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清塘虾

31、娘家还是婆家？

　　梁墨握着手机背着包向宿舍走去，他开心的恨不得跑起来。不知为何，比赛结束那一刻的放松感竟然比不上赵老师答应当他老师时的踏实，仔细想想，他竟有双喜临门的兴奋：终于比完了，和终于有位好老师了。
　　一阵铃声响起，是任寰宇的电话。
　　“喂寰宇。”
　　“到哪了？”
　　“马上到宿舍了。”
　　“啊？你去宿舍干嘛？直接来老铜锅啊！”
　　梁墨猛得站住脚，是啊，不是约好老铜锅吗？回宿舍干嘛去？
　　“啊，我现在来我现在来！”他转身开始往外跑。
　　“我跟你说，刚才赵老师给我来电话了，她愿意继续教我弹琴，我们聊了几句，她还说可以把自己的学生分我一些，这样我带完暑假就不用再跑外面找学生了。”梁墨跑起来，一吸一呼都透过听筒传来。
　　“别跑！”任寰宇急着说，“别跑，我到楼下接你，大家都到了，就等你来。”他回头跟众人打个下楼的手势，众人明白，纷纷点头示意。
　　“啊！我真的特别开心，”梁墨停下脚步舒了口气，“她能教我太好了，我还是得有专业老师，靠自己瞎琢磨真不行。”
　　任寰宇举着电话听他说，几步下楼向学校走去。
　　“这次比赛她指导的很多东西都特别重要，我要真能拿到前五，可全是她的功劳。她还要介绍学生给我，她说如果我比赛结果好，就能自己独立带学生，她很想把学生分给我带……”梁墨还在念念叨叨，任寰宇已经远远看到他的身影了。
　　站住脚步，听着电话里他的声音慢慢和现实中重合，有种从虚到实的异样变换感。
　　“……我一开还以为她不提是因为不想继续给我上了，那节课实在太晚了也，上完都十点多……”梁墨走至他身边，还在不停絮叨着，并没发现近在咫尺的人就是任寰宇。
　　任寰宇伸手一把搂住他拥进自己怀里问，“想我了没有？”
　　梁墨惊得混身一紧，手机还贴在耳边，听到他问出声才放松答道，“嗯，想死了！”
　　任寰宇顾不上别的，低头吻他，紧迫又热切。梁墨温柔的回应着，摸热切又自然。两人明明只有一个白天没见，这时却像隔了一个冬天那么久。
　　良久，梁墨才喘着气把头埋进他的怀抱。任寰宇一下下吻着他的耳朵和头发说，“我也好想你。”
　　梁墨在他怀里点头，享受着几个月来难得的轻松怀抱。他轻轻说，“走吧，再不去大家等急了。”
　　任寰宇笑着松开他说，“走！”
　　两人进门时，桌子中间已经架好了铜锅，加好了炭火，铜锅里的清汤底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汤汁中红色的大海米也随着滚水上下翻动。
　　见两人进门，众人纷纷问，“比得怎么样？”
　　梁墨微笑答，“我感觉不错，进前五应该没问题，看另一组的情况吧，要是那个组不爆冷说不定能有机会拿第一第二。”
　　“哇！” “棒！” “耶！” “噗我的妈呀！”各种感叹纷至沓来。
　　梁墨端起面前的啤酒，“我敬大家一杯！谢谢你们几个月来的照顾，每天晚上换着花样做宵夜做营养餐，每天带不同的水果点心，每天费心帮我找资料划范围……”梁墨顿了一下，眼睛亮亮的，“我真是运气好，认真你们这帮朋友！谢谢你们！”
　　一口气喝干了杯里酒，他放下杯子看着众人笑。
　　程皓也一口干了酒，第一个开口，“梁墨，这里所有人，我跟你认识最久，当年我高考前多亏你给我补英语，咱俩兄弟情谊没得说，都是我该做的。”
　　霍茂也开口，“梁墨你这么说太见外，要说谢谢也是我谢你，我在宿舍被欺负，你几次三翻出手，就连上次期末，你要不是为我考虑，完全能告那王八蛋。这情我领了，我跟你也是兄弟！”
　　梁墨笑着摇头道，“不告他是见面留一线，逼急了对我也没好处，可不是为了你，你别这么说。”
　　周音端着杯站起身说，“梁师兄，任寰宇，我跟晓声得敬你们！”
　　任寰宇和尹晓声也起身。
　　梁墨赶忙倒满酒。
　　“我跟晓声感激你，我们跟你相似，注定被人容不下看不起，有时候真想破罐破摔算了，但我们每次看到你跟任寰宇那么拼那么努力，我就觉得我们多幸运啊，没有那么大压力，也没有那么多流言…… 我们已经很幸福了，没道理不努力，没道理不让自己更好！所以，这杯得敬你们俩，让我跟晓声有了目标，有了榜样！”
　　话未说完，周音已经两行泪流下，一抑头干了杯中酒，侧身接过张荟递来的纸巾擦脸。
　　任寰宇笑道：“周音你这么说我可是压力山大了，万一考不好我要觉得对不起你了！”
　　众人都笑。
　　彭昱勇站起身说，“来来轮到209了，梁学长，我们是通过寰宇才认识你，又通过你认识了霍茂和皓哥荟姐。本来之前我觉得我们宿舍氛围就很好了，却没想到咱们这十人的集体更是互助互爱，妈哎，感觉有了9个异姓兄弟姐妹。这感觉太好了！”
　　万锋接道，“你太优秀了，太光彩照人了，传言……也多，我一开始很替寰宇担心，我总担心你就是，就是用用他就要抛弃的，后来他学霸附体，我就不担心了，我就觉得，要说配，没人比他更配得上你！”
　　“坐下坐下，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怀语拽他袖子，“我早说了，看细节，你们都不行！霍茂我就问你，上次梁墨手机没电关机，任寰宇急得一大早就敲你们宿舍门那次，那次以后，梁墨哪次晚回来没告诉你行程的？哪次没接到你电话的？或者当时没接到后来也没回的？”看着霍茂不停摇头，张怀语继续道，“他是个细致体贴的人，他不忍心让任寰宇着急上火，更不忍心让我们所有人担忧。所以，他也是个心软的人。”
　　众人都安静的听。
　　“心软的人，有优点有缺点。优点就是，对他好的人，他舍不得，他会加倍对你好。缺点就是，对他不好的人，他不忍心，总是算了。所以梁墨是个好人，不过我要祝你，不做好人，至少对伤害你的人，不要不忍心！”
　　梁墨笑着端起杯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你们吧！嗯还有，”他转身拍任寰宇的肩又说，“我一定对他好！”
　　众人都笑，任寰宇也微笑着丝毫不脸红的对程皓和霍茂举杯，“放心，我也一定对他好！”
　　张荟笑得一口茶水喷出来说，“哈哈哈哈，这个场面，这场面像不像家长见面……”
　　张皓马上端起杯子冲万锋说，“来来，娘家人娘家人，咱们喝一杯！”
　　万锋马上反驳，“嗨，你们是娘家人好不好，来来，婆家人端起杯跟他们喝啊！”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周音跟尹晓声咬起耳朵，边说边笑。
　　任寰宇凑到梁墨耳边轻声问，“程皓到底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梁墨红着脸回问，“你想他是婆家还是娘家？”
　　任寰宇搂着他贴耳朵说，“我听你的。”
　　梁墨回头看他，黑亮的眼睛闪着光，抿了抿嘴到底没出声。
　　嘻笑了一阵，梁墨又端起敬向张荟，“谢谢你，帮我出头！”
　　他一出声，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梁墨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影响我考试和比赛，其实真没事，别说她这毫无证据的造谣，去年照片实证都挂出来，我也没受什么影响。但谢谢你帮我出头，仗义直言。”
　　“梁墨，你…… 你怎么知道的？”霍茂问。
　　梁墨笑了笑，“她不避讳任何人，在哪都说，其实我也听见过，只不过懒得理她。等我有空吧，这几天我找老魏聊聊这事。”
　　“我这有好多她到处传谣的录音和录像！”霍茂说，又看看任寰宇，“任寰宇说要等你成绩出来再想办法。”
　　任寰宇道，“我是想通过找学校领导或者干脆通过警方，可以去告她。但无论怎么样可能都会涉及到你这个当事人。要是既能处理她，其他人还不受影响是最好的。”
　　“唉，你们就是替我考虑的太多。其实我的事情学校大部分老师都知道，没有因此开除或者劝退，就是默认这个情况学校是不过问的。但这次让一个辅导员跟着我吃瓜落，确实是恶心了点。”梁墨皱眉。
　　“那等你比赛成绩出来吧，反正这几天大家陆续考完都走了，开学前收拾她！”程皓点头。
　　“对了程皓，其实这女生跟丁宪是有关系的。”梁墨突然说。
　　“啊？”众人都惊呆。
　　“她哥叫李勋，跟丁宪姐姐丁未同班，你认识吗？”梁墨问。
　　“啊，是不是跟他姐谈恋爱那个，后来丁宪他姐考到外地两人就分了？”程皓问。
　　“嗯，就是他。这个李倩琳，追求过丁宪。这是前段时间柴琳跟我讲的。所以她这行为不知道是两人已经在一起了同仇敌忾呢，还是为了追求搞个投名状。”
　　“妈的，这丁宪还真是阴魂不散！”程皓恨恨的骂。
　　梁墨到是一边吃一边轻松的说，“我以后每周都要去中音上课了，老师跟他是同一位，他自己选了钢琴专业让我虐，有的是机会，我会用实力让他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阴魂不散！”
　　尹晓声大声说，“对，梁师兄，用实力把他辗成渣！”
　　“对！辗成渣！”梁墨自己也笑，边笑边摇头。
　　周音尹晓声与209的众人明天上午还有门考试，大家适时结束，尽兴而归。回去的路上，三五成群，两两成双。
　　任寰宇和梁墨落在后面，走着走着拐上一条避静的小路，任寰宇伸手握住梁墨的手说，“我明天上午有考试，结束了过来找你，你好好睡一觉，别急着起床。”
　　梁墨道，“嗯，现在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一想到能睡懒觉，梦里也要笑了。”
　　任寰宇轻轻搂他腰说，“梦里就别笑了，一笑就要醒了。”
　　梁墨靠着他道，“醒了也没关系呀，一想是美梦又能继续睡着了。”
　　任寰宇一收手把他拢到胸前问，“有没有梦到过我？”
　　梁墨皱眉认真想了想道，“这段时间真没有，做梦除了比赛就是考试，而且都是噩梦，比赛弹错了键，考试全不会这样的，一下就吓醒了。”
　　任寰宇亲他鼻尖又问，“那以前呢？有没有梦到我？”
　　梁墨笑却不说话。
　　任寰宇用力抱他道，“说啊！”
　　梁墨伸手搂他脖子，一下下亲吻他的嘴唇，“梦到过啊，很美很美的美梦。”
　　任寰宇忍着吻上去的冲动问，“什么很美很美的梦？”
　　梁墨挂在他身上，把脸埋进他脖颈，咬着他的耳朵说，“梦到，程皓变成了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