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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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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17日。天气,晴。
写下这行字的时候,我真心的希望这会是最后一天,这些荒诞的无厘头的非人类的事物能从我的人生里滚出去。
但是呢,又是事与愿违。
*
我为景政敷上冷冷的毛巾,希望能让他的高热降下来。虽然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用、或许只有解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才能让一切恢复原样。
那么,这会是最后一天了、我无比坚定的相信着——
“……走吧,avenger。”
“你准备好了?”
avenger问。
我嗯了一声,努力的笑了一下、并不是说我现在很萎靡努力的打起精神、而是我正在认真的调整自己的状态,试图让自己保持良好的心态。
“……我准备好了,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我坚信着——
坚信着——
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
——吗?
*
再一次踏上那片泥土,一如既往阴冷的魔力在甬道流动着,大约是带了无畏和解决这一切的决心来,我不再感到犹豫和害怕。
最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什么人,是个美艳又难掩眼角细纹的、看上去很年轻的女性,我曾经面对那张脸许多年,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老师”。
即使这样的契约早就在那一天断开——现在想来,我自以为滴水不漏的掩饰也早就被她洞悉、只是她没有在那时候杀死我,或许也是一个失误、或者是她作为魔术师唯一的一点人性的部分吧?
“来了?”
如我猜测的一样,她早有预料。好像没有什么惊讶,北堂院慢吞吞的笑起来。
她的语调亲昵的像情人间的喁喁私语,我却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话、是觉得好玩?在逗弄我吗?
“……是带着决心来的吗?是决定要杀死我吗?”
“……”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默默地驱动起身体上的魔术刻印、在同时,身后的avenger冲上前去,压切拿在手中,右手缠绕着的红色绷带有一点松开,自由的流动着风的轨迹。
就像是浸满了血,可是avenger身上并没有血的气息——那么,那样的装扮又是何意呢?
为了帅气?还是象征了什么别的东西?我不再去想。
北堂院仍然纹丝不动的坐着,rider突然出现,接下了avenger的一击。
——明明是细细的贵族长剑,居然就这样化解了长刀的攻势。
“那是sarvent和sarvent的场合,”北堂院勾着自己的头发,随意的说,“那么接下来,就是master和master的场合了哦?”
“……老师。”
我下意识的叫出这个称呼、其实要比实力什么的我是打不过北堂院的,毕竟作为年长的一方她又更多的经验,而我的战斗技巧又都来自于她、但是。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
“……嗯?怎么了,现在就要认输吗?我接受哦。”
‘不。’我想,‘正是因为是老师——’
“我不会认输的。”
我说。
“Satus——”
“Stantibus in inani、Ad perficiendum——”
立刻发动了名为虚化的魔术、接着——
“——Edelstein-Angriff!”
“真是了不起的组合技。”
北堂院周围出现了坚硬的屏障、那是超乎她原本魔术水平的造物,宝石的攻击也没有打破坚韧的膜——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北堂院的学生,我当然也很了解她的魔术水平,虽然我学习的东西并不能做到完全胜出,但是这一招我有决心能够伤害到她——可是。
被轻轻松松的化解了、为什么?
“很惊讶吗?”
北堂院站了起来,露出一点因为无趣而生出的倦怠。
“这只是一点点罢了……那么就结束这一切吧。”
——。
——什么?
“——去吧,■■”
随着话音的落下,我感觉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五大元素疯狂的堆砌在一起,魔力的流动快速的就像是永不停歇的安赫尔瀑布,一点点的挤压、挤压、挤压。
我的大脑也差一点被挤压出白色的浪花。
黄金的杯子从北堂院身旁升起。尽管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但是我想那应该就是圣杯没错。
‘为什么……已经召唤出圣杯了吗?明明圣杯战争还没结束啊。’
随着北堂院的挥手,圣杯中突然满溢出黑色的流体,咕嘟咕嘟的滚了一地,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在黑色的地面上慢慢的出现了两个人的形状——
接着,黑泥一点点的剥落、
出现了一张我曾经见过的脸庞,还有一个陌生的——。
‘这个是、saber?那么那个——’
我愣了一下。
“杀了她。”
北堂院笑眯眯的下达了这个指令。
她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居然还会和我说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如果你当时站在老师这边……就不会这样了吧?有没有一点后悔呢?”
……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没有回应北堂院,而是藏住心里的焦急和不解,躲避着saber和另一个不知名sarvent的的攻击。
……我想,那个sarvent应该就是archer吧,虽然浑身都是黑泥看不清楚容貌,但看身形也是一个相当英挺的青年、如果攻势没那么迅猛就好了。
“——Edelstein-Angriff!”
宝石魔术对这些黑泥造物完全没有作用,被打穿的空隙过了一会就慢慢的复原了,而且我手里的宝石也相当的有限。我一边避免着射出无效的宝石攻击,一边躲闪着两个人的连环攻击、但是这真的很困难。
堪称是密不透风的攻击来自saber,而archer则是在远处操控长弓补齐saber攻击的死角,封死后路让我难以周旋。
我不可避免被saber的剑砍到、幸好只是在肩头,然而那些黑泥却像是攀附在我身上一样迅速地融入了肩头鲜红色的伤口,还有一点滑溜溜的挂在我的皮肤上,简直恶心的要命。
‘再这样下去……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着。眼前完全是一片死局,我甚至拿不出精力去注意avenger和rider的打斗。
肩头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的感到疼痛——或许是太疼了导致大脑的控制中枢死机了也说不准、据说人在受了重伤后经常如此,就像是很冷的情况下反而会觉得热一样。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的要感谢我的大脑了。
我有点苦中作乐的安慰着自己,手上却没停下的发射着宝石魔术、打断对手的攻击好让我有喘息的余地——即使这种打法属于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北堂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都走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没有放弃,真是勇气可嘉。”
‘……我可没觉得自己勇气可嘉。’
我没回应她的话,只是在心里想,‘说到底,我真是个懦弱的魔术师。’
——但是。
——。
【如果死在这里,也不错吧?】
【毕竟人本来就是自私的生物……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去吧、去吧。】
【不要犹豫,去吧、去吧。】
——。
这是……谁在说话?
‘——我才不想死!’
拿出了难得的坚定,我想。
那个声音却没有一点退缩。
【……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有这一切?】
【真正伤害那些在意你的人的是你啊。】
【真正伤害那些在意你的人的是你啊。】
【真正伤害那些在意你的人的是你啊。】
【真正伤害那些在意你的人的——】
【是·你·啊。】
我愣了一下。
‘是我吗?’
——、
——。
铁器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肩上的痛苦后知后觉的席卷了我,是不同于任何一种伤口所造成的痛楚,似乎要把我撕裂,除了身体上的感受、或许还有来自内心的焦灼,使我的舌尖上涌上腥味和淡淡的苦涩。
北堂院的话语夹杂着砰砰的铁器声击打着我的耳膜。
“……我就知道,你也要叛变了呢。”
“是。”
一道清脆的女声。
——是Lanc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