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萧瑟声声慢》品燕朱

25、第 25 章

　　原来如此。
　　是的。萧瑟点头。她的神情非常坦然。
　　为什么呢？我想你应该知道丁炎对你有好感，并且你已经明明有了我，为什么却没有拒绝他，并且还否认你有男朋友呢。林声慢很不解。
　　为什么呢？萧瑟看着林声慢，在那个时刻，她也犹豫过。她也很想斩钉截铁的向全世界宣告，我有男朋友了。但是她不能。她最担心的就是林声慢只是一时兴起，最后让她成为一个笑话。
　　事实上，过去这两周她无比庆幸当时做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否则以后她又多了一堆解释的麻烦。
　　但是这么曲折的心事，她从来都不可能真的和林声慢提及。萧瑟只是问他：林声慢，丁炎是你的朋友，那你为什么没有和他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开启这段关系的人是你，先证明诚意的人也应该是你。你没有去做你该做的通知工作，又为什么可以质疑我没有拒绝呢。

　　萧瑟，林声慢似乎被问住，但是我认为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他尝试拉回自己的逻辑。
　　这有关系。萧瑟很坚定。

　　所以，你这是一种报复吗?林声慢看着她，因为我没有把你和我的关系公之于众，所以你就以这样的回复来报复我？萧瑟，我只是因为后来要出差，没有来得及去刻意说。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去立刻披露这些，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做。你没有必要通过这样反击的方式来告诉我你的需要。林声慢似乎有一些失望。

　　而这种失望再次激起了萧瑟的情绪：林声慢，就像你说过的那样，现在这个阶段开启一段感情对你，对我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希望你知道，在这样的一段感情当中，我和你都是平等的。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情，你自己首先应当做到。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也不用拿来要求我。我没有什么需要报复你的。只是你没有去肯定的事情，如果你希望我不要在意。那么对于我同样的不肯定，你也最好不必在意。

　　这是另外一种萧瑟。林声慢见过很多种萧瑟，有初见时那个羞怯的可爱的女孩子，有后来始终平静睿智的样子，也有那一天击中了丁炎也同样击中了他的勇敢果决有巨大能量的女孩子，当然也有在回吻他时眷恋情深的样子。
　　但是这种残酷的极度理智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
　　这种样子，并不让他反感，相反，同事们曾经一直评价他在谈项目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似乎每了解她更多一点，他对她的欣赏反而会更多一些。

　　他继续扣住她又想抽离的手，萧瑟，我有一点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你说的对，他举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是我自己狭隘了。
　　我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么我们下一次聚会，由我来向大家宣布我们的关系，可以吗？

　　这下轮到萧瑟犹豫了。
　　刚才说的那么义正言辞，但是现在她有一点不好意思：是不是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林声慢挑起眉毛，萧瑟，这其实是我今天最想问你的问题。
　　萧瑟，你喜欢我吗？他凑近一点，直视她的眼睛。

　　萧瑟再次被问住。在多少个日夜里，在萧瑟的梦境里，是当年那个能够更勇敢的自己，一次一次跑去林声慢的面前，大声的对他说，林声慢，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你可以喜欢我吗。
　　没有一种梦境是林声慢坐在她的面前，和她手牵着手，眼望着眼，他问她：萧瑟，你喜欢我吗。
　　她想立刻回答他，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林声慢，我已经喜欢你十一年了。
　　可是她怕吓到他。

　　而林声慢把她的犹豫理解为为难。他有些失落，只能再次调整了自己的问题：萧瑟，你不讨厌我对吗？你是真心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和我一起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的，对吗？
　　萧瑟点头：是的。她想回握他的手，其实刚才。。。
　　林声慢装作大度的打断她：没事没事，我理解。毕竟喜欢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我自己也才喜欢你不久。
　　是的。你还喜欢我不久。你还喜欢我才一点点。所以这一点点的刚刚才的喜欢，还是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很快灰飞烟灭。萧瑟吞下自己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止住了自己的指尖。

　　那萧瑟，你打算观察多久，怎么观察呢。林声慢又问。
　　林声慢，如果有一天，我们结束了，对待共同的朋友，你不会觉得尴尬吗？你会觉得与其这样，不如不告诉他们了吗？萧瑟很真诚的请教。
　　萧瑟，你就这么看衰我们吗？林声慢笑了，我不觉得这是问题，对于成年人而言，开始感情和结束感情，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大家因为某个契机走到一起，又因为缘分尽了分开，开始的时候好好开始，结束的时候好好结束，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尴尬的。我的朋友们更不会。
　　萧瑟想一想，似乎也是。在林声慢自己和他朋友的世界里，有过多段不得善终的感情，并不是多么沉重的话题。以丁炎为例，还可以非常真诚友善的说：我每一次都是非常认真的。是我的运气不好。

　　可是林声慢，如果有一天，陈漫回来了呢？你还会这样想吗？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正式提到陈漫。在他们之间，提起这个可能永远无法假装遗忘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陈漫回来了，你还会觉得这么早的来宣告我们的感情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吗，你真的不会觉得不如不说了吗？
　　萧瑟终于再次扮演了他们之间更勇敢的那一个。

　　她也终于看到林声慢在这个晚上第一次出现了符合她预设的沉默。
　　萧瑟成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轻轻地说道：林声慢，感情对我而言，真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真的不能要求我。
　　她起身要走。

　　直到她真的走了几步，林声慢才如梦初醒。他追过来，把她搂入怀中：萧瑟，陈漫不会回来的。
　　现在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可以不要有那么多悲观的预设，理性的前提，只是珍惜这同样宝贵的一件事情吗？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们珍惜当下，好好迎接我们的未来，好吗？
　　萧瑟，请你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