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往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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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洛川派过来的两个侍卫一直都还留在这里，江瑶请人问他们可能去给卫洛川传个话，请他不忙的时候过来这边一趟。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领命而去。
江瑶猜测卫洛川收到消息，怎么也得三五日才能过来，那时候自己说不定就将给他的表礼准备好了呢！
最后江瑶决定也送卫洛川一件佩饰。这样她只需要亲手编一个络子挂在上头就行了。虽然打络子对她来说也是有点难度的，但是相比做针线已经是容易太多了。
江瑶从自己为数不多的存货中，选了样寓意和材质都不错的，然后就开始动手打络子。
配色和花样都是赵婆婆等人帮着参谋的，江瑶只需要多练习几遍，然后选一个做的最好的就行了。
谁知江瑶的络子才起了个头，卫洛川就匆匆而至。
江瑶不想他来的这般早，忙命人去通知赵婆婆，让她有个准备。卫洛川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江瑶想着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命人做了热乎乎的鸡汤面再配上几个小菜端上去。
天越发的冷了，也没有在厅堂摆饭，一个托盘端着直接请卫洛川在自己屋里用了。
吃罢饭江瑶带着甘草过来看他，卫洛川问江瑶找自己是不是有事？
江瑶摆摆手思忖着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卫洛川即便再惦念生母，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至于接受不了。
她也不太习惯绕弯子，便想：不如就将事情直说了吧！
于是她二人隔着炕桌相对而坐，江瑶便打开了话匣子：“将军可还记得之前救过我那位赵婆婆吗？”
赵婆婆在军中住了多日，卫洛川当然记得，遂点头道：“记得，第一次见我她还吓得不轻。”
江瑶道：“她那不是吓得，是吃惊！将军与她的一位故人长得太过相似，所以才会那般反应。”
卫洛川觉得江瑶似乎话里有话，问道：“是么？难不成我与赵婆婆的还有些渊源。”
江瑶点头：“赵婆婆是这么说的，不过这里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将军可愿意见一见她？”
卫洛川便点头了，江瑶命甘草将人叫过来之后，便将屋子留与主仆二人。
过了不久，就听见屋里有哭泣之声传出，后边却又安静下来。江瑶心里其实有点忐忑，也不知道卫洛川会不会迁怒自己。
好在她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卫老夫人在卫洛川懂事之后，经常会提醒他小心宁氏。
卫洛川早慧在别人不防备他的时候，就已经懂得很多事了，因此他隐隐就觉得自己母亲的死似乎并不简单。
后来他手里有了权利，更是派人查过。原来母亲病逝前的半年里，曾被换过药材，这才造成她药石无灵撒手人寰的假象，其实她就是被害死的。
赵婆婆听到这儿狠狠的咒骂宁氏：“定然是她做的孽，这个心肠歹毒的贱妇。”
事情查明，可当卫洛川把证据拿到卫候爷面前，他不过拿了两个仆妇出来顶罪，压根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宁氏。
卫洛川伤心失望之余，也明白当年母亲过世虽然是宁氏作恶，可是卫候说不定也是乐见其成的。
一个失去娘家助力的妻子和一个多得父母偏爱，娘家又如日中天的妻子相较，哪个更有助于帮他坐稳世子之位不言而喻。
自此卫洛川就同卫侯更生分了，他甚至直接上了战场，凭借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枪拼来了如今这份功绩。
他知道唯有如此，他才能在卫候面前有更多的话语权，也再不用对着宁氏那张表面纯良，实则包藏祸心的脸孔。
赵婆婆说的这些他之前并不知情，但是他即便不去查，也相信赵婆婆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当赵婆婆跪在地上，叫出他的乳名，并且指出他身上一块，自他懂事起就再也没人看过的胎记时，他就确认了她的身份。而且当年调查宁氏时，他知道母亲身边，确实是有赵婆婆这么个人的。
卫洛川将赵婆婆扶起，安慰她说：“婆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宁氏好过的，必然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然后他就打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面对着神情有些焦虑的江瑶，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多谢你！我如今还不方便将赵婆婆带在身边，只好让麻烦你继续照顾她了。”
江瑶一听这话，心里顿时送了口气，点头道：“赵婆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早就说了要给婆婆养老的，哪里敢当这一声劳烦呢！”
赵婆婆被甘草和田妈妈劝着下去休息，屋里一时间就只剩下江瑶和卫洛川两人了。
卫洛川忽然出声道：“可愿陪我出去走走？”
腊月天滴水成冰，江瑶一点也不想出去挨冻。不过念及卫洛川此时的心情，她还是点了点头，建议到：“将军要出去好歹加件披风吧！”
两人并肩走在暗夜里，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就被踩的嘎吱作响。此时已近十五，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夜幕当空，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卫洛川忽然道：“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思念母亲，有一次我病了哭闹不止，乳母就哄我说：母亲就在月亮上看着我呢，我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到。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办法来看我，我若是一直哭她也要伤心的。我若是想早点见到母亲，就要好好吃药快快长大，等我长大了母亲就能回来了。
明明就是几句骗小孩子的话，我却毫不犹豫的信了。乖乖吃了药每日也有好好吃饭，现在我也长大了，可是母亲依然还是只能在月亮上看着我。”
江瑶毫无征兆的捂着嘴哭了，非但哭了，还哭得十分伤心，颇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到了最后竟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也想念爹娘了好不好！卫洛川实在是太讨厌了，好好的干嘛要说这样伤感的话，招惹她哭。
卫洛川没想到自己一席话，竟然会让江瑶哭成这个样子。之前多次见到她陷入困境，可每次她都是那样的倔强坚强，甚至都不曾哭过，今日难得竟然让自己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有心想要劝慰，却实在口呐！最后只好笨拙的拿着手帕，想给江瑶擦眼泪，仅能不断重复着一句：“别哭了。”
江瑶不用他擦，只将帕子扯过来在脸上胡乱抹着，哭过一阵也觉得自己这悲伤来的十分无理，慢慢止住了悲声轻轻抽泣着。
卫洛川被江瑶这么一打岔，情绪倒是好多了。他轻声哄着人说：“别伤心了，我以后都会好好对你的，再不让你受苦了。”
江瑶也不知道自己是脑子哭晕了，还是今晚的月色太过迷人，她稀里糊涂也接了一句：“那我也好好对你。”
卫洛川的脸这句，心里十分高兴，他道：“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将军将军叫的那样生疏，唤我名字即可。”
江瑶呃呃两声，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有点叫不出，这样被别人听到也有损你的威严，要不还是算了吧！”
卫洛川换了个说法：“那你私下叫？”
额，江瑶想说那其实也有些困难，不过她知道这话说出来卫洛川只怕要恼，便没出声。
卫洛川只当她是默认了，又得寸进尺道：“我私下也叫你的名字吧！你父母在家都是怎么唤你的？”
江瑶沉默了下，想着他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实在不好拒绝，便道：“母亲以前唤我瑶儿！”
“瑶儿？”
“嗯！”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卫洛川忽然站住脚步，转过身默默的注视着江瑶。就在江瑶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时，忽然从墙头上传来一声讥讽的轻笑：“花前月下，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作者有话说第109章 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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