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鸽子本鸽子

4、第四章

　　“和我不同，烁博士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只有她从不参与人体实验，但是关于其他的实验报告做的都相当不错，因此才能被允许留在世界树。连同她对你的态度也是如此，她。。。把你当做一个人类来看待。。。哈。。。这还真是个新发现。”博士拿着手上的资料拍了拍暴君的肩膀，□□组织下隐藏的是一具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架，就像是在测试机器，博士仔细检查着暴君的身体，倾听着细微的声音。
　　“你的心跳超过了85下，你在紧张？不，你不会紧张的，还是说你在模拟着什么？”博士不赞同的目光落到暴君身上，他竟然以为自己的造物拥有了情感？这是不可能的，博士自认为他从未教给暴君有关于情感上的处理方式，也并不想要让暴君学会那些。如果连情感都能被“模拟”那么人类又算的上是什么呢？
　　“我在模拟您希望的我，我的一切都是博士您设定好的。”暴君的回答并不出所料，因为博士不会允许暴君的拒绝和反抗，因为违背博士的意愿的暴君已经死掉了，一次又一次的杀死过去，就如同博士在否认自己的成果一般。
　　像是小孩子不满于自己的画作，一遍又一遍的撕碎损毁，重塑，这就是博士在对暴君做的事。
　　“模棱两可的回答。。。嘛，算了，反正你也只是不想被损毁而已，这种自保模式下的任何行为都是出自于我设置的程序，你做的很好，暴君。”完全的顺从，完全的，完全的。。。博士的脑袋开始轰鸣作响，仿佛有什么开始碎裂了，他本来应该教育他的，向他发火，毫无征兆的撕碎才是他应该做的。
　　“你做的很好。。。我做的真的很好吗？博士。”暴君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甚至没有实干自己还是否是活着的，他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多余的思考。
　　如果我做的真的符合您的心意，为何您的表情却是如此的悲伤呢？
　　“做好你本质的工作，我只是。。。想起了往事罢了，人类就是一种不完美的生物，会因为过去，经历，回忆而痛苦，快乐这样不完美的造物。”感性的情感一向是博士不屑的，他把其称为一种进化的不完美，但也不否认自己的不完美，因为他竟然把暴君有那么一瞬间认成了医生。
　　“不。。。我并不觉得您的表现是不完美的。”暴君看向博士，抱起了这个看似还是孩子的造物主。
　　“这是因为你设定学习对象是我的缘故，你和我相处的时间最长，自然而然的觉得我的任何行为都是正确的，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具有人情味就够了，我不需要安慰。”能够安慰的我的人都会接踵而去，无论是莉法也好，还是。。。
　　博士推了推暴君，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克劳利在我这定了一批新的药剂，私人上的交易，我还以为谢尔登老头子回来找我要个说法。。。看来是要我自己上门的意思吧？我要去一趟谢尔登那，你就自由活动一段时间吧。”博士拿起了一份文件，谢尔登总是对他们这些世界树的成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则如若触犯了那个老头子的底线，想要在这个国家活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就说明他对克劳利和自己交易的事持一种观赏的态度，自青鸟台事件以后，谢尔登为了保全其他成员而让“克劳利”顶罪，对外的原因是实验室研究成果泄露，然后再让“克劳利”消失在大众视野，天衣无缝的计划，说到底只不过是找了个替罪羊罢了。
　　世界树的产业已经遍布了整个世界，枝叶蔓延，只要开出足够的筹码，人才就会像雪片一样飘零不断，克劳利，丹尼尔，烁，这些主要成员也是被高昂的筹码吸引而来，这个老头子对博士开出的条件便是自由，自由的研究，自由的探索，自由的思考，有什么能对一个科研人员最为重要，那便是无穷无尽的课题与研究。
　　“哈。。。麻烦死了。”博士在长长的走廊上踱步，就不能把安全措施的程序简化一下吗？
　　周身是被植物包裹的露天长廊，如若是参观便绝对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吧。
　　在这个时代只有绝对的财力才能塑造出这样一个境外之境的洞天。
　　“哦呀~这不是小家伙吗？怎么要去见谢尔登先生吗？那带我一个吧。”来者正是丹尼尔，他拿着一份文件来到博士身边，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颗糖递给博士。
　　“你在做什么。。。我已经15岁了。还是说你在愚弄我吗？”博士虽是这样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糖果。
　　“怎么会呢？我只是忘了你已经十五岁了，时间过得真快不是吗？因为实验带来的代价让你永远的定格在了12岁，我知道你本人一定不会介意，你身上的细胞也如同灯塔一样，然而却不能被提取，也许这是一件好事。”如若是谢尔顿必将觉得时间不够，因为他已经到了暮年，通过药剂延迟身体的衰退早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后遗症，然而丹尼尔却不觉得永生是一件好事。
　　“我会活的很久。。。久到所有人都衰亡，久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然而我必须活下去，我的身体，我的存在就是那个人的墓志铭。”这不是愧疚，这不是因为任何理性，而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知道了他很爱我，而我也很爱他。
　　“那一定会是一条极为痛苦的路。”丹尼尔倒吸了一口凉气，如若本人都这样想，那就随波逐流吧。作为前军火商的他，早就见过了人间冷暖，反而却对一个孩子如此上心。
　　对于博士的情感，作为年长者自然而然的照顾起了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事。
　　“没关系。我三年前不会后悔，现在更不会。”我没有因为实验的失败而苦恼终身，如果有那样的脆弱的家伙，那一定不会是我。
　　博士沉默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焦点，他甚至可以为了目的而欺骗自己，这个世界早已经被树啃食殆尽。
　　“希望如此。。。哈，闲话聊的太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大多数时间我都要面对着那些无聊的机器。”没有任何活物进行交流会让自己逐渐迷失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丹尼尔自嘲的笑了笑，从衣兜里摸出了香烟又想起了什么放了回去。
　　“不用考虑我的感受，你可以在这里吸烟。”博士当然看到了丹尼尔的小动作。
　　“不，还是不抽了，你先去找老头子吧。”丹尼尔在岔路口和博士分开，径直走向了在远处等待丹尼尔的克劳利。
　　克劳利自然看到了博士，向他打了个招呼。
　　啊，是故意留给自己的烂摊子啊。。。博士看到了克劳利手臂上新鲜的伤口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经过了安全门，博士终于到达了谢尔登的所在地。
　　谢尔登此时正欣赏着人造景观喝着浓香的咖啡，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任何自然景观了，自大灾难之后人类重建这个世界也不过数百年。
　　“博士，好久不见了。”谢尔登笑眯眯的推给博士一杯咖啡，如若不认识谢尔登的人必定觉得他是个老绅士，西装革履虽面容尽显沧桑但是不难想象年轻时多么意气风发潇洒自然。
　　“我看到克劳利了，正想向你报告这件事来着。”这批药剂计量太大，而克劳利又没能即使报告给谢尔登的这份损失自然被老头子好好教训了一番。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在等你，这件事已经处理完毕了，现在我想和你聊聊关于世界树的事。”谢尔登收起堪称慈祥的表情，严肃的神情让博士知道接下来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继承世界树你怎么想？博士。”这话其实并不突然，就现状来看，世界树最适合的继承人员确实非博士以外别无他选。
　　“我知道您想这么做，首先我是您对外的继子，第二，我是世界树的核心成员，第三，我和其他人都不同，我是和您最像的人，我们都一样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我得知您的意思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但是。。。您说过的，您会给我自由。我不想要被世界树这个巨大的遗产所束缚。”无论从身份，地位来讲他的确应该继承世界树的意志但是他不想，凭心而论他不想。
　　“我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唯一的遗产便是这个组织，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不会被感性的情感支配，就算是最爱的人我也能为了一己之私铲除他们。。。我想起了我那未出生的小儿子，他和你真的很像。。。你们都一样的无视于我的寄托。。。出去吧，博士，谈话结束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谢尔登摆了摆手示意博士可以离开了。整个硕大的精美绝伦的花园就像是枷锁一般狠狠的撕扯着谢尔登的骨肉，沉重又难以逃离，他早已经陷入泥沼里再也无法脱身。
　　“可恶的老头子。。。刚才是想杀了我吧。”博士的手微微颤抖，那是杀意来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