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孤女之后》清溪鹅卵石

7、此消彼长

　　江瑶相信后边的事不用她出手，江三夫人也会办的妥妥当当的，这么些年的蛰伏终于换来如今的机会，要是还抓不住，那江三夫人以后也就只配缩在墙角老实待着了。

　　三夫人果然没让人失望，不但拿住了人不消半日功夫就将事情查了个明明白白。这刘婆子是给专门给厨房送食材的，她跟灶上的孙婆子是姑嫂，每天都要给厨下送菜蔬的。她那担子有个假底，明面上看着是菜蔬或者空的，其实内里可以夹带不少东西。

　　她也不是天天送菜都要往外夹带，真那样的话只怕厨房早就都被她偷净了，夫人小姐们连饭食也不必吃了。

　　她隔上三五日才往回带一回，或是干贝或是海参燕窝，都是些贵重物品。本来这两个婆子还不肯承认，怎奈三夫人雷霆手段，连她们销赃的铺子都找着了，几方对峙下来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三夫人将结果往江老夫人面前一放，二夫人立刻就跪到了地上，称自己治下不严请老夫人责罚。

　　江老夫人倒是还愿意给这个儿媳妇一点脸面，处置她的时候将一屋子的下人都遣了出去，所以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江瑶并不能知晓。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三夫人得到了一半的管家之权，小厨房从此也划归到了她的权限范围之内。

　　江瑶听了微微一笑，心想至少短时间内可以痛快吃顿饭了。

　　转眼江瑶来洛城已经两个多月了，天气从最开始的炎炎酷暑慢慢转成秋凉，七夕节一过就该筹备江老夫人的生辰宴席了。

　　江老夫人倒是没心思过生日，垂泪道：“儿子媳妇都先我而去，我这个老太婆还过什么生辰啊，不必了。”

　　二夫人三夫人闻言频频相劝，后来还把江瑶也喊来一同帮着游说，又说了好些卑不动尊，小辈无福却不该扫了您老人家的兴等等一大堆的话，总算是让江老夫人松了口。

　　甘草不明就里：“二夫人三夫人从来说不到一起，怎么这次给老夫人过寿我看她二人倒是齐心合力的。老夫人心里分明还是为咱们老爷伤心没心思过寿。她们偏生这样紧着撺掇？”

　　江瑶老神在在：“这可是他们发财，结交的好机会呢！不过这些都与咱们无关。咱们只需要好好准备给老夫人的寿礼就行了。”

　　这一日江二夫人江三夫人，正带着江家几个小辈正在厅堂中商议，该给老夫送些什么寿礼才好。

　　原本这寿礼都是各人心意，无须这么大张旗鼓坐在一起商议的，可是江家如今日渐落魄，不说入不敷出吧，各房头能拿出的钱也不是很多了。

　　要不然也不能长子长媳离世还不满一年，他们两房就这么撺掇老太太做寿宴了，虽说卑不动尊但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家还能有心思办喜事呢？

　　因为没钱都不愿意花大价钱置办寿礼，可是又都怕自己的礼被对方比下去，干脆一家子坐在一起提前商量好都送什么，这样既不会伤了彼此双方脸面，又不用花销太多银钱。

　　江二夫人先开口：“我呢还是按照去年那样孝敬老夫人一声我亲手做的衣衫，虽说要多费些功夫可是这亲手做的东西最能显出孝心了，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前阵子被三夫人摆了一道，二夫人此刻心里还有些不忿同又有点忌惮，担心她在给江老太的寿礼上面做文章，问话的时候颇有些担心的看着江三夫人。

　　江三夫人倒也没有为难，主要是她也实在没什么钱，再说了就算有钱留着自己花不香么？干嘛都用在这华而不实的寿礼上面。

　　因此她也十分捧场的点头：“二嫂说的是，既然二嫂打算给老夫人做身衣裳，那我不如就给老夫人做一双鞋吧，正好与二嫂的凑成一身。”

　　二夫人听了连声称好，到了小辈们就更简单了，女孩子们或是说要做个荷包或说要绣个绣屏，男孩子们要么是画画要么是写字，总之各有千秋都不怎么费钱。

　　到了江瑶这儿，三夫人知道她针线女工一般，便提议说：“姑娘们还小做起针线来手脚难免不够快，若是各自为政也是不美，不若你们姐妹通力合作一副绣品如何？”

　　“如此一来可讨得欢心老夫人的欢心，二来也显得家中姐妹和睦亲厚岂不妙哉？二嫂你说呢？”三夫人还不忘了拉上江二夫人，毕竟家里这四个女孩全部都是出自二房，她虽然也可建议，但是到底只是婶母，旁人听与不听尚且难说。

　　谁知还不等江二夫人开口，江瑶却抢先说道：“二位婶母可是饶了我吧，我这女红实在不好，一块手帕绣出来十个指头也得扎成刺猬，更别说什么给老夫人做寿礼的绣品了，我是万万做不来的，千万别算上我免得误了姐妹们的事。”

　　江珊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你竟然女红如此之差吗？那你之前在外那些年都学了些什么？”

　　江瑶一脸的骄傲：“骑马射箭，辨认草药，抚恤病患，赈济流民，我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呢。所以这绣品还是莫要算上我了，我单独另备一份也就是了。”

　　江珊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不明白江瑶的脸皮怎么能如此之厚，一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女工针黹不说要样样精通吧，好歹也要会个皮毛的。听她话里的意思怎么竟然好似全然没学似的。

　　而且骑马射箭，赈济流民是个什么鬼？这是大家闺秀应该干的吗？她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真是个粗鄙不堪的野丫头。想到以后要在外人面前跟这样的人称姐道妹，被人看做是荣辱一体的江家女儿，江珊心里就恼的不行，生怕江瑶会带累了自己的名声。

　　她一高高在上的样子：“二妹你这样怎么能行呢？什么都不会将来是要被人耻笑的，我看你还是早早学起来的好。”

　　江瑶：“哦。”

　　江珊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很是不忿，脸面涨的通红，张口又想跟江瑶理论。

　　江二夫人眼看着话题越歪越远，赶紧说道：“好了，瑶姐儿学习女红的事容后再议，珊姐儿你关心妹妹虽说是好意，也要看场合不是。咱们今天最重要的事是商讨给你祖母的寿礼。”

　　又问江瑶：“那瑶姐儿想准备些什么呢？你才回来东西难免还不周全，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出来，若是能办的我和你三婶母必然帮你办妥。”言下之意若是太难办不成那你也不要怪我。

　　江瑶微微一笑：“我小孩子家也没什么主意，也不知道该给祖母什么样寿礼才算妥当，倒是之前听我母亲曾经说过，她的陪嫁里有个裴翠象牙雕刻的寿山福海的屏风。

　　据说是前朝留下的好东西，几经折转才到了胡家，后来又陪嫁给了我母亲。我想着这个寿礼献给祖母倒也应景。”

　　这话一说出来江家二夫人和三夫人就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件东西她们是听过的，那可是件说的出去的好东西。胡氏的陪嫁当年并没有一起搬到宁州，大部分都锁在江家一隅的库房。

　　如今江瑶乍然提起，他们这才记起那些好东西如今都应该是这个女孩的了。当年胡家富贵胡氏又是高嫁进门，胡家为了胡氏的脸面当年办嫁妆可以说是尽了全力，那真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江瑶从身上掏出钥匙：“甘草你带几个婆子把那东西抬过来吧，正好大家都在这儿，也好一同参详参详。”

　　甘草领命去了，不多时只身一人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身后却不见寿山福海屏风：“姑娘不好了，那屏风不见了？”

　　江二夫人心头一紧，忽的紧紧盯着江瑶。

　　江瑶一惊，问道：“这怎么会？是不是放错了地方你没瞧见，可有仔细找过？”

　　甘草道：“都找了，各个地方都寻遍了，不单屏风还有好多册子上的东西都不见了，这库房内的物件眼见着缺了许多……”

　　江瑶叹了一声：“如此说来必然是家中遭贼失窃了，定然得报官不可了。”

　　江三夫人连声来劝：“这么点事，哪里就需要报官呢？若是少了什么咱们自己家查对也就是了，别到头来误会一场却闹大了。”边说边给身边的碧桃使眼色，暗示必要守住了门口不能让人出去报信儿才是。

　　三夫人又喝令道：“来人呐，快将之前守库房的那几个婆子捆了问个清楚。”

　　二夫人脸色十分难看，胡氏一走十多年年，自己的嫁妆难免看顾不到。江家如今入不敷出，她手头紧的时候，底下人揣测她的心思自作主张，取了些不打眼的物件来抵用也是有的。

　　但江伯春毕竟还是江家重振家声的最大指望，江二夫人也是不敢惹的太狠的，真正贵重的都没敢动，江二夫人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动过这寿山福海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