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梨落扶桑

22、倾国倾城

　　因水云幽是魁首，最后的比试仍是由绮罗先唱，水云幽压轴，看着绮罗笑得一脸灿烂，对立在台侧的水云幽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音乐声再次响起，前奏很短，光滑圆润的女声响起：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绯红，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著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

　　一首《倾国倾城》，果真倾国倾城，歌也倾城，人也倾城，一身粉衣的娇艳美人傲然立于台上，眼中光华流转，风中墨发翩跹。
　　很难想象绮罗这几天为了今天的登台一唱付出了多少心血，前后10天而已，我是真没想到她能练到如此地步，睥睨众声，倾国倾城。
　　台下众人尚未从刚才那一曲中反应过来一个个皆是神思恍惚眼神迷离，如今由来一曲，众人的表情已是不能用惊奇或是欣喜来形容了，众人皆是没有想到上台与水云幽争锋的竟是绮罗，想想花魁大赛绮罗不咸不淡的表现心里又明白了几分，反应过来之后，场上众人皆用同情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水云幽，水芙蓉也是满脸轻蔑事不关己的样子，要不是事先知道，真难想象这还是同宗姐妹。
　　水云幽开始还能摆出一副温柔可人的神情“欣赏”绮罗的歌，越听到后面表情越僵硬，脸上的胭脂红也越来越淡，最终腿成了惨白惨白的一片，看着甚是可怜。
　　待绮罗唱完退到台边，弥姬引了水云幽来到台中央，音乐响起，飘飘悠悠，前奏过去了，水云幽没有开口，台下开始有了细细碎碎的议论之声，水云幽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终于，琴师似也发现了场面的异样，音乐停了下来，弥姬挥了挥手，场面立即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嘲讽的看着水云幽，等着水云幽的解释，水云幽仍旧没有出声。水芙蓉也一改事不关己的神情皱着眉看着水云幽，想想也是，虽说两人皆是水家同辈中的翘楚，也经常被长老放在一起比较，不过这是私怨，这水云幽继续下去丢的便是水家的脸，于是乎，万众期待中，水芙蓉说话了，“真是抱歉，芙蓉在此给诸位赔不是了，云幽之前感染风寒上了嗓子，本以为好了才敢登台，看样子似乎仍旧无法开口献唱，这歌魁之位，便让与绮罗小姐。”说完瞪了水云幽一眼，冷声说道，“还不下来，嗓子不好也不解释，傻站着干嘛。”
　　水芙蓉倒是聪明，到了这地步还不忘占点便宜，照她的说法，这歌魁之位便是她水家让与的，绮罗便是赢了也不是势力的体现，众人鄙夷更甚，却没有再嚷嚷什么，只直直的看着绮罗的反应。
　　令人失望的是，绮罗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听水芙蓉如此说也只是笑笑，轻声说道，“如此一来，绮罗倒要谢谢水二小姐礼让了，不过若再出现此种情况，小姐还是提前提前说的好，免得引人误会。”说罢便云淡风轻的下去了。
　　舞魁的争夺是在下午，上午比试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场找了酒楼用膳，我们自然也跟着去了，一路上入耳的便是上午的水云幽和绮罗那场戏剧性的比试以及绮罗那只应天上有的歌声。我倒是不以为意，绮罗打定主意要让谁家丢人，这样便算轻的了，平心而论，绮罗的歌声虽好也是比不上一舞的，能一鸣惊人也是因为真正的高手并未参赛，对着一群绣花枕头自然就鹤立鸡群了。
　　下午的比试便没有任何悬念了，“相思一舞，血衣倾城”，这舞魁便如同囊中之物。上台挑战的也都表示只想和相思姑娘同台竞技瞻仰其绝世风姿，场面一片和谐，观众也其乐融融，不管舞姿如何，登台的也都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水家众人并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现，流言的力量果真不可小觑。
　　吃着蜜饯磕着瓜子，第二天的比试也落下了帷幕。终于到了绮罗盼望已久的第三天，自起床之后紫衣就异常兴奋，倾城、沉渊也是不经意就流露出期待万分的神情。本来还不想显露太多，看他们这样子也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等比赛一完我们就继续上路了，出名便出名吧。
　　上午的比赛便同头天下午一般毫无悬念，令我微感诧异的是，诗词这块儿的裁判竟然是在春风楼遇见之后又不知所踪的澜湘子，看我出现在现场澜湘子显然也很是兴奋，正准备招呼我，我却迅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威胁的瞪了他一眼，他愣了愣马上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继续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坐回了台上。
　　上午比赛完之后，我立刻拉了紫衣迅速退场，生怕慢上半拍被澜湘子缠上，怪老头神出鬼没又不按牌理出牌，根个老顽童似的，才不要摊上他。
　　果然，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虽说中午跑得够快躲过一劫，下午琴艺比试的裁判人称琴痴，是一个花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头，脸上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琴痴普竹老人和书痴澜湘子据说年轻时曾一同闯荡江湖，情同手足，乃莫逆之交，其实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怪老头和普竹老人手足不分，总是结伴同行，于是乎，我华丽丽的被抓了个现行。
　　怪老头欣喜异常的看着我，周围的人也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异样，看到怪老头的时候显然无比激动。我立刻冲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坐下，别引起轰动了。”怪老头果然听话的寻了我旁边的位坐下，乐呵呵的的样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立刻吹胡子瞪眼、气鼓鼓的盯着我。我没有任何反应坐在那儿悠闲地吃着甜点，终于，他忍不住了，一个劲的嘟嚷到，“怪丫头怎么没参加上午的比赛，早知道你不参加请我都不来。”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怪老头自以为是，谁说我要参赛的？”听我这么说怪老头居然乐了，又要和我说什么，我翻了翻白眼，无奈的看着他说道，“不许说话，别影响我看比赛。”
　　终于，万众瞩目的琴魁争夺战开始了，上台挑战的人倒是很多，不过都是一副纯属娱乐，重在参与的无所谓的表情，开始上台的还是业余级的，就想在大赛中露个脸，越到后面倒是越来越专业了，仔细听了听，从技巧上虽说不错，但总感觉听他们弹琴像是在吃着一碗白饭，饭蒸得很好，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琴心，不知道传说中的琴仙水芙蓉又是怎样？
　　我也不准备效法绮罗，要压轴自然要最后登台，提前上去了还得弹上两次，反正我登台的目的是扫了水芙蓉的面子，倒不是奔这百花宴的琴魁头衔而来的。
　　于是乎，挨过了一碗又一碗淡然无味的米饭，终于等到了水芙蓉的出场。
　　众人虽说不喜水家一行的行事作风，听到水芙蓉登台还是很期待的，琴仙之名应该也不是浪得虚名。
　　听弥姬报出了曲名，果然是《百鸟朝凤》，这百鸟朝凤似乎就是为水芙蓉量身打造的，登台必弹，每次都能凭此技压群芳。我在心里哀悼了一下，真是可惜，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朝倾城抬了抬眼，他似有所感也转过头来看我，轻点了下头。
　　见他如此，我便放了心，要赢过水芙蓉靠的是琴技，要让她颜面尽扫却要靠倾城。
　　琴声恢弘，气势磅礴，丝丝扣扣中都能听出凤凰高贵，百鸟齐鸣，一曲下来座下众人皆是满脸庄重，似对凤凰的朝拜，看看澜湘子表情如常，倾城、紫衣、沉渊也是完全不为所动，果然，我身边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眼光那个高啊。
　　看着众人的反映，水芙蓉也是满脸骄傲，仔细看看为了这首曲子她显然也是精心打扮了。一身白衣衣摆、领口，双袖都滚着金边，衣摆上还用金线绣着扶摇而上的凤凰，眉间也用金粉点了桃花模样的花纹，整个人真如凤凰傲世，华贵异常。我只哂笑一下，转过头看着隐匿在台边的绮罗，对她点点头，弥姬再次登台，拿着一个金晃晃的卷轴启齿念道，“经过普竹老人的最终评断，今年的琴魁仍有琴仙水芙蓉摘得……”
　　弥姬话音刚落，我拽了拽紫衣的袖子，于是场地上想起了紫衣满是嘲讽的朗朗的声音，“山中麻雀也敢自诩凤凰，水家小姐也不怕贻笑大方。这琴艺大赛竟办到如此地步，区区拙技也敢登台献丑，登台献丑还技压群芳，真是浪费银两，不看也罢。”果然，跟我待久了，只让紫衣挑起事端，没想到他还能说出如此经典的话，再次证明了人的可塑性都是很强的，之前还是只会卖弄风骚打架耍酷这么几天也学得伶牙俐齿了，看他开口便如平时说话一般，这话却是注入了内力了，瞬间传遍了整个场子，还惊奇的荡出了几下回声，随着那几下飘飘悠悠的回声，水芙蓉从笑容可人春风拂面蹭蹭蹭的过渡到满脸寒霜怒不可遏。
　　尽管如此，水家小姐还是维持了基本的教养，使了内力回到，“既出此言，想必公子也是琴艺高超之人，芙蓉技拙，还望公子登台指正。”水芙蓉似乎并不知道此言乃紫衣所出，我也才注意到紫衣喊话的时候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找不到具体的声源，这妖孽功夫果然深不可测。感叹间，却听角落里传来嘲讽之声，“水家之人果然虚伪，水小姐想必已经气急了吧，还能保持如此休养，真是佩服。”齐刷刷的，众人都转头盯着后边角落，我也甚是好奇没想到有人抱了和我们同样的想法，琴艺大赛热闹了。
　　转过头看看，竟然是那个特立独行的青衣少年，孤傲的坐在角落，满脸嘲讽的看着水芙蓉，被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仍旧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眼光看到我们的时候却没有如第一次见面一般给我一记眼刀，反倒深邃异常的笑了。看得我头皮发麻，这厮不笑还好，这一笑怎么看怎么邪恶，就像在算计谁了。
　　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一会儿，水芙蓉再次开口说话了，“说芙蓉技艺粗鄙的便是公子么？”话里满是轻视和嘲讽，这青衣少年看着委实平凡了些，被这么个人这么贬低，以水家小姐平时唯我独尊的性格来看，忍得住才是奇迹。
　　听她说完，少年脸上嘲讽更深，回道，“真是可惜了，说这话的并不是区区在下，水家小姐连这点都无法分辨，也真是技艺粗鄙了。”
　　听青衣少年如此说，现场的群众也甚是不解，似乎大家都以为是之前的狂妄之言出自他口中，却不料正主还没登场，当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上一片议论之声。
　　议论了半天仍旧没有结果，喧闹的人群慢慢又恢复了安静，群众看看水芙蓉，看看青衣少年；再看看水芙蓉，再看看青衣少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斜眼看了看紫衣，这厮神色如常的喝着茶看热闹，完全没打算插手，而台边上的绮罗更是笑得如沐春风，我本来都已经准备登台，这么一闹也不急了，又从旁边拿了几块糕点，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打量着场上众人。
　　不负众望的，水芙蓉再次开口问道，“如此公子奈何出言挑衅？多管闲事就是公子你的教养么？”
　　青衣少年丝毫不怒，笑嘻嘻的说道，“公子我爹娘死得早，没人教，难不成水家小姐也和本公子一样了，不知道水老爷子什么时候去的？”
　　众人听他如此说，已是大惊，水家虽不是江湖霸主却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公然挑衅诅咒水老爷子，众人纷纷摇头叹气，满脸同情的看着青衣少年。
　　水芙蓉脸色更是难看，眼沉沉的死瞪着青衣少年，冷声说道，“公子慎言，家父身体康健，想是不愿听到别人如此说的。”
　　众人听出水芙蓉话里的威胁，满是同情的看着青衣少年，没等青衣少年接话，紫衣却出人意料的接口了，“身体康健怎么了，小姐要是觉得名不副实，公子我也可以帮忙送他一程，这水老爷子真是活得久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半躺在座椅上，斜着眼看着水芙蓉。
　　水芙蓉终于彻底火了，本就是享尽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一天之内却被人连续如此对待，只见她脸色更沉，声音森冷，说道，“公子若不亲自上我水家解释清楚，负荆请罪，别说水家，七大宗门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话音刚落却听青衣少年调侃着说，“真是难得，血玉公子也会被人如此轻视威胁，果然是太久没初入江湖，都被小辈们欺到头上了。”
　　紫衣也不落人后，接着说道，“毒公子不也一样，这诺大一个场地就没有一个人认出你来，若是认出来了应该就不会这么多话了，本公子不解的是，被挑衅了半天毒公子都没还手，本公子之前见你哪次不是哀鸿遍野无一生还的？”
　　众人一听皆是脸色发白，却仍有一丝怀疑，一边回想着江湖传言一边悄悄地打量着两人，看到后面一个个皆是双腿发软，牙关打颤，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出，台上的水芙蓉似乎也没想到一次性就惹上了这么两个人物，虽说也怕的发抖却还是强装镇定，不过早已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
　　我伸手揪了紫衣一把，斜睨着他轻飘飘的问，“怎么紫衣都没通知吟儿毒公子灭水到了？”
　　这么一问紫衣立刻坐得端端正正，看着我认真的说，“这毒公子灭水可不是好玩的人，说了吟儿铁定要招惹他，还是不说的好。”我霎时顿觉无语，难道我的形象已经坏到这地步了？
　　我们这厢还没说完青衣公子却答话了，笑着他笑得异常奸诈，无所谓的说，“挑起事端的可是血玉你，公子我只是深有同感顺了帮了下腔，既然血玉身负绝技如此信誓旦旦胸有成竹，我要是让这儿哀鸿遍野了不是扫了血玉你的兴？”
　　紫衣了然的点点头，说道，“这话却是我说，可身怀绝技的不是公子我，”说完转头对着我笑笑说道，“吟儿，毒公子灭水找你呢，还在看热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最后一定会扯我下水了，本来没啥，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虽然没有说话却不能忽视旁边这怪老头的存在，看他一副兴致勃勃看戏的样子，以他对我强烈的好奇心，要让他发现我除了吟诗作对还琴艺出众，后果不堪设想啊。
　　果然，怪老头听紫衣此言又蹦到了我的面前，兴冲冲的看着我，问道，“怪丫头还会弹琴？”我没好气的说道，“会弹琴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娘我出娘胎就会，还值得拿出来炫耀？”说完起身看了一眼神思恍惚的水芙蓉，回头对着灭水说道，“毒公子在找小女子我么？既然如此，我便送毒公子一份见面礼，水小姐也听仔细了，百鸟朝凤可不是拿给你随意糟蹋的。”
　　众人见紫衣和灭水均没有动手的打算脸色已经和缓下来，听我如此狂妄之言也不敢多说什么，灭水也有一丝讶异，立刻便调试过来，笑着说道，“如此，灭水洗耳恭听。”
　　我瞪了一眼呈兴奋状态的怪老头，举步上台，此时倾城已经抱了我的九音放置在台上，放好之后便走到台边绮罗所站的位置，我对他们点点头，走到琴前坐定了，伸手拨了拨弦，调好了音，对着台下众人粲然一笑，然后琴声响起。
　　这曲百鸟朝凤虽是古曲，我也是不陌生的，在左相府的那几年总是出入藏书阁，虽不能说世事尽晓却也是博览群书，看过的书籍里面记述古琴古曲的自也不少，这百鸟朝凤也是古曲中的名篇了，刚听水芙蓉所弹虽然也是不错，却只一味强调凤凰高贵摒弃了百鸟百鸟朝拜众声齐鸣的和谐，听着总觉得少了一丝韵味。
　　台下众人也随着我的音乐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痴迷状态，整个现场琴声瑟瑟，凤翔九天百鸟齐鸣。
　　突然场地周围传来一阵鸟鸣，随后声音越来越响，众人也从痴迷状态中惊醒，看着不知何时盘旋于上空的成百上千只鸟雀，惊异非常。
　　慢慢地琴声弱了，鸟雀也慢慢散去，场内又复归宁静，我站起来伏了伏身便往台下走去，倾城抱了我的九音消失在会场。九音现世必会引人觊觎哄抢，本来想随便找个琴凑合，却始终没有九音在手的感觉，无奈之下才让倾城驮了九音过来，这会儿想必已经放回去了。
　　琴声已断多时，众人仍在回味，却听台侧传来一声大笑，之后朗朗之声传来，气势灼人，“小丫头果然技高一筹，一曲《百鸟朝凤》尽然能引百鸟来朝，小小年纪琴艺高超实乃老夫生平仅见，这琴魁是该易主了。”
　　转过头看看，却是个银发银须的老人，想必就是传说中和怪老头交好的琴痴普竹老人，我淡定异常的朝他笑笑，一脸谦卑，尊老爱幼是美德。不过技高一筹是真，百鸟来朝是假，又不是训鸟师，弹得再好那鸟也听不懂啊。早说了要让水芙蓉颜面扫地得靠倾城，这百鸟来朝可是头天晚上零时想到的妙招，知会了倾城让他尽力准备，却没想到他准备的如此完美，这么多鸟儿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旁边的怪老头看着我的神情便像看着一个绝世的宝贝，骄傲异常的朝着普竹老人吼道，“说了怪丫头好玩得紧老头你还不相信，怎么样，没骗你吧？”普竹老人却是朗朗的笑开了，也没再说什么。
　　那边灭水也说了几句赞美之词，赞美完之后还不忘嘲讽水芙蓉，这水家小姐虽敢丢人，对灭水和紫衣的恐惧却远远超出了琴技上的一败涂地，惴惴的看着灭水，灭水大笑了几声，说道，“既然姑娘赠与在下如此厚礼，在下也不能在此大开杀戒扫了姑娘的兴，今日之事便罢了，水小姐要本公子亲自登门负荆请罪，他日定当登门拜会。”说完使了轻功往湖上一飘，走了。
　　看水芙蓉如今肝胆俱裂的样子，目的已达到，我也没有久待的心思，在众人膜拜的目光中，带着沉渊、紫衣和神神叨叨的怪老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