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旅途》金鱼158

22、圣芒戈

　　圣诞节假期只有5天半，其中海莲娜在马尔福家度过了2天半，有一天是在圣芒戈里。
　　圣芒戈，大名鼎鼎的魔法界医院，海莲娜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圣诞节假期打卡圣芒戈。
　　而原因……是海莲娜晚上饿了去马尔福家厨房偷吃的时候，吓到了在厨房的小精灵多比。
　　这个胆小的小精灵当时被海莲娜吓得一声尖叫，然后海莲娜就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在圣芒戈……旁边是一脸黑的卢修斯、一脸忧愁的纳西莎，还有喋喋不休的德拉科。
　　海莲娜：我突然觉得还是霍格沃兹好……
　　至少里面的小精灵被学生们骚扰惯了，胆子挺大的，不会像多比那样给她来一闷拖。
　　卢修斯看起来非常生气，据说他已经“好好”教训了一顿小精灵多比。海莲娜直觉卢修斯口中地教训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好说歹说，总算说服卢修斯，从轻发落。毕竟半夜去厨房把人家吓到了，确实是她的错。
　　纳西莎对她的说法不允志同，但是没说什么。德拉科倒是吵吵开了。
　　“你可真是好心，‘圣人’海莲娜。”德拉科一边帮海莲娜削苹果，一边嘲讽地说。“要我说，家养小精灵袭击主人，这可是无可饶恕的罪过。”
　　据德拉科所说，家养小精灵是巫师财富的象征。可海莲娜不认同，家养小精灵和霉国的黑奴、华夏古时候的昆仑奴有什么区别呢？
　　某种意义上，365天全年无休、随时会被召唤、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活下去的多比，让海莲娜看到了前世在医院上班的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处是，打工人明面上是有充分的人身自由的，还有合同保障，即便华夏的劳动法聊胜于无，即便每年过劳死之人不知凡几。
　　也正是因为如此，海莲娜才会对多比这么同情吧。
　　同样都是可怜人，谁嫌弃谁呢？
　　“你竟然会削苹果？”海莲娜震惊，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然会削苹果？
　　而且技术还不错，看着是熟练工了？
　　“你那是什么话！一个苹果而已，我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什么不会！”德拉科看着海莲娜震惊地目光炸毛了。
　　“是是是，马尔福少爷无所不能，什么都会～”海莲娜无语，马尔福要顺毛摸。
　　“哼，这还差不多。”德拉科削完苹果，直接卡巴卡巴吃了起来。
　　海莲娜：丫的，竟然抢我苹果吃。
　　海莲娜看他在那儿削了半天，还以为他要发挥人本主义精神，照顾一下她这个表姐呢。结果……他只是自己饿了而已。
　　呸，混蛋德拉科，亏她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呢。
　　不过这个小坏蛋嘴上恶毒，还是很关心她的。据纳西莎所说，德拉科是第一个听到闪闪的尖叫声的，看到海莲娜倒在地上吓得小脸发白，慌张地问纳西莎她是不是死了……
　　开玩笑，她有这么脆弱吗。
　　“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海莲娜在心中狂吼，好无聊啊！！魔法界又没有手机平板，她在圣芒戈躺了一个上午，就真的除了德拉科以外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都没有！！
　　而且海莲娜很讨厌医院，这里总是充斥着病痛与忙碌，前世这里有她当打工人的回忆，还有她失去一切的回忆。
　　哪怕圣芒戈和麻瓜医院并不一样，她还是讨厌。
　　“快了，我爸爸和妈妈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了。”德拉科还在一旁卡巴卡巴。
　　“海莲娜？”海莲娜正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纳威？”海莲娜看到门口伸进来一个唯唯诺诺的脑袋，是格兰芬多的纳威。
　　“你怎么会在这儿？”海莲娜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不是又炸了坩埚或者魔法爆炸了……咳咳，错题了错题了，他不是西莫。
　　“我，我爸爸妈妈在这儿住院，我来看看他们……”纳威本来只是听到了海莲娜的哀嚎，觉得有些耳熟过来看看。但是他没想到能看到德拉科啊！作为一个德拉科受害者，他现在很怕怕。
　　海莲娜为什么，和德拉科走的那么近啊QAQ原来说她是布莱克家的传言是真的吗，不是麻瓜姓氏吗？
　　“你父母？他们怎么了？”海莲娜疑惑。
　　“嗯，他们、他们……”纳威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
　　“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妈妈吧！”反正也没事儿干，正好可以消遣一下！海莲娜是这么想的，拉起纳威就跑。
　　“妈妈，妈妈我的小熊不见了……”海莲娜走进病房，就看到一个女子在向一个老人撒娇。
　　女子年级不是很大，大概也就30岁左右，脸上却是不符合年龄的天真。
　　“呜呜呜，我的小熊呜呜呜……”女子找不到自己的玩具，开始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妈妈给你找到小熊啦，你看～”老人皱巴巴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把一个小熊放进女子怀里。
　　“好耶，小熊～”女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跑到床边和一个男子分享，“你看，我的小熊～”
　　“小熊？好耶好耶～”男子看起来也是30岁左右，脸上却只有天真的笑容。他拍着手，笑的快乐。
　　“纳威，这是你的父母吗？”海莲娜沉默了，他们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对，怪不得会在圣芒戈。
　　“嗯，嗯……”纳威有些抬不起头来，海莲娜会不会嘲笑他的父母？
　　“他们经历了什么？”海莲娜问，既然纳威在这里，那就说明这不是天生的。
　　“你不知道吗？他的父母曾经是凤凰社的一员，是两个傲罗。他们愚蠢地和神秘人作对，结果被食死徒折磨了，就成这样了。”跟在后面的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苹果吃完了，走过来无所谓地说道。“哦，折磨他们的那个食死徒叫贝拉，现在应该在阿兹卡班吧。”
　　纳威的拳头一直捏得紧紧地，脸上的懦弱变成了痛苦。
　　“啧啧啧，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呢。”德拉科一脸看戏的表情。
　　纳威没有说话，他望向他的父母，眼里是满满的渴望。
　　那是孩童对于自己父母的，发自内心的孺慕与依赖。
　　海莲娜从纳威父母桌子上拿了一个红苹果，直接往他嘴里一塞，“吃你的苹果吧你！”
　　如人饮冰，冷暖自知。
　　海莲娜在医院见过太多像纳威这样的家庭，亲人因为疾病瘫痪、疯癫，失去自理能力，再不如前。尤其是海莲娜所在的精神科，有很多住院了便无法再出院的病人。
　　一开始，海莲娜和她的朋友还开玩笑说，如果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那还不如死去，而她最好的朋友也赞同。直到，她的朋友也变成那样。
　　他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奄奄一息。海莲娜同为医生，内心很清楚他的病情已不可挽回，但还是心存希望。
　　求求你，不要带他走。那是我最后的了，那是我唯有的了。海莲娜那时紧紧握住他的手，内心不断地祈祷。
　　不求他好起来，哪怕是植物人，哪怕是只会呼吸，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他活着。
　　如果他死去，她要如何独自面对这无望的未来？没有他的地方，她哪里都不想去。他教会了她思考，教会了她理智，让她能够独立在这世上行走。她是如此贪婪，希望她可以陪伴他到终结。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可惜命运从未垂怜于她，她最后还是眼睁睁地，感受到手中的温度慢慢散去。她嚎啕大哭着，却无法挽回。
　　他曾经和海莲娜说，你写字这么漂亮，给我写墓志铭吧。那时候海莲娜说，好啊，那我从今天开始就练字。
　　最后，海莲娜在他的墓碑上写下了墓志铭，她请了她所知的最好工匠刻好，插在他的坟墓上。从此以后，海莲娜再也没有拿起毛笔。
　　纳威珍视着他的父母，那是他的心灵支柱，是他的宝藏。不论过去的他们如何，起码他们还是温暖的。
　　如果有一天，哈利变成那个样子。海莲娜一定会倾尽所有，用尽一切手段。麻瓜医学也好、魔法石也好，无论牺牲什么，她都会让他活着。
　　她知晓他曾经的璀璨，便不可以接受他的蒙尘。
　　真的了那一天，实在是无法继续的那一天……她会追随他而去。
　　他是她荒芜行星上，唯一的玫瑰。
　　“咳咳咳！你谋杀啊！”德拉科差点被噎死，泄愤般地啃着苹果。
　　唔，这红苹果味道还不错？
　　“谢谢你，海莲娜。”纳威有点感激海莲娜为她出头，对方可是那个马尔福。
　　“小事，”海莲娜笑着摇摇头，拍了拍纳威的肩膀，“太好啦纳威，爸爸妈妈还在。”
　　“海莲娜·布莱克！”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我们需要给你再做一次检查。”
　　“啊，好的我来了！”海莲娜赶忙走了过去。
　　“小熊，乖乖的小熊～”纳威的母亲抱着小熊，有些疑惑地看着纳威，“大哥哥，你为什么哭啊？”
　　纳威伸出手，脸上一片湿热。他感受着海莲娜留在他肩膀上的余温，蹲下身，痛苦出声。
　　太好了，他爸爸妈妈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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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今日双更。
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海莲娜那位追求长生却死去的朋友的原型，在不久之前被通知疑似患上癌症。
虽最后是虚惊一场，却也让我感受颇多。我在那短短的几天里，想到了很多。和他的过去、他对我的意义、没有他的无望未来，等等等等。文中提及的墓志铭，也确实是他的想法。巨大的绝望将我淹没，仅存的希望被搀食殆尽，我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有他的世界，我哪里都不要去。
我是没有希望羽翼的鸟儿，除了画地为牢，我无法通往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