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赎》我身高190

12、第十二章

　　秦璲一怔。
　　“……喜欢就好。”他挠了挠后脑勺，转身离开了。
　　陆赎看他走远，再也忍不住地扑倒在了床上，把脸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是一种很干净的，来自阳光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闭了起来。

　　“喝牛奶还是咖啡？”男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过来。
　　陆赎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尴尬地看着眼前人。
　　“啊……”他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一瞬间大脑像减了100IQ似的，他试图冷声道，“牛奶吧。”
　　“好。”秦璲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陆赎突然有点耳鸣，他脑袋里只剩下两个字。
　　卧槽。
　　果然是老流氓，不敲门就进来了。
　　秦璲也没给他细想自己有多流氓的时间，直接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房门大开着的房间。
　　陆赎没注意到自己的坐姿有多少女心，只顾着去接秦璲递过来的牛奶。
　　他把杯子往嘴边送，抿了一口。
　　甜甜的，还是温热的。
　　陆赎一口牛奶品了有一分钟，心情有点复杂。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太煽情的人，也不会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有什么幅度太大的感情，甚至身边同学都觉得他有点高冷，只有在一个人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他其实挺外向的，他想和同学好好相处，也会一个人蹲在巷子深处，给路边的的流浪猫流浪狗送吃的……
　　至少他觉得自己很好相处。
　　现在的他，没有失控，但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他愣了一会神，觉得自己是真他妈矫情，仰起头一口气把奶喝完了。
　　这漫长的一分钟，秦璲一直站在旁边。
　　他轻轻靠近陆赎，伸出了手臂，摸了摸陆赎的头，接过了空玻璃杯。
　　房间没开灯，只有花园里隔着玻璃照射进来的彩色灯光和门缝里透过来客厅的白色灯光。
　　少年发丝很软，紧紧包围着秦璲的手指，没有扎手的感觉，更像是毛绒娃娃一样。
　　秦璲默默地感受着手掌间细软的头发，又轻轻地拍了两下：
　　“不早了，睡觉。”
　　陆赎点点头，道声晚安就携着浓烈的睡意躲进被窝去了。
　　秦璲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嘭。”
　　陆赎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开了，他插上耳机，单曲循环着白天的上课铃。

　　两个小时，陆赎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他能透过上下眼皮流出来的一条缝看见周围，欣赏还没来得及细看的房间的构造，也可以背今天上课学习的英语课文，甚至是在脑子里计算数学题。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传染了脑残病。
　　太玄幻了。
　　但他又不怎么清醒，眼睛也不愿意睁开。
　　他不想好好利用这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默默思考着自己今天一天的表现。
　　丢死人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随后是细微到很难听见的脚步声，陆赎的耳朵动了几下。
　　一只手把搭在他胳膊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在肩膀位置停下了。
　　“啪！”陆赎压在身下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秦璲的手腕，但陆赎并没有因此清醒过来，他瞪着半张的眼睛半天看不出来者是谁。
　　猜也能猜到啊。
　　但他就是猜不到。
　　秦璲回房间后就一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一直忙活了两个小时才全部整理好，想着睡觉之前来看看小家伙们会不会踢被子，但没想到一个睡着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
　　秦璲愣在了原地，他感觉陆赎每两天剪一次的指甲几乎要插进他的肉里。
　　有点疼。
　　他侧身坐了下来，用仅剩的一只手揉了揉陆赎的头发。
　　陆赎半睁着眼睛，只能看见坐着的人身上衣服的褶皱，他再次震惊他没有反感别人碰他的头，反而觉得这种感觉很……
　　舒服。
　　还能闻到香香的味道，像栀子花。
　　他不再像之前一样用力，但手并没有离开来者的胳膊，轻轻地，搭在上面。
　　他闭上了眼。
　　秦璲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他想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枕头边的手机。
　　屏幕一下亮了起来，秦璲赶紧捂住陆赎的眼睛，他看见歌名后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寻赎》。

　　第二天早上，陆赎的生物钟突然罢工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开了手机。
　　靠，七点半了。
　　陆赎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但这不起来还好，一起来就看见了更令人尴尬的事情。
　　枕头上湿了一块。
　　他脑子里有只小蜜蜂在嗡嗡叫，叫得他分不清枕头上的是口水还是眼泪。
　　他的头又按照起床时的抛物线重新抛了回去，经过确认枕头上的是眼泪后，他松了一口气。
　　松个屁的气啊！再松就没气了好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肯定是被传染的。
　　陆赎捏了捏眉心，从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想抽自己的冲动。
　　你怎么那么怂！你在别人眼里立下的高冷人设呢？！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OOC了知道不？！
　　陆赎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盘腿坐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怎么去掉那一大块水渍，而思考的结果就是用袖口蹭来蹭去，还蹭不干净。
　　那用手捂着？
　　陆赎把两只手合在一起搓热乎，又盖在了犯罪现场上。
　　迷糊了三分钟，陆赎突然想到现在已经不早了，如果今天的生物钟失灵不是基因导致的话，陆杳应该起床了。
　　他掀开手一看，印记已经浅了许多，不认真看的话应该是注意不到的。
　　三两下叠好被子之后，陆赎拿着手机和耳线起身走向客厅。
　　陆杳和秦瑬正坐在餐桌旁边慢吞吞地啃面包，好了，这下不能甩锅给基因了。
　　两个小孩抬起头来，和“刚刚睡醒”的陆赎对视着。
　　“哥，你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晚。”陆杳又咬了一大口。
　　“不知道，可能……昨晚睡得晚吧。”陆赎真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无法解释从昨天秦璲回家开始发生的一切。
　　“哦……”陆杳也不解，但他不想刨根问底。
　　陆赎回房间拿了牙刷和毛巾，走进了卫生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半天。
　　好像……也挺帅的，不比那个老流氓逊色。
　　他被脑子里浮现出的这句话狠狠地震惊了。
　　真他妈不要脸。
　　洗完脸刷完牙之后，他也坐到了餐桌前。这早餐还挺丰盛，番茄、面包、煎蛋、牛肉……都摆好了盘，用保温盖儿罩着。
　　他没有动叉子，而是先在屋子扫了一圈。
　　“老……你哥呢？”可能是因为厕所里的仇恨还没有完全化解，陆赎差点又说漏嘴了。
　　“我哥工作去了。”秦瑬飞快地把嘴里的鸡蛋嚼碎咽了下去，“……他说赚钱以后暑假带我们去玩，我们正在讨论去哪里。”
　　“哦……”陆赎对于秦璲哄小孩的方式表示无语，他挑挑拣拣了一块番茄放进嘴里，“我和陆杳就不去了吧……”
　　“去嘛，陆杳都说了你们有空，再说了能坑我哥一顿的机会可不多。”两个小朋友神同步地眼巴巴地看着陆赎。
　　“……啊。”陆赎顿时感觉眼前光芒万丈，原本下定的决心也都消失不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真的不想凑这个热闹，“你哥上班很辛苦吧，这样不太好。”
　　“像最近这种工作方式我哥一年也遇不着几天，基本上就在家动动电脑，闲的很。”秦瑬耸耸肩，感觉自己无力吐槽，“可是他工资多啊，有的时候一个月能十几万。”
　　陆赎差点没一口番茄汁喷出来。
　　十几万……
　　这种老流氓一个月工资十几万……
　　“比我一个月零花钱都多……”陆杳托着腮想。
　　餐桌上的话题就这样落幕了。

　　这一天也就这样，无非就是学习吃饭看电视，两个小朋友聊得倒是不亦乐乎，陆赎只能在手机上寻求安慰。
　　“最近不在？”
　　晚上六点，陆赎盯着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回信息的聊天界面发呆。
　　终于，对面传来了三个字。
　　“回来了。”
　　回来了？什么回来了？
　　陆赎正看着这几个字发愣，对面的“宇宙第一帅”就把消息撤回了。
　　“发错了，我最近有点忙，警局里的事。”
　　“哦，那你忙吧，不打扰了。”
　　“嗯。”
　　陆赎关了手机，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外卖吗？不是，外卖员怎么会有锁。
　　他听着熟悉的一分钟开门进行曲，闭着眼都能猜到是谁。
　　挺巧的，还真回来了。
　　秦璲都没敢正对门拔钥匙，生怕再经历一次昨天不太美好的回忆。
　　身高腿长的男人拎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食材跨进家门，像走秀似的，自身就带着一股强大气场。
　　好吧，要比他帅可能还差一点。
　　陆赎和两个小家伙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是说好的忙吗？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回家做饭？
　　人命官司，说不忙那都是假的，秦璲也是拼了命的赶进度，才为自己争取到这么一点时间回家。
　　吃完饭还得回去加个班。
　　秦璲没在客厅扯什么闲话，一股脑地就冲向厨房。
　　好男人，我哥不亏。
　　陆赎啧啧嘴，转头看电视了。
　　不到半小时，所有的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桌了。
　　糖醋排骨、莲藕排骨汤、红烧排骨……
　　“……你跟排骨过不去是吧。”陆赎从来没见过做饭全做排骨的。
　　“甭提了，人老板看见我非要送几斤排骨给秦瑬补补，我能有什么办法。”秦璲一脸无奈。
　　“……”
　　虽然但是，还是很好吃。
　　“你们想好要去哪了吗？”秦璲一边啃排骨一边问。
　　“游乐场！”又是神同步。
　　好幼稚喔。
　　陆赎在旁边想笑。
　　“好。”秦璲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
　　陆赎看到他真的点进去了购票系统，也顾不上憋笑了，当机立断地阻止了秦璲。
　　“别买我的！我就不去了！”
　　三秒后，秦璲把手机屏幕转向陆赎。
　　购票成功。
　　“四张，不退。”秦璲勾了勾嘴角。
　　“买这么早？”陆赎还没来得及发言，秦瑬就站不住了，“再说了我还不一定能考好。”
　　“嘘，我相信你，提前祝贺一下。”秦璲把食指放在嘴边，“别紧张，随便考个市前十就行，反正也不用操心考什么高中。”
　　市前十？！
　　没想到一个流氓哥哥的弟弟成绩这么好。
　　小刀剌屁屁，开了眼了。
　　陆赎的三观真的再一次被这兄弟俩刷新了。
　　吃完饭，秦璲照例包下了洗碗的活儿，洗完碗，他就重新披上外套出去了。

　　两个小孩都去睡下后，陆赎给自己热了一杯甜牛奶，坐在花园的吊椅上。
　　夏天的星空还是挺美的，所有的星星只有在此时此刻才能被人们注意到，看到他们散发着的耀眼的光。
　　像星星一样，没有人本身是发着光的，但一旦有了自己认为发光的那个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折射出他的影子。
　　这没什么不好的，耀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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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围脖：我身高190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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