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奏鸣曲》念旧衣

1、第一节 收养

　　G大调深蓝奏鸣曲[HP]

　　第一乐章：孺慕（快板，奏鸣曲式）

　　第一节——收养

　　“罗森菲尔德先生，您确定要把汤姆·里德尔作为领养对象吗？”
　　“当然，难道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也许我这么说有些失礼，可是这个男孩……”

　　1932年的秋天格外寒冷，汤姆·里德尔穿着一件因为反复搓洗而变得硬邦邦的薄毛衣，外面是一件劣质的褐色短外套，袖口因为磨损而泛起毛边，内衬上破了几个洞。他用手指攥着裤子口袋，隔着栅栏看那个男人和科尔夫人交谈。
　　科尔夫人是这个孤儿院的总管，她不喜欢他，从来都不。
　　这是当然的——没有谁会喜欢一个身边总是发生意外的小怪物。
　　“小怪物！”很多孩子都这么叫他，“你又把我的鸽子弄到哪儿去了？你杀了它，对吗？”
　　那只鸽子吃掉了他偷偷藏起来的面包，他只是觉得它很可恶；他愤怒地瞪着飞出窗外的鸽子，然后——它忽然哀叫着从空中跌落到地上，折断了翅膀。
　　汤姆有些害怕，他担心是自己的诅咒应验了；紧接着他又想，如果上帝帮他实现了诅咒，那就说明他的诅咒是正义的，而偷吃面包的鸽子才是邪恶的，它活该被惩罚。
　　而且，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一定活不了，谁都救不了它。
　　所以汤姆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过了几天他跑到那块地方，翻开茂密的蒿草，看到鸽子死去了。
　　……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好几回，但汤姆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别人，或者伤害别人心爱的东西——直到最近。

　　汤姆看着科尔夫人逐渐把音量放低，除了她对面的男人以外谁都听不见；她的脸色开始变得古怪，时不时冲着自己的方向瞥上一眼，那眼神令人不快。
　　汤姆知道科尔夫人一定是在说自己的坏话，她在告诉那个男人自己“有问题”，搞不好还建议那个男人放弃领养自己。
　　谁稀罕呢，被领养也不一定是好事！有些孩子被领走一段时间之后又被送了回来，样子看起来比在孤儿院的时候还要差劲，鬼知道他们都在养父母家里遭到了什么虐待……
　　汤姆这样想，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和汤姆见过的走在大街上的那些绅士们不同，他留着一头长发，用丝带绑起来束在脑后，微微卷曲的黑色发丝光滑柔顺，即使在灰暗的天色下也闪闪发亮。他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汤姆觉得那颜色和自己在图册上看到过的大海一样，很幽深，很漂亮。
　　男人的穿着很简单，不像一些绅士那样在身上挂满闪闪发亮的配饰；他穿了一套和他的眼睛颜色很相称的墨蓝色西装，精心熨烫过的衣服线条笔挺，让男人的身材看起来颀长挺拔；洁白的衬衫领子和袖口从西装下面露出来，上面有银色的领结和袖扣。
　　这个人很有钱。汤姆这么想，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男人的左手上——铂金戒指随着那只手的动作不时闪烁出一点柔和的银光。
　　而且他还结婚了，他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男人礼貌地倾听科尔夫人讲话，但并没有像科尔夫人一样对汤姆投注不友善的眼神；事实上，他在听人说话的时候一直专注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显得心无旁骛。
　　汤姆仔细地看着那个男人的神态变化，生怕他的脸上出现一丁点的厌恶和犹豫，但是并没有——科尔夫人的话讲完了，他点点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身向着栅栏走过来。
　　随着那个身影接近，汤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并没有接触过多少像男人这样仪表堂堂的绅士，对方高挑的身材和过于整洁的衣服让他产生了不适感。
　　不过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汤姆的畏缩，他推开栅栏门，径直走到汤姆面前，弯下腰，伸出右手：“你好，汤姆·里德尔小先生，我是查尔斯·罗森菲尔德，即将成为你的养父。”

　　汤姆瞪着他，心里因为对方过于直接和简短的宣言而一片空白，但他努力板起脸，不让情绪流露出来。
　　——如果对方发现你害怕了，就会狠狠欺负你。
　　这是汤姆用几年时间总结出来的经验，孤儿院里大孩子们的拳头教会了他这一点。

　　男人伸出的手迟迟得不到回应，他轻轻蹙着眉头，直起腰：“你不愿意吗，孩子？你不愿意被我照顾？”
　　汤姆的手把裤子口袋攥得更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愿意，这是个有钱人，他会让我过上好生活，上等人的生活。
　　——不，我不愿意，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从孤儿院领回家的孩子！
　　两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打起架来。

　　科尔夫人紧走几步来到汤姆身边，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汤姆，说话！”
　　汤姆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仍旧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绷得太紧了，一旦发出声音就会坏掉。

　　男人牢牢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之后，他微笑起来，有些冷肃的五官一下子变得柔和，深蓝色的眼睛里有光彩闪动：“我想你不是不愿意，只是太紧张了，对吗？”
　　汤姆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觉得自己连脖子都已经僵硬了。
　　“那么，汤姆·里德尔接受了查尔斯·罗森菲尔德的领养请求，办完正式的手续后就会建立起父子关系。”
　　男人说完这句话，神色显得轻松愉快，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汤姆的头发，然后一把抱起了汤姆；突然被举高让汤姆的头一阵眩晕，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男人的另一句话，语调活泼又快乐。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汤姆愣了愣，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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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出。
亚比将以塑造一个有爱的养父大人为己任，附赠一个有爱的小汤姆。

另一篇HP同人：[HP]来自盖亚（←点我）
西幻风，设定控，萌物……的爱好者，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