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赎》我身高190

5、第五章

　　最近，陆赎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
　　这天傍晚，知了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歌唱，他一如既往的来接陆杳回家。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四个人差不多都熟络了起来。
　　下午第二节课是地中海的课。
　　地中海，人如其名，头上正中央是十分光滑的，又被同学叫“飞机场”。
　　地中海是十班班主任，第五节正好也是他的自习，陆赎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就举手请了假。
　　离开学校时，他发现走路都有些不稳。
　　他摸了摸口袋，不知不觉从家里拿的奶糖都在学校吃完了，也没有随身带药。
　　“啧。”他按了按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还没有正式到夏天，天黑的仍然有些早，陆赎眯起眼睛，一排排路灯的光芒晕染在他的瞳孔里，与晚霞交织在一起。
　　他按响门铃。
　　秦璲穿着粉红色围裙打开门。
　　“今天这么早？我们才刚刚吃完饭。”他的手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撑在门框上。
　　“嗯，我今天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去。”
　　秦璲估摸着陆赎最近肯定又有点不对劲，看对方脸色也不太好，二话不说反手把他拉进家。
　　“你干嘛。”陆赎忘了挣扎，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入虎口。
　　直到整个人被迫按在沙发上，他才如梦初醒似的盯着秦璲。
　　“我来接陆杳又不是来做客。”陆赎压着自己的暴躁和不适，有气无力地开口，试图和眼前的大帅哥讲道理，但显然是轻敌了。
　　“嘘，”秦璲示意他声音小一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陆赎啊，你不知道自己红的像个苹果一样吗？人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你看看都发烧了，头烫得能把我手烫伤。”
　　说着还吹了吹自己的手。
　　“没那么夸张吧……你怎么知道我叫陆赎的，我都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陆赎面色红润，自己摸了摸额头，用扑朔迷离的眼睛警觉地看了秦璲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
　　“啊……我……你弟告诉我的，他天天唠叨你，张口陆赎闭口陆赎，我都快烦死了。”秦璲为自己找的理由而感到很自豪，觉得自己简直是绝世天才，“帅哥的记忆力本来就很惊人。”
　　陆赎觉得这口吻有点熟悉，憋笑憋了好半天。
　　也就看了亿眼微信名吧。
　　“坐着，我去拿药。”
　　秦璲解掉围裙上的结，起身去给陆赎倒水，顺便找一下退烧药。
　　男人高大的身躯在自己的面前晃悠，陆赎感觉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哥！”
　　“陆赎！”
　　耳边一直回荡着这个声音。
　　陆赎睁开眼，绕四周看一圈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被梳顺的刘海挡住了他一半的视线，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头上传来一股清凉，半天才从被里把自己的手拯救出来，摸了摸。
　　自己被贴上了退烧贴。
　　他不傻，就算天生智商有缺陷，也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摸个大概。
　　“啧。”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11点了。
　　整整睡了四个小时。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烧得晕了过去，还傻乎乎的以为吃几颗糖就能好。
　　“醒了？”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秦璲哄了两小只睡下之后洗了个澡，水滴还在沿着发丝往下掉，本来就的面容多了几分性感。
　　他上身裸着。
　　陆赎瞪了他一眼，飞速转过头去。要不是秦璲自觉非常耐看，都怕他觉得辣眼睛特地把自己脖子扭折自尽。
　　诶，帅哥的烦恼就是比正常人少。
　　“每天骚一点，担忧少一点。”——这是秦璲做人的宗旨。
　　但是身材还不错。
　　背对着秦璲的陆赎默默地思考着。
　　“怎么连脖子都红了，发烧又严重了？”秦璲说着，还要去碰陆赎的头。
　　陆赎下意识地躲开了。
　　“躲我干什么，有个大帅哥照顾你，不应该高兴？”
　　陆赎真是被眼前人的自我明恋所深深折服。
　　“我得带陆杳回家了，很晚了。”陆赎一手撑着床沿，准备穿拖鞋。
　　说曹操曹操到。
　　秦璲关门后，陆杳和秦瑬一直都没有睡着，隔着门就听到秦璲没羞没臊的颁奖词，秦瑬倒是习惯了，陆杳却有点后怕。
　　“哎，你哥打架技术怎么样。”陆杳把头埋在被被窝里，用气音对着秦瑬说。
　　“嘶，我感觉挺好，我哥以前可是称霸整个镇的，反正比你还要强点。”
　　“那还挺厉害，那你说你哥和我哥打起来谁能赢？”
　　“我哥吧，你哥看起来比我哥瘦多了。”
　　“我哥跆拳道红黑带，要不是他没动过手，早就是咱学校的校霸兼年纪第一了。”陆杳说着说着还带了点骄傲的意味。
　　“那可能打不过。”秦瑬啧啧嘴，觉得自己哥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渣渣。
　　“我觉得你哥要在继续这样的话我哥大概率会动手。”
　　“要是我我也动手……什么！咱俩赶紧救援去！”秦瑬最后一句几乎破音，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哥哥被按在地上暴揍的情景了。
　　“啪！”门开了。
　　“哥！我来救你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门内的两个帅哥虎躯一震。
　　秦瑬和陆杳刚推门就看见了这样一番景象：
　　190的壮汉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十分明显，他一手撑在被单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床上坐着的少年的额头。少年羞红了脸，注视着眼前人。
　　“……啪。”
　　门又被关上了。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
　　两双小眼睛就藏在缝里，纯洁和天真都快流进房里了。
　　“出来！”还保持着原来姿势的两位帅哥齐声对着门吼了一声。
　　“不应该是进来吗……”陆杳嘀咕了一句。
　　几分钟后。
　　两个大男人坐在床上，和还穿着睡衣的小孩儿面面相觑。
　　“说吧，为什么不睡觉。”秦璲抱着胳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来劝架……”秦瑬低着头，就憋出了三个字。
　　“劝架？像你哥我这么有魅力的人，怎么可能会打架。”
　　陆赎无语。
　　“哎你说说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来看什么戏，明天上学不会分心吗……”秦璲嘚啵了老半天，没忍住喝了口水。
　　陆赎持续无语。
　　“你平常怎么教育的？”秦璲冷不丁问了身边人一句。
　　“揍。”
　　简洁而精辟。
　　陆杳打了个寒颤。
　　“那……还是算了吧……你俩回去睡觉。”秦璲给两个小弟弟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
　　“陆杳，”陆赎叫了一声，少年差点被吓出了重影，定在原地。“你今晚不回家吗？”
　　“太晚了，我就让他在这里睡了。”秦璲三两下套好了上衣，准备从衣柜里抱一床换洗的被子。
　　“不回去的话爸妈该急了。”
　　“咱俩什么时候和爸妈在一起住了。”
　　“你房间有监控……”
　　“他们那儿倒时差，再说了就算我夜不归宿他们也不能飞回来把我怎么样啊。”
　　陆赎的谎言直接被戳破，再次无语。
　　“行了，你甭想着跑回家去了，陆杳都跟我说了，家里又没人照顾你，一个人不安全。”秦璲抱着雪白的被子直接从门口扔到客厅的地上去。
　　“……你睡哪？”
　　“我们家本来有一间客房，但是很久没打扫了，我今晚睡客厅凑合凑合算了。”秦璲回头给了陆赎一个wink，“帅哥睡到哪儿都是条亮丽的风景线，舍己为人的精神也是少不了的。”
　　陆赎懒得再听他掰扯下去，直接把头埋进被子里睡了。
　　睡意很快就蔓延了他的全身，模糊的意识里，他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了他的肩膀。
　　这一觉睡得意外香甜，除了中途起了一次夜。
　　陆赎睡着睡着有些口干舌燥，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准备起床给自己倒点水。
　　阳台的窗帘被拉上了，整个屋子里透不出一丝光亮。陆赎摸着黑出了房门，能听到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秦璲在地上随便铺了个床单，盖上一床薄薄的被子，就睡了。
　　陆赎携着睡意蹑手蹑脚地绕过躺着的人，眯着眼睛观察了好几分钟，才找到了放着热水瓶的桌子和摆在上面的纸杯。
　　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陆赎倒吸一口凉气。
　　好烫。
　　这热水杯保温功效还不错，前一天晚上煮的水到现在还是烫的。
　　陆赎疼得几乎醒过来，因为高烧没有完全退下去，思维还是有点模糊。
　　耳边响起脚步声，窗帘被拉开。
　　“烫到了？”男人从身后轻轻将他环住，牵起他的手腕。
　　“嗯。”他闻到了很好闻的味道，洗发水的柠檬味围绕在他的鼻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温度和气味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男人把他带客厅，慢慢哄他坐在沙发上，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洒在男人的瞳孔里，逐渐聚在一起，变成了一颗又小又亮的星星，陆赎呆滞地看着这颗星，还沉浸在没有完全逝去的梦乡里。
　　当他还在愣神的时候，男人已经拿着药和创可贴走向沙发。
　　秦璲蹲下来，凭着微弱的光芒给少年涂药，少年感觉手上的疼痛减缓了许多，凉丝丝的很舒服。
　　在沙发上，他再次睡着了。
　　第二天，陆赎的生物钟在五点半准时把他叫醒。
　　他抬起手摸了摸头，已经退烧了。
　　他瞥见手上的粉红色创可贴。
　　对于昨晚的事情，陆赎隐隐约约的有一些回忆，但至于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他记不清。
　　“起床了？”温柔顾家的好男人在厨房里闻声回头。
　　“嗯。”陆赎揉着惺忪的睡眼，头发都乖乖的自然下垂，少年白净的脸庞有一抹红晕，秦璲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笑着转过头继续忙活。
　　早饭是皮蛋瘦肉粥。
　　秦璲脱下围裙去洗了个手，两个小朋友有说有笑，很快，两小只的队伍就扩列到了三小只，陆赎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秦璲靠在墙上，听到三个人正在讨论数学问题。
　　秦瑬：“陆赎哥哥，这个怎么解，听说这是前年中考压轴。”
　　“哦，这个是我那届的……”陆赎看了一眼题目，“其实你完全可以让陆杳……”
　　“那什么，我也想知道答案，快说！”陆杳直接打断了陆赎的话，看着陆赎惊异的眼神，他挑挑眉。
　　心照不宣。
　　“那你们听着，这是二次函数和几何的结合考点……”
　　三个人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什么，秦璲听不懂，也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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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断更一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