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哥谭（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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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睁开眼，他的意识仍有些昏沉，他感到他的左手臂发麻，脸颊、脖颈处微微的痒，清浅的呼吸声从右侧传来。
他先是朝左边看了一眼——阿尔忒弥斯坐在陪护椅上睡在那，头枕着病床的被子，隔着被子压到了他的手。
接着，他又向右看了一眼——人形态的王泰戈怀抱狄安娜，一大一小两只猫猫蜷缩在他的枕头右侧，占据了小半张病床的空间，她的脚丫子蹬在枕头上，比她个子还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围着他的枕头绕了一圈，横过他的胸口，落在他的右侧肩膀旁。
她的尾巴尖正小幅度的惬意摆动着，蓬松浓密的尾巴毛接触皮肤，带来微微的痒意。
杰森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王泰戈的睡颜。
看着这张可爱到仿佛能治愈伤病的睡颜，杰森的脑中又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昨晚她战斗时的场景，和那伤害堪比生化袭击的恶臭。
他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接着，杰森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首先，是伴随着呼吸传来阵阵疼痛的胸口——肋骨断了，软组织和内脏器官可能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
他的视线集中到前方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的脚上——毫无疑问，腿骨断了。
杰森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想要确认自己的受伤状况。
一瞬间，原本就处于浅眠的阿尔忒弥斯和两只天性警觉的猫猫全都醒了过来，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
“醒了？”阿尔忒弥斯站起来，走了两步活动僵直的身体，顺便用手对自己的橘红色长发进行简单的梳理。
“嗯”杰森点点头，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左手手臂。
“运气不错”阿尔忒弥斯说道：“肋骨断了两根、腿骨骨折、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都是些不严重的小毛病”
“确实”杰森赞同，他在双手都恢复知觉后，把被子掀开了一些。
一旁的狄安娜看到，蹒跚的往前爬了几步，踩着杰森的肩膀和胸口，钻进被窝。
杰森没有放下被子，一双蓝眸暗含期待，不着痕迹的瞥向睡眼惺忪的小王。
小王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跟在狄安娜后头，四肢并用马上也要钻进被窝了，却被阿尔忒弥斯一把抱起。
“需要我再说一次吗？”阿尔忒弥斯看向杰森：“你的肋骨骨折了”
“小伤而已”杰森放下被子，用手托住狄安娜，色厉内荏的为自己辩解。
“嗯”阿尔忒弥斯敷衍的点头：“但你没有穿护甲，小泰戈哪怕只是随意的在你胸口甩一下尾巴，也能把你送进重症监护室”
说完，她转身把陪护病床拉开，将小王放到了陪护病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抱着小王闭目养神。
杰森伸手捞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泰戈昨天睡的很晚吗？”杰森出声询问，现在已经过了小王平时起床的时间，依照她的生物钟来说，她不应该表现的那么困倦。
小王不知在想什么，看着有些呆愣，她趴在阿尔忒弥斯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回答道：“不晚”
“昨天跟蝙蝠侠聊了没多久，阿尔忒弥斯爬窗出来通知我们说，医生已经给你包扎好，转到病房里了”
“蝙蝠侠、罗宾他们跟着阿尔忒弥斯先去病房看你去了”
“我在外面等芭芭拉她们给我带衣服”
“后来，芭芭拉和凯特带着我的衣服和狄安娜到了，我就进来了”
“阿尔忒弥斯说要等你醒过来确认没问题了才能回家，我就抱着狄安娜一起等”
“等着等着睡着了……”
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跟平时睡觉的时间差的不多”
“那是没睡好吗？”杰森侧了侧身子，转头看向已经埋进阿尔忒弥斯胸口，被阿尔忒弥斯罩在毛毯下，只露出一个白色脑袋的小王“我看你没什么精神”
小王没有回答他。
阿尔忒弥斯则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杰森心领神会，不再说话。
……
杰森很快就坐着轮椅，在阿尔忒弥斯和小王的陪同下出院回家了。
小王得到了一段很长的带薪假期，据她猜测可能是外冷内热平易近人的老板娘蝙蝠侠替她向韦恩老板请了假——不过她也不能确定。
但可以确定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用上班了。
休假的小王开始看视频学习如何照顾骨折病人，每天跟着阿尔忒弥斯逛商场依照清单采购从未见过的食材，一起制作据说有帮助骨折病人加快恢复速度的药膳。
“杰森，可以准备吃饭了”小王跑到客厅招呼一声，然后转头又跑回了厨房。
她掀开砂锅，用漏勺把筒骨一根根的捞出来，再一根根的掰开，用小汤匙把骨髓都挖进一个碗里，接着往碗里添了几勺隔壁砂锅里的鸽子汤。
杰森拄着拐杖，一跳一跳的从客厅步入餐厅时，恰好迎面遇上了，端着正冒热气的碗，身旁悬浮几个砂锅的小王。
“杰森，快过来”小王把碗放到杰森的座位前：“先把汤喝了”
杰森正襟危坐，望着面前那碗漂浮着厚厚一层油脂的汤，喉咙一滚：“迪克呢？”
“回去布鲁德海文了”阿尔忒弥斯左手一盆蔬菜沙拉右手托着一叠果盘，坐到了小王斜对面的座位上。
“嗯”小王点点头，补充道：“你哥哥说他在我们这住了两天胖了七磅，体脂率再高下去就要被布鲁德海文的警局辞退了，为了保住工作，他要赶着回去健身”
“听他放屁”杰森愤愤不平的拿出手机，一心二用，一边问候‘亲爱的哥哥’，一边给网络上流传的亚美利坚胖子警员图片P上迪克的脸，做成表情包发到群里。
杰森：听说你超重了？@卑鄙无耻迪克头
杰森：[图片.jpg]
正好午餐时间，‘没有老蝙蝠的蝙蝠家族群’里的成员们都处于空闲状态，很快就有人开始回复消息。
芭布斯：噗
凯特：哇哦~
卡斯：[猫猫探头.jpg]
斯蒂芬妮：放个耳朵[猫猫祟祟.jpg]
阿福：迪克少爷，你需要减肥计划吗？@卑鄙无耻迪克头
提姆：[震惊的我连咖啡杯都掉了.jpg]
卑鄙无耻迪克头：不不不，阿福，请你相信，如果我们之中有人需要减肥的话，那一定是在贴心小棉袄关怀下已经超越200磅的杰森，而不是我@阿福
恶魔崽子：[支棱耳朵.jpg]
恶魔崽子：我听见了有人在谈论凯蒂？
杰森运用他从小练就的以‘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为核心的高超骂街技能，开始在群里刷屏，足足喷了迪克近七十条各色脏话。
“杰森，吃饭了”小王出声提醒：“视频上说，汤要趁热喝才有营养”
杰森在小王关切的眼神下，不情不愿的放下手机，铁青着脸，深呼吸了好几次给自己鼓足勇气，才开始小口小口的抿汤。
“我剔出来放在碗里的骨髓也要吃完哦”小王掀开了其中一只砂锅，从里头捞出一只母鸡，把两条腿和翅膀撕下来放到杰森面前已经点上火的骨瓷炖盅里，剩下的直接丢进了自己的餐盘：“多吃点，视频里说‘以形补形’，多吃才能好的快”
杰森：感到绝望
“泰戈”杰森尝试拯救自己：“我看中医的说法，病人要吃的清淡一些”
“很清淡啊”小王撕了半只鸡：“除了药材和葱姜之外，我只放了一些去腥的调味料和一点盐，其他什么都没加”
杰森举起汤匙，试图让小王看清‘骨髓’的本来面目：“但就这坨脂肪而言，怎么想，我都觉得它和‘清淡’这个词不搭边”
“但我看好多亚洲人都推荐骨折病人吃这个，应该是有道理的吧”小王说着，又掀开了一个砂锅，快速的把甲鱼捞出来分开，将还带着黄色油块的‘本塘野生甲鱼腿’×4，放进杰森的碗里。
千辛万苦终于把小王丢进他碗里的各种动物腿吃完，杰森拿起蔬菜沙拉，往自己嘴巴里猛塞菜叶子缓解油腻。
他一边啃草，一边拿起手机把自己的签名从‘我的小棉袄懂事了’改成‘盛夏时节的加厚羽绒服，真的，有点热了’。
然后，他一瘸一拐的回到客厅，把放在客厅茶几低下的键盘拿了出来，联上自己的笔记本，点开家族群，双手放到键盘上，准备继续之前被中断的‘极致享受’活动，再对着‘拍拍屁股溜的飞快的亲爱的哥哥’喷上七百条不重样的脏话。
此时，迪克已经解释完了前因后果，蝙蝠家族的成员们纷纷对杰森表面暴怒不能自已实则炫女儿的凡尔赛行为表示了鄙视。
甚至，连平时最能理解他的阿福都和其他人站在同一阵线，对他表示了鄙视。
杰森：艹，我好他妈的委屈……
现在，家族群里的讨论，已经从：‘鄙视二号罗宾炫女凡尔赛行为’→‘凯蒂好棒棒，姐姐（哥哥）亲亲’→‘问，凯蒂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好想用麻袋把凯蒂绑回家’……
围绕小王，一路讨论到了：‘凯蒂最近起床时精神状态不佳，是不是因为照顾不要脸的二号罗宾太辛苦了？’
“杰森，柚子吃不吃？”小王从餐厅的方向出来，手上举着一个剥了皮的柚子，手指微微弯曲，爪子顺着纹路划了几下，快速的把柚子一瓣瓣掰开。
杰森立马伸手合上笔记本，转头看向小王：“好啊”
小王丢了几瓣柚子给杰森，用原力控制遥控板把频道调至一档名为《美国忍者勇士》的闯关真人秀节目，跳到沙发靠背上坐下，一边吃柚子一边看节目。
“泰戈”杰森把一小块柚子果肉塞进嘴里，状似无意的聊起：“你现在还是整晚都在做梦吗？”
“嗯”小王点点头，她以前从来没有‘做梦’过，实际上她也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只是在前几天，她被迫看了一整晚的狗血爱情故事之后，她询问了BD-X，它告诉她，这种症状叫‘做梦’。
“还是那个因为母亲酗酒、嗑药，刚出生就进了重症监护室的小男孩？”杰森在出院的第二天，发现小王早上还是精神不济一副昏昏沉沉没睡醒的样子时，就问过小王了，小王告诉他，是因为她整晚都在做梦。
“是的”小王挠了挠头，烦躁又无力：“他还长大了”
那一个乱七八糟，拍成电视剧小王压根连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狗血至极又富有教育意义的梦。
简单概括一下：小混混去学校门口兜售违法成瘾药物→小混混把药卖给了一个女学生→小混混跟那个女学生谈恋爱了→小混混跟那个女学生私奔了→女学生怀孕了→小混混决定从良→女学生因为药物脾气暴躁怀孕时不遵医嘱酗酒嗑药→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们的孩子进了重症监护室→小混混重操旧业。
经过这几天，剧情已经推进到：女学生幡然醒悟→女学生跑路→小混混又找了个女朋友→女学生混出头回家发现孩子有新妈了再次跑路→小混混铁窗泪→小男孩与养母相依为命→养母病死→小男孩紧跟他爸脚步踏入小混混行业→小男孩小偷小摸→小男孩挨打→小男孩自学汽修→小男孩不学好，学了汽修不好好找个班上，跑去偷别人汽车零部件→小男孩决定干一票大的→小男孩偷轮胎被老板娘当场抓住。
“唉……”小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累的不行。
她是真的对什么‘原生家庭不幸的小混混成长史’毫无兴趣。
她不想再被迫观影了。
她只想回到从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美好时光。
回到那醒来时精神奕奕，一点都不疲惫，令虎幸福又满足的曾经。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哥谭（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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