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者》刹那芳颜

20、惨烈的分离2

　　第二天沈砚书上班的时候，季戎照样还是开车去接他的，只是季戎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安静的像是隆冬时分结冰的路面。
　　“季戎，怎了啦，出了什么事儿了，你心情不好？”
　　沈砚书看着季戎小心翼翼的询问。
　　季戎转身把自己的买的卷饭和豆浆递给沈砚书，然后扣上自己的安全带，“抓紧吃，哪里那么多废话。”
　　“嗷……”
　　季戎不开心的时候有点吓人，沈砚书低垂着脑袋，拨开卷饭外面的包装纸，他今天没有穿西装，一反常态的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短款的呢子外套。
　　季戎下意识的侧过脸看他，看见他一小截白皙的脖颈，上面几个分明的紫红色的掐痕。
　　季戎猛地开到路边刹车，沈砚书被冷不丁的急刹车往前撞了一下，脑袋差点碰到车的前面，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虽然他们这里副驾驶不系安全带不罚款，但是他还是乖乖的扣上了安全带。
　　“季戎，怎么了嘛，突然就急刹车，吓死我了。”
　　沈砚书忍不住抱怨，季戎转过身看他，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沈砚书最近没怎么吃好，所以瘦了一点，拿着手上豆浆的右手，手背上，已经能看见分明的骨节。
　　季戎沉着脸看沈砚书，语气却还算是温和低沉，“沈砚书，你昨晚和人上床了是吗？”
　　沈砚书差一点一口豆浆喷出来，他的脸颊猛地爆红，直到自己这些事情藏不住了，便坦白对季戎说，“季戎，你知道我喜欢男的，其实我有男朋友了，只是最近我们之间比较奇怪，所以……所以我没有介绍给你认识。”
　　季戎只冷静的看着他那双秋水似的双眸，若是遮住半边脸，单单看他的双眼，一般人便很难看出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因为在季戎的印象中，很小的时候开始，沈砚书便总带着孩子似的天真神情看着别人，总让人忍不住心软。
　　可恶的是，随着年纪增长，沈砚书这个“坏毛病”一直都没有怎么改，总是容易让人会对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若是和他相视久了，便更有一种泥足深陷的感觉。
　　“这叫奇怪？他在虐待你，你知道吗，沈砚书，现在你就和他分手。”
　　季戎斩钉截铁的说。
　　沈砚书为难的看着他，“季戎，不太好吧，我真的很喜欢他，也许他只是最近心情不好……”
　　“我他妈说了，分手！”
　　听到沈砚书的拒绝，季戎暴躁的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瞬间发出了轰鸣声，沈砚书被季戎的时空吓了一跳，没敢说话。
　　季戎撩了撩自己散落的头发，看着远方宽阔的街道，四周川流不息的行人和汽车不时响起的喇叭声，心中越发的暴虐，但是他还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沈砚书。
　　“沈砚书，我可能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爱一个人，旷日持久、念念不忘的深深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现在给我听好了，这种感觉，是想彻底的拥有对方，哪怕这个世界彻底的毁灭，哪怕所有人都反对，哪怕自己已经是泥足深陷，却还想在对方身边，不管自己是什么人，在对方的面前，都会有所收敛，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尖牙，给对方力所能及温柔。你现在的情况，他对你没有那么多感情，也没有像你对他那样温柔和奉献，爱一个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他在虐待你，虐待你的精神，虐待你的身体，沈砚书，你乖乖听我的话，和他分手。”
　　说完，季戎直接打开沈砚书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李奕和他的对话框，“现在发消息给他，对他说分手。”
　　沈砚书蹙眉，他喜欢李奕东，不想和他分手，但是季戎的逼迫让他很不适，“季戎，你肯定是误会奕东了，我们很好，他对我挺好的。”
　　季戎压抑住刚才看见沈砚书给李奕东发的那些私密消息的难受感觉，一把彻扯过沈砚书的衣领，拨开他的衣领，指着里面的伤痕，嗤笑：“你自己看看，你欺骗自己就算了，你还敢骗我，当我的面说瞎话，他这叫对你好？！对你好会打你掐你？会不把你当人看！”
　　面对季戎的质问，沈砚书一把扯过自己的衣领，遮住自己难看的脖子，求情似的看着季戎说：“季戎，你真的误会了，你别管好不好？我和奕东真的好好地，他一直很忙，而且性格也比较冷漠，所以才没有那么热情，其实我们很好的……”
　　“对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人能真的冷漠理性，更别说毫不手软的施虐。”
　　说完，季戎拿起豆浆和卷饭塞到沈砚书的手里，一把把人踢了出去，扔在了路边，黑着脸开车走了，徒留沈砚书一个人抱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站在路边发呆。
　　沈砚书苦恼的看着季戎的豪车绝尘而去，看来自己又把季戎惹生气了。
　　……
　　“小哥，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傍晚大学城学生放学的时候，奶茶店的楚秀发现李奕东回来兼职，顿时兴高采烈的凑了过去，“好久没见了，你越来越帅了！”
　　李奕东还和往常一样没怎么理睬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扣到自己的腰身上，只是刚扣起来，穿着一身西装的季戎就走到了这个奶茶店的门口，几个正在喝奶茶闲聊的小女生震惊的看着站在自己的身侧的季戎。
　　季戎没有很多废话，只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对上了刚系上围裙的李奕东，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出来，说完便朝着旁边的巷子走去。
　　李奕东冷笑一声，把刚套上身上的围裙扔了下来，抬脚朝着季戎所在地方走去。
　　到巷子里，季戎低着头正在黑暗中抽烟，红色的烟火在昏沉的光线里明明灭灭，看见李奕东过来，季戎猛地扔掉手上的香烟，径直走到李奕东的面前，看着他说：“你要是不喜欢砚书，你就抓紧和他分手，你要是敢再这样玩弄折腾他，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沈砚书到你那儿去抱怨了？抱怨我昨晚在床上太粗鲁？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不是在床上，我在客厅的地板上就把人办了，想起来，他的喉咙真软……。”
　　李奕东很少在人面前说这种没品的话，但是现在，他极度的讨厌这个突然出现的季戎，沈砚书的竹马，这些话也就自然而然的说出口来。
　　季戎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随后猛地挥起拳头打在了李奕东那张漂亮的脸上。
　　“你给我放尊重点！”
　　李奕东被他揍得退后了一步，转过头一口吐掉满嘴的血水，嗤笑，“看来你很喜欢那条母狗，要不要我跟他说一下，我们今天两个一起上他，他叫起来真的很s，怎么，你追着他屁股后面这么久，还没尝到滋味呢？你是不是不行啊，这位大哥？”
　　李奕东还很年轻，他一直过得十分坎坷，他的世界也如同那个小县城一样的四面环山，幽深闭塞，他尚未尝过爱情的滋味，他在心底否认自己对沈砚书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没由来的嫉妒让他彻底的昏了头脑，这个男人，远远看去十分高贵，只是站在那里，便和沈砚书十分登对，一切便开始显得很遥远，而他对这种遥远无能为力。
　　不顾一切的反手，和季戎扭打在了一起，两人像是小孩子抢玩具那样在地上翻滚，互相下狠手揍对方，完全没了斯文和体面，只是都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精疲力竭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分手，我会让砚书跟你分手。”
　　季戎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站起身来，才发年自己的鼻子也在流血，便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
　　李奕东摸索出口罩，遮住自己手上的半张脸，“行啊，有本事你让他自己滚，不要没脸没皮的缠着我，要不然，他这么水性杨花，说不准我玩腻了也就扔了，你可以再等等也不急。”
　　季戎没想到这个小子嘴这么恶毒，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李奕东沉默的站在小巷子里，天上的月光已经十分明亮了，小巷子里半是月光半是黑暗，李奕东沉默的走出小巷子，回到奶茶店，到了厨房洗干净手，然后照常兼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天晚上，沈砚书因为季戎生气的事情，所以没有给李奕东发消息，想着先分开两天，不要见面，这样让季戎来消消气，然后想着去买点什么应季的礼品送给季戎，消除他对自己的过分担忧。
　　敲开季戎的门的时候，季戎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撒着棉拖鞋打开门，黑色的碎发缭乱的散落在额头上，压在他深邃的眉眼上，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还是一次看到这么有生活气息的季戎，沈砚书现在一愣，随后笑着说，“季戎，我刚才经过商场，特地给你选了一条围巾，春寒料峭，正好适合最近的天气。”
　　没等季戎拒绝，沈砚书便踮起脚把手上一条柔软羊绒围巾挂在了季戎的脖子上，“真帅！”
　　季戎微微垂下眼睑看着脖子里的柔软的围巾，看了一眼沈砚书，然后侧过身子，示意沈砚书进来。
　　沈砚书直到这是季戎现在消气好点儿了，他笑眯眯的走了进去，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拖鞋换上，然后起身指着自己拎过来的塑料袋说，“我听主任说您今天请假没去，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你感冒了啊？”
　　季戎摇摇头，没有避开沈砚书伸过来放在自己额头的试温度的手掌，低声说：“没有，昨天摔了一跤，摔到脸上了。”
　　沈砚书瞅着季戎的脸蛋仔细看，果然发现他的嘴角边上和鼻子上有些青色，他摇了摇头，把自己身上外套挂在了玄关，然后拎着手上的菜朝着厨房走去，“这么大人了，还摔倒，好像老爷爷一样……”
　　季戎没有反嘴，只问他，“你带了什么吃的过来。”
　　沈砚书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国外的时候，全家都在，自然有人照顾你这个大少爷，只是你现在只身一人回来，肯定家里没什么吃的，我给你带来了一些新鲜蔬菜，还有你以前很喜欢的吃的那种瑶柱，一会儿我煮瑶柱的汤给你喝，保证你喜欢！……快点儿来，帮我打下手，摘菜。”
　　季戎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站在沈砚书的身边，开始慢条斯理的择菜，沈砚书把围裙穿在身上，转身来到灶台边上，查了一下调料什么的缺不缺，也都是刚采买没多久的，挺新鲜的。
　　见季戎家里面确实什么都不缺，把自己买的新鲜的大米灌入了密封的收纳盒里面收起来给季戎备用，又从头顶的集成碗柜里面找了个煮过出来洗干净放一边，便卷卷袖子准备开始炒菜烧汤。
　　季戎微微斜过视线看着沈砚书，男人正在专注的打理瑶，弄得十分干净仔细，发现季戎在看着自己，沈砚书冲着季戎笑了笑，然后继续低下头，季戎收回视线，才发现，刚才自己一直在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