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80、销假

　　姜茹给杨知柏也拿了两块，又倒上了一壶茶，才说道：“先吃，听我慢慢跟你们说这个事儿。”

　　花了两盏茶的功夫，姜茹才把这一趟的事情说清楚，听到伍家和莫掌柜的时候，好几次杨婶都激动地直拍桌子，骂他们不是东西。

　　“还好你收了礼，不然这口气可真是憋屈。”杨婶愤愤地又嚼了两块糕点。

　　“我还以为您会说这个人的礼不该收呢？”姜茹笑道，毕竟莫掌柜这么气人，不蒸馒头争口气，也不能收这赔礼。

　　“嗐，我争那口气干嘛？这事明摆着也就这样了，日后也不可能因此去拿捏莫掌柜，还不如直接收了礼两清得了。”还有句话，杨婶没有讲的，莫掌柜能开那么大的一个酒楼，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他要是记挂上了姜茹，日后伸个手指头不就把他们给碾没了？

　　“不是让你去保护姜茹嘛，你怎么全程就当了个摆件？”杨婶又转向杨知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我的错。”杨知柏认错倒是挺快，他也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但凡他考虑事情再周全些，何须让姜茹差点栽个跟头。

　　姜茹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恐怕都得笑了，真要论起年龄和经验，她可是比杨知柏经验丰富得多。

　　毕竟职场里面多的是各种牛鬼蛇神，无论她愿不愿意都会凑过来，掺和一脚。

　　“您也别怪杨大哥。”姜茹赶紧解围，“是我主意太大了，他那里做得了我的主。”

　　“说来也是，以前你没啥主意，怕你被欺负了，如今你主意大了，又害怕你吃亏。”杨婶感叹道，搁几个月前，她哪里敢想自己跟在姜茹身后做生意呢？

　　“事情有好处也有坏处，只有好处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来做呢？”姜茹笑着说道，好处全占了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穿越之前她差不多是霉运附体，穿过来纵然是好了些，但是她也敢妄言自己已经转运了，总归是一直努力就好了。

　　杨婶又说了熏腊肉的事情，姜茹这才记起这个事情，每年年底，家家户户总是要熏点腊肉、腊肠之类的。

　　杨婶的意思是她家腌肉熏肉的时候帮姜茹一起熏好，就是不知道姜茹要多少肉。

　　姜茹应下，说自己要半扇就好，她还挺喜欢吃腊肉的，腊肠、猪蹄她一个都没拉下，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自然都要。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杨婶说已经和陶家说好了，定在了三日后杀猪，年底陶家的杀猪生意好得不得了，需要提前定下来，不然到时候就晚了。

　　晚上是腊梅去做的饭，早早就炖好了的鸡汤，再加上炒的两个青菜，大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杨知柏明日还要去学院，得早点回去休息，姜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到底没有将再请两天假说出口。

　　十年寒窗，怎能轻易放弃？

　　她去给杨知柏拿了一包红颜茶，塞进他手中，“在学院若是冷得厉害，就喝一点，也不要常喝，这东西喝多了刺激胃。”

　　杨知柏一看包装便知道这是姜茹要卖的茶包，自然不肯接受，还是姜茹硬塞给他的。

　　“这东西值几个钱？你要是病了，那我心里才过意不去。”姜茹说道。

　　杨知柏最后还是收下了，他回到家中收拾包裹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两个银锭子，不用说，这肯定是姜茹趁他不注意的塞进去的。

　　他拿着两个银锭子去敲了杨父杨母的房门，将姜茹给了他二两银子的事情说了。

　　“这孩子怎么如此客气，还有这钱也太多了吧？”杨婶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把钱还回去？”

　　“我估计姜茹不会要。”杨知柏对姜茹的脾气有了几分了解，但凡能两清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拖泥带水，这样的性格确实不吃亏，但是对于亲近之人来说未免太客气了。

　　“那倒也是。”杨婶也估摸着她不会要的，但是这钱她拿着有些烫手，“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办法？”

　　杨叔沉默地一会说道：“她不是让咱们帮忙熏肉吗？大不了到时候香肠多给她一些，这样她应该不会拒绝。”

　　杨知柏附和的点点头，这种方式还是挺好的，姜茹要是发现了也不会拒绝。

　　杨婶拍板，这事儿也就这么决定了，当然，那二两银子充做公用了。

　　这事也没有瞒着腊梅和春杏，杨知柏上学是举家供应的，花销全是家里几人分担，这为家里做了什么事情也应该告知。

　　除此以外，姜茹去城里赚了钱的事情，杨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说出来，否则竹笋炒肉伺候。

　　　第二天姜茹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伸了伸懒腰，又飞快地将手缩回来，实在是太冷了。

　　在床上磨蹭了好半天，才爬起来穿衣服，等她出去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白茫茫一片，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烤火房已经生起了火，姜茹赶紧溜进去，杨婶和腊梅正在里面做针线活，见到姜茹说道：“洗漱一下，把早饭给吃了。”

　　姜茹倒了炉子上的热水，又加了些凉水，洗漱之后，开始喝粥，配上一小碟咸菜，还有个咸鸭蛋。

　　“我们的咸鸭蛋还有多少？”姜茹问道。

　　“还有三十个不到吧。”腊梅想了想说道，有一个罐子都已经吃空了，他们现在早上喝粥，每人都必配一个，“要不再腌点？”

　　“也行。”姜茹一口应下，反正这东西可以放一段时间，皮蛋也很好吃，可惜她不会腌制。

　　“杨大哥已经去学院了？”姜茹又问道。

　　“天蒙蒙亮就走了。”杨婶叹了口气，说她不心疼儿子肯定是假的，这么冷的天，光在外面走上一会就冻得直哆嗦，要走到镇上，估计衣服鞋子得要湿透。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儿子懂事又自觉，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叫苦。

　　那边，杨知柏出发的很早，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出了门，怀中还揣着一个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即便是这样，走到镇上的时候，他也差点冻僵了。

　　先去了趟宿舍，端了雪将手脚都搓上一边，不一会手脚发热，有种灼烧的感觉，他换了身衣服，去和山长销假，又将自己的文章送给带课的夫子，谈了一些最近的想法，才又回了宿舍。

　　他看着姜茹送给他的茶包，犹豫了一会，拿出了一块，掰下来一半放入自己的小茶壶中，去厨房要了点开水。

　　生姜的辛辣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此时也正是下课的时候，章有晨一进门便道：“今日雪下得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已经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岂敢散漫？”杨知柏给他倒了一杯。

　　“你们喝什么？我也要喝。”谢明远在门口探了个头进来。

　　杨知柏给他也倒了一杯，谢明远原本以为是普通的姜茶，喝过一口后，眼睛瞪得贼圆，“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茶？”

　　“什么？”杨知柏没有反应过来，随后道，“别人送的。”

　　“什么人？他还缺朋友吗？”谢明远连连问道。

　　“好好说话，别恶心人啊。”杨知柏把谢明远凑过来的脑袋给按了回去，“不缺。”

　　还是章有晨想到了，“你该不会是想要这个姜茶吧？”

　　谢明远欲哭无泪，“上个月放假，我看我姐摆弄这个茶，就偷了一块，结果差点没被打死，我当时还很生气，放话说这个破茶，我买个十包八包的给她。”

　　“结果呢？”章有晨好奇道。

　　“结果，我一包都没有抢到。”谢明远捂着脸痛苦道，他松开手又道，“那茶店的掌柜非要女子是女子购买才行，还得一个个登记，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

　　“谢公子慎言。”杨知柏说着从他面前把茶杯挪走了。

　　谢明远不可思议，满脸都是“你竟然为了别人这样对我”的震惊，悲痛地问道：“你……你茶也不给我喝了？”

　　“我听说过这事，这茶好像是一位姓姜的小娘子做出来的。”说到这里，章有晨和谢明远对视一眼，齐声道，“该不会是她？”

　　“杨知柏，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吧，这姜茶是你邻家妹妹制作的，你竟然一声都不吭，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谢明远双手抓住杨知柏的肩膀使劲摇晃着。

　　“谢明远！！！”杨知柏被晃得差点把手中的杯子甩出去，咬牙切齿道。

　　“谢兄，戏过了啊。”章有晨拉了拉谢明远的袖子，趁着杨知柏还没有揍人，赶紧劝和。

　　谢明远立马松开了手，坐回原来的位置，老实乖巧道：“杨兄，你帮我问问你家姜妹妹还缺不缺哥哥，像我这种帅气多金的好哥哥。”

　　杨知柏上下打量一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顿时脸一黑，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哎呀，杨兄，别这样啊，你帮我问问，再不行你问她愿不愿意卖我两包姜茶，不然这次回家我会被我姐打死，求你救救孩子……”谢明远忍不住哭嚎道，还能不能做好兄弟了？？？