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的地老天荒》歌姬幻夜

67、第六十六章 谁的过客

　　少寒在旭阳湖边坐了整整一下午，晚上肚子饿了便在路边小店胡乱吃了点汤面。出了店门站在马路上，望着灯火璀璨的街市，少寒的心头迷茫。
　　回自己租的房子？不可能，Jeoy还没搬走。
　　去萧戈那儿？不，现在没脸见哥哥。自己做出这样的蠢事，哥哥会怎么想？难言的负疚感压得少寒喘不过气来。
　　呆呆站了好一阵，少寒索性沿着小路，朝海边走去。
　　海风阵阵，沙滩上不时有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走过，甜蜜地说笑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心事重重的大男生。
　　少寒爬上了岸边的一块礁石，坐了下来。头顶上月亮的光辉清冷，空气中充斥着海水特有的味道，咸腥而又苦涩。
　　少寒曲起双腿抱紧，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盯着空荡荡的海平面出神。脚下，海浪轻拍着礁石，那哗哗的声音像是海在哭泣。
　　夜深了。三三两两的游人渐渐散去，沙滩再度寂静下来。
　　铃音突然打破了夜的静谧，少寒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低低地回应：“喂。”
　　“……小寒，你在哪？”萧戈的嗓门透着火气和焦急。
　　“哥哥……”少寒只叫了声，喉头就哽住了。少寒不会撒谎，更没有想过要对哥哥隐瞒什么，但是，这事实在难以启齿……
　　手机那头的萧戈反倒平静下来：“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在哪儿？”
　　他已经知道了？是Jeoy告诉他的？！
　　少寒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半晌才回答：“我在……东渡头，海边。”
　　“待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说完手机那头就没了声响。
　　少寒呆呆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望着幽远的海天交界处，灰暗的眸中渐渐有光芒闪动。
　　十来分钟后当萧戈终于找到少寒，那个身影正弓在海滩西边礁石群中一块高大突兀的石头上，看上去好孤单。
　　没想到少寒选择了这个地方，萧戈不由有些恍惚，真的是天意弄人吗？
　　萧戈爬上了礁石，默不作声地在少寒身旁坐下。
　　少寒转头看了看他，再度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哥哥，对不起。”
　　萧戈没说话，只是将刚在超市买的一打罐装啤酒放在身旁。
　　少寒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你打我吧，骂我几句也好，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如果打你能够让你开点窍，别再把人都想得那么简单，我早就动手了。”
　　“哧”地开了一听啤酒，细白的泡沫自罐口涌出，萧戈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喝起来。
　　少寒抬头看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哥哥，昨晚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昨晚我就喝了两杯红酒，两杯而已，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请你相信我！”
　　萧戈把喝空了的铁罐子丢在脚边，淡淡应道：“如果不信你，我就不会上这来了。”
　　“哥哥……”少寒的眼眶顿时热辣辣的。
　　萧戈又开了第二罐啤酒，麦芽清香和着酒花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我知道这次我让你失望透了。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少寒咬着牙，伸手也抓了一听啤酒猛灌起来。冰凉爽口的酒液大口大口滑下咽喉，带出一种宣泄的快意。
　　伴着纷至沓来的海潮声，两个人你一罐我一罐，不知不觉喝光了七八听啤酒。萧戈的脸颊泛着淡淡绯色，而少寒已是满脸通红，连眼睛都红了。
　　少寒还要继续，被萧戈一把抓住手腕：“好了，我可不想背个醉鬼回去。”
　　虽然心跳加速，少寒的头脑却依旧是清醒的，听到这话不免又惊喜又感动：“哥哥，你原谅我了？！”
　　萧戈转过头望着下方墨色的海面，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这块石头，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少寒不解地摇摇头。
　　“一年多前，我就是从这里，跳了下去。如果不是被路人发现给救了，现在世上就没我这个人了。”
　　“哥哥……”少寒震惊得失声。从没想到，哥哥居然自杀过！
　　萧戈勾起嘴角：“后来想想，那种行为真不值得，还好我命大被人拉了一把。所以，自己走不出来的时候，是需要有人帮一把的。你也一样，我可不希望你钻牛角尖，干出什么傻事。”
　　少寒怔怔地听着，心里还在纠结哥哥曾经放弃过生命的问题，却听萧戈接着道：“小寒，其实你跟谁睡了，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别想得那么严重。你仍然是自由的，我们之间并没有承诺过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诺。”
　　“什么意思？”少寒瞪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哥哥，我对你可是认真的啊！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别犯傻了。”萧戈甩了甩披肩发，笑了起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迷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根本就是两类人，不可能有结果的。将来你会有体面的工作，上流的社会地位，你会遇到更好的男人，或是女人，离开我只是迟早的事。”
　　“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吗？”看着萧戈落寞的笑容，醒悟过来的少寒心如刀绞。
　　难怪哥哥当初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即使在一起了，也始终若即若离，不知道哥哥在想些什么。原来，他一直都在担心自己会离开他！
　　萧戈没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空罐子用力一掷，看着它划出一道弧线落入远处的海面，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今天趁着酒意，把平时不可能说的话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心头也畅快了许多。
　　“哥哥……”少寒一把揽住了萧戈的肩，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心，别再胡思乱想？哥哥……你说啊！”
　　萧戈也搂紧了少寒，伸出手揉乱他的头发：“记着。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要离开，就直说，我不会拦你。如果你将来喜欢上别人了，告诉我，不要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听到他的话，少寒咬牙切齿地哭了。
　　萧戈始终微笑着，嘴角却抑制不住颤抖，胃部又开始疼了。
　　提醒过自己千百次，别再重蹈覆辙。当初放任自己的感情，让这个大男孩最终介入了自己的生活，究竟是对是错？
　　生命里有很多东西，放不下，却偏偏无法拥有。万万千千的人相遇，相离，擦身，而过……或许，谁也不过是谁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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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帆应敲门声打开了单身宿舍的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梁斌。
　　现在看到梁斌，陆云帆的心情已没有初时那么紧张了。这几天，梁斌时不时来找他，不是借音乐碟借书就是借生活用品，当然，作为回馈，送给陆云帆的水果和各类小东西也是少不了的。
　　梁斌微笑着将手里的CD光盘递还给陆云帆：“听完了，非常棒，谢谢陆老师。”
　　“呵呵，别客气。”陆云帆不自然地笑笑，下意识地避开和他的目光接触。
　　虽然梁斌不记得自己了，可万一他某天又想起自己是谁来了呢？一想到这点，陆云帆晚上就忐忑得睡不好觉。有时却又觉得自个是杞人忧天，担心那么多干嘛？但不管怎样，梁斌在眼前多晃荡一天，自己就多不安心一天。陆云帆悲哀地想，莫非他真是命里的对头，成心让自己没好日子过的？
　　却见梁斌自裤袋里摸出一张类似门票的东西来，语气随意：“陆老师，晚上我要和朋友去听爱丽•伍德的天使之爱钢琴音乐会，正好多一张票。送给你吧？”
　　“额，这怎么好意思，况且我也不一定有时间……”陆云帆客套地推脱着，老拿他的东西，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安。
　　“真没时间？”梁斌倒是十分干脆，“那就算了，我去问问张老师，她说过她也喜欢听音乐会的。”
　　见他作势要走，陆云帆连忙一把抢过入场券，嘿嘿笑道：“……我还是先拿着吧。时间挤挤应该还是有的，真没空，我再转交给张老师……”
　　梁斌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光芒。正低着头研究入场券的陆云帆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心中还在暗自庆幸，好险啊好险，差点就把这么难得的机会拱手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