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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落川县内

      处理完身上伤口的沅君柘靠在床头,皱着眉头喝着嘴边散发着苦味的药。

      “我已派人去探查过了,与那人一起来的人并没有在客栈中,似乎全部在山中寻找,昨晚我们的人碰上了几次,都是直接越过我们,没有与我们发起争执,目前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将人带走了。我已按公子的意思,将人带走的消息透露给他们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

      “这么着急地寻人,此人应是安王府十分重要的一位。你就是简单一句话,他们必是不信的。这几日只怕是会有不少的人探过来。”沅君柘放下药碗,看向曲怀,“你马上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安王府,再去那人身上找一件信物一并送去。全当是告知了俯中的主事之人,人我们会送回去。”

      沅君柘目光暗暗,在他的记忆中,安王府远离朝廷纷争,唯一的主子只有长安郡主与小世子。世子还小,长安郡主定是府中主事之人。这次若是他能将安王府的人完完整整的送回去,也算是和安王府有了交集。接下来再接近那位能让安王府在混乱中独善其身的长安郡主,倒也有了开口的机会。

      曲怀领命,吸了一口气,“听闻这安王府如今就剩长安郡主与世子两个主子,世子年幼,主事的应是长安郡主,如此看来,这个长安郡主不容小觑啊!安王府的人去往和县,京城中的探子却无半点风声。公子可要告知那位。”

      “事已至此,既是安王府不愿说的,我们便闭上嘴好了。”沅君柘话语一转,“让人好生照看着,不容有失。”

      曲怀点了点头,领命后便退出房间。只是房门还未打开,门便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是曲安。

      “公子!”

      “慌慌张张地作甚!”沅君柘有些头痛地抬着手抚了抚额头。

      “公子...”曲安看了眼曲怀,降低声音后开口,“带回来的那人是个女的!”
      曲怀听闻,猛然看向沅君柘,“公子...”

      “郎中清理伤口的时候看到了手肘内侧的守宫砂,便重又请了医女来看。”曲安跑过来又跑回去的,喘着大气,简要地将情况说了一下。

      “山里的时候,你都没看见吗?”曲怀鄙夷地看向曲安,在山里头可是他亲自处理的伤口。

      “我这不是...唉...公子,是我疏忽了”曲安小委屈地看向沅君柘,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沅君柘也就眼神也没给他,让曲怀领了医女进来。

      “公子。”医女俯了俯身子,“小姐的胸口处用绑带捆绑着,方才民女已将小姐身上的衣服换下,伤口介已处理。小姐的身体消耗过度,需让小姐多多休息。”

      “多想医女的诊治,我家小妹总爱穿着男装出游。女儿家的总是脸皮薄的,还请医女帮我家小妹保守这件事情。”曲怀接到沅君柘的示意,微微低了低脑袋,走上前两步,“有劳医女了,还请医女这边走,在下送医女出去。”

      曲怀带着人离开后,沅君柘看向了还呆着房里的曲安。

      “公子?”曲安上下拍了拍自己的身体,衣着上没有什么不妥的,脸上也没有。“公子是要休息了吗?”

      “既然知道,你还在这儿做什么?”沅君柘移开视线,缓缓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躺下。

      “是,小的这就出去!”曲安摸了摸脑袋,张了张嘴又闭了闭,压低脚步退了出去。抵着头向前走,没注意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曲怀。

      “哎呀!”曲安站稳了身子,“曲怀,你干嘛,不会让让嘛。”

      “我去找公子”曲怀退后了两步,侧身往边上走。

      “诶,诶,诶!你别走啊!公子歇下了,你晚些去!”曲安转过身一把拉住了曲怀,“你说公子会不会喜欢上那姑娘了?我刚走出来,公子一人躺在榻上,就是躺着都在笑,怕不是在庆幸那人是个姑娘家?”

      “别乱说!就你话多,公子听见了,定是要罚你的。”曲怀皱了皱眉头,抬脚踢了踢胡话满篇的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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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陆纤缓缓地睁开眼睛,“秋月~秋月~”

      连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思绪回到意识清醒的那一刻,这记得一只箭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陆纤缓缓地支起身子,隐忍住身子的酸软与疲倦带来的混沌感。入眼之景,此处绝不是和县的客房里。是谁将自己带到这里?手臂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了,还有...陆纤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经没有了紧紧的束缚感。衣服也被换成了女子的里衣。

      这是被发现了!

      昏迷前与自己在一块的便是那人,若对方不是个会将人随意丢弃买卖的,现下自己定是在那人安排的屋中。

      陆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住心里的不安与躁动。轻轻地掀开被褥,一套桃红色的衣裳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这种颜色的衣服,陆纤的柜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她不爱这样艳丽的颜色,但是眼下能穿的只有这一身,由不得她喜欢还是不喜欢。

      陆纤整理了一下粉嫩的腰带,要带上用丝线挑绣了花叶,裙裾还绣着大片的牡丹花样。放在桌上的木簪,正好将散在背后的长发盘起。

      打理好自己,推开了屋门。只听门咔嚓一声,屋外的连廊上便出现了一排婢女。“小姐,等候多时,还请您移步正厅。”

      这...陆纤有些没明白对方的意思。按理说,对待一个碰巧偶遇的人,况且这人还将真实的性别隐藏,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这家的主人,倒是个不一样的。既将陆纤的伤口包扎好,又给陆纤准备了起身时要穿的衣物,现下看着些人的架势,姿势仪态上更多的是恭敬。难道是在安王府待久了,这天下的人对身份不明的人都已经开始了如此厚待了吗。

      一排婢女带着陆纤穿过长廊,在开满了荷花的池边走过,最后在前厅门前停下,为首的女婢推开了木门,退到一旁,俯身请陆纤进去。

      陆纤扫过女婢不卑不亢的脸,抬脚跨过门槛。

      “公子...小姐...!”

      这声音,陆纤熟悉,是秋月。

      前厅的主位上坐着的是沅君柘,他的身后站着两人。秋月坐在下位,还有十七一起。

      “秋月”陆纤喊住了秋月,放大了眼睛看着她,从小养大的熟知,淡淡的一个眼神,秋月马上就会明白。

      果不其然,秋月马上换上一副激动的表情,小跑到陆纤的面前,大大地张开手臂,紧紧地环住陆纤的脖子,“真是的,担心死我了。”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立马从陆纤身上下来,微微后退,供着身子走在一旁,“秋月是太过担心小姐了,才好...”

      “无妨!”陆纤看了一眼秋月,撇开视线,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沅君柘。

      沅君柘放下捏在手里的茶杯,缓缓开口,“小姐请坐。”

      “此处我等去和县,也是为了时草,未曾想到安王府竟与我等有相同的目的,途中多有得罪。在小姐昏迷之时,幸得人告知,我已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安王府,想要告知小姐情况无碍。没想到安王府的人如此了得,竟直接找来了,未能做准备迎接是我们的疏漏。”

      “公子客气,既然公子已知我们是安王府的人,便不必用此称呼我了。”陆纤微微额首,“我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名唤秋星。此行是按郡主的吩咐前来和县寻一寻那时草,幸得有公子相助,得以完成郡主的吩咐。还望公子告知在下姓名,待回禀了郡主,郡主定当感谢公子的相助之恩。”

      “秋星小姐莫要客气,在下姓沅名君柘,能助郡主一臂之力也是在下的荣幸。既然你的同伴已经寻来,便早早回去,也好让郡主安心。”

      “多谢沅公子的好意,便不与公子多言了,就此告别。”

      “曲怀,送一下安王府的各位。”

      “是!”曲怀领命,带着陆纤与秋月十七离开了前厅,一路相送到府邸门口。

      陆纤翻身上马,看着右侧站着的曲怀,“帮我们向你家公子道谢!”说完,两腿加紧马匹,双手拽进马绳,奔驰而去。秋月与十七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身子要紧,您还受着伤,不肯骑太快!”十七快马加鞭,与陆纤平齐。

      “快走!到驿站,换马车!”陆纤咬牙忍住手臂传来的一阵阵地疼痛,每次拉动马绳疼痛感就加一分,一直坚持到驿站。

      “小姐!”秋月先陆纤一步,翻身下马,稳稳地接住了从马上倒下来的陆纤。“十七,快去准备间客房让小姐休息一下!快!”

      “十七!”陆纤靠在秋月怀中,拉住她抬起来指派十七的手臂,“备马车!我们马上走!”
      十七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离开按照陆纤的吩咐动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秋月扶着陆纤坐上了马车,“小姐,这次准备的不多,我给你多垫几件衣服在下面。”因为时间紧迫,十七租来的马车较为简陋,里面只有一块木板搭建的座椅。秋月看到这样子,觉得不行,让十七赶紧去驿站那儿买了些布还有成品的衣服垫在木板上。

      马车在不平整的路上行驶着,陆纤靠在秋月身上,紧闭双眼,忍着手臂的疼痛。十七已经给留在和县找陆纤的暗卫发了消息,不过多时,这些暗卫们便集合过来,骑着马围着马车一起前行。

      “小姐...”秋月拿着帕子一遍遍擦拭着陆纤额头冒出来的冷汗,若不是中途换了一件衣裳,衣服的背面早就浸透了。“还有几里路就是沧州了,我们在那儿停一停,你现在需要休息。”

      “主子”是刚赶回来的三七,敲了敲马车厢门。陆纤握了握秋月的手,秋月立刻开口,“进来!”

      进入马车厢的三七,看到的是全身瘫软在秋月身上的陆纤,随着马车的震动,陆纤的头在秋月的肩上晃动。明白陆纤现在想要听什么的三七,直接了当的进入话题,“主子,已经向府里递消息了,不一定追的上。”

      陆纤睁开眼睛,从秋月的怀里支撑起来,“罢了,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陆纤愣愣地看着马车厢木质的底部,三七和秋月一直在悄悄地打量陆纤的神色。过了许久,陆纤才抬头看着三七。“沅君柘去查了吗?我记得京城有一沅家。”

      “是,是北远侯沅家,这位沅君柘就是这家的二公子。”三七立刻将知道地全盘突出,“北远侯有三个儿子,前两个是嫡妻蒋氏所生,这位嫡妻是皇后的胞妹,小儿子是妾室生的。沅君柘的嫡长兄是个能干的,当下在京城南郊的兵营里当值,也是个人物。沅君柘与他兄长不同,他从文,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家中读书。”

      “他有说是旁人告诉他,我是安王府的人,但是我已有五年没离开过京城了,远在和县,我不信有人晓得我是谁。能知道的只有从京城来的他们自己。”陆纤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臂。
      秋月立刻从下方的包袱里取出金疮药,陆纤配合地靠在马车厢壁上,将手臂伸给秋月。秋月小心翼翼地将陆纤的衣袖掀起,给已经渗血的伤口做处理。

      陆纤继续与三七的对话,“我与秋月在他面前做了一场戏,也不知对方知不知道我就是长安郡主。”

      “主子我想他们是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三七因为上方秋月正在给陆纤处理伤口,将脑袋处的更低了。“北远侯是妥妥地太子党,现下瑜王的风头比太子胜,若是他们知道主子你是安王府的郡主,便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你们离开。咱们王府连着两任主子都是为国捐躯,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太子想要进一步掌握兵权,主子绝对是一条很好的路子。”

      “这些我都是晓得的,这位北远侯家的二公子绝对不是在家读读书那么简单。时草,我们查了多久,心里都清楚。对方能和咱们撞上,时间上花的绝对不会比我们少多少。一个在家安分读书的,可不会有这能力。”陆纤喘着粗气,不去看秋月手边自己留着鲜血的手臂,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是,接下来我会吩咐查下去。”

      “不,这件事情先放一下。”陆纤打断了三七的话,“他也是瞒着人来的和县,轻易不会将见到我们的事情泄露出去。咱们立刻查下肯定会打草惊蛇。再者,他是太子党的人,咱们现在无意参合党派之争,越往深的查,越没办法脱了干系。”

      不能查,陆纤心里的警钟敲响,这样一个人会将京城搅成什么样,了解的越多,纠缠的就会越多。

      “是!”三七领了吩咐,“主子在这里休息,我们加快点脚步,不做停留,三天后就能到京城。”说完后便退出了马车厢。

      秋月给陆纤的手臂重新上了药,将陆纤的身子轻轻地移到自己的身上,再将一件干净的长衫盖在陆纤身上。

      马蹄踏踏,夏蝉鸣鸣,黄土飞沙。手中的木锦盒,是心急所在,闭眼下额头的细汗乱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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