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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筹爱 ...

  •   “要是你还不知悔改的话就再也不要回这个家了!”
      别墅内伴随着花屏摔碎的响声与男人的低吼,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走了出来。

      男生目测一米八三八四左右,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
      准确来说是被赶了出来。

      这是他第…
      他自己也忘记了这是多少次被赶出来了。
      前几次自己那个势力的后妈还假惺惺的替他说话,自从怀孕后家里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他。
      他的名字被家里人当作污垢,只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年龄比他大几岁的男人。

      男孩轻笑了一声,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影子也越来越长。
      不就是一个破家吗?搞得跟他稀罕回来一样。
      江岸涛这个老东西找了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给他当后妈,现在还把人家搞大了肚子,真是恶心至极。

      江声时常在想、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是不是会改变什么呢?
      但是转念又想什么也不会改变,如果母亲为自己求情的话会被江岸涛打的很惨。
      江声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年代家暴不会被枪毙?为什么这些男人能够仗着自己的力量去对女人施暴?
      江声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人在做天在看,江岸涛早晚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操”江声不爽的爆了句脏话,“什么狗屁天气。”
      他烦透了冬天,尤其是在北方,这天冷的让他直打哆嗦,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多穿点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冻得鼻子通红。
      路边全是干巴巴的树枝,一点朝气蓬勃的氛围都没有,整个都像跌进了深渊谷底一样,死气沉沉的。

      他来了何深所在的医院,他走到了他所在的办公室门口,向里望去没有什么人,索性就站在外面靠在墙上等他。
      医院里没什么人认识他,几个路过的护士会前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江声拒绝人的方式一直都令人不爽,他只会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什么肢体动作,就只是把人当作小丑一般盯着。
      几个前来问话的小护士最终都是以一句“真没素质。”结尾的。

      何深回来的时候正一边看资料一边看着前面的路。看到江声的时候他顿了顿,随即便漏出了热恋期的笑容。
      他路过江声身边时低声说:“进来。”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后又被关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

      江声坐在他办公桌前的凳子上,何深则帮他倒水,“来了多久了?”
      “没一会儿。”他抬头看他。

      男人一袭白大褂衬的整个人肩宽腿长,或许是刚刚太忙的原因没有顾及到头发,此时碎发正凌乱的停留在额前。
      江声看的直着迷,下一秒他站起身停在男人的面前。
      “怎么…”男人话还未说完,面前的男孩便抬起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因为没有他高的原因,江声还特意的向上够了够。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何深浑身发麻,仿佛被电击了一样。

      整理完后江声像没事人一样从他的手里接过杯子坐回了凳子上吸吸索索的喝着。
      何深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手问:“出来怎么不多穿点?”
      江声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随即恢复了原样,全程都没有说话。

      “又和家里人吵架了?”何深知道他们家反对两人交往,但是这都一年了,就不能松口气吗?

      恍然间,何深仿佛听到了江声的轻笑声,这声音带着自嘲又像是带着一丝失望。
      “挺巧的啊哥。”
      “巧什么?”何深不解。

      “我们两个连名字都不配。”他说。
      何深依旧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句话。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何深惊诧的看着他,突然心底有些心酸。他摘下眼镜,眼眶渐渐的模糊起来。
      他哭了。
      对面的江声也哭了。

      他没有看见他哭,因为男孩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他只能看见那瘦弱的背影一颤一颤的。
      以及哭到喘不上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吸着。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何深。
      江声。

      何深抹了一把眼泪将眼镜重新戴好。
      他起身走到江声面前,男孩双手捂着脸不停的颤抖着。何深想要将他的手掰开,但是想到男孩很要面子,一定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模样。
      他抱住他。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白大褂的下面部分就湿了一大片。
      人人都说爱赢万难,但是不是所有的爱都能跨过重重困难。
      他们也想克服,也想被支持。
      可是等待他们的只是那暗不见天日的囚牢。
      他们终究会被世俗所束缚。

      -

      整理好情绪后两人一同并肩出了医院。
      今天是江声母亲的祭日。
      往年这个时候江岸涛都不允许他们去看望母亲,借口是快过年了冲喜。
      其实说白了就是怕江声母亲缠上他,让他生不如死。

      两人打车来了墓地。
      所有的坟头上都立着墓碑,唯独江声母亲没有。
      与其他人不同的除了碑还有环境。
      江声母亲的坟头上长满了杂草,杂草中白色的花朵格外显眼。
      江声将草扒开看着那朵花,是一朵洁白的彼岸花。

      江声双眼空洞的看着这朵花,下一秒他跪在了坟前。何深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欲要把他扶起来。但是江声却雷打不动的一直跪着。
      或许是一种错觉,他竟觉得这花是母亲告诉自己她在天堂过的很多,不要挂念她。

      离开时天空下起了大雨。
      雨点一滴滴的落在江声的头发,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
      荒山野岭中并没有什么人。
      这也是江岸涛最想要的结果。

      他之所以把江声母亲的骨灰盒埋在这,
      一是怕离得太近江声母亲会找上门。
      二就是怕被商业上的亲朋好友看见,晦气。

      江声丧母的时候才十二岁。
      现在的他也不过才十八岁。

      何深牵着他的手,他脱掉外套搭在两人的上方,“奇怪,今天明明看了天气预报说没雨,怎么突然下的这么急。”
      话音刚落,江声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
      他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轻声说:“放松点,我还在你身边。”

      江声慢慢弯起了唇冲他笑了笑,“哥,谢谢你。”

      说起两人的相遇,那还是江声十五岁的时候。
      因为母亲离世的原因经常被人嘲笑,再加上江岸涛也不怎么管自己,这就让那些人多了一份骂他的罪名。
      “听说你妈妈被你爸爸打死了?”
      “我听我妈妈说,他妈妈是被活埋了。”
      “不不不,你们都错了。我妈妈跟他妈妈认识,听说是活着直接被火化的。”
      “……”

      这些话就像针一样扎在江声的心里。
      那时候他真的很想去反驳他们是乱说的,可是他的母亲真的离开了…
      他只知道是父亲家暴致死的母亲。
      是否是活着时候就被火化了,他也不清楚。

      那时候他很绝望,像是一只被逮捕的鸟儿被人关进了笼子里。
      无论怎么挣扎都争不过那些人。

      凭什么坏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好人却要遭受痛苦最终死去。

      终于,在他绝食过后晕倒在了路边。
      好在何深在去实习的路上遇见了他。
      他告诉他人生的大道理,教他人情世故。告诉他妈妈会在天上化作星星永远陪着他。
      慢慢的,感情变了质。
      两人在一起后被人发现,有人告诉了江岸涛。
      从那以后江岸涛每每不顺心的时候都会拿这件事当借口对他进行虐打。
      再后来江岸涛有了新的女人后,江声也就没有再被打过几次了。但是他还是会被他说恶心,被他说不正常。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他侮辱了自己的妈妈。
      他说他的妈妈是贱种子就喜欢搞同性。
      他骂回去了,最后的结果被他打了一耳光外,自己最喜欢的花瓶也被他摔碎了。

      想起这些江声闭了闭眼,突然在原地停下了。
      “哥,我走不动了。”他的声音极轻,欲摇欲坠。
      何深大步走向前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将他背在身上,“没事,哥在。”
      这是他经常说的话,他总是会在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这样说。

      何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因为两人的衣服都被打湿了所以他余外给了司机其他费用。

      到家后他开始放水洗澡。
      江声将湿衣服脱掉坐进了浴缸里,何深则在一旁替他擦拭身上。
      “哥,有你真好。”
      何深揉了揉他的湿发,“被淋傻了?怎么突然这么肉麻?”
      听他这么说江声耳朵红了一片,“只是感慨一下。”

      他很想回答他说:“有你,我更幸福。”
      到后来他都没有和江声说出那句话。
      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这句话也被当成掉落的牙齿咽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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