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经年之约》赝情

2、[02]好久不见

　　正子出嫁的一路危机重重——名为宇智波佐助的护卫压根不在乎除她之外的任何生命，任凭仪仗队死了个干净。她从小也算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没有车架，光靠步行走到夫家实在是一段漫长的旅途。

　　如果不是大蛇丸口中的天价酬金，宇智波佐助当然也不会在意正子的死活。尚有大仇未报，他只想着把她全须全尾地送过去完成任务拿到钱，旁的事半点不考虑。

　　虽然前半段路程两人整日剑拔弩张，正子千方百计在他的底线之上惹他生气，但后半程还算是岁月静好。在正子到达极限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他还曾将她背上后背。

　　那是短暂的安逸。

　　这对于新嫁娘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妥，然山高水远四下无人，谁也不会知道出嫁的公主曾和护卫有过这样一段越轨的亲昵。

　　当初护送她的小少年，如今已经结婚生子、马上要为人父了。

　　回忆当初，正子心中百感交集，不禁低头擦拭了下眼角。

　　“小雅，你来看看这包茶，颜色是不是不对了……”

　　绢萝的喊声自屋内传来，正子应了一声起身而去，只留下清脆的两声铃铛响。身后的男人同时回头，却只看到了地上吃肉干的小狗。

　　正子没有选择去和佐助打招呼。

　　如果是路上偶遇便罢，一句“好久不见”便能开启话题。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就算他记得，此刻他有妻友在侧，无论如何不该有一个“陌生女人”过去打扰。

　　本就是短暂相遇的缘分，能再远远见一面得知对方安好，已经足够。

　　*

　　夜半，绢萝睡得香甜。正子却梦到了四年前。

　　年轻的护卫将她送至夫国城下，她却在转身之后叫住他，喊出那句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话。此刻不说，此生便没了。

　　“——如果……如果有一天，佐助君完成了夙愿，能来接我去你的家族吗？”

　　“我不需要你的姓氏。我只是想……能拥有保护自己的族人。”

　　这是作为一个被迫和亲的公主、在进入牢笼前的最后一刻做出的呐喊。因为他曾说过，他若为族长，必定会保护族内的女人和孩童，无需她们为家国而奉献自己。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人生。

　　那时佐助的回答是什么？

　　……

　　正子猛然惊醒。

　　深夜，屋内一片寂静。

　　离天亮还早，正子却辗转反侧再难入睡。绢萝翻了个身，梦中喊着家中儿子的名字，看来是想家了。

　　出来也有一些时日，须得快些回去了。

　　夏末，夜里已经有了凉意。横竖也是睡不着，正子干脆按住腕上的铃铛悄悄坐起身，披上衣服准备去院里坐坐。

　　该死的宇智波佐助，居然扰人睡眠，如果再见到，一定挠花他的……

　　推开门，她蓦然怔在原地。

　　月光之下，一道人影静立于庭院当中，黑发半遮面、目光沉如水。

　　身形包裹在深色披风之下，露在外面的一条手臂低调显露着力量感。四年不见的面容变化了许多，黑发之下的容颜不再稚嫩。唯有表情却是万年不变的平静无波。

　　耳边霎时回响起当年的后续，梦中没完的情节——

　　“三年后，我来接你。”十六岁的年轻男人转身之后，用尚在发育中的脊背面对她，字字无波，“想来我家族的话，就活到那个时候。”

　　那个三年之约，真实存在。

　　宇智波佐助曾在她正式出嫁前夕许下过这个承诺。

　　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正子缓缓上前了几步，扬起笑：“好久不见，佐助君。”

　　院子里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任何声响。唯有枝头的树叶和月亮在与人相伴。高大的男人并未回话，只用那一只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瞧，细细打量的目光复杂难以形容。

　　……这是干什么？

　　对峙了半晌，正子领会到什么，低头一笑。

　　而后，她蹲下身清了清嗓子，仰头向上伸出一双手臂，在铃铛声中用当年的清脆音色说：

　　“——实在走不动了。如果非要绕远的话，那没办法，只能你抱我了。”

　　佐助顿时睁大了眼睛，单眸中犹如地震的波澜清晰可见，一如他当年第一次被她这样调戏。

　　这下相信了吧，是她。

　　是那个脚程缓慢烦恼他一路的麻烦公主。

　　正子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满意地抿起唇角。她收回手臂准备站起，却忽然面前黑影压下，有力的单臂横在腰后、回抱一般用力将她拉起。

　　眼睛蓦然睁大。

　　身体僵硬之中，她听到磁性的音色在耳边响起：

　　“啊，好久不见。”

　　多年未见，再遇第一眼便拥抱，这实在是打了正子一个措手不及。她刚刚那个姿势只是为了重现当年，并不是真的在讨拥抱啊！

　　并不熟悉的胸膛紧贴脸颊，属于男人身体的热度在夏夜格外凸显。正子连呼吸都停止，想要伸手推开他，却冷不防摸到了左边空荡荡的袖管。

　　“你——”她难以置信地抬头。

　　宇智波佐助却面色未改，只淡淡地回：“啊。”

　　啊什么啊！身为忍者断一条手臂，他还能行吗？

　　如果是几年前的正子，她一定会怒不可遏教育一顿。然而如今已是个谨慎的大人，再说两人其实并不算熟悉，她也不好去打探别人的私事。

　　佐助轻轻放开她，猜到她复杂的心理活动，主动说：“不影响结印，没问题。”

　　“……”好吧，不愧是四战英雄。

　　得知他失去一臂，正子已经顾不上刚刚尴尬的拥抱，眉头紧锁满目忧愁。

　　这是怎么搞的？宇智波佐助不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之一吗？死去的很多人也都复活了，怎么偏偏是他丢了一条手臂？

　　佐助虽是放开她，却也并未站远，低头便能触及到她的表情，某种闪过一丝笑意。

　　“为什么会在木叶？”他开口问。

　　“啊？……偶然路过，来做生意。”

　　“是吗？还以为，你是想来看看我生活过的地方。”

　　“……”

　　正子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有话直说毫不委婉的男人，只得无奈承认：“是是，也差不多。谁让你当年就带我远远望了一眼呢，我就是很好奇传说中的木叶村到底什么样。”

　　“当年……”佐助沉吟片刻，也会想起那自高处的远远一望，倏地一笑，“想再去高处、近距离看一下木叶村吗？”

　　话音一落，正子还未反应，男人便再次出手。他娴熟地卷起她整个人、脚步轻点踏上房顶，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几乎是转瞬便带她到了一片高地。

　　这次正子再也忍不住，落地后立刻甩开他的手臂展开两步，故意抱怨：“什么啊，不要总是搞突然袭击好不好？已经二十岁了，为什么比当年还要幼稚？怎么能随意对女性搂搂抱抱！我可是个矜持的公主。”

　　这个男人毫无已婚自觉，实在可恶。

　　佐助却是浑不在意，轻飘飘道：“也从没见过你这样离谱的公主。”

　　“……”一如当年的嫌弃。

　　两人嫌恶地斗了两句嘴，正子闭眼一笑，转身望向村落。脚下便是火影岩，六位火影守护着整个村落。村民都在沉睡，仅有少数建筑灯光亮起。

　　她伸了个懒腰，闲闲地于崖边坐下，感慨：“木叶可真大，房子又高又漂亮。再过十年应该能见到传说中的高楼大厦吧？”

　　佐助也跟着坐到身边来，却是没有礼貌的社交距离地贴身而坐。他淡淡地说：“不清楚。”

　　“这不是你家吗？居然这么不上心。”

　　“不常回来，一年也有不了一次。”

　　正子瞪大双眼：“你的仇还没报吗？”

　　“算是报了。”

　　“那你还在讨厌木叶？”

　　“没有。”

　　“那又为什么不回来！”正子不理解，“再说你妻子不是在这里吗？！”

　　一年回一次家，他可真干得出来。

　　身边男人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紧了几分，一闪即逝。他斟酌半晌，选择了前一个问题进行回答：“和村子的事比较复杂，我不回来才是最好的。”

　　无论大结局怎样圆满，主角怎样握手言和，都无法抹消那些曾因他而逝去的生命。宇智波佐助永生不回木叶，才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