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竹篮打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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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过后 ，许缘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经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就算回来也是一头扎进书房里，话都不说一句。
对于这种现象，呦呦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桌子上每次都留着吃的，有吃有喝，每天躺在坐塌上晒晒阳光，看看电视就很满足了。
但是顾夏至却每天拄着脸，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偶尔觉得眼睛累了，习惯性的看向街对面。
虽然有句古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她现在不算人啊，那是不是就对她没有作用了呢？
这天中午，顾夏至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偷偷观察着许缘的动向，许缘走进的时候，还要装不在意地哼着歌。听到风铃声响，顾夏至看了看旁边早已陷入沉睡的呦呦，帮她盖好了毯子。然后慢慢起身，去拿之前许缘给她们的防身法器。
然后深吸了口飘出门去，跟随着许缘离开的方向飘去，一只淡蓝色的小鸟也从树上振翅起飞。
许缘出了门后，坐上了门口的黑色奔驰车，车随即开走。
许缘手撑着脸，另一只手在裤上轻敲。车驶出热闹的街区后，开始逐渐加快，风将许缘的衣服吹起。前面的司机看到后想要把窗户关上，却被许缘拒绝了。
车继续行驶着，路边的绿植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这里就是老城区了，民国时期建成的，算是历史遗迹。
车停到了一座老房子前，墙壁上爬满了黄绿色的藤蔓，也爬满了房子外面的围栏上。许缘下了车，又拿起手机看了眼地址，确认无误后，抬脚走了进去。
顾夏至好不容易飘了过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真是有车了不起，这飘着走也不省力啊。
她缓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跟着许缘飘了进去。跟在顾夏至后面的那只淡蓝色的小鸟，叫了一声，落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许缘走到一扇黑色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拖鞋的声音，“啪嗒”一声门开了，顾夏至循声看去，发现是那天来的李女士。
她今天披散着头发，发梢微卷，穿了一条素色修身的长裙，身上披着一条深色带花纹的围巾。
看到了许缘后，眉眼微弯带笑说：“许先生，请进。”许缘颔首进了门，将房门关上。
李女士走到客厅，倒了杯茶，回头就看到许缘还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许先生。您直接进来就好，不用换鞋。”
许缘听到后走了进来，接过了递过来的茶，四处环视了一下屋内的装饰，抿了口茶，“这是西湖龙井吧？茶香悠扬，看样子不太便宜。”
“不愧是许先生，这茶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我想着许先生爱茶，就特地沏了一点。虽然比不过，许先生店里的，但想来用来招待也是够的。”
“许某不过是个业余罢了，喝的茶也是普通。李女士还是说说您的事吧。”许缘将茶杯放下，温声说。
李女士挽了下掉落的头发，“那就麻烦许先生了。”
说完，她起身向楼上走去，许缘见状也起身跟上。
二人走到一间屋子前，李女士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阳光洒进屋子，整间屋子照的暖洋洋的，屋内熏着安神的香，书桌的角落里堆满了书。顺着房间看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一件薄毯，旁边趴着一只萨摩耶，尾巴轻轻摇。
李女士叹了口气，悄悄走了过去，蹲下来摸了摸萨摩耶的头，又把毯子往上面盖了盖。
她起身走向许缘，眉宇间带了愁绪，“我妈妈她现在年事已高，又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商量着想把她送到敬老院去，那里设施也好，住在那也放心。”
李女士说完又走向了旁边的房间，拧开门，映入视线的就是左手边一张棕色檀木书桌上摆着一个年轻男人的遗照。
男人眉峰入鬓，一双柳叶眼，综合了眉宇之间的英气。
“我爸爸他走得早，所以一直都是妈妈在操持着这个家。”李女士走了进去，轻抚着照片，眼中满是想念。“现在我们这些子女终于长大，也想她享享福。可是我们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也算是迫不得已，这么想来真是愧为子女。”
她说完便忍不住地掩面哭泣，许缘见状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递了过去，“李女士还是不要太过伤身，想来您父母应该也能理解的。”
李女士听到许缘的话，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围巾，缓慢开口道：“我这次找你来，也是想清理清理家里不好的东西。这两天妈总是睡不好，一直做噩梦。”
“噩梦？有什么诱因吗？”
“应该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哥吧”李女士沉默了片刻叹道：“他一直都让母亲不省心，所以我们都不是很想提到他。”
“哥哥？怎么一直都没有听你们提起过。我一直以为你们家只有你们三个儿女。”
李女士尴尬地笑了笑，“因为实在是太难以开口了。事实上，我现在的哥哥其实是三哥，我姐姐排行老二，而我最小。”说着走向阳台，伸手接过飘落的桂花，小小的一朵，带着清甜的味道。
“他这些年来一直无所事事，靠着妈妈的养老金和我们几个子女的接济过活。前一阵说是找到了工作，可却突然一走了之。这样也好，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他竟然还这么缠着妈不放，真是太恶心！”
李女士说着语气逐渐愤怒起来，手用力攥着围巾，闭眼缓和了一下，走到许缘旁边，语气带有祈求，眼含泪水，“所以我们想拜托你，帮帮我们，帮帮我的母亲吧。求求你把他赶走，还我母亲一个安宁的晚年。”
许缘点头答应了这件事，从口袋中掏出为这次准备的法器，随即走下楼开始布阵，又找李女士要了她大哥的随身衣物，让她找到后滴入一滴至亲之人的血，法阵才可以启动。
李女士思索了一会，然后跑向一间小屋，翻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件老旧的衣服，衣领洗的有些泛白。
“自从他走后，我们把东西差不多都扔了，想来也只有这个了。”
许缘接过，将衣服放到地上的铜盆，李女士咬破食指滴入一滴血。
许缘闭眼掐指捏诀，房间内升起一个法阵，铜盆内的衣服开始着火，化作一缕烟融入法阵，过了片刻，烟慢慢消失，房间内又恢复原样。
“法阵已成。”许缘收起东西，轻声说道。“您母亲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如果他再靠近，就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李女士眼眸微颤，语气带了些惶恐。
“对，有什么疑虑吗？”许缘眉眼弯弯看向旁边有些害怕的女人，“这不正好吗，打消了你们的顾虑，也算是一劳永逸。”
“没…没有。”李女士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这样也好，对谁都好。”
“那就好，那许某就告辞了。”许缘弯腰道别后，就离开了。
李女士看了眼被关上的门，走到了二楼放着父亲遗照的房间，拿了三炷香点燃，拜了拜，插进香炉，“父亲，我们这都是为了妈好，希望您二位能理解。”
许缘离开后，走到了一处空地，环绕了旁边，“出来吧，这么藏着不累吗？”
顾夏至听到这话，终于从旁边的一棵树后飘了出来，眼神躲闪，“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许缘听到后轻笑了声，摸索着随身带着的手串，“从你一开始跟着的时候就发现了。”
顾夏至吓得捂住了嘴，眼睛睁得滴流圆，“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啊？反而还就这么默许了。”
“拆穿你？有什么用？反正你还是会跟上来的。”许缘走到顾夏至跟前，弯腰看向头低得快着地的人，好奇地说：“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力，又能发现什么。”说着许缘瞥见了顾夏至口袋里揣着的法器，“现在看来，你倒是挺有自保意识的。”
许缘的语气虽然和平时听着没什么区别，但顾夏至总觉得后背上冒着些许凉气，心里直打鼓。
“嘿嘿，我这也是好奇。”顾夏至抬头冲许缘尴尬地笑了笑。
“至于发现了什么，我总觉得那个李女士在说谎，她身上缠着不好闻的味道。”顾夏至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
“不好的味道？你还能闻到这个？”
顾夏至点了点头，“自从我灵魂出窍以来，我就能闻到人身上若有似无的味道。虽然很难描述，但第一直觉总是没有错的。”说完，她又想起刚才李女士的样子，“总觉得她怪怪的，感觉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
“对了！我跟你讲，我就说那个男人跟李女士一定有关系！我刚才在屋子里看到了张照片，应该就是他！”顾夏至激动地拽着许缘的手，诉说着她的发现。
“是吗？那又怎样，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我都已经帮她解决完了。”
许缘说完慢步向前走去，顾夏至则跟在身后，“他到底是谁啊？跟这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李女到底要做什么啊？你是不是帮他把东西送完了？我看他到了约定的时间都没有过来，你应该帮他送完了吧？”
“你难道不知道？”
顾夏至摇了摇头，“我到了二楼，就一直留在了老奶奶的房间。她身上闻着好悲伤，旁边的耶耶还算比较好玩。”
“不过，你到底帮她解决了什么？”
“无可奉告，我不能过多透露有关于客人的事。”许缘若无其事地说，手一直在摸索着手串。
顾夏至感觉一下受到了打击，自己累得半死，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无论她怎么求许缘，许缘依旧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实在是太讨厌了！这就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天过后许缘又恢复到往常闲散的模样，美事和呦呦拌拌嘴，心情好了就打扫一下架子。
顾夏至偶尔也跟着他们一起打闹，可是闹过后，又看向了对面。
距离那个男人约定好的日期，已经过了三天。虽然看着很吓人，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
顾夏至循声看去，下一秒手上摆弄的东西掉落了下来，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个停留在嘴边的名字：陆行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找她的吗？无数的疑问伴随着脑中的轰鸣蹦了出来，炸的她难以思考。
只能楞楞地站在原地，手心一直在冒着汗。数着他走过来的步子。
“一步”
“两步”
“三步”
……
直到走到她面前站好，一句“好久不见。”在她的头上响起。
语气带着些许疲惫，但她的心依旧在咚咚直跳。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的心在跳？
手腕上的红线此刻烫的有点发疼，但她顾不得这么多，想要离开，却被禁锢在这里，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竹篮打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