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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经年之约 ...

  •   夏末,正子还是跟着宇智波佐助离开了怀柔——短暂地。

      她想着,过段时间天就该冷了,那时候肯定不愿意活动,不如趁着此刻秋天日头凉爽出去玩一玩。

      另一方面,佐助也是想带着她去各地拜访一下自己熟悉的医者,来看一看身体旧疾。

      正子一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不好意思给对方泼冷水,只心想着:一国的大名府都治不好她,难道还真去相信高招在民间吗?

      一路上佐助边完成任务搜寻情报、边带她闲逛,闲闲散散,谁也不着急。累了就停下,饿了就吃东西,赶上喜欢的城镇就多留两天。是一场最自由的旅行。

      “其实,我认识一个人的医术堪称举世无双。或许,她会有办法。”

      正子正在田边买了个瓜吃,清甜可口。闻言她擦了擦唇角果汁:“这句话后面一定有‘但是’吧?”

      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说。

      佐助犹豫:“她是、五代目火影。”

      “……”

      正子觉得吃不下去瓜了。

      她已经大概弄清了佐助过去生命中一个个重要的人物,这位“五代目火影”虽说没提过几句,但有个身份实在是难以忘怀。

      ——“你居然想要你过去妻子的老师、来救治你现今情人的不孕。怎么想的,想开启五战吗?”

      “……”

      这脑回路,真是个宇智波大聪明。

      佐助头疼地闭上眼。

      他们自火之国的怀柔镇离开,一路经由雨之国到了土之国,也算是漫长的一大圈。佐助买了车架,她走累了便钻进去休息,如果晚上错过了城镇两人还能在里面勉强过夜。

      马车咕噜噜滚进土之国城门,正子打开车窗看向这个陌生的城市。

      果然各地风俗大不相同,古老和肃穆包裹着整个城市,与火之国的热闹与欢乐截然相反。当然,人们各自都有快乐,也无需比较。

      有宇智波佐助在,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正子一路从未操心过任何事,他带去哪里便是哪里,仿佛真的一下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青春岁月。

      马车走过热闹的街,果干店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出声让佐助停车、跑下去尝试。

      水果这种东西各地有各地的特色。正子总是会想着回去之后能研制出什么样的新品种果茶,一路上断断续续也买了许多果干。

      佐助跟在她身后进店,也不打扰她细细挑选,只是安静陪着。

      “老板,可以尝尝吗?”
      “可以哦,随意。”

      店长很是热情。

      正子拿起一颗咬了口,酸甜的滋味自舌尖蔓延开来,她惊喜地把剩余的塞到佐助口中:“很好吃!”

      被突然袭击,佐助的眉毛动了动,但还是无奈地张开嘴咬进去。他对果干的滋味却不多做评价,只说了句还可以,非常糊弄。

      反正他吃什么都差不多,而且不喜欢太甜的。

      正子也不在意,高兴地指挥:“这个装一些,还有这个……”

      收获颇丰呢。

      正忙着,门口风铃作响,有新客推门到来。正子没去关注身后,佐助却是无意间瞥到来人,愣了愣。

      正子听到一个走至身边的女声悠悠地说——

      “原来,你就是佐助君在外面那个女人。”

      不高不低的一句话,让在场人全部顿住。正子缓缓放下手中的铲子,抬头看过去。

      金发,美丽,明媚,张扬。

      这是谁?不是他妻子,她确信。

      大脑活动起来,她不断去搜寻角落中的点点回忆,终于发现了那个曾于木叶村有一面之缘的身影。

      ——花店老板娘,春野樱的好友,也是与宇智波佐助一同长大的同伴。

      据说,她曾经也喜欢过佐助。只不过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佐助已经迈出一步站到正子的身前,表情寡淡,喊了声:“井野。”

      以他也没曾想过的冷淡语气打了招呼,为对方刚刚上来就不给面子的一句话。

      没想到在距离火之国如此遥远的地方、在一个异国他乡,还能有这样阴差阳错之下的偶遇。该说,命中注定就会有这样的一天。

      被人当众揭穿不伦。

      正子撤了扯唇角,视线越过身前的男人,直视那双漂亮的眸子,保持微笑:“嗯。这件事,我觉得适合你们两个去私聊。有怨气也请骂他,谢谢。”

      “……”

      她觉得自己太无耻了,换做自己是大老婆那边的人,肯定会气炸。但整件事中,的的确确正子都是在被动前行。如果让自己在这种地方当面被骂小三,她是决计不服输的。

      佐助对正子的话没有否认,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井野:“你怎么在这里。”

      说不上有敌意,毕竟是过去的同伴。可也绝算不上温和。

      “做任务路过咯。”井野摊摊手,歪头看向他身后已经重新开始选果干的女人,轻嗤,“所以,佐助君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不回家、把小樱和佐良娜扔在家里?”

      正子虽然目光在果干上,耳朵却将所有话都听了进去。

      这种指责如她所想一般直扎尊严。明明宇智波佐助在外游历、不回木叶是为了赎罪,可偏偏世人要把所有的原因一口气甩到她一个女人身上。

      她有罪,却也不至于顶这么大个罪名。

      正准备拿起自己装好的果干付钱,店长却忽然抢先一步拿了回去,冷冷地说:“不卖了。”

      “……”

      正子沉默了两秒,轻轻收回手。她看了看店长面露鄙夷的表情,又看了看身后对峙的两人。

      ——忽然之间,她像是被扒干净挂在城门上示众一样。

      果然,大家都讨厌破坏人家庭的女人。开门做生意却连钱都不挣,只为了将她这个道德败坏的第三者赶出去。

      也没办法呢。

      正子低头一笑,转身向门口走去,没再看其余人。

      宇智波佐助沉下脸,寒霜般的目光扫向店长。没人扛得住他骤然变色的压力,店长一哆嗦,但还是强撑着气势不去理会。

      佐助当然不可能在这里胡来,他闭眼平复了下情绪,依旧难掩目光中的冰冷。

      他沉声对井野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会为谁留在村子,有没有她都一样。井野,不要怪错了人。”

      一句话,自己背下了所有骂名。

      说完,他迈开长腿跟上正子离开的脚步出门,只留下门上的一声风铃响。

      正子立于马车前。她听到了两人跟出来的脚步声,原地静了几秒,突然转过身看向井野,冷不防开口:

      “我看起来长了一张贱人脸,是不是?”

      其余两人均愣住。

      正子缓缓微笑:“如果这样理解,能让你或是那对无辜的母女感到轻松,那我无所谓。反正永远都是女人挨骂,我明白这个道理。”她挑起眼角看向佐助的方向,嗤笑一声,“既然你不忍心骂他,那就还是我来背这个锅吧。”

      这种挑衅的话,正子觉得如果换做自己在对面,也能立刻火冒三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第三者。

      果然,山中井野气极反笑:“本就是你勾引……”

      佐助的眉宇间已满是阴翳,刚要出声喝止,正子就拦住了他的话。

      她笑着:“佐助,你别出声。一旦你为我出头,就坐实了在我的勾引之下你始乱终弃的罪名。这个锅我背就背了,无所谓。可无论如何,我不想你这个名声被她传回木叶。”

      有些事,能稀里糊涂就稀里糊涂一点。

      她与木叶无关,可以不去在意被谁责骂。

      可是宇智波佐助不一样,那是他的家,他出生的地方。就算他再不愿承认,那里也留有他此生大半的羁绊。

      如果可以,就让她自己承担一切吧。

      佐助沉沉地闭了闭眼。他压下了刚刚一时的怒气,转过身站在正子身前、井野对面,脊背挺直。

      他不顾身后人见状不对伸出手臂的阻挠,一字一句开口:

      “不回木叶,是有和火影约好的事要做。我和樱的关系好坏一直都与我是否回家无关。我和她之间的约定从来不是婚姻,樱从头到尾也都认同并了解。选择要一个孩子是她的心愿,如果帮她完成多年夙愿是我做错……那随便你们怎么说。”

      佐助很少说这样一大段话,井野听得失神,尚且不甘心:“可是樱她——”

      “如果对我们的事感到好奇,有些话你该去问她。”佐助冷冷地转过身,“而不是在这里为难企图给她留面子的人。”

      “……”

      春野樱没有做错过什么,真的没有做错过什么。

      一个女人追在一个叛忍身后多少年、最后甚至愿意不要名分给他生一个孩子,这是极致且卑微的爱。

      如果最后男人回心转意,这会是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可如果不是如此,女人的后半生会背上多少嘲笑。

      正子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她宁可让那些素不相识的木叶村民觉得是宇智波佐助被妖女蛊惑,春野樱只是个无辜的人。

      反正眼不见为净,她此生也不会再去木叶村。

      可事情已然到这个地步,谁都没法回头了。

      宇智波佐助,当真不顾一切。

      正子仰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失神地笑了笑,转身独自上了车。

      关门之后,她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如果没有她,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是她打乱了一切计划…”

      佐助深深地望了过去的同伴一眼:“不。其实一直以来,她才是计划之内。”

      他也抬步走向马车,声音消散在风中。

      “……如果两年前我就找到她,如今一切都会不一样。”

      两年前,他孑然一身。如果那时他便找到正子……

      不会再有责骂,不会再有白眼,不会再有任何多余的牵绊。

      晚了一年,天差地别。他们两个人都需要更多的勇气往前走下去,也会有其他的人被殃及。

      ……

      马车的轮子重新滚起,正子在车厢里抱着膝盖发呆。告别井野,她没有和车外的佐助说话,后者也并未出声打扰。

      夕阳西下,马车出了城,人声渐渐远去,一切归于平静。佐助见晚霞过分绚丽,便把车停在田边,打开车门喊里面的人出来看。

      正子挪到门边坐下,长舒一口气,身体靠在他的肩上。

      “佐助君,你如果想回去找妻子和孩子,我不会拦你。”她轻轻说,“今天是,永远都是。”

      男人闻声笑了笑,俊气的面容在夕阳下更显动人。他不知第多少次纠正:“我确实有孩子,但我没有妻子。”

      正子听见了,不置可否。她看着完全落入地面之下的太阳,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中悄悄握住了他的手,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轻且坚定地说完了后半句——

      “可是如果选择留在我身边,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推开你。”

      有些路一旦迈出,就永远都不会回头。

      反正,她也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佐助怔了怔,手心温热。反应许久,他翻掌回握住对方,缓缓回应了一声。

      “错过了城镇,看来今晚要在车里睡觉了。”

      正子无所谓地耸肩,“没关系,什么离谱的住处我都在出嫁路上经历过了。现在有棚子有被褥,已经是非常好的环境了。”

      没有什么能再打倒正姬。

      【尾声】

      这一路已经走了很久。按照计划,他们该启程返回怀柔。然而佐助却半路改了方向,朝田之国而去。

      正子非常不开心,强烈拒绝。

      ——如同出嫁路上佐助因为不愿意踏入母国而试图带她绕远路,此刻正子也不想回到那篇土地,她长大的家。

      佐助却说,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也许会对她的身体有帮助。是传说中的大蛇丸。

      正子不了解忍者的事,最终还是被诓骗过去。直到进入田之国她才想到:音忍村都不在了,大蛇丸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就是想带自己回家!

      虽然嘴上和心里双重不情愿,可一见到记忆中的城池,她还是失了神。

      这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她为了这个国家赔上了婚姻,为了一个没有给她姓氏的家族搭上一切。

      无论过去的岁月里有过多少次泣不成声,依旧无法否认它占据着心里最柔软的一块位置。

      宇智波佐助懂她这种心理,所以才排除万难也要带她走这一趟。

      站在街头遥望大名府,周围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满目回忆。

      正子笑着对佐助说:“你还记得见我的第一面吗?”

      她从这里出嫁,自这条大路上第一次见到了身姿挺拔的宇智波佐助。那时他们都是十六岁,却都已装成大人模样。一个满心仇恨,一个满腹深沉。

      佐助勾起唇角嗯了一声,“那时,你坐在车中穿着嫁衣,朝我走来。”

      “我的白无垢漂亮吧?……说起来,见过我穿那身嫁衣的,如今除了这座大名府中的人,也只有你了。”

      跟她一同出嫁的仪仗队无一生还,到达夫家后嫁衣已是褴褛片片。

      她换上另一身婚服,嫁给了当初的丈夫。

      好似那一身最珍贵的华服仅仅只是为了给宇智波佐助一人欣赏。

      两人都在回忆当年,忽然身边有清脆的童声:“大人,给夫人买一枝花吧!”

      孩子脸上有甜甜的笑,佐助的表情变得柔和。他掏出钱买下了花,还低声道了句谢。待到把花送给正子时,对方挑了挑眉。

      ——“花可以收,只是这个称呼我可担不起。”她闲闲道,“我可不是你夫人。”

      佐助无奈合目:“嗯,确实不是。”

      在正子的惊讶目光中,他拉着她进入了一家成衣店,用最高调的态度问店家买“最漂亮的嫁衣”。

      “你疯了,不要——”

      佐助没理会她的张牙舞爪,再次对店家说:“我们没有时间等定制。就现在,最好的嫁衣。”

      正子怔愣许久,无声地张了好几次口。眸光闪烁,眼角也跟着泛起了湿润之意。

      她试了好几次,终于平稳呼吸问他:“……你认真的?”

      佐助把嫁衣放到她的手上,眼中装进了世间所有温柔。

      “啊。你不想要我的姓氏,我却想给你。”

      她早就该被这么叫了,宇智波正姬。

      正子缓缓闭上眼,喜悦的晶莹顺眼角滑落。

      她短暂的一生里穿过两次嫁衣,都被同一个男人接走。

      曾经立下的三年之约,用了五年来完成。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经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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