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冷校草的黑月光》水七夏

32、第 32 章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裴延华刚从外头回来，脱了外套，衬衫还没换下，袖子挽起，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裴念，脸色并不好看。
　　“啊，吵到舅舅了？”裴念笑着走下平台，将手里的气球插回墙上，有点神秘又小得意地分享道，“是男朋友。”
　　“你怎么来的男朋友？什么时候谈的恋爱？”裴延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脸颊咬肌隐隐抽动。
　　“在学校认识的同学，在一起没多久，正准备告诉你们呢。”裴念伸手整理着墙上微微歪掉的花球，拍拍手，迈向楼梯，“妈妈也回到了是吧，我先下去啦。”
　　裴延华两步跨下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脖颈青筋尽起，厉声喝问：“谁让你谈恋爱的？”
　　“舅舅，你先松开。”手劲太大了，裴念下意识抽了下手臂，没抽动。
　　三十多岁的裴延华，素有锻炼保养的体格甚为结实，衬衫下的肌肉线条绷起，他显然在生气，她吸了口气：“舅舅，我都20岁了，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中学早恋，你别这么凶。”
　　裴延华眼睛死死瞪着她，手上越发用力：“你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做裴家的女儿是你想任性就任性的？大姐答应吗？”
　　一连串的发问，语气越来越急，裴念手上被攥得作痛，微皱了下眉：“刚说了准备告诉你们呢，舅舅你先松开，我正要去找妈妈呢。”
　　“好，好。”裴延华阴着一张脸，扯着裴念从楼梯上大步跨下来，脚步又急又猛，裴念不得已，只能跟着他的步伐，默不作声。
　　裴如清坐在一楼中间大厅的沙发上，刚好挂上了电话。
　　“大姐。”裴延华压着语气，并不客气地将裴念拽了过去，“你天天只顾着忙工作，她自己偷偷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裴如清抬头，看了眼两人，瞥向裴延华：“你扯她做什么？”
　　裴延华松了手，一脸冷怒睨着裴念。
　　裴如清又朝裴念唤道：“念念。”
　　“嗯，清姐。”
　　“是什么人？”裴如清语气如常。
　　裴念望向她，45岁的裴如清有一副永远都平静优雅的面容，寻常人窥不见其中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也轻易窥不着她的心思。
　　“是大学里头认识的同学，念计算机系的，才刚开始呢，本来就打算等回来就告诉你来着，这不被舅舅先知道了，还怪我不说。”
　　裴念说得坦然，流畅得仿佛像打过了无数次腹稿，末了还瞟了眼裴延华。
　　“在南城的？”
　　“他外婆在那边，这次刚好碰上的。”裴念晃了晃刚才被揪痛的手臂，“之前就认识了，我还追了一个学期呢，之前没追到，都没好意思跟你说，怕你说我菜。”
　　裴如清瞥她：“还追人。”
　　“他很帅啊，又聪明，追他的女生可多了。”裴念在沙发上坐下来，揪起抱枕，脸上流露出小女生的爱慕之色，“只有我追到了，厉不厉害？”
　　裴如清瞟过去，点了下她脑袋：“整天瞎胡闹，还拉着承越过去给你打掩护。”
　　“没有，真是巧合。”裴念挨在她肩头，顺势蹭了两下。
　　“大姐，你就这么同意了！？”裴延华惊怒交加的声音插进来。
　　“那什么人什么背景我们也不知道，你怎么能让她随随便便就跟人谈恋爱？”
　　“就谈个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裴如清拿起手边的文件翻开，视线移到了资料上，“你这个年纪没追过女孩子？我管过你吗？”
　　“那能一样吗？”裴延华躁得不行，坐在裴如清对面，将茶几敲得“咚咚”响，“她是女孩子，吃亏了怎么办？万一对方是另有居心冲着咱们家来的，你也不叫防一下？”
　　裴如清放低文件，稍稍抬了眼：“就一个大学生，要是真有这么大能量，那算咱们自己不中用，亏了也不冤。”
　　裴念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裴如清看过去，声音淡淡：“念念你也长大了，自己做事要有分寸，我也年轻过，知道这种事要拦也拦不住，我没你舅舅那么严苛，你谈恋爱可以，结婚要听家里意见，知道吗？”
　　“嗯，我知道。”裴念乖乖地应道，“才刚开始恋爱，哪就有要结婚的想法了，那么久远的事我想都没想过，等以后再说吧，都听清姐的。”
　　裴如清点了下头，对裴延华道：“念念算懂事的，谁家孩子结婚前没谈过几次恋爱，算不得什么，你也别小题大做。”
　　“这叫小题大做！？”裴延华气得脸都涨红，瞪了下裴念，又看向裴如清，哽了下又怒声道，“你就任由她乱来？像大房那几个那样把自己搞得乌七八糟，连累家里才满意？”
　　几次三番被打断，裴如清略有不虞，放下了资料，看向这个人到中年都还不够稳重的弟弟。
　　“念念20岁了，这是人的天性，跟学校男同学谈谈恋爱总好过像瑞晴那样去跟什么网红小明星厮混，你也是，这么些年在外头那些，我说过什么？”
　　“知道你是关心她，但也不必太过严厉，容易适得其反。”裴如清语气平淡，“今天还是念念生日，你吵吵嚷嚷这么半天像什么样？”
　　“哐当！”茶几上的两个杯子瞬间砸落，水和碎片洒了一地。
　　裴延华向外走，浑身溢着沉沉怒意。
　　“去哪里？今晚还要吃饭。”裴如清看向他。
　　身影在过道边角隐去，回都没回她一声。
　　地上那摊污糟开始缓缓地漫开了。
　　厅里气氛冷凝，裴念攥着手并未出声，看向裴如清。
　　“不用管他，他就是爱钻牛角尖。”裴如清向佣人岚姐招了下手，又对裴念道，“舅舅这也是关心你，你要懂事点，别让家里头操心。”
　　“嗯。”裴念抱着她胳膊，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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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裴如清和裴念两个人吃的。
　　裴如清平时宴席多，私下里更喜欢在家吃饭，所以请了相熟的厨师回来做菜，今年裴念刚从外头回来，白天也就没有请小伙伴过来了，气氛安静。
　　不过两个人都不大在乎，平日相聚时间太少，裴念又刚回来，宁愿和裴如清静静地吃饭，并不想有外人喧闹。
　　大家都没有再提起早前的话题，裴念在饭桌上主动跟裴如清分享着南城之旅的趣事，说到好笑处，裴如清也是一笑而过。
　　吃完饭，都开始切蛋糕了，裴延华还是没回来。
　　裴念在南城给裴如清带了一瓶酒，拿出来献佛，裴如清收下，取出一套鸽血红宝石首饰，是她给裴念的生日礼物。
　　裴念眸光闪了闪，望着裴如清。
　　“收着吧。”裴如清浅笑了下，“你回来得晚，大家送来的礼物给你放到屋里了，回头自己处理。”
　　“嗯，清姐最好了。”裴念赖在裴如清身上，抱着她不放。
　　“你舅舅也给你带了好些礼物，应该也在那了，你自己找找，他对你是真的关心，等他转过弯来了，你去谢他。”
　　“好。”
　　黏了裴如清好一阵，裴延华仍是没踪影。
　　裴念问：“舅舅不回来了吗，那明天？”
　　“我晚点联系他，他会记得的。”裴如清拍了拍她，“你坐飞机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裴念知道，裴如清要去处理公事了，乖顺地点头，抱着首饰盒上楼。
　　她走进房里，锁上门。
　　其实不用找，舅舅送的那份独独放在起居室了。
　　裴念走进室内，目光掠过其中一件垂挂着的红裙，艳如玫瑰。
　　剪裁确实很别致，这种色应该很衬她，长度尺寸看上去也合身。
　　舅舅是有多关心她，才会帮她挑得中这么合适的衣裙。
　　裴念浅浅地扫过两眼，走进了卧室。
　　大概是熬夜后遗症，她现在像是打完仗一样的累。
　　谢安安还在微信上等着和她聊，她回了几句下午没聊完的，又点开了许霖的头像。
　　「在吗？」
　　那头的许霖可能是去洗澡了还是在做什么别的，一时也没回。
　　裴念不在意，继续打字：
　　「今天很开心！」
　　这个生日是真的挺开心，她盖上手机没多久，四肢百骸就涌上了绵绵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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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转，是一个大晴天。
　　裴念惯性拿起手机，许霖回了她的消息，在她发完后十多分钟。
　　「刚才走开了。」
　　过了四十多分钟，见她没回，又在零点前发了一条：
　　「生日快乐。」
　　裴念嘴角弯了弯，他已经送了她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走到楼下，裴如清坐在餐桌旁，向她招呼：“快来吃早餐，待会要出发了。”
　　“舅舅呢？”
　　“他刚回来了，在楼上，我们先吃。”
　　裴念点头坐下。
　　吃到一半，裴延华下来了，见到裴念仍是冷着脸，裴念跟他打招呼也没应。
　　裴如清也没闲功夫去唠叨，只是淡淡提了几句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话，吃完就起身安排岚姐她们做事了。
　　餐桌上就剩他们两个人。
　　裴念主动示好求和：“舅舅也是担心我，我知道的，我会听清姐的话，不会像晴姐她们那样，舅舅放心。”
　　裴延华脸上乌云密布，阴着脸没理她。
　　裴念隐隐担忧杯碟会再次遭殃，快速将最后一口三文治吃完，从餐桌边溜了。
　　等裴延华也吃完，一家三人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