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的故事》末路才子

18、第18章

　　“今晚，跟我□□吧”。茜茜这句话着实把林峰这个给吓到了，他的脚步忽然停在了门后，然后转身回头。此时，茜茜跌跌转转回到屋里瘫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醉醺醺的，她一边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一边又直勾勾地玩味似的盯着林峰看，像是等着他的回应一样。茜茜微醺醺的坐在沙发上，刚刚说出到那句大胆的话，就像这缕刚刚从她嘴里吐出来的烟雾，在昏暗的空气中，缓缓升腾，左右摇荡，飘忽不定，轻飘飘的，无法猜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在茜茜的逻辑里，判断想不想睡一个男人，完全可以在刚见面的几分钟之内就能判断出来。有点像男人审视女人，但比男人要多一些“精神”上的需求。她看一个男人，常常想的是，假如对方□□地在自己面前，是否还有吸引力呢。因为，多数男人一开口，一股庸俗的油腻味，自私自大的傲慢感，还有时不时暴露出来的无知，总是让她性致全无。离开王董后，在她出去旅行到几个月，或是在深夜微醺到酒吧，再或者是在网路上，也有不少男人跟她搭过讪，基本上聊过一次，索然无味，无论再有钱，开着什么车，再或者什么奢侈品，这些也无法吸引她。况且，对于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快乐和幸福，其实，茜茜都没有过。即使是在身体上，茜茜也根本没有过到达巅峰的那种快乐，不管是跟王董，还是跟以前的男朋友，无非都是在日以继日千篇一律的那个过程中表演，装作得到了身体愉悦，但其实没有真正的体验到。那几年，茜茜常常怀疑女人这种生物真是有强大的自我催眠能力，在那件事上，肯说实话的没几个，在那件事上，对自己和身边的男人撒谎的，却是不计其数。这种快乐的缺失，好像就是女人自己身体魅力的缺失，是一件丢人的事，但该为此丢人的，很多时候，未必是因为自己，反而，应该是给不了快乐的男人。那晚，她确实想睡了林峰，也许是因为她在酒吧里灯火阑珊中，听了他唱的那首时而温柔时而浓烈的歌，也许是林峰长得刚好是她喜欢的，也或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像那些油腻的男人的，扫视她的身体，再或者是送她回家是，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份内心深处的那份坚守的距离和不冒犯。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那种她喜欢的气质。茜茜在王董和林峰面前，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以前她被动，现在主动。以前被无限压抑，现在尽情释放。以前是别人眼里心里期待的自己，现在就只是她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当然，林峰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这种话？他只好语气礼貌而又克制，给自己也给眼前醉醺醺的疯女人说：“你喝多了。”。茜茜一听，噗哧一声，把她听笑了，直截了当地说：“我认真的，就是想睡你。”眼神还是那么直接，肆意，盯着他，仿佛他的回答并不重要，她无所谓，她就是想看他此刻会怎么样？看他出糗。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为什么。林峰十分诧异，短短几分钟，眼前这个人没有一处不怪异的。一个女人在大半夜喝到烂醉，还对陌生男人说出这种话。她看起来，丝毫没有丝毫女人的分寸感，没什么羞耻心，更没有人与人之间礼数和规矩，让人感觉到些许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奇怪。尤其是她的眼神，时而轻佻，时而严肃，时而热烈，时而冷淡，热烈的时候就像是一团马上就要燃烧的火焰，冷淡时又像是突然封冻起来的冰，在两个极端间反复跳跃，她的眉宇间和脸上，甚至全身都写满了太多，他看不清，也无法理解的东西。也许，也就是在林峰在第一次见到茜茜的那晚，就精准地抓住了她身上那股耐人寻味的神韵。然后，也就是那晚，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了眼前微醺着，对着他肆无忌惮，胡说八道的女人。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外路灯的光线，透过没关的窗，时隐时现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肩上，身上。他看到她一只光着脚的小腿，在暗淡的光线下，架在另一条腿上，漫不经心地摇荡，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就那么摇着。鱼尾裙下交缠的两条纤细的长腿白得在黑暗中发着光。一字肩的上衣，上下露出的瘦薄的肩、平坦的小腹，随着她的抽烟和摇动的动作，微微颤动着。烈焰红唇，她喘息中不经意间嘴角扬起的流露的女性凝视，又让林峰微微一怔。她似笑非笑的戏虐表情，让此刻林峰心里其实有一丝不自在，好像在看待猎物或者玩物一样。茜茜看起来比林峰可能要年轻几岁，而茜茜的这种临视确实让他不知所措，一种莫名其妙，和他始终无法理解的东西在他的周围飘荡，但他尽量保持风度，对她说：“很晚了，你早点睡。”茜茜抬眸，望着他，他那立体的五官在此刻看起来，多了一些不同的感觉，在昏暗中满是困惑地盯着她，仿佛在探究一个从未见过的新生物。他越看她，她就用一种更胆大的眼神直视回击他，像是已经帮他脱了衣服。这让林峰心里一慌，来自眼前这个女人的压迫感，他多少开始有一点胆怯，他想走，于是赶忙说了句：“你早点睡，再见。”茜茜见他似乎想落荒而逃，咧嘴笑了下。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拉倒，都是成年人，强人所难没意思。茜茜在空气中轻吐了口烟，又扬了扬嘴角，像是在嘲讽。也许是不在意，也无所谓。她忽然有点疲惫，困意来袭，只见她软绵绵地说了句：“噢，那好吧。”刚刚还热烈的情绪，忽然顷刻间，像被吹灭了一样。林峰更加看不懂她了。她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然后侧躺着蜷缩在沙发的一边，她闭着眼，像是下一秒就要睡去，然后轻声说了句：“走时，记得帮我把门带一下。”此时的她，头枕在沙发边的扶手上，一整晚饮进的酒让她此刻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林峰依旧不解地看着她的迷惑行为，这是要直接睡了，就睡在沙发上了？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刚刚气势还生龙活虎的居高临下审视打量他的她，一瞬间变得这么娇弱，暗淡的光线下，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孤独，很娇弱？他也说不清楚，形容不出来，然后他就多关心了一句：“你不去床上睡？”茜茜这时慢悠悠睁开眼，似乎又来了些精神，盯着他，她脸上浮现一种若即若离似有若无的欲念，又一次故意大胆对他坏笑道：“你抱我过去，我就去床上睡。”如此直接，林峰刚刚生出的那股同情心，又在她不正经的玩笑下，消散而尽，只剩下无语。他心想，今晚真是倒霉，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房间比较稳妥。他没有回答茜茜，而是转身。“我喜欢听你唱的歌”。等他开门时，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茜茜有气无力更像是半睡半醒间的一句，他放在门把处的手忽然顿住。这是今晚他第一次觉得她正常的时刻，在心里突然生出一点点被人认可的喜悦，问她：“是吗？”但下一秒茜茜在沙发上就往里面翻了个身，继续睡，嘟囔了一句：“除了那两首跑调的。”林峰听懵了，但他笑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开门，出去。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胆子真肥，大晚上敢让陌生男人送自己进门，然后把门轻轻地关上。关上后，又用手试了两次，确认门锁是真的关好了。关好门后，他又站在她住的18楼的门口的过道上停留了几分钟，消化着刚刚房内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冲击，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只是觉得这个疯女人今晚真的是古怪极了。后来他到家冲了个冷水澡，照镜子时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像现在脱光一样，忽然愣住了，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是被一个比他小的女人调戏了，当时他不仅慌乱，还手足无措。而茜茜，第二天她从沙发上晕乎乎地醒来，冲了杯咖啡，刚喝了一口后，想到昨天夜里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忽然笑了笑。这男的有点怂，但是她打心里喜欢。今年昆明的夏天真热，外面的树木繁盛极了。她总感觉有什么新的东西，即将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给她这条平静的生活之河，带来一些风，或者是激起一些浪，再或者是掀起一阵阵涟漪。她看着自己窗外郁郁葱葱的银杏树，外面夏天的鸟儿咻咻嘻嘻的啼叫着，此起彼伏。此时，窗外，一个灼热的夏天，是真的开始了。也许，茜茜也即将迎来她生命中，这一个沸腾而热烈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