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侦察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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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奥斯的军事学说强调，我们的轨道运输让我们随时随地获得支援，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后勤补给需要跨越整个大气层的距离”
——法奥斯学院首席毕业生但丁-卡利科
“说明白点，你为什么想到要在这个时候，带着灰鸦小队去遗忘者的地盘上进行合作任务？”哈桑看着手里的计划书，向我提出了疑问。
“听到了一些风声，军方准备进行一次试探性的反击行动，攻占一片地区，作为下一次更大规模攻击行动的前进基地。”我平静的回答道。“作为具有丰富前线指挥经验的指挥官，我想要亲自参与到对地球的反攻行动中去。”
“我们是有这样的打算，但是你在计划书里面还提到了情报收集，我想听的是这个。”哈桑放下手里的计划书，并没有多看，他了解首席的计划制定能力。
“你为什么这么急于去一线收集情报？这本不该是你的工作。”
“这和我个人的一些想法有关，希波克拉底曾经和我讲过一个……理论。”
“什么理论？”
“生物从一团无序的原始汤开始，到进化出人类这样的生物，花费了数十亿年；人类从蒙昧无知进化到拥有意识，花了上万年，但是一旦开始拥有意识……”
“我们只花了千年时间，就飞上了太空，对吗。”哈桑接过了话头。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帕弥什能够进化出有意识的逻辑生命体，异合生物已经证实了这一点——而且由于进化的趋同性，一旦发生，就可能是多发性的事件，就像人类的起源其实不止一处。”
“我们看似在天上可以高枕无忧，可一旦帕弥什可能出现的自我意识扩散开……”
“我们就可能没有准备的时间了。”哈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所以你想要尽可能加速我们的进程。”
“没错，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每一次帕弥什的进化与改变，它们都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可我们要付出的往往是几个星期到几个月的时间，去研发、改进新的装备，这期间就是无数的牺牲和损失。每次都事后再追赶，我们永远会遭受惨痛的失败。”
一想到浑身残破，为了胜利几乎丢掉性命的丽芙，里，和露西亚他们，我就感觉心头沉重，促使我将平时不敢说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说完了这些“动摇军心”的想法，我有些踌躇，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哈桑用眼神示意，让我继续说下去。
“之前我们被异合生物和其他感染体拦截，可却得不到任何来自空中花园的补充，我们在地面上苦战，资源却在空中花园堆积如山，运不到一线士兵的手中……”
“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牺牲能够给你们带去补充，相信我，我们不会害怕牺牲。但是能穿越封锁的物资量只有0.”哈桑议长以为我在抱怨那段时间的支援不力，出声解释道。
“我并不是在抱怨，我只是在想，我们应该改变过去的策略了。”
“什么策略？”
“如果我们总是要依赖于天空的畅通才能胜利，那失败是必然的，帕弥什会进步，我们应该抢在他们前面行动。”我说出了自己多日思考的结果。
“我听明白了你的想法，你是想趁着下一次异合生物出现之前，夺回地球的某一片地区，建立起可用的工业基地，是吗？”哈桑有些神色凝重，他知道这要调动的物资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仅仅是工业，议长，”我拿起了我的计划书，开始念那些哈桑议长没有细看的内容。
“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受制于原材料、工厂规模这些因素，没能有足够的力量打败敌人，可事实上是，我们大多数时候的失败，来源于需要的资源无法及时的运输到前线，因为我们的后勤线，需要穿越整个大气层之远。
“并且，我们最需要补充的，很多时候往往不是那些工业品，而是——人，或者说，构造体。
“我们的军事思想无比重视构造体的应用，将其视为战术发挥的核心，但与之对应的军事后勤学，却很少着眼于增加构造体的补充和部署效率，每一次的人员调动，都要耗费无数资源，在太空和地球之间往返。
“因此，在下一次袭击来临之前，在地球上建立有足够规模的、具备构造体维修甚至制造能力的部署基地，这一计划必须提上日程。
“这一计划旨在为后续阶段的军事行动，提供更加快速的构造体补充效率，经过测算，一个中等规模的基地，在其周边约70km的范围内，能够增加空中花园30~60%的构造体补充效率，和32%的构造体部署效率。
“在之前，为了维持一个基地的存在，我们需要耗费大量的兵力进行驻守，在这一阶段，维持基地的计划显然是不可行的，也是不符合效率的。往往耗费大量物资修建起来的基地，到损毁为止，甚至无法收回成本的1/3。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恢复了月球基地的Ω武器生产基地，利用Ω武器及其衍生的新一代净化器进行基地护卫，效率是之前的十倍以上，也使得低成本的利用地球的资源与工业成为可能。
“我们一切战斗的目标和宗旨，就是夺回地球，为了夺回地球，我们必然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多的工业，更多的人口，并将它们转化成战争潜力而存在，维系我们的战斗。
“这就是我目前对下一阶段军事行动的想法。鉴于这一阶段行动的重要性，灰鸦小队自愿申请，加入到一线的战斗部队中去，并且作为第一批侦察人员，降落到地面。
“灰鸦小队指挥官，但丁-卡利科。”
我把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现在就等哈桑议长的命令了。他摸着下巴的胡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吧，看来我没有阻拦你的理由，不过因为你的特殊身份，不允许你进行危险行动，原因你知道的。另外，丽芙也是，不允许遭遇危险。这只是一次中等规模的军事行动，明白吗？”
“明白！”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我拿起计划书，准备离开议长室。
“还有，这次的行动结束之后，根据获得的情报，写一份更深层次的计划书给我。”哈桑议长留下了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这就是上头把你派来的原因？”遗忘者基地的负责人看着我的报告书，一边询问一边签字。
“是的，由于人手不足，也因为之后的合作需要，空中花园派遣我们来进行协同合作，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批工程部队，和相应的物资。”
目光扫过物资清单一栏，负责人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嗯，别的不说，单就这批物资，这次合作也是值得的，欢迎来到遗忘者42号基地。”负责人把数据芯片递给我，“作为协作的一部分，这是附近的地形和基地配置情况，你可以看看。如果有需要执行任务的话，和雷蒙德说一声就行。”他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军官。
“多谢了，在这种地方执行任务，还是得多多依靠本地人嘛。”我挥了挥手，带着三位队员离开了帐篷。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回到工程部队搭建起来的临时住处，露西亚第一个发问了。
“计划书你们也看过了，就是一次前出侦查任务，路线么……从这里出发，绕过这些小山丘，最终抵达这片高地，计划用时两天。”我在电子地图上画着线，三位队员也同步看见了我的路线规划。“出发时间，暂定为明天凌晨三点，接近第一个侦查目标时正好差不多天亮。”
“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沉默不语的三位队员，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他们说明这个任务的实质性。
“别卖关子了，这个计划肯定不简单。”里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做过战地参谋工作，指挥官你画的路线，附近都能直接观察到废弃前的战备高等级公路，要么就是沿路的能源站和建筑群这些存在可利用价值的地区。”
里把电子地图放大，“这总不会是随手画的路线吧？”
我耸了耸肩膀：“本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可是我下一步都要解释的东西，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里：“……”
丽芙轻笑了一声：“里先生还是那样直性子呢，不过，大家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呢。”
“这次任务，也算我们灰鸦小队，久违的再上战场了。”我有些感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战场，我们四个人，还能一人不差的齐聚在一起，不能不说是一种运气。
“一定不要再分离了。”露西亚握紧了拳头。
“指挥官也最好不要再出事。”里做出不留情面的评价，但语气却是关心。
“嗯，我会小心的。”我自然不会拒绝来自队员的好意，“大家也要答应我，要一起活到胜利的那一天。”
“那么接下来，我对任务目标和流程进行一下说明……”
结束了任务简报和准备工作的分配，我揉了揉太阳穴。接下来就是我们四人分别去完成各自的准备工作了，每个人都分到了各自熟悉的领域。
“哦对了，里。”我向出门的里嘱咐了一声，“可能的话，帮我搞一支靠谱的武器来，要轻便一些的。”
“我会的。”
这么多次的受伤，自己实在是信不过手枪低下的自卫效率了，既然是一次孤军深入的侦查行动，多带些装备，总归是不会错的。
“我打算去医疗部，了解一些这里的常见病，和可能要准备的药品，当然也会顺便帮帮忙。”
“我去找这里的遗忘者构造体，了解一下附近的形势，然后准备一下需要的物资。”露西亚也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任务部分。
任务敲定，四人没有停留，各奔自己的目标而去。
“这么快？”那位负责人口中的军事主官雷蒙德，正在看着地图，见到我进来，眼里有些许的意外。
“还以为你们要过一两天才敲定计划呢，你是个急性子吗？”接过我的计划书，他随口说了一句调侃，但扫了一眼地图标识，脸色就沉了下去。
“解释一下吧。”他把那份路线传输到自己的电子地图上，“不要告诉我，这样的路线是巧合。虽然没读过军校，但是图上的参谋作业我可是从来没有落下过。”
“当然不是。”我没有隐瞒这次的任务目标，“这是一次有目标的前出侦查，最终的区域规划大概是……这里”
“你们要这么大一片区域？你开什么玩笑，即使我们是合作关系也……”老军官显得有些激动
“不，这是军事行动结束之后，遗忘者将能够获得的区域。除了重要设施共用以外，余下的支配权都归属你们，重建工作，空中花园会进行必要的物资和人员支持。”
我没有含糊，直接抛出了哈桑议长事先告诉我的条件。
“……这不合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难道说……”雷蒙德的神色，从疑惑，转为吃惊。
“没错，这只是一次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的开端，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稳固的后方而已，因此遗忘者大可以安心发展，倒不如说你们越壮大，对空中花园后面的行动，只会更有利。”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向地球进行军事反击的前提——这是哈桑议长的原话。
“好吧，遗忘者会全力支持你的行动。”雷蒙德锤了一下桌子。“而且不管你们行动不行动，我们总归是要确保周边安全的，利益一致。”
“当然，我们同属人类阵营，应当团结一致。”我点了点头。
“嗯，团结一致，”老军官重新坐下，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你的路线规划没有问题，不过有些我方的据点，这里没有标记，你过来看看吧。”
需要侦察的目标不少，虽然计划内已经做好了灰鸦小队完成全部侦查任务的预案，不过能争取到遗忘者的支持，自然也是好事，一些离主要行进路线较远的侦察地区，就可以让遗忘者的小分队去完成了。
“这个能量中心，您的小队可以负责侦察吗？”
“没问题，派第六、七小队去这个地区侦察，顺便带一个工程小组，去评估一下修复可行性。”
“顺便问一下，”眼看侦察目标分配的差不多了，我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遗忘者的基地……在附近有没有遇到过行为怪异的感染体？”
“行为怪异？没有印象，你也知道那群家伙，几十年如一日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化，有不一样的也是被感染的高级构造体，自个变的奇奇怪怪的感染体，基本上没有见过，见过的也逃不过我们的歼灭。”谈到战绩，老军官的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遗忘者的战斗力，我们很早之前就有所了解了，也和你们并肩作战过。”
“哦？很有眼光嘛，哈哈哈哈！”雷蒙德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别的不说，我们在这个地方，和感染体斗了几十年了，只要是为了保卫家园，遗忘者不会吝惜自己的每一分力量的！”
“到时候，我们空中花园也会和遗忘者并肩作战的。”我和老军官握了握手。
“你还有任务吧，现在可以去休息休息，我就不留你了。”交涉结束，雷蒙德知道我们要晚上出发，让我先回去休息。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距离预定的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我决定先回驻地，向上级汇报消息。
“……这么说，你一到遗忘者的驻地，就把我们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告知了他们？”哈桑议长的话像是指责，但语气却是陈述，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
“您说过要尽可能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何况遗忘者本来就知道大局，并不难拉拢，没有必要进行无谓的隐瞒。”我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嗯，有道理，更快的侦察行动，也有利于我们抓紧时间进行军事行动，预计什么时候完成侦察？”
“完成全部的侦察行动，需要约2天半（包括返程），能够支撑进攻行动所需要的最低限度情报的话，30小时左右就可以了。不过我建议事先的物资储备在20小时之内到位，并且确保第一波次的装备能够随时出发。”
“好，我会转告尼科拉的，感谢你的付出，指挥官。”哈桑关闭了通讯。
关闭了通讯，确认了计划，我躺在行军床上，想闭目养神，却怎么也睡不着。
自己并不是没有参与过这样紧张的时刻——甚至比这还大规模的反攻行动，在教科书和自己的经历中也比比皆是，但是自己心中，却总有莫名的不安。
真是好笑，要说威胁，异合生物那次自己可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没醒过来，连法奥斯同学会都是在生命之星开的。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侦察任务，算的了什么？
也许是这次侦察行动，将吹响又一次反攻的号角，肩负着无数人的生命和行动的成败，因此自己才会放心不下吧？
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我紧了紧被子，在床上陷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侦察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