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钗黛—解红楼金书》舟遥轻飏

93、神雕侠侣阴谋篇

　　首先咱们先来再回顾一下第一次孙婆婆带杨过如何东拐西拐才出了古墓：

　　【孙婆婆摇了摇头，道：“你不认得路，我带你出去。”

　　上前携了他手。一出室门，杨过眼前便漆黑一团，由孙婆婆拉着手行走，只觉转了一个弯又是一个弯，不知孙婆婆在黑暗之中如何认得这曲曲折折的路径。】

　　古墓外还有一片树林，对全真教来说是禁地：

　　孙婆婆【厉声喝道：“你熏坏了我家姑娘的蜂子，怎生赔法，回头跟你算帐。”抱起杨过，纵身入林。】

　　甄志丙问道：“郝师叔，追是不追？”

　　郝大通摇头道：“创教真人定下严规，不得入林，且回观从长计议。”】

　　所以想像一下自来不会作伪的小龙女，当时如何悄悄尾随孙婆婆和杨过，然后躲在树后偷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评论里有亲说杨过当时年纪小，其实书里这句话就给出了答案：

　　【本来依照她们门中规矩，任何外人都不能入墓半步，男子进来更犯大忌。但杨过年幼，又见他遍体伤痕，孙婆婆心下不忍，破例相救。】

　　正因为此时杨过尚且年幼，才是能把他抢进古墓的一个借口，如果是个大男人，能公然把他抢进来吗？那古墓姑娘派的招牌还要不要了？

　　更何况正因为杨过年幼不懂事，才好哄骗，如果别说是甄志丙、赵志敬这样的首席弟子，就是其他成年全真教弟子，也不可能随便改换门庭，改拜小龙女为师。前文也讲过，武林中改换门庭，那是武林大忌，像宋青书那样，会被整个武林所不齿。

　　再说全真教是武学正宗，在当时就相当于武林中的清华大学，在全真教弟子眼里，古墓派就是邪门外道，名不见经传。

　　一个十八岁女子和一个丑脸老太婆，以及一个在外面无恶不作的道姑李莫愁组成的门派，成年全真派弟子谁会全真教不待，跑去古墓拜小龙女为师。全真教又是清修门派，那样做岂不要被人笑掉大牙。古墓外的树林，全真弟子都禁止踏足。

　　就连甄志丙这样被小龙女迷的神魂颠倒的全真弟子，最后以死谢罪，也不会改变初衷。

　　杨过这时十四岁，正是可以哄骗又不是太小的年纪，一进古墓已经能刷锅洗碗伺候师父了。学会古墓派第一步就需要两年时间，到时候就杨过十六岁了，不是正好吗？

　　所以杨过自己闯进林子里，就是天赐良机，否则小龙女既不能闯进全真教公然抢人男弟子，若是下山随便抢个人，他既不懂全真口诀，又不见得能甘愿留下拜师，更何况那样成了强盗，岂不又把冰清玉洁，风光霁月的招牌给砸了。所以从她师父死后，她练玉女心经才白白搁置了四年的时间。

　　接着说杨过左等右等，等不来孙婆婆，倔强自傲之心又起，打算自己悄悄走了。

　　【刚走出室门，孙婆婆匆匆走来，问道：“你去那里？”

　　杨过道：“婆婆，我去啦，等我年纪大些，再来望你。”

　　孙婆婆道：“不，我送你到一处地方，教别人不能欺你。”】

　　本来杨过趁黑天，自己偷偷走了就完事了，孙婆婆才不会放了他。

　　且看前文说到孙婆婆：【她在墓中住了几十年，从不与外人来往，此时见杨过人品俊秀，举止有礼，心中说不出的喜爱。】

　　那么请问既然孙婆婆住在古墓几十年从不与人交往，何来【我送你到一处地方，教别人不能欺你。】？

　　你说她这是不是在欺骗杨过？

　　结果杨过还是要自己走，果然接下来孙婆婆又表现的义愤填膺：

　　【孙婆婆与小龙女争了半天，见她执意不肯，也自恼了，又见杨过可怜，胸口热血上涌，叫道：“孩子，别人不要你，婆婆偏喜欢你。你跟我走，不管去那里，婆婆总跟你一起。”】

　　你看看这句矛盾吗？

　　【你跟我走】，紧接着又【不管去哪里，婆婆总跟着你了。】

　　到底是让杨过跟她走，去一个地方，还是天涯海角她要跟着杨过走？

　　并且当真她就这么好心，为了杨过一个刚见面的孩子，就扔下自己亲手养育长大的小龙女，跟杨过走了？

　　这样语无伦次，自相矛盾，一看就是个骗子，不过就是为了哄骗杨过这个孩子，不让他走，还让他觉得孙婆婆对他十分的好而已。

　　果然，后文马上写到孙婆婆既然要走连衣服也不收拾：【孙婆婆气愤之下，也不转头去取衣物】

　　而是开始继续自己的表演了：

　　孙婆婆【伸手在怀中一摸，碰到一个瓶子，记起是要给赵志敬疗毒的蜂浆，心想这臭道士固然可恶，却罪不至死，他不服这蜂浆，不免后患无穷，带着杨过，往重阳宫去。

　　杨过见她奔近重阳宫，吓了一跳，低声道：“婆婆，你又去干什么？”

　　孙婆婆道：“给你的臭师父送药。”几个起落，已奔近道观。】

　　孙婆婆就这么好心，记挂刚才被她暴打的赵志敬？后来小龙女过了八天才给赵志敬送的蜂浆。

　　明知道全真教要抢杨过，为什么还要带着杨过去，这不是明摆着让他羊入虎口吗？就算你一定要半夜先给赵志敬送蜂浆，完全可以让杨过在外面等你，你自己送了再回来，然后送他下山。而且没有你数次阻拦，杨过早跑了。

　　果然到了全真教，全真教的人也觉得她刚才那样态度，现在又半夜送药，心中生疑：

　　大殿上一名中年道人应声而出，说道：“夤夜闯入敝观，有何见教？”

　　孙婆婆道：“这是治他蜂毒的药，拿了去罢！”说着将一瓶玉蜂浆抛了过去。

　　那道人伸手接住，将信将疑，寻思：“她干么这等好心，反来送药。”

　　朗声道：“那是什么药？”

　　孙婆婆道：“不必多问，你给他尽数喝将下去，自见功效。”

　　那道士道：“我怎知你是好心还是歹意，又怎知是解药还是毒药。赵师兄已给你害得这么惨，怎么忽然又生出菩萨心肠来啦？”】

　　孙婆婆马上大怒，把蜂浆给杨过全喝了。等那道士再来讨要，孙婆婆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张志光道：“我不信解药就只一瓶，小道这就跟着你去取罢。”

　　说着挤眉弄眼，嘻嘻一笑。孙婆婆讨厌他油嘴滑舌，举止轻佻，反手一个耳括子，喝道：“你不敬前辈，这就教训教训你。”这一掌出手奇快，张志光不及闪避，啪的一响，正中脸颊，清脆爽辣。】

　　孙婆婆这是来送药还是来砸场子挑事的？

　　结果导致六七人全真教第三代好手，围攻孙婆婆。

　　这时候书里描述孙婆婆形象：

　　【十余根巨烛在大殿四周燃起，照得孙婆婆面容惨淡，一张丑脸阴森怕人。】

　　第一次孙婆婆为杨过，跟全真教人打斗时，书中描述她：

　　【她相貌本来丑陋，这时心中动怒，紫胀了脸皮，更加怕人。】

　　阴森怕人才是孙婆婆这个鬼婆的真面目，所谓的慈爱，不过是杨过被她哄骗产生的错觉。

　　孙婆婆给逼进墙角，冲不出包围圈。果然刚才被她打耳光的张志光要她留下杨过。

　　【张志光适才脸上让她一掌打得疼痛异常，那肯轻易罢休，说道：“若要放你，那也不难，只须依我们三件事。

　　第一，你放蜂子害了赵师兄，须得留下解药。第二，这孩子是全真教的弟子，不得掌教真人允可，怎能任意反出师门？你将他留下了。第三，你擅自闯进重阳宫，须得在重阳祖师之前磕头谢罪。”】

　　结果被孙婆婆用装玉蜂浆的瓶子出其不意打破了头。

　　张志光被打的满脸鲜血，双方又打了起来，险象环生，这时候孙婆婆说：

　　【孙婆婆听这孩子如此硬气，又为自己着想，更是爱怜，高声道：“婆婆跟你一起死】

　　明明是她的行为害了杨过，杨过无论自己偷跑，还是回到全真教都不会死，她偏扬言要和杨过一起死。

　　害死你，还要你感恩，这本身就是古墓派特有的套路。

　　后来郝大通来了，和孙婆婆对了四掌：

　　【到第四掌上，孙婆婆背靠墙壁，已退无可退。那人右掌击出，与孙婆婆手心相抵，朗声说道：“婆婆，解药和孩子留下了罢！”

　　孙婆婆抬起头来，见那人白须白眉，满脸紫气，正是先前以毒烟驱赶玉蜂的郝大通，适才交了三掌，已知他内力深厚，远在自己之上，倘若他掌力发足，定然抵挡不住，但她性子刚硬，宁死不屈，喝道：“要留孩子，须得先杀了老太婆。”】

　　郝大通只是让孙婆婆留下自己教的弟子杨过和解药，哪个也不过分，你不是专门来送解药的吗？何须以死相拼？结果孙婆婆却说须先杀了她。

　　这才是她此行的真实目的，所以紧接着她就开始自己求死：

　　【孙婆婆冷笑道：“我是好意前来送药，你问问自己弟子，此言可假？”郝大通转头欲待询问，孙婆婆忽地飞出一腿，往他下盘踢去。】

　　【这一腿来得无影无踪，身不动，裙不扬，郝大通待得发觉，对方足尖已踢到小腹，纵然退后，也已不及，危急之下不及多想，掌上使足了劲力，“嘿”的一声，将孙婆婆推了出去。】

　　结果孙婆婆求仁得仁被打成了重伤：

　　【孙婆婆喷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坐倒，委顿在地。

　　杨过大惊，伏在她身上，叫道：“你们要杀人，杀我好了。谁也不许伤了婆婆。”

　　孙婆婆睁开眼来，微微一笑，说道：“孩子，咱俩死在一块罢。”】

　　临死还不忘古墓共死的PUA大法。杨过凭什么跟你死在一起，全真教又不像你古墓派出的李莫愁一样，是杀人魔头。

　　【杨过张开双手，护住了她，背脊向着郝大通等人，将自己安危全然置之度外。

　　郝大通这一掌下了重手，眼见打伤了对方，早已好生后悔，要察看孙婆婆伤势，想给她服药治伤，但给杨过遮住了，没法瞧见，温言道：“杨过，你让开，待我瞧瞧婆婆。”

　　杨过那肯信他，双手紧紧抱住了孙婆婆。郝大通说了几遍，见杨过不理，焦躁起来，伸手去拉他手臂。

　　杨过高声大嚷：“臭道士，你们杀我好了，我不让你害我婆婆。”】

　　这时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身后冷冷的一个声音说道：“欺侮幼儿老妇，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郝大通听那声音清冷寒峻，心头一震，回过头来，只见一个极美的少女站在大殿门口，白衣如雪，目光中寒意逼人。重阳宫钟声一起，十余里内外群道密布，重重叠叠的守得严密异常，然而这少女陡然进来，事先竟没一人示警，不知她如何竟能悄没声的闯进道院。】

　　闹了这么久，小龙女才缓缓而来，更可怕的是这次是明写：

　　【这白衣少女正是小龙女。孙婆婆带着杨过离墓、进观、出手，她都跟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料想郝大通不致狠下杀手，是以始终没露面，那知形格势禁，孙婆婆终于受了重伤，她要待相救，已自不及。】

　　原来小龙女又一次偷偷跟踪在了杨过和孙婆婆身后，之前的一切争斗纠缠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谓郝大通不至于下杀手，把孙婆婆打死就始终没露面，能说的通吗？不打死打伤怎么办？你不是执意让孙婆婆送杨过走吗？以小龙女的清冷人设难道不该出来说一句：“孙婆婆，留下杨过，咱们走吧。”

　　什么缘故你两次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看孙婆婆跟全真教为争夺杨过打斗争吵？

　　孙婆婆的被打的重伤吐血，她才从大殿门口走进来，走到孙婆婆身边，也不俯身查看，只是先瞪了郝大通一眼，然后：

　　【杨过舍命维护孙婆婆的情形，她都瞧在眼里，见他眼中满是泪水，点了点头，道：“人人都要死，那也算不了什么。”

　　孙婆婆自小将她抚养长大，直与母女无异，但小龙女十八年来过的都是止水不波的日子，兼之自幼修习内功，竟修得胸中极少喜怒哀乐之情，见孙婆婆伤重难愈，自不免难过，但哀戚之感在心头一闪即过，脸上竟是不动声色。】

　　连郝大通尚且急着想上前去查看孙婆婆伤势，而小龙女连俯身查看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判了孙婆婆死刑了。因为孙婆婆的死，本来就在她们计划之中。

　　于是小龙女接着继续装B：

　　【小龙女缓缓转过头来，向群道脸上逐一望去。除郝大通内功深湛、心神宁定之外，其余众道士见到她澄如秋水、寒似玄冰的眼光，都不禁心中打了个突。】

　　这一套动作都做完了，才俯身查看孙婆婆：

　　【小龙女俯身察看孙婆婆，问道：“婆婆，你怎么啦？”】

　　明知故问。

　　【孙婆婆叹了口气，道：“姑娘，我一生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就是求你，你不答允也终是不答允。”

　　小龙女秀眉微蹙，道：“现下你想求我什么？”孙婆婆点了点头，指着杨过，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小龙女道：“你要我照料他？”】

　　开始两个人剧本的重头戏了，孙婆婆一指杨过，小龙女马上心领神会“你要我照料他？”

　　【孙婆婆强运一口气，道：“我求你照料他一生一世，别让他吃旁人半点亏，你答不答允？”

　　小龙女踌躇道：“照料他一生一世？”】

　　演戏演全套，在全真教道士面前，怎么也得保持冰清玉洁的玉女人设，假装踌躇一下。

　　接着孙婆婆分别叮嘱杨过和小龙女彼此要照顾对方一生一世。

　　如此一来，杨过这个男子进入古墓，一是有了合情合理的幌子给全真教看，小龙女是为了履行孙婆婆临终嘱托，无奈打破门规；

　　二让杨过感恩孙婆婆，心甘情愿待在古墓。

　　而全真教因郝大通打死孙婆婆，心中有愧，也不会再来争抢杨过。不然以郭靖嘱托给丘处机照顾的人，全真教怎会轻易罢休。这些事情，杨过进古墓时可是都说了。

　　【郝大通惨然一笑，说道：“贫道误伤了孙婆婆，不愿再跟你一般见识，你带了杨过出观去罢。”】

　　所以孙婆婆回到古墓，跟小龙女商量良久的事情，就这么达成了。

　　杨过跟着小龙女回到古墓后：

　　【小龙女出了重阳宫后，放下杨过，抱了孙婆婆的尸身，带同杨过回到活死人墓中。她将孙婆婆尸身放在她平时所睡的榻上，坐在榻前椅上，支颐于几，呆呆不语。

　　杨过伏在孙婆婆身上，伤心悲愤，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过了良久，小龙女道：“人都死了，还哭什么？你这般哭她，她也不会知道了。”

　　杨过一怔，觉得她这话辛辣无情，但仔细想来，却也当真如此，伤心益甚，不禁又放声大哭。

　　小龙女冷冷的瞧着他，丝毫不动声色，又过良久，这才说道：“咱们去葬了她，跟我来。”抱起孙婆婆尸身出了房门。】

　　【小龙女走到第三具石棺前，推开棺盖，抱起孙婆婆便要放人。杨过心中不舍，说道：“让我再瞧婆婆一眼。”

　　小龙女见他与孙婆婆相识不过一日，却已如此重情，不由得好生厌烦，皱了皱眉头，当下抱着孙婆婆的尸身不动。

　　杨过在暗淡灯光下见孙婆婆面目如生，又想哭泣。

　　小龙女横了他一眼，将孙婆婆的尸身放入石棺，伸手抓住棺盖一拉，喀隆一声响，棺盖与石棺的榫头相接，盖得严丝合缝。

　　小龙女怕杨过再哭，对他一眼也不再瞧，说道：“走罢！”左袖挥处，室中两盏油灯齐灭，登时黑成一团。】

　　看小龙女对孙婆婆的冷漠态度，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人家本来就是绝情绝性的清冷人设，真正可笑的是：

　　下一章李莫愁攻入古墓的时候，问到孙婆婆：

　　【李莫愁问道：“孙婆婆呢？”

　　小龙女道：“孙婆婆死了！”李莫愁更加放心。

　　小龙女见她听得孙婆婆去世，脸上反有喜色，心下暗责她为人凉薄。】

　　孙婆婆从小养大小龙女，又为她而死，可没有这么对李莫愁，孙婆婆死时她自己如何的冷漠这么快就忘了？还是金庸记性就这么不好，才前一章建立的清冷女主人设，才一章就崩了？

　　这可真是赤果果的双标特权咖。自己怎么做都行，因为不谙世事，绝情绝性，但是说起别人的错时，却是振振有词。

　　好一个单纯无邪的小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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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