子，他紧接着自顾自嘟囔着：“公子若想跟着去便跟着去好了，主母又不会不同意，这样偷偷跟着跟偷窥一般……”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冷的眼神堵住，赶紧闭紧了嘴巴乖乖付钱不敢再多说一句。

　　前面那二人你侬我侬，若是不认识的只怕会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好景色。

　　他目色深沉下来，继续跟上去。

　　繁月楼上一般都是文人雅客，与底下百姓双双佳人不同，在这里的人多是为了陶冶情操，寻找情投意合的知己而来。

　　高楼建高二十八楼，中间镂空，以环形做主体，一层共分五间客房。

　　除此之外，这繁月楼还最为著名的便是繁月楼的当家人每年都会拿出一件奇珍异宝供大家抢夺，只是抢夺的条件过为苛刻，许多人也只是凑凑热闹悄悄看看，唏嘘一声也就散了。

　　像今年的珍宝据说是楼主从西南边境冒死探寻到的。

　　柳枝枝一抬头就看见十八楼的不同处，那里由一整圈的红灯笼挂满，格外显眼，“这便是放置奇珍异宝的楼层？”

　　“嗯。”冯宇点点头，“今年听闻是一支价值连城的笔，若想要获得就要从这里沿着外沿徒手爬到十八楼才行。”

　　听到这样可怕的条件她不禁傻了眼，看着繁月楼外那看起来极不靠谱的绳梯惊讶道：“这丢命的买卖谁会做？”

　　冯宇笑出声安慰道：“放心，每年这楼主都不是诚心送出去，自然要安排的苛刻些，也没有哪个蠢人会去做。”

　　说着他们便踏进繁月楼内，门外站着的人一看是西郊冯家的大公子立刻放行。

　　而后姜蘅便跟上却被拦在门外，那人看着眼前面生的面孔不客气道：“你是什么人？可有请柬？”

　　“我家公子是京城姜氏嫡子，岂是你可以拦的！”

　　那人上下扫了两下眼前的少年，然后唾之以鼻：“我劝你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年年都有冒充豪门权贵进来的穷书生，眼前这个只怕也不例外，要真是京城姜氏怎么会没有令牌，想唬他，没门！

　　“我不进去。”

　　他淡淡开口，那小侍卫见他这样说只当是他承认自己不是权贵，更不愿搭理他了。

　　“我想要那个。”

　　他抬手，小侍卫皱眉跟着看过去，差点把下巴惊掉，他指的正是十八楼的那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