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风流债” ...
-
中午，一觉安稳睡到两点的魏以宁被闹钟叫醒，一把按掉。
有人轻敲了两下门，秦早早过去开门，是陈戈。
“醒了没？”
“刚醒，要起来准备吗？”
“不用，刚小豪说就要下大雨了，下午的拍摄往后推吧。我怕你们没看到群消息，过来口头通知一下。”
“行，那我跟她说。”秦早早刚回头，又玩味地转回来问陈戈，“真的只是口头通知？不是想过来看看女主角？”
“瞎猜什么呢你？女主角天天见，差这一面？”陈戈作势伤心状，“我这可真是一片好心惨遭猜忌。”
秦早早回敬他鬼脸一个，去传达陈导的通知了。
魏以宁此刻还在床上和自己做无形抗争，一听拍摄推迟，只说了一个“好”，要闭不闭的眼皮立马就粘上了。
门口的陈戈只看见床上一个人形突起，原地转一百八十度，换到另一边，拱了两下，估计是在调整姿势，然后就不动了。
就这么几个小动作，陈戈看在眼里就觉得莫名的可爱。避免自己笑出声吵醒魏以宁，他连忙用拳头抵在嘴边，手动噤声，然后轻轻带上门，准备离开。
“欸？你怎么来了？”梁寻月从后面房间出来，看见要走的陈戈，“来叫宁宁？不知道她醒了没。很迟了吗？”
陈戈摇摇头，说：“两点多一点，她还睡着呢，下午要下大暴雨，拍摄推迟了，我来说一声。”
“昂，行。”梁寻月点点头往房间走，顺手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没在，估计是落在房间了。她心里算着，两点多了，宁宁应该睡了有三小时了。
三小时了？
诶呦，不行。
梁寻月开门而入，也没顾得上关，风风火火进去，上被窝，摇人。
陈戈被这一连串动作看愣了，啧啧，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吧？
“起床了，起床了，不能睡了宁宁，你都睡了三小时了。”
魏以宁仍不知床外何事，满脑子只有睡觉，嘴里迷迷糊糊地嚷嚷着：“让我再睡会，就一会。”
“不行，你给我把眼睛睁开，起来了。”
即便是被梁寻月摇得话都轱辘了，魏以宁也依旧本能地往被子里拱。
“醒醒，你再睡下去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啊啊啊啊！月月我就再睡三分钟，三分钟。”
“不行！”
“求你了。”
门外陈戈看她两闹那样，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没人发现之前赶紧溜了。
魏以宁敌不过梁寻月，败下阵来，穿着睡衣就下来接水。
“陈戈？”
陈戈应声回头，看见魏以宁，想到她赖床的那个“面条人”形态，嘴角一下就翘起来了。
“醒了？”
“嗯，下来接水。”魏以宁话音还有些黏黏糊糊的，“你笑什么？”
“咳，”陈戈拿拳头遮掩了一下，“没什么，刚想到一些可爱的事情。”
“哦。”魏以宁也没在意，径自去接了杯水。
陈戈的笔记本放在桌上，魏以宁有些好奇，坐过去问他在干什么。
“刚开剪素材，你看看？”陈戈看魏以宁没戴眼镜，起来把座位让给她，“正好我也去接点水喝，你坐我这看吧。”
“好。”
“我看项目名写着：海妖，冬。你打算分季节剪吗？剪成小项目再整合成一个？”
“嗯，这样后期方便一点，所有的一起剪，素材太多也容易漏。”
魏以宁点点头，把座位还给他。
外面已经下起了很大的雨，魏以宁本来想在门外看看雨景，但看这雨势，就算在屋檐下，八成也要被淋湿。于是她果断放弃，把摇椅搬到门口边，坐里面看。
民宿的大门是老式的那种木头外框，中间玻璃的样式，四扇，上下插销，能见外头的面积很大，足够魏以宁一览无余。
“坐那看冷不冷？”
魏以宁穿的淡粉色睡裙，裁掉了左肩的袖上方到肩部那块，改用带子连接前后，是漏肩款的荷叶边裙，显得有趣又俏皮。
陈戈不说没觉得，这么一说，魏以宁倒是感觉到了，那门缝里溜进来的一缕缕小风，转头就往楼上走：“你说的有道理，我去穿个外套。”
她说去穿外套果真就是穿外套，随手拿了一件就下来了，全过程不到一分钟，就回到了摇椅上。
陈戈看她拿的是件短外套，又缩着腿，说：“你这件盖不住腿啊。”
“可是我没带长外套，本来以为会很热，只带了两件短的，”魏以宁摆摆手，把自己团了团，说：“我就看一会，凑活凑活。”
陈戈没应声，魏以宁听见他走远的脚步声也没多想，然后就感觉什么阴影罩了下来。
魏以宁抬头，是条浴巾。
“嗯？”
“来，盖着点腿。这个我们没拆封，干净的。”
“啊，谢谢。”魏以宁接过来自己裹在腿上，人也不缩着了。
“我可不想我的女主角受凉感冒。”陈戈连人带椅把魏以宁往后挪了挪，还调整了点方向，“脚别对着门缝，这位置也能看雨景。”
魏以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可以下来的。”
“想什么呢？你加椅子才多重，这点都拖不动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轻轻松松。”陈戈臭屁地拍拍肩膀，然后坐回位置，“你看吧，我不吵你，有什么要的叫我一声就行。”
“谢谢陈导。”
起初魏以宁是真的在看雨景。这雨下得可真大，地面上溅起的高水花，还有敲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雨声，听久了倒也并不觉得吵，反而让人容易平静。
魏以宁就在这平静里，慢慢地出了神。她的思绪很散，一会想着这么大的雨道具树会不会有影响。一会，看见只小麻雀在门口躲雨，啄着湿漉漉的羽毛，扭头发现有人在，又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这么大的雨应该也飞不远吧？
远处的天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不知怎么的，魏以宁就想到了海妖，想到了昨晚她拿捏不好的衣服，想到了早上和陈戈的讨论。
如果是海妖，会是什么情绪？
魏以宁想象着画面，想起之前老师上课说的那些，尝试把自己沉入进角色里，深呼吸。
一呼。
一吸。
外面风雨渐小。
陈戈刚剪完一部分，实在是觉得看太久了眼睛痛，就站起来看看外面，顺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玻璃杯和桌子碰撞的那一声，在安静了很久的前厅里，显得极为清脆。
摇椅突然晃了一下。
魏以宁猛然回头，和错愕的陈戈撞了个照面。她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光彩实在夺目，陈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正要开口问，就听见魏以宁说。
“我想到了！陈戈！我想到了！”
“什么？”
魏以宁把腿上盖的浴巾一掀开，蹬上拖鞋就匆匆跑到陈戈面前，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一把握住了陈戈的手腕，看着陈戈不明就里的眼神。
“是自由！”魏以宁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也没顾得上陈戈，一心只想回房间，“我要赶紧去画图了！”
魏以宁小旋风似的，飞速卷回了房间，陈戈还傻愣在原地，甚至连手都保持着被举在胸前的姿势。
仔细看的话，脸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红。
直到听见下一秒楼上的关门声，陈戈才像被解了“定身咒”一样，把手放了下来。
她刚刚说画图？自由？
陈戈一琢磨，感觉应该是会到魏以宁的意了。
外面雨势已经很小了，只是雨丝，有风带着湿润的气息钻进前厅里，也仅带来微凉。陈戈把门推开一扇，涌进来的风便更多了些，也让他有些红的脸，降了降温。
摇椅那，魏以宁遗漏下的浴巾还散在上面，陈戈把它拿起来挂在靠背上，自己躺了上去。
魏以宁躺了有两个钟头，又走得太快，上面还残留些温热的体温，陈戈摩挲着手腕，躺在上面，脚轻轻在底部一磕，椅子前后略微摇晃起来。
这看个雨景也能有灵感，真是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才握着手，也不说什么就走了，这“风流债”该怎么讨呢。
楼下陈戈盘算着不能吃亏，楼上魏以宁已经旁若无人地开始画图了。
“怎么了这是？走火入魔？”秦早早问梁寻月。
“看样子可能是有灵感了吧，没事，正常，她画她的，咱继续贴花瓣吧，还可多了。”
等魏以宁从“走火入魔”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已经是画完图后了，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快七点了。她伸伸懒腰，舒展一下僵硬的肩颈，正好看见刚走上来的周舟。
“画完了？”周舟进房间看她那样就知道应该结束了。
“嗯，刚画完，”魏以宁揉揉眼睛，把图给周舟看，“你看看怎么样？”
“挺好看的，不过这里堆太多容易显得乱，你怎么想？”
魏以宁简单描述了一下想法和方向，和周舟讨论的时候也认同她的观点：“但是这个做少了，看起来也很容易像流浪套装，还是比较难把控，我得好好想想。”
“这难度可不小，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嗯嗯，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怎么就你一个啊？这灯是？”
“灯是佳韵给你开的，这个点了，不开灯你摸黑画啊？本来刚才就想叫你吃饭的，但是怕打断你的思路，就没叫你。现在都吃完饭了，在李炳豪那帮忙做道具呢。我来看看你好了没有，你要是还没画好，我就得考虑要不要把你强制关机，拉去吃饭了。”
不说还好，一说魏以宁立马感觉到了饥饿，她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摊开手心问：“那我的饭呢？”
“哟~咱魏大设计师不是醉心画图，把这些口腹之欲抛诸脑后的嘛？”周舟一掌拍上去调侃她，顺手再摸摸脸蛋，“啧，脸瘦了手感不肉了，赶紧下楼去吃饭，陈戈给你留了。”
“吃饭！吃饭！”
画完初稿，卸下了一个重担，魏以宁人都轻快了，蹦蹦跳跳地下楼找饭吃。陈戈给她微波热了热，坐在对面一边提醒她不要吃太快，一边问她的设计进度。
“下午你想到了什么？”
魏以宁边吃边说：“我不是看外面风景嘛，看着看着就感觉到一点忧愁，顺着情绪就想到了海妖。突然就觉得，在海妖的最后时刻，内心应该是自由又平静的。”
“自由是海妖期待已久的，但她等太久了，所以等到的那一刻除了欣喜，我想，应该也是平静的。”
“哦，对了，晚上拍什么场景？”
“不着急，等退潮了我们再去，你先慢慢吃。一共三场，都是后期的状态。一场是在道具树上看海，一场是躺船上仰望星空，最后一场是重头，搭个雪景。”
“行，那我回去挑挑衣服。”
“雪景那场不用挑衣服了。”
“嗯？为什么？”
“那场就用我之前特地让你带的，你自己的那件红裙和披风，发饰都不用变。”
看魏以宁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陈戈也不细说，眨眨眼，表示要卖关子。
“到那场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风流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