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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言巧给陈江甩脸色,陈江向来不管家里老婆的心情。
      他头埋在薄毯里,听到老婆翻柜子找衣服的动静才懒洋洋抬起头,“你又要换衣服干嘛去。”
      “等会儿我去市里,找你妈说情。”
      陈江不满嘀咕:“又怎么了?你不想妈跟你住一块,现在他住老大家,你倒有事没事去找她。”

      言巧把衣物对着陈江的脸狠狠一扔,尖着嗓子翻旧账,“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事没事找她?我还不是为了你和儿子,现在儿子在首都农大上学,干什么都要贡献点,我们卖营养液还不是为了供儿子,你自己屁股擦不干净,现在祸事上门了,我等着你解决?你有本事吗?我这是到市里找你妈,让你妈出面跟你哥说情,不然警察查到你用公职便(bian)宜卖假东西,等着吃枪子吧你!”

      陈江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老婆这么一说,吓得瞌睡虫都飞了,“怎,怎么了这是?”
      言巧看着自家男人不成事的样子,心里千八百次后悔怎么在兄弟两个里挑了这个废物,“说来说去这都赖你哥,你们双胞胎,就他凶,在娘胎里就抢你养分,生下来你哥六斤多,你四斤都不到,人也是你哥聪明,你又蠢又笨,当初结婚我是相中你哥的,要不是你妈说房子是你的我会看上你?”

      她本来是跟陈晋谈的。
      溺爱小儿子的陈母怕小儿子娶不上媳妇偷偷找上她,跟她说大儿子和小儿子长得也差不多,小儿子看上去懒,但性格也软,只要她跟小儿子结婚,以后家里的事情还不都是听她的,而且陈母还跟她说了贴心话,家里唯一那套房子只会给小儿子。

      言巧斟酌利弊,陈晋虽然看上去就比陈江出息多了,但有一套房子可是能少奋斗十几年,而且陈江确实好拿捏,两兄弟长得差不多,既然要结婚,为什么不能找个条件更好的。
      她最后就选了陈江。
      由陈母亲自去跟大儿子讲道理,反正后来陈晋连她婚礼都没参加,直接报名当兵去了。

      后来她房子还没捂热,突然全世界政/府都宣布外星人存在。
      他们平头老百姓的,还没消化这个消息,硕大的外星母舰就像放大版月球压在地球上空,每天都有人看着好像随时会掉下来的母舰发疯。
      还有每天从母舰里飞出来的战机就跟苍蝇一样多。

      那段时间就跟噩梦一样,最可恨的是,陈晋在军中跟一个女兵结婚了,只邀请了陈母去参加婚礼,理都不带理她跟陈江的。
      战争打响,他们一家三口就跟陈母分开了。
      只要一想到陈母跟着陈晋两夫妻安稳享福,而他们夫妻只能在战火下苟延残喘,陈江还不顶事,很多时候都是她抱着刚出生的儿子东躲西藏找物资找关系,言巧就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后来陈晋越升越高,而陈江还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她的人生,就是被陈母给毁了!
      言巧打心眼里记恨陈母,那个女兵跟着陈晋享福,穿的是供给高级干部的好布,住的是分配的别墅,出门也是有司机接送,每个月发的物资跟反击战前差不多,还用不上贡献卡。
      而她灰头土脸,只能跟着陈江分配到乡下干活。

      “你怎么又提这个事了?你要是不高兴,你去跟我哥说,你看他要不要你!”
      “还不是你妈害的!这都是你妈欠我的,要不是你妈不肯带我们过去,咱们儿子用得着这么多苦?”

      一翻起旧账,陈江就说不过言巧,本来抢大哥老婆这事就不光彩。
      他看有人给他处理这事,本来提起的心就放回肚子,“那你去,好好跟妈说,我等你消息。”
      言巧没好气瞪他:“你以为这事捅出来了,你哥是市农办副部长就好使了?”
      陈江不太在意:“我哥本事挺大,卖点营养液怎么了?”
      言巧冷笑:“再大的本事也护不住你杀人埋尸!”

      杀人埋尸这四个字一出来,陈江像当头被泼了一桶热油,本来还能漫不经心,这会儿急得衣服都来不及穿。
      要是光卖营养液也就算了,他卖营养液是以卖救济粮的名义刷的贡献点,贡献点也全部转到言巧账户,大不了停职。
      但杀人这事被查出来了,那就是要吃枪子的!
      “谁发现了?怎么发现了?”
      ...

      中午休息,林鹿溪领着大黄回去休息,刚到村口,原本欢欣雀跃的大黄突然绷直身子,从喉咙发出尖利地威胁声,枯燥的毛发一根根竖起。
      这是动物遇到了危险的本能反应。

      林鹿溪蹲下身,抚摸大黄的脑袋,安抚它的情绪。
      狗狗急躁慌乱的神经并没有因此缓解。

      “怎么了?”林鹿溪眉头轻皱,大黄不会无缘无故发怒,他顺着大黄怒吼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装着太阳能般的黑色轿车停在村口。
      林鹿溪拍拍大黄僵直的背脊:“先回家!”
      “汪汪汪汪——”大黄却咬住林鹿溪裤脚,急躁地把他往车边带。

      林鹿溪被带得一个踉跄,连忙稳住身形。
      大黄的架势像是要表述什么,可惜不能口吐人言,只能用行动表达。
      林鹿溪顺从大黄的走到车边,大黄的叫声才停下,但是依旧发出啊呜的声音,似乎要林鹿溪听它的话。

      “小鹿,你过来一下。”
      这时候,杨树带着两名有气势派头的中年男人走来。

      正值中午,太阳光明晃刺目,林鹿溪眯眼向来人看去,认出其中一个是前天带他来杨家岙的副乡长。
      另一个皮肤偏白,长相斯文,慢悠悠走在副乡长后面,从姿态来看,应该比副乡长地位高点。
      这两人一出来,大黄立刻跟受惊了一样,对着他们狂吠。

      这死狗!竟然还活着!
      陈江脚步微顿,他给副乡长使了个眼色。

      副乡长:“这狗是怎么回事?”
      上级领导问话,杨树只能回答,“应该是流浪狗。”

      陈江装模做样眉头一皱,摆起官腔,“是流浪狗就处理掉,万一咬到人,打个疫苗多麻烦,现在正是夏收的时候,出现意外也够折腾人的。”
      说着,陈江把目光落在林鹿溪身上。

      暮气沉沉的一个少年,只有十六岁,查出基因不合格,随时可能发病,被副乡长亲手安排在杨家岙。
      这是他到杨家岙通过杨树介绍,又经过副乡长解释,才了解的发现尸体第一人的信息。
      陈江看到少年的第一个反应,这人底子太干净,脏水泼不到他身上去。
      第二个反应是,这人突然死在村里,可能会把王守固的死严重化。

      “小鹿,这是陈乡长和副乡长,听说发生命案,特地来看看的。”杨树招呼林鹿溪,他家现在就两口人,正是夏收忙的时候,两个乡长说来就来,他还得抽身陪着。
      林鹿溪远远望着他们,眼神沉静如水,眸中渡着一层冷光,他拍打着大黄脑袋,没有过去。

      林鹿溪不接茬,让陈江有些心虚,尤其是这人还带着王守固的那条死狗。
      想到是这条狗引得林鹿溪发现尸体,陈江恨不得穿回那天晚上,把狗打死。

      杨树咳嗽一声:“小鹿,乡长是特地来看你的,这狗是你养的?你能不能让狗先别叫了。”
      林鹿溪平静开口,却是对杨树说的,“现在是我在喂它。”

      副乡长对新来的劳动者态度十分不满,在这个乡里,他下到农村,每个村干部对他都很敬重。
      但这个少年,从跟他见的第一面起,就把他当成空气。
      现在更是跟个村长说话,也不搭理他们两个乡长。
      想到这是在人前,他不能失了气度,副乡长只能当作没看出少年对他们的漠视。
      “这要是你养的狗,你就给他牵远点。”

      大黄的敌对架势一直没减。
      “刚养的,不听话!”林鹿溪平静地呛他。

      软绵绵一根刺就顶了上来,副乡长气得上了脸,他不悦看向杨树,“这人在村里也是这样拒不配合的态度吗?他要是想当刺头,我可以把他退回去,出海打鱼,挖矿,有的是比种庄稼还苦的活!”
      杨树也不是傻的,自然听出林鹿溪态度上的问题,“副乡长,这没有啊!这孩子乖得很,我怎么没听出他说话带刺啊!”
      副乡长气愤瞪杨树一眼,“难不成还是我听错了!”

      “大黄!”
      林鹿溪突然叫了一声,大黄像是听到了解封令,立刻像陈江两人蹿了上去。

      陈江和副乡长都被吓了一跳,这狗肯定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两人慌乱躲避,连忙往车里躲去,“快把狗牵走!快牵走!”
      杨树眉头狠狠拧起,帮着两人挡着狗。

      大黄每次一对上杨树就汪汪叫,但是窜到那两人面前就张嘴想要攻击。
      看着这一幕,林鹿溪目光沉沉,他可以确定了,大黄没疯。
      至少认得清杨树是好人。

      “小鹿!你快来拦着点狗!”杨树要护着两个人,又不能动手打狗,手忙脚乱力不从心。
      再看林鹿溪,远远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状态。
      杨树心里也涌起一团火,想着之前副乡长可能跟少年结过仇,杨树耐着脾气说,“你先把狗带回去,这狗情绪太激动了!你别冲动!”

      林鹿溪像是听进了杨树的劝说,他又用呵斥的声音叫了一声大黄。
      大黄这才不甘心退后。

      陈江两人趁着这功夫,连忙狼狈地钻进车里,跟杨树发了好一通牢骚,两个人才对视一眼,放狠话说要严肃处理林鹿溪。

      “小鹿,别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送走两个盛怒的领导,杨树也攒着一股气来找林鹿溪,“杨叔看你是个懂事孩子,怎么能做出欺负乡长的事情?”
      “你跟副乡长有结怨过吗?”
      “放狗咬人我能给你担着说是流浪狗,不听你的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这么得罪乡长,有什么好处?”

      林鹿溪正在给大黄喂水,大黄哼哧的连舔了好几口,看到杨树气势汹汹找来,立刻摇着尾巴过去蹭腿。
      杨树退开一步,目露不解。
      在他们面前还能乖顺客气的孩子,怎么在领导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一个面广鼻长,眉粗浓杂压眼,面相凶狠爱算计人,害人害己。一个鼻头垂肉腮无骨,面白眼小,没有底线能做出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来。”林鹿溪扭头看向杨树。
      杨树愣了愣,不可置信,“你是看他们面相不好?才放狗咬他们的?”
      林鹿溪淡淡收回目光,他盯着眼前的水碗,声音冷淡平静,“杨叔,刚才大黄咬你了吗?”

      杨树眉宇深皱,目光落在摇着尾巴的大黄身上。
      说起来,他还是第二次见这条黄狗,第一次是昨天,那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而这狗对他却像见了亲人一般,亲热又黏人,根本没有伤害他的想法,不然他刚才也不敢这么挡在两个乡长前面。

      杨树想到这两天和少年的相处。
      少年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沉稳,乖巧懂事,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

      林鹿溪站起来摸摸大黄的脑袋,呢喃道,“大黄是只很有灵性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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