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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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头的田妈妈给甘草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溜了出来。
甘草还有些不放心：“妈妈，咱们都走了，待会姑娘要叫人怎么办？而且您之前不是说过，姑娘大了咱们做下人的得时时守在身边，免得让姑娘遭了旁人的算计嘛？”
这话还是江二夫人的娘家亲眷登门的时候，田妈妈怕他们不安好心，特意嘱咐甘草的。
田妈妈叹口气，“你个傻丫头啊！当初那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陛下已经赐婚，姑娘跟卫将军就是雷打不动的姻缘了。
咱们姑娘样样都好，可是姑娘的好光咱们知道是不够的，得让卫将军也知道才行。卫候府是显贵人家，咱们姑娘嫁过去难免让人轻视，这就需要夫婿的扶持。
只要卫将军肯时时回护着，咱们姑娘必然也不会太过辛苦。只是我瞧着姑娘跟卫将军彼此都有些冷淡，不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多些接触，难道等着姑娘嫁过去在临时烧香拜码头吗？”
甘草听了茅塞顿开，恭维道：“还是妈妈有见识，我再想不到这许多的。”
田妈妈点点她：“多学着点吧！”
再说厨房里的这二人。
卫洛川挽着袖子一副煞有其事要帮忙的样子，江瑶看他一脸严肃，一身劲装，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将军可会揉面？”
卫洛川表情一滞：“不会！”
“那，可会包点心？”
卫洛川又是一噎：“不曾学过！”
“那将军打算帮我做什么呢？”
“这？”卫洛川环视了一圈，然后在灶台前坐下，“我可以帮你看火！”
江瑶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好，有劳将军了！”
卫洛川便依言坐在灶膛前看起火来，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江瑶忽然就觉得，卫洛川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或许他只是不善表达，所以才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面孔吧！
江瑶看得出卫洛川是想对自己表达善意。既然有这个心思，是不是也代表他没有那么讨厌这桩婚事？
不管自己对卫洛川有没有感情，江瑶都知道这门婚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既然如此不论是从哪个方面论起，江瑶当然都希望能跟卫洛川搞好关系。怎么才能搞好关系呢？一味地相敬如冰当然是不行的，那么既然她想要帮忙就让他帮好了。
江老夫人不是常说洛城女子以柔顺为美吗？那自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干活应该也不算做错吧！
江瑶恶作剧的想，田妈妈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对卫洛川，只怕要吓坏了，肯定会对自己唠叨个不停。
江瑶手脚麻利的包好了三盘子点心，然后打开蒸锅放在里头，又拍了拍手想将粘在上头的面粉拍掉。
然后对卫洛川说道：“卫将军，都弄好了，咱们走吧！”
卫洛川抬起头，他觉得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干，怎么就好了呢？
“不用继续看着火吗？”他感觉应该是要的。
江瑶摇摇头：“这两块木头烧完，正好差不多将点心蒸熟。待会让甘草过来看一眼，将东西捡出来就行了。”
卫洛川忽然意识到，江瑶并不需要自己帮忙，刚刚不过是在哄着自己玩而已。
他初时有点不开心，不过很快就想到：她愿意我呆在这儿陪着她，那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
江瑶面颊上蹭了一块面粉，卫洛川与她站对面，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想帮她擦掉，手抬到一半才觉得自己举止过于孟浪了，硬生生将手又放了下来。
“你脸上有面粉，要不要去梳洗下？”
“啊！”江瑶想到自己顶着个大花脸，跟卫洛川说了半天的话，顿时窘迫的尖叫一声，捂着脸就往外跑。
在外头守着的田妈妈和甘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此景忙一个去追江瑶，一个去看卫洛川，想着两人可千万别闹气才好。
田妈妈进屋后见卫洛川嘴角微翘，不像生气反倒是有些开心的样子。
她就糊涂了，然后忽然就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天呐，不会吧，这卫将军看着这样正派的一个人，难道他......他轻薄了自己家姑娘，这可不行！
田妈妈像鸡主人看偷鸡贼似的看着卫洛川，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卫，卫将军，我家姑娘怎忽然走了？”
卫洛川有点想笑的说道：“我告诉她脸色蹭上了面粉，她害羞就跑出去了。”
田妈妈吁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她赶紧笑着对卫洛川说：“姑娘家脸皮薄，肯定是害羞了，卫将军请先去厅里坐坐，我家姑娘一会儿就过去。”
卫洛川却摇摇头，指着那边正冒着热气的锅道：“那个还需得人看着，你家姑娘说等火灭了才能好，我就在这看着吧！”
田妈妈忙说这点小事不敢劳动他，自己会安排的，还请卫洛川到前头继续用饭。又道：“姑娘亲手做的菜肴，卫将军多吃用些，姑娘看着心里也欢喜不是！”
田妈妈看出来了，卫洛川对江瑶十分上心，只要搬出来江瑶卫洛川十有八九都会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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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一路追着江瑶跑回她家姑娘的屋子，然后就见江瑶正趴在铜镜前一个劲的照。
“姑娘您怎么了？”
江瑶苦着脸转过头：“今天真是丢大脸了，你看！”江瑶指着蹭花了的脸让甘草看。
甘草噗嗤一声笑出来：“没事，姑娘，这点面粉啊一点不都不影响您的容色，我这就打水来给您擦干净。”
甘草服侍着江瑶梳洗一番，又让她坐下开重新梳发髻。江瑶捂着脸：“这下可是丢脸了。”
甘草就笑：“姑娘在自家夫婿前丢些脸又算得了什么，反正我看卫将军也不会嫌弃的。”
江瑶就拍了甘草一把：“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甘草道：“我哪里又胡说，卫将军对姑娘很是上心呢。听田妈妈说卫将军一听那些饭菜都是姑娘做的，立刻就跑到厨房来了，可见心里是有姑娘的。”
江瑶叹口气：“我与他是被圣旨绑到一块的人，不好好相处还能怎么样呢？说起来这事还是他受委屈了，要不是因为这道圣旨，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能娶个高门贵女的。”
在甘草眼里自家姑娘当然是样样都好的，辩驳道：“姑娘哪里话，那些贵女有什么好的。洛城的贵女我也不是没见过，连姑娘的一个零头也赶不上，京都的又能好到哪去？
我看那卫将军不像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瞧中了姑娘，这才求来了赐婚圣旨呢，否则陛下做什么这样多事？”我想说甘草你真相了。
江瑶下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低声呵斥甘草：“你这丫，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幸亏天使走了，否则非得治你个欺君之罪不可。”
宁州远离京畿，对皇权并没有那么敬畏，甘草吐了吐舌头，告饶道：“姑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江瑶皱眉点了点她：“好好记到心里才行。”
两人收拾好从屋里出来，看着厨房烟囱里冒着的白烟，江瑶忽然想起锅里还蒸着点心。
“哎呦”一声，连忙向厨房跑去。
田妈妈正从锅里把点心往外端，见到收拾干净利索的江瑶，忙道：“姑娘快别进来了，这屋里油烟重别污了您的裙子。卫将军正在厅堂等您呢，您快过去看看吧！”
卫洛川见到江瑶过来，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站起身：“你忙了这么久，累了吧，快些吃点东西！”
刚刚除了最先江瑶做的几个菜，又有人上了几道新作的菜肴，下面用火炉暖着，这时候吃刚好入口。
甘草将刚刚那道点心摆到桌上，调皮的说了句：“卫将军请您尝尝这点心。”
一顿饭吃毕，卫洛川觉得之前的阴郁情绪一扫而光，现在甚至隐隐有点后悔太早说了要走的话。只是话已说出也不好不走的，更何况军营里也还有好些事等着他去处理。
于是等江瑶放下筷子，他便说道：“时辰不早，我也该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江瑶微笑着点点头：“将军也请保重。”
卫洛川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锦袋，这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这太贵重了！”江瑶想要推辞。
卫洛川补了一句：“我母亲说这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
这就不好再推辞了。江瑶脸一红，郑重将锦袋接过：“将军请放心，我必然好好保存。”
又道：“匆忙之间并没有东西可以赠与将军，等下次将军过来来我再给将军补上。”这就是明白卫洛川互赠表礼的意思了。
卫洛川尽管不舍还是站起身道：“我走了！”
江瑶一面叫人将卫洛川的外氅拿来，一面说道：“我送将军出去。”
在门口惜别片刻，卫洛川就带着长风消失在了漫天冰雪之中。
作者有话说第107章 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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