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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你又离开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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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害怕终于找到的人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李奕东寸步不离的和沈砚书待在一起,就差沈砚书上公司的洗手间的时候,他守在隔间外面了。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李奕东自己已经承受了多年的苦楚,几乎麻木了,并不会再产生更多更痛苦的感觉了,而李奕东知道,沈砚书却还不一样,沈砚书为人温柔善良至极,刚刚听闻,他必定痛苦万分,所以李奕东只是偷偷地看着沈砚书,并没有什么表面上的过分的行为。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正是柏林的傍晚黄昏时分,天边灿烂的霞光已经慢慢的暗淡下来,街道上的行人也在慢慢的减少,三三两两的年轻情侣相约黄昏后,结对在街道上行走,交谈、亲吻。
沈砚书站在季戎家的窗边,一边看着街道上一对年轻的情侣亲吻对方,一边告知季戎自己准备回国的事情,季戎再三的挽留,沈砚书都坚决的要回去,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季戎一向尊重他的决定,便没有再阻拦他,只是从公司回来,沉默的把沈砚书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把人送到他预定离机场比较近的酒店。
李奕东正站在酒店外面等着沈砚书,看见是季戎把沈砚书的东西拎下来,他沉着脸走上前去,直接拿过季戎手上的东西。
“季总,砚书麻烦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下面就交给我了。”
沈砚书心情不好,正靠在一边点火抽烟,季戎看见了,走上前去,低着头温声说:“砚书,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抽点烟,知道了吗?”
说完,直接从沈砚书的嘴巴里把香烟拿了下来,然后扔到了一边的下水道口里面,沈砚书闷闷的嗯了一声,季戎的话他一想也是听得进去的。
李奕东见自己的人被季戎这么管着,心里虽然不爽,但是想到之前自己是怎么得罪沈砚书的,最后导致沈砚书跟着季戎出国的,再不服也只能憋着,况且季戎是不让他抽烟,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牵着沈砚书的手,朝着酒店里面走去,给杨凌定了一间房间,又给自己和沈砚书两个人定了一间房。
走在通往酒店房间的走廊上,李奕东挺拔瘦削的背影走在沈砚书的前面。
他心知肚明李奕东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这一切惊得他一身冷汗,更加重了他的自罪恶感,他是自己的学生,又是自己父母犯下严重罪恶的那个无辜女孩的孩子。
他本来没有资格被他温柔相待,他是个没有职业信仰的老师,也不是个合格的伴侣。
昏黄的灯光下,李奕东在房间前面顿住脚,低头准备开门,对门的杨凌抱怨说:“爸,我想和你们睡在一起啦……”
“你这么大了,应该自己睡了,听话,晚上爸喊你出来吃饭。”
沈砚书好奇为什么这两个,明明没有相差很大,看起来真的跟父女一样,又奇妙又和谐。
杨凌转向了沈砚书,“妈……”
经过的服务员脚一崴,差点摔倒。
“听你爸的,咱家以后听他的。”
“人家都是妻管严,妈,你是妈中败类啊!”
沈砚书顿时真有点被熊孩子气到的感觉,刚要发飙,杨凌就伸伸舌头,钻入了自己的房间里。
李奕东眉眼微微舒展,笑着看向沈砚书,“你看她现在十几岁快成年了,实际上跟初中的小女孩心智差不多,别跟她计较。”
沈砚书见李奕东跟自己自然的笑,他拘谨的站在一边,弯腰假装收拾东西,不去看李奕东,不敢再过分的接近他。
李奕东见沈砚书这么避讳自己,像是要和自己拉开距离一般,心中黯然,手掌使劲的握了握,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了沈砚书的衣裳,按在床上狠狠地教训,打他的屁股,告诉他,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他。
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自己不能吓到他,便同寻常和别人说话的模样一样,对沈砚书说:“好,我去洗个澡一下,一会儿我还要办公,你也正好休息一下。”
而李奕东并不知道,他若是对是沈砚书说话的时候,跟寻常人绝对不一样,他只要和沈砚书说话的时候,冰冷的眉目之间,便不自觉的带着温柔,若是真的像是寻常一样和沈砚书说话,便会显得极度冷漠。而刚才他的模样,便是十分冷漠的模样。
说完,李奕东便拿着欢喜的衣裳进了洗手间,听见关门声,沈砚书才呆呆地站直了身子,心中的苦涩终于压抑不住,开始泛滥。
若是一年前两人相处的时候,无论什么情况,李奕东都会要和自己温存一番,若是自己不同意,他定是要按着自己,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要得逞才行,李奕东曾经亲口对沈砚书说:老师,若是不和你亲热,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睡得着。
今日李奕东虽然在办公室同自己略微亲热了一番,出来之后却十分的规矩,也对自己保持距离,沈砚书再脑袋里仔细的梳理了一下,刚才在办公室那番模样,一定是念着往日的情分还在,不希望自己真的因为自己父母的事情又负罪感,而自己既然已经表示理解了,自然他便可以放心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沈砚书难受的揪心,想到以往的种种亲密无间,虽说之前的一年多,他看起来是被李奕东强迫的,但是真心如何,他自己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待在李奕东身边,那种快心是骗不了自己的真心地。
他喜欢李奕东,喜欢的快发疯了,才会在被韩若曦挑拨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那里,昏睡几日无法醒来,那几日,他现在还记得——他梦见自己和李奕东长长久久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收养两个小孩子,他在家里带孩子,李奕东辛勤工作,他们一家四口,平平淡淡,儿女绕膝,一切静好——只是每次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异国他乡,身边已经再没有那个人,沈砚书就感到心头刺痛,便是更深的昏厥袭来。
上次分离几乎要摧毁他整个人的心智,如今李奕东对他似乎已经冷淡下来,他不能再允许自己厚颜无耻的待在他身边,也不能再允许自己沉沦下去。
况且他的父母做了什么,他也没有资格去拥有别人的儿子,对方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沈砚书调整好心态,忍受着心口持久的闷痛,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心不在焉的玩手机。
李奕东洗完澡之后,站在房间的镜子前面,披上酒店的浴袍,站在镜子前面,告诫自己,沈砚书最近必定会十分低落,自己绝对不能做出他不乐意的事情,不可以强迫他,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李奕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方,这种情况下,依旧能看见沈砚书就产生难以抗拒的反应,他无奈的叹息一声。
拉开浴室的门,沈砚书有些紧张的抬起头,年轻的男人已经走出了浴室,身上整齐的披着浴袍,一点肉没有漏出来,自己是一点都看不到男人的身体。
李奕东径直走到酒店的书桌前面,打开了电脑,没有再说些什么,便开始专心办公了,给沈砚书留出足够的空间。
沈砚书看着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李奕东,手上更加用力的拿着手机,把手掌心握白了都没注意,眼眶微微泛红,便只能转过身子,缩在了沙发里。
李奕东听到动静,见沈砚书背对着他缩在那里,想要说些什么,还是转过头,视线落在了电脑的文件上。
晚上吃完饭之后,李奕东也是处理一下公务便直接睡觉了,没有对沈砚书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两人之间纯情的像是陌生人,半夜的时候,李奕东睡熟了,沈砚书微微的抬起头,见对方闭着眼睛,气息绵长,便微微的朝着李奕东的肩膀上凑了凑,脸颊微微的靠在李奕东的肩膀上。
曾经的少年短短的几年内已经彻底的成熟,脱去了所有的稚气,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透过睡衣传来,把沈砚书整个人包裹起来,被子上也染上了他熟悉的体香,沈砚书意动的难受。
飞往冀州的航班是第二天上午的七点钟,季戎五点多钟就站在了酒店的大厅等着沈砚书他们下来。
五点半左右,沈砚书和李奕东就并肩从酒店的二楼走了下来,季戎抿了抿唇,走了上去,抬起手拢住沈砚书的肩膀,轻声说:“砚书,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来送你。”
父母的事情和李奕东的事情让沈砚书没有休息好,他恹恹的说:“别担心,季戎,奕东在在这儿,不会有问题的。”
季戎不悦的看了李奕东一眼,李奕东也不悦的看他一眼,两人都看出了沈砚书情绪不好,就没有针锋相对,用眼神互相伤害。
季戎越发温柔的说:“我来送你们去机场,这里面打车也不容易。”
说完,便拉着沈砚书的手往前走,李奕东死死地盯着季戎牵着沈砚书的手,没有拧在一起,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跟着沈砚书一起坐上了车。
沈砚书见李奕东以往很忌讳别人触碰自己,现在却一言不发,现在更是难受的想挂了算了,有两幅面孔的父母,冷漠的李奕东,他简直要精神分裂了。
…………
飞机十个小时左右就到底了冀州的白云机场,下机场的时候,李奕东站在沈砚书的身侧,提醒说:“你现在联系一下你的父母。”
李奕东的语气骤然冷酷起来,沈砚书脑子里一片空白,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是自己的父母做错了事,他们不晓好歹,但是自己不能不知好歹,自己得知好歹,自己是坏人的孩子,自己得赎罪。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沈砚书颤抖着拿出手机,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拨通了沈父和沈母的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爸妈,我从德国回来了,你们在家吗?”
话筒中沈父的声音传来,感觉苍老了许多,“砚书,你终于回家了?爸妈都在家,你快回来吧,爸爸现在就给你去买鱼吃,你在国外吃不到爸妈的手艺,肯定馋坏了吧。”
“恩,爸爸,我马上到家。”
沈砚书即刻掐断了电话,红着眼眶放下手上的手机,虽然父母做了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情,却从未亏待过自己,对自己的疼爱不是假的。
“怎么了,老师?”
李奕东站在一边问,沈砚书收敛了情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他们还住在那里。”
李奕东微微蹙眉,这不符合常理,沈母和沈母李奕东之前接触过,看起来是知书达理温温和和的人,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十分会遮掩的人,不然也不会留了这么多证据在韩塘那儿当了把柄。所以,之前韩塘的案子在整个冀州市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不会不知道韩塘的事情。
只是他们既然知道了韩塘的事情,却并没有搬家,还在原来的地方住着,这必定是还有其他隐情,不单单是自己妈妈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内幕,是他李奕东还没查到的东西,那么这次去沈砚书的家里,他必须要再仔细观察一番,找到破绽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