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触碰》陈权权

22、如何认识

　　渐变的天空，由蓝转黑。城市的灯火通明，行驶的车辆来来往往。

　　“我已经把所有都放弃，只剩下你，你现在却告诉我，你厌恶我?”男人站在大桥边缘，手紧抓着栏杆，“你就不能爱我一点吗?哪怕一点?”

　　“怎么?马铬宇，你是想用跳河威胁我?”另个男人声音低沉而又冰冷。

　　“齐瑞…”

　　河流湍急，他在大桥灯光的照明下，显得额外孤独，河的清澈映着大桥和他的倒影。

　　齐瑞轻哼声，转身离开。

　　“你的死活管我屁事，毫无利用价值的垃圾。”

　　马铬宇闭上眼，松开双手。

　　河水冰冷了他的整个心脏，一点点往下沉，他甚至幻想齐瑞会救自己。

　　“宿主，这是关于校园爱情文，任务超简单，帮租马铬宇报复齐瑞。”豆豆草略地解说。

　　“鸭蛋，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惜字如金，详细点。”

　　“哦?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志洋瞪了豆豆眼，透露着想撕碎豆豆的想法。

　　“齐瑞和马铬宇本来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然后你这恶毒男配的出现，破灭了他们原有的幸福。”

　　“分大小任务，大任务报复齐瑞，小任务是必须和齐瑞搞暧昧，同时让马铬宇喜欢上你。”

　　“啧，有病。”

　　陈志洋并不能理解这两个任务，报复与暧昧是多么荒唐。

　　“哦对，你和齐瑞搞暧昧，要当着马铬宇的面，也不能告诉他，你在帮他报复齐瑞。”

　　“草他大爷。”陈志洋忍不住大骂，“当破坏感情的小三，又要装白莲花的戏码，真是够了。”

　　陈志洋跳入水中，从水中把马铬宇救上岸。

　　他已经奄奄一息，陈志洋跪在地上，捏住他的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

　　“好人卡”，一个萌生的想法，至少救了主角一命。

　　马铬宇意识模糊，有一些哆嗦。

　　陈志洋背着他在林中穿梭，林子的小路很阴森，没有灯光，只有一条无法看到尽头的路，晚风吹着树叶飒飒作响。豆豆在前面打灯，他们离河水流动地声音越来越远。

　　马铬宇的衣服还在不停滴水，沾陈志洋满背都是。

　　“豆啊！要不你变回人形替我背背。”

　　“宿主，那不是做梦，”豆豆小脾气上升，“而且我人形体被禁止了，从那回来起，变回次数不能超过三次，非迫不得已情况，都不能用。”

　　陈志洋呵呵声，料想总部能给他什么好东西，早已经心灰意冷，也不会幻想豆豆能带给他什么好消息。

　　他在马路旁拦了辆出租车，马铬宇头就靠在陈志洋肩上熟睡。

　　“师傅，去医院。”

　　马铬宇是个极品，脸型偏女性化，睫毛较长，双眼皮，细皮嫩肉，皮肤稍微触碰就能泛红，留着女生顺直的红色长发，化了妆，显得人较为精致，没有男人特有的胡茬，可能是大学生的原因。

　　穿搭方面正常，黑白格调衬衫，黑色宽松角短裤。

　　陈志洋变化较大，和上个世界对比，不再是白色嫩皮，他是自然的黑皮，没有上个世界那般嫩滑。

　　穿搭古怪，内穿白T恤，外穿黑夹克，以及不搭的灰色束缚裤，42篮球鞋，头戴黑色鸭舌帽。

　　陈志洋甚至有些怀疑原主审美观有问题。

　　米白色短卷发，手纹玫瑰荆棘，戴着耳钉，类似街溜子。

　　豆豆在车上给陈志洋描述这具身体的简略背景。

　　陈志洋自小父母因车祸双亡，家里有个年迈的爷爷，每年借钱和靠着养老金，供他上学。

　　他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并不是黑肤色。

　　6岁开始自己挣钱，一家小巷好心的肉铺老板收了他，因为年龄小，没人干招。他没什么重活，重活当时的他也干不了。他的活儿就是帮忙扯袋子，毫不费力。

　　每天为他结账，一天大概十元。十元在那个时代，可不是小数目，可以买一斤猪肉，三十个小肉包。

　　10岁那年，爷爷也没抵挡岁月的摧残，一觉不醒，他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

　　他被肉铺老板收养，老板和老板娘结婚几年，无儿无女。顺势把陈志洋当亲儿子看待，供他读书生活。

　　但突然的某天，陈志洋放学回家，老板二人也偷偷地离开，把他抛弃了，他流浪于小巷。

　　小巷的行人来来往往，这是条老巷子，有些古老。他就傻傻地坐在门口，不敢合眼，从下午到晚上，从傍晚到清晨。

　　乌云密布，雨噼里啪啦地打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跑回家，或跑到某个屋檐躲雨。唯独他淋着雨，迈着沉重地步伐，头昏沉沉向前走，他没有家。

　　逃窜的人将他撞倒，他也只是躺在地上，没有力气动弹。那一刻，他就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虫。

　　“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也不要我。”陈志洋苦笑着。

　　雨天中除了雨声，就剩下他的狂笑声。他变了，他变得不再文静，喜欢狂野，追求刺激。

　　他做了牛郎的工作，在夜店里，和每天不一样的面孔，打交道。

　　靠着夜店那点点工资，缴纳自己的学费，运气好的话，还能挣到点小费。

　　那时的他才16岁。

　　现在的他21岁，依旧做着牛郎，充当着招牌，钱是数不清了，身体却脏了。

　　陈志洋和齐瑞第一次见面，那是在开学招生报道。齐瑞提着沉重的箱子，不知怎么办，他有些摸不着方向。

　　齐瑞看着别人都有学长帮忙和指导方向，他却只能干巴巴地望着，别人冲他挥挥手，去帮助自己看上的漂亮女孩。

　　陈志洋被抓去当志愿者，恰好看到齐瑞没人帮。冷漠地帮他提回寝室，一路上没有说话。但齐瑞动心了，仅仅是感激。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冷酷的人，从黑皮中又透露出一点清醒，黑皮肤却不是粗糙大汉，手上还没茧，列为光滑。

　　皮肤一看就不是天生的黑，是他刻意晒黑的。

　　齐瑞喜欢男人，他高中就知道，还因为公开出柜，被迫转学。

　　陈志洋这样的男生，能勾起他兴趣的，还是第一个。

　　“动心了，动的感激之心。”陈志洋忍不住嘲笑豆豆地阐述，“这背景跟念经书似的，没一点感情基调。”

　　“你行你自己看，干嘛让我描述。”

　　陈志洋背着马铬宇进急诊室，夜深，挂医生号已经挂不到。

　　马铬宇躺在病床上，换上了病号服。陈志洋拿起他的衣服清洗拎干，晾在窗边。

　　“宿主，你不洗洗他的那个吗？”豆豆笑着问。

　　“他挂空荡也行，谁没事碰他隐私物品，我又不是他妈。”

　　他坐在马铬宇旁边，没合眼，他得守着点滴，怕输完回血。

　　电话来袭，上面显示的是老板，应该是没去上班，打电话催促。

　　“老板！对不起，我朋友生病了，今晚去不了。”陈志洋小声地对着电话说，怕吵醒马铬宇，也毕竟这是医院。

　　“嗯行，扣工资。”对面是女人的声音，听说话有些笑意，温和的人。

　　半夜马铬宇猛地睁开眼，咳嗽两声。

　　“你醒了?”

　　“你是?”马铬宇迷惑地问，“齐瑞，我要找齐瑞，我不要分手。”

　　“我是陈志洋，你们已经分手，你给我清醒点。”陈志洋摇晃着神志不清的马铬宇。

　　“是你，都是因为你，齐瑞才和我分手。”马铬宇在医院吵闹着大喊。

　　马铬宇吵闹的陈志洋心烦，让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大晚上的，他可不惯着马铬宇闹腾。

　　陈志洋走到柜台前，把马铬宇的费用缴清，手放兜里离开。

　　夜店内的光线，还在不停地转过，火辣身材的女生，穿着兔女郎衣服在台上跳着钢棍舞，有些人会跟着音乐蹦迪。

　　醉醺醺的女孩向他走进，打了嗝，手抓着他的手臂，说着一些让人无法听懂的话。女孩的朋友跑过来，才把她拉走。走前，女孩还不忘给他一个飞吻。

　　陈志洋挑了挑眉毛，令人反胃。他在换衣间，将湿掉的衣服脱下，背后显现出鞭痕和刀痕，已经是很久前的，也有些新伤结了痂。

　　他换上男侍酒的衣服，它与正规的服务员衣服没什么区别，最多也是加了夹带。

　　“老板，哪里需要我去送酒。”陈志洋问道。

　　老板是给陈志洋打电话那位，她叫林莉，米白色长卷发，披在背上，穿着礼服，容易看出的36D，看着陈志洋不经傻笑。

　　“嗯？小洋哥，你来了?”林莉问，“你不是要照顾朋友吗？”

　　林莉和陈志洋年龄一样，跟陈志洋也算认识五年，当年陈志洋的年龄，也才16岁，哪敢收他当牛郎，被林莉父亲拒绝。

　　林莉却对陈志洋一眼相中，恳求她的父亲将她留下。

　　陈志洋也因为这样，顺利进了夜店。

　　林莉五年来，却一直没有告白。没有勇气，不，只是还不想打扰陈志洋的生活，她也明白，陈志洋不会喜欢她。她能看见陈志洋的身影，也就足够了。

　　“他没啥问题，我就过来了。”陈志洋笑着说，“我可是小财迷，要扣工资，我咋敢逃班。”

　　“行吧！406会员房需要92年的啸鹰，你送去吧！”林莉看着电脑上的点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