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梓》赤练

5、墨馨

　　第4章
　　东甄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国。都城鸿云不是一般的气派。
　　跋涉多日，亓梓终随小王爷车队来到这地界上。
　　倒说也怪，这赶路的时日，东甄小王爷鸿龙竟没再来找过他。
　　日子很平静。但亓梓前世身为女人，第六感出奇地准。这一到了都城，准没好事。
　　结果，预感应验。

　　到了鸿云，亓梓和绿竹，以及皇帝派来的三十侍卫被带到乌洛国别馆——乌洛国使臣，皇子之类在东甄时所居处所。待亓梓与绿竹到来，一切早已收拾停当。行李本身没有多少，四王爷送来的沥雪剑也带在亓梓身上，所以收拾这些小的物件根本有不了多久。
　　命令绿竹回自己房间休息，亓梓决定先去见识一下乌洛使节。结果大半个别馆找遍，也没有什么乌洛使节的影子。一问才知，这使臣是个幌子，早就没人做了。
　　亓梓无奈，便回房休息。没唤绿竹，自己命府中下人打些温水，梳洗罢，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便被叫起。东甄王扶余隆召见。
　　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亓梓随使者进宫。

　　这东甄的宫殿，确实远胜乌洛。气势不是一般二般的恢宏，装潢一是一般二般的华丽，占的地方都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这是亓梓对这个宫殿的第一印象。
　　似乎进宫后还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才来到这东甄大殿。名字很好听：启龙殿。但这名儿着实有些俗。于是摇摇头不管它。

　　大殿上坐着一个人，站着1，2，3，4……五个人。包括他自己，不包括宫女太监。
　　坐着的是东甄王，元意之前没见过，亓梓当然就不会有记忆。只是从那些记忆中知道这人手段强硬。他是君王，自己又是前途未卜的他国皇子，亓梓没敢多看，眼睛移到站立诸人身上。
　　站着的，有那小王爷鸿龙，还有一个纤细貌美，唇红齿白的美人，只是亓梓第一眼看他就觉得不爽，没理由的不爽。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但就是心里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可这人又确实美，美得不可盛收。美得像个女人。丝毫没有半点男人的气概。只恨生了个男儿身。亓梓想。
　　另外两个人，一个高大魁梧，看得出是个武将。脸上棱角分明，眼睛不大，亓梓视力好，看得出那是一对挺明澈的黑眸。另一个……和乌洛的四王爷，亓梓的“四哥”同一风格，浑然天成。一席白衣，全身上下充满了耽美小说中忧郁受的气息。白衣男子看到亓梓在向他观望，回忆一笑。这笑本是倾国倾城，但女人的第六感上来，什么都遮不住亓梓的眼。贴上去的假笑，忍不了了……

　　待亓梓把这五人逐一端详一番后。座上人发话了。“既然九王爷已经安顿好了，今晚就接风。——皇弟。”
　　“臣弟在。”那小王爷向皇帝身边迈开一步。
　　“明日便送六王爷回朝吧。”丝毫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那皇帝站起身。“朕也乏了，就此散了。晚上自会差人接九王爷进宫。”
　　“臣弟遵命。”小王爷这时候和在乌洛完全不同，说不出的正经。
　　这样，众人便散了。
　　临走，那美人还不忘狠瞪亓梓一眼。说来，也不能算瞪，只是深盯而已。那是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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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了。按照亓梓的推算，应该是6点左右吧。宫里的太监便带着侍卫接亓梓入宫参加那“接风宴”。坐在华丽的马车上，亓梓思考着下午绿竹所言。
　　那美人便是元意的六哥，柴雅。本身是应该记得的人，却是相见不识。还要从他人口中打听来历。亓梓想到这里无奈一笑。这也更加深了他心中所想——两年之前，必定出过什么事情。

　　亓梓被安排在扶余隆左边的一个位次上。而鸿龙，柴雅，上午见过的那两个人，则坐在扶余隆的右手位。
　　太监来接亓梓时，他还并未来得及打扮。便随意着了件白衣，唤绿竹将头发松松束起，便来了。
　　宴会很无聊，东甄的大臣们大多聚在那小王爷与那两人周围，倒是冷落了本应是“贵宾”的亓梓。不过，这也让亓梓乐得清闲。

　　宴会进行了不短时间，亓梓实在忍受不了那些大臣们对鸿龙的阿谀奉承声。便向上菜的婢女打听了如厕的地方，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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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那个气息污浊的大殿，亓梓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清爽了！”不由得兴奋了一小下。
　　继续向前走……
　　走啊走……
　　结果——亓梓迷路了。
　　不能怪他路痴，只怪东甄这皇宫修得怪异。并非什么正南正北的大路。初来者想不迷路也难。
　　于是他便继续走啊走。不知怎样，便走到了一处转弯，转过那弯，眼前，竟是水面如镜的大湖。
　　“好厉害……”没想到这里的皇宫里也会有像颐和园里那样的大湖。亓梓赞叹道。“诶？”转过眼，忽然看到湖边有个小亭子。这湖边……只有这样一间亭子。
　　在定眼一瞧，那亭中端坐着一个青衣男子。远看，就好似是人间烟火的仙子，难辨性别。黑发及腰，就那样散披在肩上。他的旁边，是一座钢琴，和一把吉他。
　　“好漂亮……”来这里几个月，没想到看到这么多不同类型的美男。亓梓再次赞叹道。“啊！！”
　　迟钝的女人心终于反应过来。这里，这里怎么会有钢琴和吉他？？！！

　　“……”也许是亓梓的惊叹声太大，那青衣男子略转过头。“是谁？”
　　……好像躲不掉了啊……亓梓想了想，缓步走至亭前。“在下乌洛九王，柴离。迷路寻至此处，如有冒犯，柴离自当谢罪了……”说着，亓梓还装模作样的弯下腰，拱了拱手。
　　“呵呵……”那男子闻言一笑，“素闻乌洛王爷气度非凡，今日得见九王爷，真是令墨馨大开眼界……”
　　“……”在欠欠身，没说什么。不知对方话中什么意思，也不变做什么回应。但亓梓听到墨馨这个名字，柴离的记忆自动调档。
　　墨馨……天下闻名的乐师，据说他所奏出的乐曲，犹如仙乐，绕梁三日……但后被东甄王收入后宫宠幸，从此退隐江湖。江湖上少了哥圣手乐师，宫廷中多了个墨大人。
　　亓梓在抬头看看那墨馨，果然美得不可一世。如果不是这几天见过这么多美人，如果不是现代偶像明星太多，估计自己也就只有流口水的份了……
　　“……”看亓梓愣神，墨馨继续开口。“不知九王爷是……？”
　　“啊……”才想起自己看到钢琴和吉他的惊诧。“在下只是好奇，不知墨大人这两件乐器从何而来？”
　　“王爷不必多礼，墨馨身份卑微，王爷只需唤在下墨馨便可。……不过，王爷是第一个一眼知道这是乐器的人呢……”墨馨笑笑谦让。
　　“……”墨馨一笑，让亓梓又一阵感叹。果真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啊……“在下对这两件乐器，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奇怪……”墨馨听此，皱皱眉。
　　“何谈奇怪？”亓梓不解。
　　“师傅说，这两件乐器，是他所造。这世上除了师傅与我，应该没有他人……”
　　“……”师傅所造？亓梓听到这里喜悦之情冲上心头。“不知尊师此时在何方？……在下想……”
　　“师傅在外云游，每年六月间才会来见我一次。每次……只停留半月。”墨馨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亓梓想到这里，嘴角不自主的向上。估计……那也是个穿越时空的哥们儿！太好了！终于碰到大部队了……
　　“九王爷还未回答是如何知道爱丽丝与花儿是乐器的呢……”
　　“……什么？爱丽丝？花儿？……”亓梓满头黑线。那是什么？……
　　“师傅说，他造出这两件乐器，取名为爱丽丝与花儿。还说那爱丽丝有一琴谱，但自己不慎遗失了……”说到这里，墨馨脸上满是失望。
　　“遗失了？”不解，遗失了？什么意思？
　　“师傅教与我这两件乐器，但并未教我具体的演奏方法……我在宫中三年，至今还……”对圣手乐师来说，不能享受音乐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亓梓听到这里，虽然明知应该是严肃比较好，但仍不小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九王爷这是？……”墨馨以为这九王爷觉得自己没有那本事研究这乐器，心中蒙上一层阴霾。
　　“墨馨，我可以叫你墨馨吧？”一兴奋，亓梓连“在下”，“本王”一类的词都省了。“致爱丽丝我可以教你啊！”
　　“什么？致爱丽丝？”墨馨不解。
　　“……”走到钢琴前，琴前有一把木椅。亓梓便坐了下去。双手放到键盘上。一串音符便这样倾泻而下。
　　……嗯……音还是很准的。亓梓刚刚弹的是音阶，发现音准不错。边转头对墨馨道：“墨馨，你要好好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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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罢。墨馨和身旁的侍童都未从钢琴的旋律中走出。
　　“……”转转椅子对向墨馨，亓梓心中一阵好笑。估计啊……那兄弟是自己忘了怎么弹，才没教出来的吧？……遗失了……下次要是能碰到他，真得好好地说几句……
　　“九王爷！您……”墨馨突然起身行至亓梓面前，“真乃名不虚传的乌洛才子！”
　　“？？”自己怎么不知道柴离是才子的？……汗一个。
　　“在下虽为圣手乐师，却不及九王爷的皮毛，在下实在是……”
　　“啊……墨馨不要这样说，这种东西都是熟能生巧的。”多废话，自己从三岁就开始弹钢琴，虽然高中的时候停止了，但好歹也弹了十几年啊！随便弹个曲子还能难倒著名的才女？
　　“但……”
　　“阿~对了，那‘花儿’……？”
　　“这个……师傅说花儿须等有缘人……”
　　“…………你师傅真的很厉害啊……”亓梓无奈的看看墨馨。
　　“师傅满腹经纶，精通乐理……确实是举世无双的奇才……”墨馨说这话时，眼中满是崇拜。
　　“…………”换做是谁来了这个时代干出这些事……都是奇才。“在下想要看看那花儿可否？”
　　“当然！”自从刚刚亓梓一显身手，墨馨的态度更加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