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路跟随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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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部队不缺精细操作的工程师，缺少的是大功率输出的器械，这些免疫时代的老古董虽然看起来落后，但在拆卸和搬运这类工作上很出彩，缓解了我们的紧急需求。”
“经过布偶熊计算，一辆工程车的工作效能相当于1.2个卡列尼娜。”
“哈？怎么可能？就那种老古董也配和我比？”
“因为工程车不会自己动起来，然后拆掉一大堆原本的工作成果。”
“我（哔——）”
——来自工程部队的简报录音
罗尔队长的确经验丰富，搜索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后，我们在一间半塌房屋的地下室找到了一具干枯的尸体。
“微弱的磁信号，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搜索队的队员拿着仪器说道，另一位队员上前拨开落满灰尘的手臂，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密封袋。
“这个袋子貌似能屏蔽磁信号，难怪这么难找。”他将袋子递给我，“他的军衔是上校，这个东西肯定不简单。”
“周围没有别的磁信号了吗？”我有些意外，之前搜索队的队员们，四处扫描时，找到不少制式的军用罐头盒和水壶，为什么这里没有？
“只有这个，他应该是丢掉了身上所有的金属制品，没有狗牌，没有武器，连水壶都……”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搜索队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位上校，为了自己携带的机密不落入他人之手，不惜将最后的食物和饮水抛落各处，自己抱着最后的秘密独自死去，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毅力！
“把他抬出去，和那辆指挥车里的几个人埋在一起吧。”我挤出一句话，拿着密封袋离开了地下室，不愿再看那位勇敢的人一眼。
只是可惜，没能找到他的铭牌。
“罗尔队长！”走进正在准备拆卸转移的指挥部，又见到了自来熟的搜索队队长。
“怎么样，我说的时间没错吧？说四个小时，只少不多。”罗尔队长对自己的队员很是满意。
“确实很专业，感谢你们的帮助。”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遗忘者基地帮忙了，以后有什么我们帮得上的，尽管说就是，能被大名鼎鼎的灰鸦小队指挥官钦点，可是荣耀，工程部队的卡列尼娜小姐可是天天……”
“停，stop，”预感到这话传到卡列尼娜耳中会引发怎么样的惨剧，我及时制止了他。
“要说的话，确实有一件，那边公路上的车辆，把它们从公路上拖到路边，然后检查一下修复的可行性，坦克也要检查。”
“行。”这些都是工程部队常干的活，他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场行动中的“小”插曲，就此告一段落。
“指挥官，这个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目送搜索队离开，丽芙好奇的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拿出战术刀，试图割开密封袋。
“呃……不行，露西亚还是你来吧。”不愧是军用级别的保密袋，我划拉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只能让露西亚用自己的太刀，小心翼翼的将袋子切开了。
“看起来是个通行证。”看着手里令牌似的物件，里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这个应该就是个常规的存储器，里，试试看能不能解读里面的内容。”
里接过存储器，连上自己的机体，开始尝试解读内容。
“有一部分内容是加密的……我解读不出来，能解读出来的部分，像是一副地图，最后通向的地点没有标明。”
“这条路在我们的地图上并没有标记出来。”这倒在我的意料之中。
“卫星图上也没有。”露西亚做了补充。
“那么，现在更改原定侦察计划，向标记点前进。”
灰鸦小队的四人，在沙地上相互扶持着，渐行渐远。沙暴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出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条聪明的小鱼呢……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这个鱼饵，你们有没有资格吃呢？”
“拭目以待吧，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它”的身形一沉，钻进沙中不见了。
“指挥官你怎么了？”露西亚看到我突然站在原地愣神，示意丽芙检查我的状况。
“我没事，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看着我们。”我摸了摸脑袋。
与升格者露娜链接之后，脑袋里总会出现些奇怪的东西，这次可能也不过是幻觉罢了。
真要有个升格者在这种没有援兵的地方突然袭击我们，那大名鼎鼎的灰鸦小队怕不是直接折戟于此了，何必远远的跟踪我们呢？
之后的一天时间里，赶路、侦察、宿营，我时常驻足远望，但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
“任务汇报，根据汇总的情报分析，建议空中花园指挥部，提前发起进攻，但现阶段不宜过分靠近最终的目标城市，暂时缺少情报的地区如果贸然靠近，容易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结束了对空中花园的任务汇报，我示意里把通讯器关掉。
“提前发起进攻？让他们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出击，恐怕会遭受些损失。”汇报时，里一直在一旁听着，露西亚在外面警戒，丽芙在准备晚餐。
“只是表现一下我的态度而已，尼科拉指挥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服他，他是不可能改变作战计划的。”我扯了扯衣领，“什么时候发起进攻，最高指挥部才有决定权。”
“指挥官，汤已经煮好了。”丽芙从外面探进半个身子，手里端着一小盒汤。
得益于这一次侦察行动的短暂，使我们携带的补给，难得的充裕了一次，丽芙甚至有多余的水，搭配着罐头煮了点汤。
不得不感叹丽芙的手艺，即使在这种条件下用罐头煮的汤，味道也这么好，相比之下露西亚就有点……
不敢再做多想，我继续闷着头喝汤。
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我把空罐头盒喷上除臭剂，丢进一旁的密封袋里面。
曾经有过传感器灵敏的仿生机器感染体，循着宿营时丢弃的垃圾气味，一路尾随到人类营地的惨剧。自那时候起，单独执行任务的部队都被要求将垃圾放气味密封袋中，再进行掩埋。
法奥斯军事学院教科书上的每一条准则，都是战斗中一点一滴的经验积累起来的，每一条规则的新增，背后都是无数的人命和鲜血。
“指挥官不休息吗？”丽芙有些惊讶的看着被我收起的睡袋。
“不，时间紧迫，哪有时间休息。”我抖了抖被我放在一旁的外套，里面并没有掉出蜘蛛或是蝎子之类的小生物，“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情况，越早查明情况，对战局会越有利。”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莫名的焦虑感。”我皱着眉头说道，“一次偶然的侦察行动，一次偶然的路线选择，就这样扯到了免疫时代的军事机密，还这么顺利的让我们找到了这里……”
“指挥官，我们之前不是还在沙漠里，找到过黄金之涡吗？”露西亚反驳道，“跟着指挥官一起的话，感觉经常会有神奇的遭遇呢。”
“是啊，之前也有过莫名就很顺利的遭遇，虽然谨慎是好事，但是不要影响心情啊。”丽芙取走了密封袋，准备拿出去掩埋。“指挥官不用想那么多啦，专心眼前的指挥就好……指挥官？”
“哦……没事，走神而已。”
那种被什么人盯上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而且正好在我们要出发侦察的时候，真的只是我多想了吗？
“里，我们的通讯设备能不能预设好要发送的讯息？”
“什么内容？”里没有多废话，开始在通讯基站上进行输入准备，等着我的口述。
“第一条，请求向这一地区尽快派遣高战力部队，进行支援作战；第二条，请求接应部队支援灰鸦小队，和附近的部队一起紧急撤离这一区域。”
“两条信息相互独立，设置为远程操作启动。”我把帐篷的加固支架插入地面，“不必要携带的装备就都丢在这里，确保轻装前进。”
睡袋，帐篷，通讯基站，大部分的食物和水都被我们留下了，无人机也设置为使用完毕后直接飞回临时营地，减少装备的重量。
三十分钟后，跟着无人机的扫描，我们走到了军事基地的“门口”。
和想象中的沉重防爆门不同，眼前的“门”，外形上完全是山石的形状，上方向外凸出，不容易被沙子完全掩埋。这么多年风沙的“装饰”，若不是无人机的扫描结果，别说卫星图像，站在面前都没法看出这是一扇“门”。
“真想不到……居然能完成这样的工程。”丽芙有些惊讶于这座基地巧妙的设计。
“这座基地在废弃之前，想必就已经被风沙‘装点’了几十年了，难怪空中花园从来没有发现过这里的异常。”露西亚将手电光扫过斑驳的大门，上面有被风沙长期磨损的痕迹。
“正在扫描可能的验证接入口。”里操作着无人机开始四处扫描，试着找到大门的刷卡器。
“不用搜索那么广的区域，在一人高左右的地方进行集中扫描。”看着在高大的门前上下来回飞的无人机，我提醒里改变搜索位置，毕竟给人使用的密钥，位置肯定不会太高。
里集中扫描信号之后，不一会就发现了一处信号读数。
“丽芙，浮游炮准备好切割模式。”毕竟是免疫时代就废弃的老古董，不能指望一定还能运行，必要的时候，要切割开表面的伪装，直接接入内部线路进行暴力破解。
里伸出手，顺着无人机的指示，在“山石”的一处凸起上，按了一下。
一阵有些艰涩的摩擦声从门的内部传来，过了一会，“山石”缩回门里，变成了一个黑黝黝的读卡器。
我将之前的通行证按到读卡器上，等待验证通过。
绿灯亮起，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开始播报：
“您好，雷德尔-桑德斯上校。”
那位聪明、勇敢的指挥员，叫雷德尔。我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请退后至安全距离。”依旧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安全距离？什么安全距离？军事基地的大门不应该是向内开启的吗？
没等我思考清楚这个问题，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缓缓下沉，周围的黄沙迅速往我身边涌来，我想要逃离，可脚竟然一时拔不出去。
“指挥官！”露西亚见情况不妙，迅速开启喷射器向我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将我带出了那片下沉的黄沙。
黄沙终于停止了了流动，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斜向下的平缓车道。
我想的没有错，军事基地的大门确实是朝内开，但是这扇门，是安在地上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路跟随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