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短篇（圣斗士同人）》不言羽

31、水仙——八、鹰身女妖

　　女警官再度带着那个孩子回到警察局的时候，满心的郁闷那是挡都挡不住。
　　“嗨？这是怎么了？”
　　女警官刚递给哈迪斯一杯可可——为什么不是咖啡？未成年人还是少喝咖啡比较好——她身上的情绪就这么明显吗？
　　对方显然对她的询问的眼神表示了肯定，“你真的没事吗？你知道，虽然那家伙确实是个混蛋，但是我记得你还没有真正地开过枪……”
　　“不，我没事。”女警官不得不强调这一点，还要加上自己夸张的手势，“我保证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眼神不由地放低看了一眼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可可的少年，她心中的疑惑很大，却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力量阻止她将这种疑惑用问题的方式表达出来，而最为诡异的是她居然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对她并没有敌意或者恶意？等等，是真的没有这些，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
　　真的让她来形容的就是这孩子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就好像黑与白，生和死……
　　还没等她思考完，一个东西就被递到了面前。
　　这是什么？她的思维突然短路了。
　　还是个少年的哈迪斯歪了歪头，“吃石榴吗？”
　　青黄色的果皮包裹着红色的籽，看起来非常诱人的香甜……
　　等到女警官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里已经透出了一股子甜腻味——恩，味道不错，就是可能太熟了有些腻……
　　“什么好吃的？”平日里一个和她经常开玩笑的家伙夸张地闻着味道窜了过来，之后女警官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石榴被同事们四处传递每人分了一点。
　　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的感觉……
　　女警官当然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少年嘴角抽了一下。
　　“味道不错。”
　　“恩，我第一次吃。”
　　克洛诺斯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你这是打算提早开始筹备冥府的人员吗？”吃了石榴籽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能成为未来冥府的常驻人员。
　　“我什么都不知道。”某位未来的冥府之王有史以来第一次发出如上感慨。他本来是想让那位女警官加入的，可现在……
　　“无所谓。”克洛诺斯耸耸肩膀，掌控时间和空间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对某些特定的事件了如指掌，啊？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事件？那多无聊，“你会缺人手的。”
　　什么意思？哈迪斯不明白。
　　克洛诺斯很好脾气地笑了笑，“以后就会明白的。”
　　撇开这些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不提，克洛诺斯再度出现也是有理由的。
　　“正好有事找你。”
　　办手续的事很顺利，除去那位负责的女警官狐疑的眼神以外克洛诺斯没有受到任何的质疑。
　　这孩子还是很有趣的。克洛诺斯坚定了这个信念，“你知道你会有女妖吗？”
　　鹰身女妖，之后将成为冥王的象征。
　　很多事并非巧合，无数命运之线牵连在众神和凡人的身上，他们的命运在织锦上慢慢描绘出不同而又必然的过程。
　　鹰身女妖，时间之线另一端属于冥王的使者。这就注定了这些力量来源于黑暗和死亡的妖精们无法在地面上长久共存。
　　克洛诺斯之子，时间女神瑞亚曾经最为喜爱的长子有些难得的迟疑。
　　分明是和存在相互违背的力量，女妖却全力压抑着自己的天性，任凭自己爱上那个毫无特色的人类，甚至还准备诞下一个孩子。满目都是幸福和爱情的女妖全然不知道在自己所为的丈夫眼中，自己不过是迈向晋升的一个台阶，就连腹中的孩子也被那个沉迷在赌博上欠下大笔债务的凡人约定出生后就卖掉了。
　　随着债务的提升，原来还有心思和能力远超过自己又爱着自己全心全意帮助自己的妻子和和美美的凡人连表面的关切都开始消失。他们之间的争执变得越来越多，女妖一开始或许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在越来越多的冲突发生之后，她突然间领悟到或许自己并不真的了解自己所爱的人。
　　这是一个错误吗？从一开始自己看到属于爱情的果实的芬芳甜美开始，那一丝一缕的意动被突然翻起来的念头放大了，就如同以前和同伴们在众神的聚会中偷喝了酒，甘甜的味道在让她们沉醉的同时也带来了被麻木的痛楚。在女妖彻底明白过来的一瞬间，他们的孩子也消失了，那本就是女妖强烈幻想之下才能凝聚起来的一点魂魄因为源头不再存在立刻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凡人当然很生气，然而再多的恼怒都无法再挽回女妖的心。
　　既然不爱，就不要再停留了。
　　女妖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顾念着那个凡人的，在她的意识里，一切都是以凡人的样子开始，那么就以凡人的样子结束就可以了。在放下了这一切之后她会回到自己的同伴当中，也回到对她来说温暖的黑暗之中。
　　她当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明显的，那个凡人并不这么想。
　　哈迪斯下意识地从克洛诺斯的时间之瓶中走了出去，再如何，那是他未来的使者，他可不想她收到过多的伤害。至于那位窝在瓶子里的上一代神王，在打了个哈欠之后懒洋洋地躺在特地去买的牛皮沙发上，丝毫不介意自家儿子无视自己的举动接着看戏。
　　于是来这家做常规工作的女警就再一次碰到了那个奇怪的少年。
　　“你和这家是？”
　　哈迪斯难得摆出一副少年的样子来，“我过来看看。”既没有说明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说什么事，可是女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接受了这样的答案。
　　女妖很是诧异，女警官她先前是见过的，就在那个凡人大吵大闹开始动手的时候她就打了电话报警，这位前来她这里的女警官身上的黑暗气息让她诧异又熟悉。可是今天跟着她来的这个——
　　女妖的嘴角有一丝无奈的苦笑，鹰身女妖并不强大，却有一个先天的优势，她们敏锐的感觉能够透过时间的阻隔给她们一点关于自身和未来的提醒。
　　未来的冥王知道那个凡人的名字，在过去到未来的六个月之内。很多时候，不是有能力就能改变故事的结局的。
　　当无数条裂缝产生的时候，自己或许就应该在最初的时刻远离陆地。女妖的视线有些迷离，过去和现在，多可怕而又直接的变化。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甜言蜜语的情人怒气冲天地拿着枪从车上下来。是不是她的错误，她的一再退让让那个凡人失去了理智。
　　女警官试图阻止，却被暴怒中的男人撞到了门上失去了意识。在面对枪口的时候，女妖笑了起来。
　　那是属于鹰身女妖的笑容，不再是男人熟悉的温柔的可爱的或者是充满了母性的微笑，女妖的笑充满了对死亡和黑暗的眷恋和崇尚，那是献给深渊之中执掌冥府的神灵的笑容。
　　巨大有力的翅膀从她的背后伸展开来，纤细漂亮的手指变成了尖锐的爪子，女妖以一种蔑视的眼光审视着自己曾经迷恋过的男人。并一再后悔自己怎么会因为一时的诱惑看上这样的家伙。
　　愤怒变成了恐惧，男人尖利的嘶叫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他试图扣动扳机杀死眼前的怪物，可无论他无法动自己的手指手中的枪械都没有反应。除了他所在的这间房间，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没有人听到他的叫声，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妻子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在无数的黑暗和恐怖中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来自于死亡和黑暗之中的神祇透着惊人的美丽，众神之中最完美者漆黑色瞳看着眼前已经扭曲了的灵魂。从生灵到死灵似乎只有那么一瞬间，痛苦居然被恐惧淹没，这样的灵魂，在荒芜的大地上徘徊不到片刻就会彻底消散。说到底，自家女妖的眼光不怎么好啊。
　　思维完全不在点上的未来冥王轻轻动了动手指，他们瞬间就回到了正常的人间，等到女警官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除了她和那位需要帮助的女士之外再没有他人。她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记忆也被悄悄动了手脚，以为自己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的女警官除去尴尬自己的倒霉之外已经全然忘记了她曾经遇到一个奇怪少年的事。当然，在很久之后的未来，直接到冥府报道的她还是想起来了，至于那时候她的表情——咳，不提也罢。
　　哈迪斯回到了时间之瓶中，克洛诺斯正没正形地窝在沙发里。
　　“时间差不多了。”他突然来了一句。
　　哈迪斯点点头，时间差不多了，远在时间线的那一头，宙斯应该已经顺利成为了神王，一切都在顺着瑞亚的想法发展。
　　克洛诺斯突然笑了，“下次你该找个更好的借口。”
　　身为上一代神王，他能清晰地透过时间看到真实，哈迪斯这一次的借口在他看来真是太做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