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满月居于夜空》今天你学习了吗

8、老城区

　　“我靠，真未成年啊。”叶空池说。
　　他之前和杜一凯调侃，只是顺口一说“人一未成年的”，主要年龄这种东西看外貌还真看不准。有点人长的成熟，有的人打扮的年轻，40岁跟20岁都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成年和未成年能有什么区别。
　　看栾清风的样子应该是辍学了，高中读不下去的人很多，出社会的也不少，叶空池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他大学也没读。
　　“但我也不小，马上就18了。”栾清风说。
　　叶空池轻叹一声，也算半个身体踏入成年了。
　　“我之前看你在便利店，按住那人的架势吧，你在高中应该也没少打过架，你也不像好学生，真没逃课出来打游戏吗？”
　　“没。”
　　“那你也挺遗憾的，我和李楠杜一凯高中的时候就老溜出来打游戏，现在想想那就是青春啊。”叶空池说。
　　“你现在多大?”栾清风说。
　　怎么，这是要互暴年龄啊。
　　“23。”
　　“那你现在不也还在青春里吗。”
　　叶空池又轻叹一声，也算是半个身子踏出青春了。
　　叶空池笑了起来，栾清风看着他“你叹完气又狂笑是什么毛病啊。”
　　“我这也叫狂笑?”说完叶空池真的大笑了起来。
　　栾清风也跟着他一通笑。
　　又是俩二傻子在傻笑。
　　“笑得太傻了，咱别乐了。”叶空池收回的笑了。
　　“行。”
　　“就进吧。”叶空池说。
　　“你笑傻了?我都说了我没成年。”
　　“你才傻了呢，这老板我们挺熟的，你直接进就行。”叶空池搂着栾清风“进吧。”
　　在杜一凯妈妈电话的催促下，4个人走出了深海网咖。
　　“栾哥，你真的第一次打游戏吗？”杜一凯一脸崇拜的看着栾清风。
　　“得了吧你，人家是第一次来网吧，不是第一次打游戏，凯子你耳朵也不太行啊。”李楠说。
　　“得得得，你耳朵最好了。”又继续跟栾清风说“栾哥，大佬求带，以后打游戏能不能和你组队?”
　　栾清风应了一下，“但是，”
　　杜一凯立马说“我就知道有转折，说吧，什么条件。”
　　栾清风扯了一下嘴角，说“没条件，就是别叫我哥，我比你小。”
　　“人17呢。”叶空池说。
　　“我靠，我竟然叫了一个比我小6岁的人哥!”
　　“才知道啊。”李楠说。
　　“你不也才知道吗。”杜一凯打了李楠一巴掌。
　　“我又没跟你似的叫别人哥。”
　　“得得得，说不过你。”杜一凯闭麦了。
　　“他们一直这样吗？”栾清风问。
　　“据我所知，是的。”叶空池往前走“那拜拜。”
　　杜一凯和李楠两个人也往前走，
　　“拜拜，栾...，算了反正拜拜”杜一凯终究是叫不出哥来。
　　“拜拜”李楠说。
　　“拜拜。”栾清风说。
　　几个人在暮色当中，白炽灯的光散落在柏油路上，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对影成6人，栾清风看着他们，转头一个人回了家。
　　太阳挂在天空上，散发出暖暖的光，太阳微弱到可以直视它。
　　叶空池在老城区晒着太阳，小区门口有一个秋千。
　　跟老城区的房子同岁，因为风吹雨晒，秋千上，黄色的漆已经掉了一片，坐在上面，用小腿轻轻的瞪着地面，秋千还会发出“咔嚓”的声音。
　　“咔嚓”
　　“咔嚓”
　　秋千旁的有一个小型的儿童攀岩，几个小孩子正在往上爬，小女生穿着裙子在旁边看着。
　　“将。”
　　石凳上坐着玩象棋的大爷，还有老太太正在一边观战一边吃着东西，旁边放着扫把和垃圾桶。
　　叶空池把耳机摘了下来，用手支着脑袋，困意便席卷而来了。
　　叶空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睡梦中醒过来，他只知道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小孩和大爷都走了，还剩下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妈，在嗑着瓜子。
　　按理来说她们交谈的音量应该不至于把叶空池吵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天气一热，一些细小的声音也会被扩大好几倍。
　　比如现在大妈每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跟在他耳朵上吼一样。
　　叶空池继续眯着眼睛，好让眼睛适应一会。
　　“听说这上头有个年轻人死了吗？”一个穿花衬衫的大妈说。
　　“听了啊，怎么了？”
　　“我跟你说，他们栾家算生了个不孝子出来了。”
　　栾?
　　叶空池的困意已经散了不少，听到栾这个字的时候他脑子就蹦出了栾清风的名字。
　　因为栾这个姓确实不常见，不过她们说的栾也可能是别的同音字。
　　“怎么讲?”
　　“他爸脑出血住院，他居然跟医生说不要救他。”
　　“可那个人不是脑浆都已经出来了吗？没救了吧？再说医生都说没救了。”
　　“医生说的话能信吗？不就是不想治了呗？我看他们家就是嫌医药费太多了，不想出了呗！他爸也是命苦，欠点钱有什么的，这可是人命关天啊，说不管了就不管了。”
　　两个人在那里叹了一会口气。
　　“那他媳妇呢，就任凭他儿子不救?”
　　“所以我说他命苦啊，他儿子不孝，不懂事也就算了，他女人也是没心肺，就是她上前签字的。”
　　“啊，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是啊，不过可算是老天有眼，遭报应了吧，他那女人疯了，儿子也辍学了，我看他们是用一辈子也没法偿还他老子的了。”
　　“我看他八成是之前就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哈，也可能哈，以后只要我一见她就吐她口唾沫，算给我积德了，这杀千刀的。”
　　“哈哈哈哈哈，小心那神经病咬你。”
　　笑完，又看向了坐在秋千上的叶空池，大妈打量着叶空池，看见了他手上的纹身，皱着眉，啧了几声。
　　啧的很响。
　　“你看那个人...”
　　叶空池刚刚听她们的对话就已经有点生理不适了，他没有在别人背后讨论别人的习惯，也不喜欢从别人嘴里打听点什么。要了解一个人就应该自己去跟他相处，听别人讲的都过于片面，更何况还是坏的事情。
　　叶空池起身走到两个大妈的面前，“大妈。”
　　“干嘛，不让人说啊！”大妈立马站了起来。
　　“不是，我说这也没夏天，怎么就有两只蚊子在不停的嗡嗡叫呢，你们听到了吗？”叶空池说。
　　“你什么意思？”另一个大妈说“说我们呢，是吧。”
　　原来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人类是真的退化了，他妈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要讨论别人家的事情，怎么越老反而就越贱呢？还有我纹身怎么了？碍你事了?”
　　“你再说一遍，你在那跟谁他妈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没娘教的贱人。”
　　“没娘教”“贱人”在外面混了那么多年，什么脏话叶空池没说过，但也从来不会把这两个词随便说出来，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大妈的嘴了，这么随便的就被说出来了。
　　“看来不止嘴贱，脑子也有点问题。”叶空池不想再浪费口舌，转身就要往外走，突然背后一阵刺痛，先是背，然后是脑袋。
　　靠。
　　“你他妈才没脑子。”大妈挥着扫把，狠狠的打了过来。
　　叶空池往后一抓，把扫把抢了过来，大妈立马摔在地上，在那里哭天喊地。
　　另一个大妈也立马大声的喊“杀人啊，杀人了!”
　　叶空池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妈的，还搞背后袭击是吧。
　　靠，他刚想一脚踹那大妈，叹了口气，把扫把扔在了地上。
　　妈的，只要再年轻十岁，他肯定就一脚踹过去了。
　　躺在地上的大妈，用力的抱着他的小腿，力气大的她一点也动不了，很中气地喊道“别想跑，没个十万，我让你偿命。”
　　艹，他一个被砸的还没说什么，你就在这里给我讹上了是吧。
　　居民楼里一堆看热闹的人在窗户上指着他们议论纷纷，却不见一个人下来。
　　就今天这一幕，不知道又能编出什么故事了。
　　比如某纹身社会青年闯进小区暴打无辜大妈。
　　叶空池点了一根烟。
　　头疼。
　　把手机给了抓他大腿的大妈说“打电话。”
　　大妈看着他，没有动作，叶空池压着火，“我TM叫你打电话把你儿子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