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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征鞍不见邯郸路五 ...

  •   白昙被拉的一个趔趄,刚站稳,就对上了林行蛟难以言喻的目光,带着无奈与愤怒,何川也走了过来,看见了地上的白色粉末也紧张了起来,大声吼道:“痕检!这里发现疑似□□粉末,所有人捂住口鼻警戒!”

      白昙被林行蛟拉到一边,林行蛟厉声质问:“白昙,你碰那些东西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是什么!“白昙没说话,背手站在林行蛟面前,脸色丝毫不惧,低声开口道:“师傅,你不觉得这件事的手法和当年那个人太像了吗?如果我们查下去,用这个把他定罪,那不就可以……”

      “够了!“林行蛟大喝:“你现在回去,不要在这里呆着了,后续侦察也不允许你再插手,走!”林行蛟说着就拉着白昙往外走,也不管白昙的反应,和何川打了个招呼就把白昙拉了出去。

      白昙任凭林行蛟把他拉到车上塞了进去,也没有反驳,等到林行蛟发动汽车朝着夜色冲过去才淡淡开口:“那天死在火里的不止我的父母吧。”林行蛟一腔怒火顿时泄了气,抓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白昙没有住嘴,继续开口道:“我曾经无数次做梦穿越回到那天的深夜,我梦见父亲避开了那辆车,山旁路边阴雨绵绵,可母亲的臂弯温热滚烫,在梦里就像火焰燃烧一样温暖着我。”

      白昙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忽而又低头笑了出来:“我知道那是假的。”

      林行蛟依旧沉默着没有答话,白昙继续说道:“如果有逆转时间的方法,我宁愿那天死的人是我。”

      “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白昙紧闭双眼,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却终究无法坚持,猝然开口,将心中的话语狠狠宣泄出来。

      “你也忘不了一个个冲火海然后在爆鸣声中变成一缕缕黑烟的战友,你也忘不了那种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火光把他们吞噬的感觉,你也忘不了那些墓碑上连名字都无法写的人是不是!”白昙的声调逐渐升高,他对着前面开车的林行蛟失态的大声嘶吼道。

      “是!“林行蛟一踩油门,车速和声音同时陡然升高:“可是白昙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何尝不想亲手杀了那个疯子!可是我还有你!何川!整个北沧刑侦支队所有剩下的人!我不能拿你们的命当筹码去和那个人博弈!”

      “我输的起吗!”

      白昙情绪更加激烈:“我宁愿死也不想这样一遇到和那个人沾边的事情就被你远远的隔在外面!”

      林行蛟猛踩刹车,安全带勒的白昙呼吸一滞,他忍不住呛咳起来,林行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扭头死死盯着白昙,声音像结了冰:“你再给我说一遍!”

      白昙因为剧烈呛咳和情绪激动的眼睛红的像要泣血,两个人隔着好像凝结成固体的空气死死对峙,分毫不让。

      突然,他们的车被后方猛烈的撞击,车身陡然向前飞出,后方车身变形,白昙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前方驾驶座上,又被安全带拉回了座位,林行蛟则被冲击力撞得磕在了方向盘上随后又被面前的安全气囊撞在座椅上,脖子以一种扭曲的角度靠在安全气囊上,当时就没了声音。

      白昙赶忙起身,想去查看林行蛟的伤势,但还没来得及下车,车窗外,一个男人就用枪柄狠狠打碎了白昙旁边的车窗玻璃,玻璃渣四溅,划破了白昙的脸,一股血腥味从车里蔓延开来,白昙转头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男人打开车门,对着白昙开口道:“下车!”

      白昙下了车,刚才的男人一直举着枪口顶着他的太阳穴,让他不能转身去查看林行蛟的情况,白昙转身看向身后,一时间,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三个男人正面对着他站着,为首的男人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带着银框眼镜,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黑裤皮鞋,身材修长,面含笑意,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这个人就是当年制造爆炸案后潜逃,公安内网通缉名单上的黑警陆纪了!

      陆纪了走到白昙面前,用手枪枪托拍了拍白昙的脸:“好久不见啊,白昙。”

      白昙死死盯着他,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陆纪了似乎觉得很有趣,他看着白昙带着恶意的眼神,悠哉游哉的开口道:“当然是杀你啊。”

      “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讲出来,让我开心开心。”陆纪了轻快的转身,似乎面前的白昙是他的舞伴,陆纪了用一种很绅士的礼节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摊开掌心朝上,示意白昙可以开口说话。

      白昙没带任何犹豫的开口道:“那你杀了我吧。“

      “哦?“陆纪了发出了带着戏谑的疑问,他直起身来,打量着面前的白昙:“你这么想死吗?”

      白昙有些失控的抬手抓住了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枪口,对着陆纪了说道:“开枪吧。”

      陆纪了微微一笑,对着拿枪的男人打了个手势,旁边的男人猛地把枪从白昙手中抽了出来,陆纪了饶有兴致的开口道:“你这么想死,那我可能就不能如你愿了呢。”

      白昙见男人的枪口脱离了自己的太阳穴,反手就从后腰掏出配枪,想要对着陆纪了开枪,却被身旁的男人劈手打掉,将他的双臂反拧在身后,迫使白昙单膝跪下,白昙被迫抬起头,声音嘶哑的开口道:“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纪了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并没有回答白昙的话,反而从口袋掏出了打火机点了支烟,笑意盈盈地听着白昙跳梁小丑般无能的质问。

      陆纪了把打火机点燃,俯下身靠近白昙,音如鬼魅,白昙感觉自己的耳边好像有一只毒蛇正张开噙着毒液的尖牙,在他的耳边轻轻舔舐。

      陆纪了缓缓开口:“当然是重演一遍当年的话剧啊。”

      白昙瞳孔骤缩,他转头看向车里生死不明的林行蛟,又看向陆纪了手里泛着荧荧绿光的打火机,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陆纪了缓缓站直,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昙,复又开口道:“你看,事情就是这样跌宕起伏,你没有从这其中感觉到一种快乐吗?“

      “高风亮节不惧生死的英雄失手害死自己生死相随的同伴的快乐,白昙,你跟我是同一种人,你根本就不想杀了我报仇,杀了我你的父母也不会起死回生,你只是想战胜我,但是……”陆纪了似乎觉得事情更加有趣了,他正视着白昙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不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你该怎么战胜我呢?”

      白昙整个人好像都被冻住了,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吐出一句话,沉默半响,白昙才带着颤音开口道:“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和你不一样。“但是陆纪了只是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白昙,甚至带上了长辈对于晚辈那种慈爱的感觉。

      “白昙,如果没有林行蛟和张问,下一个爆炸案的主导者应该就是你,不是吗?“陆纪了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把正在燃着的烟头碾在白昙的锁骨上,高温隔着衣物灼烧着白昙,白昙觉得自己的锁骨好像要烧了起来,陆纪了看着白昙因疼痛而微微颤栗的身体,继续开口说道:“毕竟你时常觉得疑惑,为什么死的是你的父母,而不是别人的。”

      仿若空气中一声闷雷炸开,白昙面色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凝结在了这一瞬,他觉得自己的正被陆纪了一层层的剖开,露出其中最让人不耻的一面。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摩托排气声,白昙动作僵硬的缓缓抬头望去,远处,一个人正骑着摩托向他们直冲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白昙看清了车上的人。

      容鹭?

      他来干什么?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到底是什么人?

      伴随着巨大的摩托尾气排放的声音,容鹭裹挟着夏夜的寒风就这么直直的窜到一行人的面前。他一身黑色紧身连体机车服,仿佛黑夜之中的鬼魅,长腿抬起,从摩托车上俯身翻下,一米九的身高带着王者俯视众生的味道站定在了白昙和陆纪了一众人面前。

      陆纪了双手抱胸带着不满的意味走到容鹭面前,用质问的语气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容鹭没说话,走到白昙身边把还半跪在地上面色惊疑不定的白昙扶起,抬脚就把刚刚压着白昙的男人踹翻在地上。

      那一脚的力道极大,男人顿时疼得的头冒冷汗,坐在地上半天也没办法站起身来。可就在容鹭抬脚的一瞬间,陆纪了身旁的两个男人立马举起枪,将枪口对准了容鹭。

      容鹭丝毫没有在意,他抬手把白昙护在身后,手臂横在白昙胸前,带着他稍稍后退,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安心,神色颇有些冷漠的对陆纪了开口道:“陆先生,他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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