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敌客大小姐格格不入【全职猎人】》Anya白拾叁

6、第六章

　　第二天清晨，太阳的光透过窗户的纱照进室内。在一个落了灰的房间里，房角结了蛛网。一只蝴蝶扑朔着翅膀，撞在丝上，就这么被缠住。

　　莱露伊打开这扇门，轻轻吐气，日光从太阳光处看向蛛网。似乎在感叹弱肉强食，收回视线，转而在房间里打量。

　　在她转身离开后，蜘蛛颤颤攀上蛛网，丝被压得一抖一抖，沉静一会的蝴蝶意识到了危机来临，自折双翼，落在了地上。留下蜘蛛停住前进的步伐，失神片刻后又退回了黑暗。

　　莱露伊昨天在这栋房子外面的院里子，发现一个男人在石桌石椅上喝着酒，喝得烂醉，看起来没有反抗之力，就杀了他。通过搜他的身，发现了一把有些生锈的金属钥匙，然后打开了这栋房子落灰的大锁。

　　这栋房子只有两层，内设也只是普通，甚至有点穷酸。一件一件房间看过去，对着摆放有序的用品，大概看出这里曾经住着一群人。她把男人的尸体随意拖到一个房间，上上下下检查过他的身体，确定大概没有疾病后，她亲手解剖男人。

　　如果老师的课程没有出错，人可以食用的最安全的部位是……莱露伊又找到快空的打火机，生火后烤熟它，吃下它。

　　一次补给让她现在也不用吃早餐，专心完成母亲大人的任务就行。

　　母亲大人要她去找那个人。就是在流星街居住的揍敌客家人，她的祖母。

　　大概是在莱露伊出生的时候，祖母和祖父起了矛盾，就离开了揍敌客，搬到了流星街。

　　对于祖母，她只有在家宴上见过几次，但是很少交谈。甚至没有她和祖父来得亲。所以这次任务，到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打着潜入当间谍的名义去熟悉一下。

　　但莱露伊没有想到，祖母会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当然，她还没有离开那栋房子。

　　看到祖母的一瞬间，莱露伊就感到震惊。女人穿着质朴的衣服，但是眼神是那么犀利，像是猎豹一样警惕，带着嗜血的兴奋，仿佛随时都可以撕碎敌人。

　　祖母就是流星街的主宰，犹如流星街的王。她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周，最终，停留在莱露伊的身上，目光锐利如鹰隼，让人不敢直视。 "这房子原来的主人呢？"她开始审视莱露伊。

　　来前，母亲大人给她看了祖母的照片，所以莱露伊可以认出她来。

　　祖母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一缕一缕，像是金色瀑布。皮肤白皙滑嫩，五官精致，鼻梁挺翘，嘴唇微薄。一身紧身的皮裤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胸部很饱满，下面的两条长腿，纤细而修长。看起来很年轻，但眼尾还是不免有皱纹。

　　莱露伊不动声色地眨着大眼睛回答：“原主人不知道，这里不是无人居住吗？”

　　祖母冷哼了一声，声音尖利刺耳，就像是针扎在肉上一般疼痛。 “那13 区的副区长就是这么容易死的？”

　　“也幸好今日我特意亲自来视察，不然其他人可就会被你这小妮子单纯无辜的脸给迷住了。”祖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莱露伊，食指的指甲抵住嘴唇。

　　下一秒，祖母就抬腿横扫，莱露伊反应迅速立刻向后跳。她动作带起的风还未消失，便马上俯冲到莱露伊面前。此时，祖母手上多了一把折叠短刀。当莱露伊看清时，躲过后，才发现的。而她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划痕。

　　莱露伊擦掉血，把毁容这类坏想法抛到脑海，空手继续打斗。祖母有武器，但莱露伊不怕近战，只要靠近时快点攻击再撤退就可以了。

　　不过祖母的身体素质也不差，被莱露伊打到第二拳时就抓住了她的手，接着抬腿就是一窜。当然，莱露伊很快就用了肢曲逃走。

　　看见这一幕，祖母惊讶地瞪着眼睛，气场立刻降低。莱露伊感觉这是念压，也就是璃姿当时给她展示的特殊能力。

　　没有看见莱露伊脸上出现害怕的神情，祖母小声嘶牙，开口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莱露伊·揍敌客。”她微微鞠躬。“和您一样，都是揍敌客的杀手。”

　　听到回答的祖母愣神，但很快恢复过来。“很久未见，我可是很想你的。我可爱的柔伊。”

　　家里人喜欢叫她“露伊”，而“柔伊”是祖父对莱露伊的特殊爱称。她只是没想到现在祖母也知道了。但比起相处更深的祖父，祖母这么亲密地叫反而更像一种挑衅。

　　“或许‘RU’的发音会更适合我，而不是‘RO’的发音。”莱露伊尝试辩解，祖母哼哼发笑，“毕竟是桀诺那个老头子的品味，明明‘RARUYI’就十分好听。”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需要什么待客之道了。”莱露伊清楚知道祖母口里的待客之道是特殊的，大概就是指要把她抓起来逼问。

　　祖母走到她面前，用她较宽的手掌摸着莱露伊的头。“其实我挺高兴你愿意来见我的。”她慢慢将手滑到莱露伊的脸庞。

　　小女孩细腻白皙的脸一用力就发红，祖母微眯起眼，又慈祥地笑：“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新住所。在这种小地方会污染揍敌客未来的杀手的。”

　　“是。”莱露伊临危不惧的大眼睛依然盯着她。祖母看了不免“咯咯咯”笑起，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都会好奇她为何突然笑起。

　　莱露伊不在意这个，祖母牵起她的手，久别重逢的两人像真正亲昵的家人，一起离开这栋失去主人的房子。

　　到了基地里，祖母找来 13 区的区长，并叮嘱他要照顾好莱露伊就离开了。像不带一片云彩也不留下一溜烟，“露伊不要乱跑哦，我可是特别期待和你多聊一些的。”

　　她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慢慢悠悠轻轻松松离开。

　　倒是那 13 区的区长，低眉顺眼地向她鞠躬点头，连祖母的背影都在恭送。许久后他才缓缓抬头注视莱露伊。第一眼，便是无奈又愤怒，但眨眼后又歪着脑袋说道：

　　“莱露伊大小姐，欢迎你来到13区。”他自顾自地介绍起流星街的13区和他自己，但提到13区的副区长时，眼里流露出悲伤。“那是陪我多年，从无名到成功的兄弟。”

　　他说：“我的名字是安迪，他的名字是科德。”

　　“嗯。”莱露伊没有什么兴致去记他们的名字，可安迪他继续介绍，又亲切地笑：“我没有怪你杀了他。这是流星街，你永远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到来。即使你已经是高层。”

　　“要听故事吗？”安迪为她冲了一杯茶，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糕点。

　　一切都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但安迪讲得很快很有感情，莱露伊听得很仔细也很认真，但那杯茶好喝得她迷迷糊糊，渐渐觉得安迪不该讲话，来打扰这段温馨的时间。

　　当茶喝完时，她还在回味。安迪柔和笑着，马上再沏一杯，“慢慢喝，回味是甘甜的。”他大概也知道莱露伊不是特殊的小孩子，糖果和玩具无法满足她。于是他开口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她能想要什么？莱露伊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想得到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上她，她必须自己去用鲜血养成灌注。但目前，安迪是有用的，他可以帮莱露伊去寻找库洛洛需要的同伴。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天半夜，我在外面寻找食物，但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抢走并打伤了我。我现在想知道13区有那些高手，你可以告诉我吗？”

　　“昨天半夜？”安迪将手指放在下巴思考着。“是什么大伤吗，我可以先为你治疗，然后再给我一个下午，我去整理名单。”

　　“好。不是什么大伤，我只是想找到那个人。”

　　安迪目光划过又空了的茶杯，在心里暗自感叹即使是像机器人的小女孩也别有一番可爱。“我可以把名单给你，不过你要答应，不许一个人去找那个人。”

　　得到莱露伊肯定的回答后，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了。“我可以陪你去，但你一定要懂分寸，一旦感觉不对，马上离开。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了。”

　　想在循循善诱一个小女孩。莱露伊不免抱怨，却忘记自己也是个小女孩。她拿起糕点吃，那糕点比起茶差点远了。

　　“没事，我再给你沏。不然离开以后，就再也喝不到了。”安迪神色晦暗地注视莱露伊。“这是大人挑的茶，你喜欢就好，大家都不是特别能懂大人的品位。”

　　他的视线又飘向远方，“谁知道大人在想什么呢。”

　　莱露伊突然感觉安迪出乎她意料的温柔。

　　她原以为他会为兄弟的死而愤怒，做好了被质问和针对的准备。但安迪没有，他笑着招待莱露伊。于是莱露伊又做好下毒的心理准备，可安迪还是温温和和，甚至考虑她的安全。

　　从他询问伤势时说“我可以先为你治疗”，安迪大概率不是战斗派的。同时他也没有什么压迫感，甚至没有科德嚣张，让人怀疑他就是医者仁心，而不是流星街13区的区长。

　　“如果不是大人不计前嫌收留我们，我和科德早就死在斗争中了。”安迪眯起眼，眼里是温柔的大海波光粼粼。“我无比感谢大人那时选择了我，并培养我。没有她，便没有今天的我。为了大人，我可以成为王座下的一具枯骨。”

　　“大小姐，要不要上街买点什么？”他立刻转移话题，莱露伊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他旁边，同时不忘记关注四周的环境和安迪的动作。

　　街上的人们一个个都忙碌着自己手中的工作，脸色疲惫但不绝望。街上的房子有些破败，但每栋房屋却不肮脏，有一种别具匠心的味道。

　　科德和莱露伊在街道上行走着，街道上的人们都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科德他们认识，13区的区长。可莱露伊，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小女孩，举止言谈格外高高在上，一看就不是流星街的孩子。

　　流星街的街道上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怪异的味道，这是一种很复杂，很浓厚的气息。你说它是臭味，因为你看见一片废墟和被遗弃的一切。你说它是正常味道，因为你看见人们隐藏在腐烂下的幽远。

　　“这是流星街一种特殊的食物，它产量很大又管饱，除开味道偏苦外基本没什么缺点。比较困难的日子都是靠吃这个渡过的。”

　　“这个是特色小吃酱香蘑菇，蘑菇的话是从隔壁10区进货的，那里比起13区更阴凉一些。这些蘑菇一到雨季就往外冒，算是给10区人民提供一条新的养家路，也让我们有美味的小吃可以品尝。”

　　安迪神色自如地为她介绍着，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街边的人们都对他投来感激又敬畏的眼神，目光常常注视着他。就连一些结伴的小孩，都悄悄看着他微红着脸。

　　莱露伊清楚认识到，安迪是13区的区长，远没有表面那么温润。

　　而流星街，真的没有莱露伊一开始想的落后与贫乏。她现在必须重新审视这里，并把之前的刻板印象抛开。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都有。她看见刚刚结伴的小孩向远处的大道走去，同时不玩偷瞄安迪。等到那些小孩走远一些，不远处的巷口就跑出一个黑色眼睛的孩子。大道尽头的建筑有隐隐的尖塔高耸，十字拱、飞券和修长的立柱提供着久远又坚毅的力量。

　　是孤儿院来采购的孩子吧。因为那很明显是宗教性质的孤儿院。

　　莱露伊想起了库洛洛，于是她问道：“可以去那边看看吗？”"当然可以，您请随意。我会一直跟着您的。"科德回答道。

　　走到小巷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

　　"你们这群废物，连被小孩子监视了也不能发现！大人养着你们是干嘛用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活捉那个小鬼，如果你们做不到，就别怪我不客气！"有一个美艳女人在暴怒地咆哮。

　　"慢着，艾瑞娜…哎，你先消消气吧…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地去抓捕的。一定会将那个小鬼生擒活捉！"一个男声说道，声调明显高一些，颤颤巍巍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你们？你们还有什么用？！一群垃圾！"女人不管不顾继续暴怒着吼道，然后大声咒骂着："废物！怎么当年饥荒怎么不饿死你们呀？大人当年就不应该带你们走，你们一群狗/娘/养的都特么给我滚蛋！"

　　莱露伊的听力超乎常人，所以她听到的部分比安迪多。

　　她在未走到那条小巷时就听见了那个女人愤怒到极点的指责，而安迪已经是在走到小巷口才注意到的。

　　那一刻，他的表情变得及其古怪。莱露伊的余光就发现他的不对，立刻打起坏心眼故意转头去问他：“怎么了？”还不等他回复，就迫不及待把脸往巷子深处朝去。

　　那里有一扇暗门，打开了一条缝，殊不知格格不入的一条缝暴露了暗门的存在。等莱露伊眨了两下眼，安迪也反应过来：“大小姐，先到前面一点，我有事要上报给大人。”

　　两人向前走，莱露伊却在即将失去对小巷的视线时再扭头看了一眼。

　　和一双红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疲惫的眼睛。浓厚粉底盖不住眼袋和眼下的乌青，黑色的睫毛紧密又高高翘起，用力画出的上挑眼线更是完美修饰眼型。可是，一个人愤怒与劳碌是藏不住的。更别提，透过那双对视上的眼睛，莱露伊感觉到了充满恶意的念压。

　　她暗自感叹着“有趣”，嘴角却在不经意时勾起。黑色的大眼睛古井不波，百无禁忌地注视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一抹让人胆怯、冷光扑面的红色。不过她并没有对此感到害怕。

　　直到走了一段距离，安迪不安地环顾着四周，确认着什么后打了一个电话：“大人，我听到艾瑞娜的声音了。在西口街靠近孤儿院的巷子里。”

　　“并没有反常事情出现，只是…”他顿了顿，片刻后继续说。“她们提到了'一个小鬼'，初步推迟是一个…”

　　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低下头看了一眼莱露伊，“大人，大小姐还在旁边，我回去再给您报告。”安迪神色晦暗，听着电话那头最后的一句话——“无需紧张也无需顾虑，你已经比他强大很多了。这一次，我是和你站在一起的。为此，我可以帮助你。我的一切，都是你发出决战邀请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