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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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手联弹极其考验演奏者的默契，从手指落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灵魂便开始共鸣。
四只修长轻快手指如同经过精心编排的舞者，在黑白键间流转跳跃。
肩膀轻触，双手交互，宛如打破宁静湖面的涟漪，每一次起承转合都让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震动，营造出一种美妙的共振。
彼此间的动作协调得如此天衣无缝，仿佛是同一个灵魂在操控着两只手。
一台空中摄影机实时在大屏幕上同步画面，音质极佳的音响将所有声音吸纳并广播，一场演出无比震撼。
直到一曲终了，琴音嗡鸣声久久不绝。
没等众人回过神欢呼鼓掌，缓慢跳跃的琴声再次响起——
和充满激情和高亢的乐声不同，恍若林间忽然窜出的小精灵，懵懂的望着满目疮痍的世间。
克罗地亚狂想曲创作于克罗地亚历经战争洗礼之后的废墟，落日在血泪与灰尘之间。
战争逐渐平息，人们拥有对和平的渴望以及对重建家园的期望愈发强烈。
修复家园，修复破碎的山河故土，生活渐渐恢复平静美好。
过渡段不长，前半段由莫久弹，后半段由邱妙熤弹，随着衔接的完成，小提琴手就位。
合唱团站定，吟唱《欢乐颂》。
“欢乐女神——
圣洁美丽——
灿烂阳光照大地——”
合唱团的声音犹如天籁，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将一切阴霾扫尽。
他们的声音强劲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心灵的屏障，唤醒内心最深处的感动。
男低音与女高音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如春光沐浴驱散冬日的严寒，带来了生机勃勃的新生，传递着神圣的希望。
毫不意外，他们收获了雷动的掌声。
在逐渐黑暗的灯光下，他们站成一排鞠躬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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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啊，我都紧张死了。”
一行人边走边大喘气，互相打趣道：“我还听到你唱高了一个音呢。”
另一个人苦着脸：“你可别说了，希望李老师没发现吧。”
几人聊着聊着，一个女生回头问莫久和邱妙熤：“你们俩还好吗？弹了那么久。”
莫久揉着发酸的手指，应道：“还行。”
邱妙熤笑道：“还挺累的，不过很爽。”
这一次弹的很流畅，两人完全可以说是零失误，比以往的排练要更加出色。
“从后台看你俩也是真牛逼啊，多亏我有这个绝佳观赏位，录了最高清的视频。”邱妙熤的朋友一边晃了晃手里的相机，一边又把头扭向旁边收小提琴的男生：“秦净这次也没拉错，也牛逼。”
叫秦净的男生嘴角抽了抽：“你来看的那一次，我只是一时失误好吧。”
女孩学着他的话，说：“我只是一时失误好吧～”
她做了个鬼脸，在秦净跳起来之前躲到了邱妙熤身后：“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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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后，大部分人到更衣室换了日常的衣服。
李淑非常满意，一高兴便约定元旦晚会结束后一起在校门口吃个宵夜，她请客。
后面还有不少精彩的小品相声和舞蹈，没聊多久琴房就来了另一组需要乐器的学生，他们相互道别便分开。
莫久没什么要收拾的，李淑留下他讲了几句话，才拿着包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很大，分男女也分了不少隔间，因为元旦晚会的需要，宽敞的隔间明显打扫过，方便男生女生不被弄脏表演服。
莫久随便推开一个隔间门的瞬间，就感觉身后紧跟着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他没有完全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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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汗毛倒立，对背后偷袭几乎要有创伤应激了！
尤其是密闭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他克制着恐惧，不假思索用手肘向身后的人脸部攻击！
他特地学了防身术，只是没想到胳膊的攻击还是被轻松化解，甚至直接被钳制住。
等他终于想到在这人多的地方可以喊人帮忙的时候，熟悉的气息将他笼罩，耳畔传来日思夜想的声音：“久久。”
莫久一口气不上不下，仓皇间回头果然看到了意料外的人。
他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唇瓣已经压了下来，带着危险意义的掠夺，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亲吻带着前所未有的迫切，身后书包抵在墙上，不知是防止他磕到脑袋还是为了控制他不准逃离，宗郁琛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脑勺，他的所有反抗都被掣肘。
莫久脏话憋在喉咙里，脸涨的通红，在片刻的喘息间道：“你怎么了……”
宗郁琛与他鼻尖相抵，低声哄道：“吓到了？”
莫久看近在咫尺的俊脸火气不知不觉平息，他只是迁怒，或许宗郁琛回来是想给他惊喜的。
他心口却还堵着郁气，负气推开他的脸，气闷道：“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出现，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
莫久说到还是最后止住了，想起上一次宗郁琛的保证，他也不愿提起。
宗郁琛握住他贴在脸上的手，道歉比以往更加迅速。
他嗓音喑哑道：“对不起，宝宝。”
莫久一下就说不出话了，心里的郁闷更是彻底烟消云散。
他抿了抿唇，还是闷声解释道：“我没有想对你发脾气，但你真的吓到我了，如果是别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迟来的后怕让他感到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
宗郁琛眼神这才清明几分，他摸摸口袋，用手帕细细擦去他眼角的湿意。
他神情略微懊恼，低眉顺眼的轻声道：“我的错。”
莫久缓和情绪，还没意识到今天的宗郁琛与以往相比有太多异常。
他刚要开口，便听到换衣间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
“你带了纸吗，我去上个厕所。”
空旷安静的换衣间从门口传来吵杂的男声，莫久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另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伴随着卫生纸包装的声音催促道：“带了，赶紧拉，还有两个节目就到我们了。”
开头的男声不耐烦的回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这个话题并不美妙，很大程度上破坏了他们严肃的气氛。
莫久缄默不言，目光越过宗郁琛望向确认反锁的隔间门。
正巧隔间门被人从外重重的推了一下，“砰”的一声门锁碰撞，外面的人低声骂了句：“草，有人。”
说完那人再次不客气的推开了隔壁的门。
莫久被吓的心脏猛地提起。
门纹丝不动，他才小声的松了口气。
来人动作不轻，塑料袋挂在墙壁的衣钩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莫久下意识捂住嘴生怕泄露一丝声音，其实心里后怕，也不知道他们进来的时候换衣间里有没有人。
要是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应该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索性来人动作也很快，换完衣服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门再次被重重砸上。
等到对方离开，莫久悬着的心放下，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宗郁琛身上。
蓦然对上宗郁琛直勾勾的眼神，他才意识到宗郁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莫久和他对视不到两秒，便窘迫的移开目光，用气声问道：“怎么了？”
宗郁琛凝视着他：“你今晚很漂亮。”
莫久不大喜欢这个词，但也没反驳，只是小声问：“你看到我的演出了？”
宗郁琛见他扭过脸，又忍不住吻他的脸颊：“嗯。”
莫久被他亲的有些痒，缩着脖子忍笑央求道：“别亲我了……”
宗郁琛倒是没动，只是桎梏着他的动作不变。
莫久无法，低声保证道：“回去亲嘛，我先换衣服。”
宗郁琛松开了手，却没有出去的意思。
莫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帮我拿衣服吧。”
宗郁琛向他摊开了手，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注视他。
莫久把书包里的常服塞在他怀里，宗郁琛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尽职尽责当一个晾衣架。
索性隔间足够宽敞，不至于两个人在里面没有转身的余地。
莫久努力忽视另一个人的存在，转过身解开西装外套，将它规规整整叠好放在书包里。
衬衣塞在裤子里，衬衣夹夹着衣摆，直接脱并不方便。
要是宗郁琛不在，他三下五除二脱个干净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就好了。
但现在被人盯着换衣服总归是和他一个人不一样，莫久耳尖发烫，眼睛偷偷瞄身后人的鞋尖。
他带了一双运动鞋，方便演出结束后活动，同样放在琴房由一位老师看管。
把皮鞋放进装鞋子的袋子里收好，他才慢吞吞的开始解皮带扣。
宗郁琛伸出手接，莫久便放在他手里。
遮遮掩掩的反而显的他矫情，莫久一咬牙，将裤子脱了直接塞进宗郁琛怀里，弯下腰解衬衫夹。
从宗郁琛的角度能看见他修长笔直的小腿，因为紧张按了两次才松开的衣扣。
他伸手帮他解开大腿后侧的衣夹，感觉到触碰到的小人儿轻微的颤了一下。
黑色的圆环勒着大腿白嫩的软肉显出红痕，分明是普通的衣饰，却叫人难以遏制心生恶念。
宗郁琛神色出奇的沉静，不动声色的抬起手将他稍歪的内裤边整理好。
莫久惊吓到“砰”的一声撞在格挡板上，被轻轻剐蹭的肌肤紧绷，捂着屁股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太过，就看到宗郁琛离他越来越近，这个举动他潜意识感到危险。
他不确定隔间是否完全干净，也不敢往角落躲，下意识做出了防卫的姿态。
宗郁琛不再往前走，眸色暗了暗，从怀里把休闲裤抽出来递给他。
他目光不再落在他的腿上，低哑的嗓音道：“先穿上。”
莫久不敢墨迹，三下五除二换好了所有衣服，把书包拉链拉上，小声说：“走吧。”
两人怎么出去又成了问题。
莫久苦着脸，按理来说他们俩发出那么大动静外面似乎都没有其他声音，外面应该是没有人的。
眼看着宗郁琛要直接开门，莫久紧忙按着他的手。
在他疑问的眼神下，莫久小声说：“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
如果他俩从一个隔间出去刚好撞上其他人进来，多半会有些不清不楚，怎么看都是尴尬的局面。
宗郁琛考虑道：“我先出去。”
莫久犹豫了下，还是点头说：“好。”
他心想，宗郁琛不常在学校，突然出现在更衣室会不会很奇怪？
不过也因为他不常在学校，如果进来的人是高一的也不会认识他。
莫久权衡后还是自己当缩头乌龟了。
他们约定好外面没人就敲一下门，有人就直接离开，等人都走了他再给他发信息。
索性外面没有人，莫久长舒一口打开了门。
正巧这时外面的大门也被打开，莫久简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头也不敢抬，迅速出了更衣室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更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